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料到他会出手,莱尔第一反应爆发出信息素,抄起手边的东西往安安身上砸去。
安安动都没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
眼看着茶壶就要砸到安安头上,莱尔身体却忽然不受控制,被迫改变方向,砸中了自己儿子。
莱尔的儿子头破血流,当场倒地昏迷,不知死了没死。
其他人想上前,可他们也和莱尔一样动不了,甚至说不了话。
胡娜身上的毒还没有解,着实虚弱,此时被莱尔的信息素刺激,很不好受。
她喊了一声“安安”,安安用往莱尔脑门拍了一掌,莱尔睁大眼睛倒地死亡,那股压迫感极强的Alpha信息素即刻消散。
“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安安对胡娜说道。
胡娜掌心紧了紧:“不问原因,直接杀吗?”
“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实话,哪怕说了实话,于我们有何益处?”安安话落,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这些人,将人一个个的从窗户丢出去,又打开清洁系统。
安安:“等别人发现他们的尸体,我们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K区了。”
“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在这一刻,胡娜已经百分百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原来的安安。
安安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动,轻笑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你既然已经决定跟我走,那就该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
胡娜大惊:“你……”
“小姑娘,你那点小手段,真以为能瞒过我?”安安摸了摸胡娜的脸,没用什么力气,但胡娜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凉。
“我不过是疼惜你,想让你高兴一些罢了。”
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方澈穿好衣服推开门,便看见温图在客厅办公。
客厅阳光很足,温图没有开灯,整个人沐浴在自然光下,认真地神色格外吸引人。
方澈怕打扰到对方,放轻了脚步。
“刘飞。”温图忽然喊道。
刘飞从外面进来,温图道:“拿两份早餐过来。”
“好嘞。”刘飞答应一声,火速去拿了两份早餐,在桌上放下后便走了。
这屋里没别人,方澈明白有自己的一份,便走到在温图面前坐下:“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刚醒。”温图将筷子递给他,只回答了前半句话。
方澈也没有在意这件事,继续问道:“哥,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回主星?”
“等K区新领主确定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K区这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联盟打算趁此机会收回自治权,所以仍需要温图等人在此压阵。
吃完早餐,方澈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还没有走出客厅,忽然有军士来报:“元帅,杨进闹着要见您一面,说事关温院长,您不去一定会后悔。”
杨进确实说过他手上有温扬的把柄,但温图并没有太当回事。
他自己的兄长自己了解,有关是非的大错,温扬绝不会犯。如果是小错,杨进传出去又能如何?
但,毕竟事关自己亲哥,温图也做不到真的不理。
可杨进已经指名道姓要见他,他若是去了,岂非显得心虚?
“方澈。”温图忽然叫了Alpha的名字,“你替我去见见杨进,看看他想耍什么鬼把戏。”
难得被温图亲自派发任务,方澈自然毫不犹豫地领命。
杨进被关押在地牢,因为被注.射了药物,他此刻看起来很是安静。
狱官解释:“犯人太吵了,我们不得已给他打了一针安定剂。”
方澈点了点头,随即道:“把他带到审讯室,我要单独审问。”
“是。”
方澈率先进了审讯室,没一会儿,杨进被人押着进来,手上脚上都有玄铁镣铐。
看见是他,杨进拒不配合:“我要见温图,其他人不配跟我说话。”
方澈示意其他人出去,等门被关上之后,方澈才道:“我是温图的Alpha,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是一样的。”
“你?”杨进想到方澈极强的信息素,重新审视对方。
方澈嫌椅子矮,于是坐在审讯桌上,因为腿长,脚可以随意地放在地上。他姿态放松,看向杨进的眼神带着几分蔑视,仿佛并不把杨进放在眼里。
的的确确像个贵公子,他的信息素也像是贵族家庭培养出来的。
若是门当户对,又年龄相当,他还真有可能和温图是夫夫。
想到这里,杨进问道:“你父母是什么人。”
“方枭,吕珍。”方澈说,“现在信了吗。”
“我的Omega”
杨进没想到方澈的来头居然这么大,方枭和吕珍的故事,几乎可以说传遍联盟,他们这个年龄就没有人不知道。
吕家是世家,根基深厚。当年一儿一女分化后,测出两个人信息素等级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便有人预测吕梁以后能当上将军。
结果,吕梁虽然等级高武力值强,可在带兵等一系列事上却算不得优秀,后来果断弃武从文。倒是吕珍在军事方面颇有天赋,屡建奇功,后来被派去对抗星盗。
当时星盗狡猾又猖狂,联盟根本就压不住,派吕珍过去也只是对抗,而不是清剿,她只要能稳住战局就算完成任务。
吕珍一开始也确实只能做到和星盗对抗,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吕珍被派去一年之后,方枭投诚了。
方枭愿意投诚,却不愿意去主星,要求留在星盗大本营F区。僵持三月,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联盟给了他F区领主一职。
不过方枭并没有要这个职位,他把这个职位给了吕珍,而后二人成婚,一直在F区定居。
如果方澈是他们的儿子,确实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见杨进脸色变了又变,方澈敲了敲桌面,声调微扬:“杨主席,你想见我的Omega,到底所为何事?”
