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在他那里坚持治疗了三个多月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他就联系不上池星燃了,一个月后,池星燃就闹出了自杀的事。”
祝媛媛脸色苍白,手指都在颤抖:“难怪呢,难怪我一直觉得,池星燃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对晏总呼来喝去的,还变得可以喝酒了,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他真的不是池星燃了,对……这下就全部说的通了。”
丈夫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
祝媛媛立马起身,把柜子里的行李箱拎了出来:“我要回云城一趟,现在。”
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晏总,不然,他会被那个冒牌货骗的一无所有。
丈夫拦住了祝媛媛:“你考虑清楚了,你的那位晏总,和这个冒牌货朝夕相处了一年,他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弥补补偿的对象,根本就不是池星燃。”
祝媛媛的脸色泛起一丝苍白。
是啊,这一年里,晏总为了池星燃付出那么多,可以说几乎是把自己的整幅身家都交代在了池星燃的身上。
池星燃在外寻欢作乐,夜不归宿,晏总也总想着自己曾经的过错,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连自己打拼了十来年的事业都能放手,选择在家里当一个家庭主夫,他需要小心翼翼,需要做小伏低,需要打断牙齿和着血吞,才能勉强维系的住这段如履薄冰般的关系。
现在,要她亲口告诉晏斯野,这一年里,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毫无意义的,他真正应该要补偿的人,或许早就不存在了……想想看实在太过于残忍
祝媛媛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看向丈夫:“那该怎么办呢。”
丈夫坐在祝媛媛的身边,握紧她的手,思考了许久,才道:“你觉得,以前的那个池星燃,会原谅你们晏总吗?”
祝媛媛皱眉:“当然不会了。晏总可是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况且,他……晏总实在伤他太深了。”
“你觉得,如果以前的那个池星燃回来了,情况会变成什么样。”
被丈夫这么一提醒,祝媛媛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池星燃会再次自杀……”
没错,池星燃对人生早就已经绝望了,离开晏斯野,他尚且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可在晏斯野身边,他就只会想着去死。
祝媛媛的眉头拧的紧紧的:“可万一……万一他回来后,发现自己的腿和身体都好了,手上还有那么多钱,还多了两个孩子,或许他就不会想着去死了呢。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看一个冒牌货占着他的身体。”
丈夫叹了口气:“我反而觉得,他不回来是一件好事。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晏总,如果可以,你先去找这个池星燃谈一谈,如果他愿意主动把池星燃的身体还回来,也就不用让你们晏总知道这件事了。”
一天之后,祝媛媛回到了云城。
她没有联系晏斯野,而是私下给池星燃发了条短信,约他出来见面。
然而,等了好几天,她都没有等到池星燃的回复,稍稍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几天,池星燃居然跟着盛戚南去外地旅游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池星燃回到云城,祝媛媛便再次试着联系池星燃。
这一次,池星燃终于接了她的电话。
“有事吗?”池星燃的声音听着有些冷飕飕的。
“你不是池星燃吧。”祝媛媛开门见山:“我找人去调查过你了,池星燃曾经在医院确诊过人格分裂。”
池星燃笑:“所以呢。”
祝媛媛:“如果你不想被晏总知道……”
“你在威胁我?”池星燃直接打断了祝媛媛,声音里全是不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怕被他知道我不是池星燃吧。”
祝媛媛瞬间愣住。
池星燃声音轻飘飘的:“晏斯野对我,哦不对,是对池星燃究竟是什么感情你是最清楚的,如果你不怕他悲伤欲绝,你大可以去告诉他好了。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他啊,要不是看在池星燃的面子上,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祝媛媛冷笑:“你以为,你和晏总分手就可以去和什么盛总陆总在一起了吗。你自己也说了,晏总对你这么好,处处隐忍,都是因为池星燃,如果他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池星燃,你觉得你的日子还会过的那么逍遥快活吗?”
池星燃再次笑了两声:“至少应该也不会过的太惨吧。他难不成还会恼羞成怒打我一顿不成?再不然杀了我?这可是池星燃的身体,我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吧。”
祝媛媛:“你!”