说到“我的Omega”,想到温图,方澈耳根略红。
不知道温图如果听见他这么称呼对方,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哪怕温图不喜欢他,他们也已经是夫夫了,本来就是这种关系。
“看来Omega果然都一样,只要结了婚,眼里就只有自己丈夫,这样的人当了元帅,真为联盟的未来担心。”杨进忽然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方澈眸色顿时冷下去,要不是杨进现在过于虚弱,他怕把人打死了,他一定会狠狠揍这人一顿。
“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方澈还是没忍住踹了对方一脚,“到底什么事。”
杨进刀伤未愈,又被打了药,身上还有脚镣手铐,被踹了一下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索性不起来了。
杨进靠着墙道:“温扬曾经的副官,如今的中将韩诺,1393年1月,也就是八年前,他来K区用假身份打过胎。当时你们联盟规定,不论任何人打胎必须先提交申请,经过五层审批后才能做手术。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孩子是温扬的吧。”
方澈想起那天温扬和韩诺交握的十指,他们现如今是情侣不错,可这不代表他们八年前也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方澈神色不变。
杨进:“我既然知道这件事,自然会留下凭证,我岳母的云盘中有备份资料,至于原档案在哪儿,为了我的性命着想,我还不能告诉你。”
方澈:“有凭证又能如何,你只能证明韩诺打胎,这与温扬没有关系,更威胁不了我们。”
八年前,在不允许公民私自打胎的法令颁发后,无数人抗议游街,□□案以非人的速度上升,而后接连出现孕妇/孕夫“意外死亡”以及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产夫自杀事件。高压之下,联盟很快就废除了这条法令。
“哦?你认为我没有丝毫证据?”
当年,杨进偶尔在医院看见韩诺,随后跟踪对方,又对韩诺做了一系列调查,以备不时之需。
杨进:“我有温扬在韩诺家留宿的监控记录,时间正好和他怀孕的日期对得上。”
那监控记录是街道监控,记载了温扬到达和离开的时间。联盟街道监控每个人都可以查,因此杨进弄到手非常容易。
“你告诉温图,如果不想温扬身败名裂,不想温扬连累到他,那就放我出去,免除我的罪名。”
方澈皱眉,声音很沉:“你别太过分,后一条不可能办到。”
“他一个人确实不太可能,但不是还有你和温扬吗,相信你们几人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方澈从地牢出来,和温图如实说了这件事。
而后,他们调出了杨进岳母的云盘资料,确实有这份存证。
其实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没多大问题,怀孕和打胎都是母体的个人权利,因为最终伤痛由她们承担,她们应当有这个权利。
至于法令,那条法令在当年就不受支持,废除得很快,如今也不会过于追究。
但温扬和韩诺现如今身份都很不一般,法律不会将他们怎么样,舆论却会把他们压垮,甚至让他们离职。
“澈澈,你把门锁好,我问问韩诺当年是怎么回事。”温图看上去很平静。
他相信这两个人,当初发生这种事,一定是有特殊原因。
视频马上被接通,看背景,韩诺显然在军部,正在自己办公室里。
“元帅。”韩诺视线略过方澈,“方澈也在。”
温图开门见山道:“韩哥,你身边有人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韩诺:“你说。”
“1939年1月,你是否去过K区打胎。”
韩诺神色明显慌了一瞬:“你……当然没有了,1939年1月,我每天都忙的不行,怎么可能有空去K区,你怎么会这样问。”
“可杨进有你去K区打胎的证据,韩哥,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这很重要。”
听到“证据”两个字,韩诺脸上失了血色,知道已经瞒不住了:“是,我打过胎。”
“是我哥的吗。”
韩诺闭了闭眼:“是。”
“为什么。”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温图道:“既然不想要,为什么不做措施,难道我哥他……”
“没有。”韩诺说,“不怪他,是我本来想要,后来又不想要了,跟他没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存在。”
这话让方澈有点迷惑了,韩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是发现温扬不好?还是温扬不愿意负责?
应该不是后者,如果不愿意负责,又怎么会跟Omega不做措施发生关系,那岂不是人品败坏。
“好,我知道情况了。”几秒后,温图道,“我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哥,但我也不希望你瞒着他。”
“继续工作吧,我没有问题了。”
挂断通讯,韩诺苍白着脸,看向坐在小沙发上的温扬。
两个人婚期将近,温扬今天不忙,所以特意来接他。
“阿扬,我……”韩诺很想解释,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是他们初次发生关系,是他主动的,算准了自己发情期,但过程中两个人都是清醒的。
事后,温扬说了要负责,要带他见家长,也几次明示暗示要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什么,不言而喻。
但韩诺说自己早就去过了,没中,并且说那次只是意外而已,说自己受过伤很难怀孕。
都是聪明人,他拒绝得这么明显了,温扬便没有再打扰过他。之后七八年,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几个月前,韩诺主动表白,两个人才重新在一起。
此时此刻,温扬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具体感受,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怪韩诺。
韩诺打胎如果不是出于身体原因,那就一定是因为他,是因为他不够好,没有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
“不用解释。”温扬将颤抖的Omega搂进怀里,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两人一同来见杨进,还是在那间审讯室。
“我们看了你岳母的网盘,存档的确有。”温图问,“你其它备份在哪儿?”
杨进道:“告诉了你们,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方澈:“你不说,同样死路一条。”
杨进:“还有一个小时,温扬不负责任导致Omega流产一事就会传遍星网,你们现在放我出去还来得及。”
“你好像没有弄懂现在的情况。”温图声音沉了许多,“你用来威胁我的,不过是一件小事,可我手上,有你一家人,有你的父母妻儿。”
杨进说:“温元帅,你太年轻了,你看似拿捏住了我的软肋,但我只要不在乎他们,我便没有软肋,你威胁不了我。”
方澈道:“你连你父母妻儿都不在乎?你还是个人吗?”
“人的本性是自私,我当然是人。”
“我明白了。”方澈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怼在了墙上,“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杨进被卡住脖子,说不出来话,也挣不开,方澈继续道:“只要一个小时内公布你的死讯,为你服务的那条狗,自然会掂量掂量给你陪葬值不值。”
“你说的对,人的本性是自私,所以我猜测,他不会给你陪葬。”
方澈松开手,杨进憋的满脸通红,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来:“它……是机器人,不会、背叛我。”
“机器人就更好办了。”温图道,“毁了它的程序即可。”
“话已至此,杀了我。”杨进冷笑,“你们真的敢吗。”
方澈说:“杀你违法,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你要是自杀,那我们就管不着了。”
话是这样说,他们两个人却并没有真的打算杀了杨进。
杨进身份非同小可,联盟要收回K区自治权,杨进的案件就必须公开审理,否则会埋下隐患,被有心人利用,引导舆论。
但若是杨进在法庭上说出温扬韩诺一事,又确实令人头疼。
两人从地牢出来,才准备去杨府看看,就有人来报。
“元帅,宇宙巡逻车发现了莱尔一家的尸体,我们已经把尸体运回来了。”
闻言,二人均是诧异。
方澈问道:“谁杀的他们。”
“不知道。”军士一边引路一边说,“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了。”
到了放尸体的地方,军医已经检查完毕,汇报道:“莱尔的小儿子是被茶壶一类的物品重击致死,其他人都是一瞬间被信息素攻击致死。”
“一瞬间?”温图蹙眉。
军医道:“是,他们的脑细胞全都是一瞬间死亡,死前曾遭受过信息素攻击,也只有信息素能解释这种事。”
方澈问道:“他们身上没有其它伤痕了吗。”
军医:“没有。”
方澈又问:“攻击他们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能提取出来吗。”
军医叹气:“小同学,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们的身体有遭受信息素攻击的迹象,但却检测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这是很古怪的,因为信息素本就难以挥散,能够致人死亡的信息素量一定很大,那么大量信息素,还在身体里,是怎么在几个小时内消失的?
因为莱尔一家除了小儿子外,实在死的古怪,军医申请了暂时不火化,留在工作室观察几天,温图批准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区域,下达几条命令后,四周没人了,温图才喝了半杯水,问道:“澈澈,你能不能做到在一秒内只用信息素杀死莱尔。”
对于温图,方澈并不隐藏:“我可以,但我做不到让信息素消失,就连让它消失的方法都没有听说过。”
温图也是一样,他爆发起来可以一秒内杀人,但信息素怎么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信息素,只是类信息素,那么又是怎么做到在一点外伤都没有的情况下,一秒钟内致人死亡的?
最重要的是,一点痕迹没有留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见温图眉头紧蹙,方澈安慰道:“哥,你先忙别的,这件事只能等待调查,猜是猜不出来的。”
他说:“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饭吧。”
Alpha目光真诚且温暖,温图很难不心动。
“你还在易感期,好好休息。”温图掩下情绪,“饭菜让他们送来就好。”
方澈:“黄焖鸡可以吗,再炒个青菜。”
温图:“…好。”
饭菜做好端出来,两人刚吃了没几口,便有人来了。
“元帅。”是楚志远。
楚志远进来了才发现方澈也在:“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你们了。”
温图不客气道:“既然知道打扰,有什么事就快说。”
“是这样的,您让我审讯玛丽,现在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楚志远拿出一份文件,“这上面是她提供的所有信息,我已经让人查实了,凭借这些,完全可以证明莱尔几十年来,一直在做假慈善,甚至假借慈善之名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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