池星燃语气懒洋洋的:“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要出去吃饭,没什么事的话,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
说完,池星燃直接挂断了电话。
祝媛媛看着被对方挂断的手机,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又沉又闷,压的整个胸肺都在隐隐作痛。
这几个月没和“池星燃”有过接触,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明目张胆,嚣张到了如此地步,在她这个外人面前都毫不收敛,可想而知,晏斯野又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对待和折磨。
祝媛媛越想越气的慌,但凡对方要是真的那个池星燃,他就算上去甩晏斯野两巴掌,她也只会觉得是晏斯野活该,可他又不是池星燃,他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作践晏斯野。
祝媛媛在酒店里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晏斯野。
不管怎么样,晏斯野都有知道的权利。
或许他迟来的补偿,道歉和深情比草还贱,但也只有真正的池星燃才有资格去评判晏斯野。
与其等过个七八年晏斯野自己发现不对劲,还不如现在直接挑明这一切。
池星燃今天约了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
他刚和盛戚南从国外的度假村回来,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升温,似乎就差那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了。
几个朋友也很关心池星燃的“新恋起”,一等池星燃走进包厢,就立马起哄调侃起来。
“要我说啊,我们中间,还是你池星燃最厉害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黄毛拉着池星燃,一脸坏笑:“哎,你老实说,你是怎么把家里那位管的服服帖帖的,你和盛总都去国外约会了,他居然还能老老实实的在家给你带娃。”
池星燃摆摆手,笑了起来:“我哪有什么经验啊,无非就是……占了某个人的光罢了。”
众人自然听不懂池星燃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某个人的光?”
池星燃不想解释什么,端起酒杯,随便找了个理由,随意的遮掩了过去。
黄毛又问:“你和那位盛总发展到哪一步了。”
见他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池星燃拍了拍他的脸:“你想知道什么啊。”
黄毛:“你和他有没有上床?”
池星燃一副惊呆的样子:“那怎么可能,我怎么说都是有家庭的人了。”
黄毛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你。”
池星燃哈哈笑起来:“今天本少爷高兴,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包厢里传来了一阵欢呼声,酒过三巡,池星燃起身去洗手间。
他刚走进洗手间,他就看到一个身形瘦削,一副保洁模样打扮的男人正在清洗马桶。
池星燃盯着他的脸,这才陡然从不属于他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司明羽。
那个曾经站在晏斯野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他不是真正的池星燃,对此刻蹲在地上,用抹布擦着马桶的男人没有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然而司明羽却像是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好奇目光一样,转过头看了过来。
在看到池星燃的那一刹那,司明羽的表情明显狠狠的僵住。
他攥紧手里的抹布,慢慢站了起来,随后一步一步走到了池星燃的面前。
不等池星燃开口,司明羽就略带狰狞的笑了一声:“怎么,很想嘲笑我吧。看到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畅快。”
池星燃没有说话。
司明羽把抹布狠狠的扔进脚边的水桶里,溅出来的水渍落在了池星燃昂贵的裤腿上,池星燃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司明羽眼里全是恨:“怎么,要回去和晏斯野告状吗,说我还在不知死活的欺负你,让他继续把我关起来,像喂狗一样的把剩饭塞给我吃。”
池星燃低下了脑袋,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自己的裤子,随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走进隔壁的厕所隔间,用完厕所后,又像是没看到司明羽这个人似的,转身离开。
这个人一看就已经内心扭曲,精神失常了。
遇见这种疯狗,最好还是离的远一点。
免得被他缠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到包厢,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先前出去的黄毛叼着根烟,瞪着眼睛,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池星燃,池星燃!”他一脸激动:“晏斯野来了!”
池星燃一愣:“什么。”
“我亲眼看到的,完完了,他肯定是你逮你来了。”
黄毛一脸笃定,赶紧拉起池星燃身边的一个小鸭子,让他赶紧走,然而不等小鸭子离开,包厢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晏斯野已然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猩红,冷冷的把满屋子的男男女女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池星燃的身上。
黄毛脸色尴尬,还想着解释:“晏总,您,您怎么来了。我们,我们在打牌玩儿呢。”
晏斯野走到池星燃面前,声音沙哑:“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可以回家了吧。”
池星燃捏着酒杯,仰头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到点了我自己会回去。”
“你说好今晚会回来陪和我宝宝一起吃饭的。”
池星燃:“对,我说的,可我现在不想陪你吃饭了,不可以吗?”
眼见两个人要吵起来,黄毛赶紧上来劝:“晏总,您消消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阿燃打电话喊他出来玩的,阿燃,别闹了,和晏总回家吧。”
池星燃懒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略带一丝挑衅的看着晏斯野:“如果我就不是回去呢。”
话音刚落,祝媛媛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晏总,您不用和他废话的,他根本就不是池星燃。”
此话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晏斯野偏过脑袋,看了眼背后的祝媛媛,眼睛里全是猩红触目的血丝。
祝媛媛走到晏斯野面前,看了眼屋子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笑道:“各位,抱歉,我们晏总有话要和池先生单独聊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各位就先离开吧。”
众人都巴不得赶紧走,因此祝媛媛话音刚落,黄毛便第一个带头离开了。
很快,屋子了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祝媛媛关紧包厢的门,把刚刚的话对着晏斯野又重复了一遍。
“晏总,他不是池星燃。”
晏斯野目光灼灼的看着祝媛媛,胸口剧烈的起伏。
池星燃什么表情都没有,依旧是翘着二郎腿,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祝媛媛从背后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晏斯野。
“这个是池先生一年多前在医院的就诊记录,诊断结果为人格分裂,我想,池先生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了吧。”
晏斯野苍白瘦削的手指,死死的攥着那两张薄薄的纸,指尖泛着触目的青白色。
祝媛媛继续说:“一直到池先生……自杀前一个月,池先生都有按时去医院复查,拿药。”
晏斯野的瞳孔猛然晃了两下:“一个月……”
那正是他逼着池星燃和许济离婚,回到他身边的时间。
祝媛媛的意思是说,从池星燃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起,池星燃就下定了决心放弃自己了吗?
一股浓烈的酸楚猛然涌上鼻尖,晏斯野的眼眶蓦的一下红了。
“不可能……”攥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着,晏斯野抬起脑袋,看了眼祝媛媛,最后慌张的笑了一下,“不可能的,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你,你别,别和我开玩笑了……”
这一年多,他费了那么多的努力,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所有,才让池星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池星燃夜不归宿时,他会吃醋,会难受,可他总能安慰自己一句,这样的池星燃总比那个做小伏低,连个新鲜点的水果都舍不得吃的池星燃要好。
至少他还能说,自己和池星燃有个家。
他在外面怎么玩,怎么疯都没关系,只要他还愿意回家,晏斯野心里总归都是安心的。
可现在,祝媛媛却拿着这份报告,告诉他那个在过去和自己相处了一年的人根本就不是池星燃……
他给池星燃的补偿,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个最应该被好好补偿的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晏斯野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深吸了口气,看着祝媛媛。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胡说八道的东西。”他把手里的报告揉成一团,用力的砸在了地上,“他就是池星燃,人格分裂?以为是在演电影吗?”
说完,晏斯野便上前,伸手把池星燃从沙发上拽到自己面前:“阿燃,我们回家,孩子们还等我们回去呢。”
池星燃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晏斯野。
晏斯野声音发抖,眼里全是祈求:“阿燃,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明天再出来玩,你跟我回家……”
池星燃眨了眨眼睛,声音清脆的像是无辜的小鹿,一字一字,全部落入晏斯野的耳朵里。
“她说的是真的哟。”
晏斯野的肩膀陡然僵住。
池星燃动了动手腕,把手从晏斯野的掌心里抽了回来。
“我确实不是……你要的那个池星燃了。”他转了两下手腕,这才抬头,对着晏斯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察觉出来呢,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
池星燃长舒一口气:“你听好了,你要找的那个池星燃,早在一年前喝酒自杀的那天晚上就不在了。”
晏斯野脸色惨白,他像是被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蒙上一层茫然,干涩的嘴唇微微嗫嚅了两下,似乎是想耍说什么。
池星燃皱起了眉头,又补了一句:“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还要和你演戏……啊啊!!”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已经死死的掐住了池星燃的脖子,巨大的力气将他按在了沙发背上,动弹不得。
“晏总!”
祝媛媛赶紧上前去拦。
“滚!!!”
晏斯野转过脑海,猩红的眼睛瞠目欲裂,眼底全是一根根触目的红血丝,祝媛媛僵四肢迅速冰冷,像被钉在了原地,再也不敢靠近。
晏斯野这才回过头,看向被掐着脖子,按在沙发上的池星燃。
见他脸色涨的通红,满脸痛苦,晏斯野终于回过神仙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快速松开了池星燃。
池星燃四肢发软,瘫在沙发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晏斯野仓皇的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拼命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燃,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不想再过的那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所以才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池星燃没有说话,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恐惧。
这一年多来,晏斯野对他处处忍让,甚至无数次为他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他都快忘记了,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随时会掐断他脖子的恶兽。
池星燃的沉默,让晏斯野的眼睛陡然间更红,他像是个没有拿到糖果的小孩,固执,倔强的抓着池星燃的肩膀,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池星燃深吸了口气,将晏斯野一把推开:“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池星燃。”
晏斯野怔怔的看着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声音沙哑:“不,你只是在生我气,你在演戏……”
池星燃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他:“我没有和你演戏,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
晏斯野目光有些木讷。
事已至此,池星燃索性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事,对你何来有恨。我只不过利用你对他的愧疚和自责,达到我想要的目的罢了。孩子也好,旁敲侧击的问你要公司的股份也罢,不过是我想要你心甘情愿把钱给我罢了。”
晏斯野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步一步走向“池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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