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戚南还没禽兽到对一个病人下手,便叫了私人医生来给池星燃看病,好吃好喝养了一个星期,直到池星燃退了烧,才叫人把他送回晏斯野那儿。
这才过去几年,池星燃怎么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看着池星燃那张苍白的脸,盛戚南沉思了片刻,随口道:“上车。”
池星燃刚想拒绝,盛戚南的助理便在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语气凶巴巴:“上车!!!”
池星燃往前一个趔趄,脑袋重重磕在车门上,“咚——”一声巨响。
他被撞的头晕眼花,不等看清眼前,就被人拽进了车里,“砰”关上了车门。
车子打着足足的冷气,池星燃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很快便冷冰冰的贴在了后背上,有些凉飕飕的。
盛戚南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递给池星燃。
池星燃愣了愣,慢慢接了过去,放在了自己肿起来的额头上。
盛戚南:“我家助理脾气不好,别放在心上,平时我都不敢惹他。”
池星燃轻轻摇头:“……没什么的。”
盛戚南的目光落在池星燃的右腿上:“你的腿怎么了。”
池星燃低下脑袋:“瘸了。”
“什么时候的事?”
池星燃声音平静:“好几年了,我欠了别人钱,还不起,所以被别人打断了。”
盛戚南:“没有去找医生看过吗?”
池星燃摸了摸膝盖:“看过了,耽误的太久,已经治不好了。”
其实是有机会治好的。
医生告诉他,可以动手术把长歪的骨头修正,就算恢复不到正常的样子,至少也可以比现在这样好上许多。
只是,他拿不出手术费,也没有时间躺在病床上休息。
池星燃声音越来越低:“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有残疾人证,坐公交地铁都可以免费,每个月还有200块钱的残疾人补贴。”
兴许吃他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哪怕是说到治不了,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起伏,就好像是在叙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盛戚南心脏一紧,眼神也沉了几分。
所有人都说,池家的这位小少爷骄纵蛮横,愚蠢自私,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没有了解过池星燃,所以,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四年前,当他随口向晏斯野要池星燃时,那个靠着池家一步步爬上来的软饭男,居然没有丝毫犹豫,便把人送到了他的床上。
论自私,那么靠着池家发迹的晏斯野,好像也没有比这位小少爷好到哪里去。
至少,池星燃可没有侵占人家公司,把人一家子都吃绝户了。
晏斯野那个没出息的软饭男……
盛戚南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盛先生。”池星燃的声音打断了盛戚南的思绪,语气里染着几分祈求:“您可以不要赶我走吗?我真的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盛戚南盯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片刻后,放下车窗,“阿言。”
助理立马走了过来:“盛总,您有吩咐?”
盛戚南声音低沉:“立马排查工地的施工安全,两点式的高空安全带不是早就淘汰了吗?怎么这里还在用。”
“还有,天气太热,给工人住的屋子里放两台空调,下午免费给他们提供绿豆汤和下午茶。”
叫阿言的助理没有一丝犹豫,应声而去。
盛戚南这才转过脑袋,看向满眼紧张的池星燃,“回去吧。”
池星燃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才满脸欣喜的推开车门,手忙脚乱的跳下了车。
他刚要回头对盛戚南道谢,脑袋却不小心磕在了车门顶上,重重一声。
“啊!”
池星燃抱住头。
盛戚南弯唇笑了声:“小心点,这次,可不是我助理弄伤的你。”
池星燃盯着他,随后认认真真的弯下腰,鞠了一躬:“谢谢您。”
说完,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另一边,阿言办完了盛戚南交代的事,也回到了车上。
“盛总,我让负责人给工人都加了两百的高温补贴费。”
盛戚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个瘦削小小的身影,许久之后,忽然问:“这两年,你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事吗?”
阿言:“您是说池星燃?”
他顿了顿,继续说:“听说晏斯野把他甩了,他又在外面欠了很多钱,这几年过的挺不容易的。半年前,您去宋家参加宴会时,宋家的那位少爷还在到处给别人看东西。”
盛戚南:“嗯?”
阿言语气委婉:“好像是池星燃的一些……视频,关于那个方面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落在宋家少爷的手上。”
宋浩那个人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有池星燃的那种视频,那就说明,整个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看过了。
盛戚南心脏微沉,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池星燃。
他正把安全帽戴在头上,微微弯着腰,一副谦卑渺小的样子,和负责人说着什么。
许久之后,盛戚南关上了车窗,吩咐司机:“回公司。”
车子缓缓驶出工地的大门。
盛戚南靠在车椅里,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寒霜,车子开出去十来分钟,他忽然开口:“回头你给晏斯野打个电话,就说下周我有事要出国,合作的事,等有空了再说。”
阿言愣了一愣,“是因为池星燃?”
“也不全是为了池星燃。”盛戚南低头拿起平板,语气淡淡的:“我理解他这种穷苦人出身的凤凰男,一朝得势,拼命的想往上爬,但这种过河拆桥,生性凉薄的人,很难说将来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阿言:“万一他不知道池星燃这几年……”
盛戚南笑了:“你觉得有可能吗?”
把一个毫无赚钱能力,债台高筑,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丢进社会,和把一只羊羔丢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晏斯野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池星燃会经历什么。
无非是他不关心,装傻充愣,不想知道罢了。
晏斯野接到阿杰的电话时,是这天的傍晚。
“盛戚南说有事出国?”
阿杰:“是的,所以咱们和他们都合作估计要往后推了。明天我再联系那边助理,重新约时间……”
晏斯野冷笑:“不用了。”
在商圈混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盛戚南的态度。
还有事出国……盛戚南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
他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还不至于对着一个盛戚南低声下气。
晏斯野直接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他重新给阿杰打了过去。
“去查查最近发生了什么。”
盛戚南不会无缘无故放他的鸽子,他倒要看看,谁敢在背后捅他晏斯野的刀子。
一个小时后,阿杰给晏斯野回了电话。
“哥,我找人查过了,今天盛总去了城西的项目工地,回来后没多久,他助理就联系了我们。”
晏斯野:“城西?”
阿杰的声音陡然压低:“我找人去哪儿看过了……嗯……”
声音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池星燃在那边的工地打工,有人看到,他下午上了盛总的车,两人在车上待了差不多十分钟。”
晏斯野的眼神骤然一下黑了。
“是不是他和盛总说了什么啊。毕竟盛总以前和池星燃……”
阿杰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
晏斯野眼里蒙上一层森冷的雾气:“把工地位置发给我。”
说完,挂断电话。
司明羽端着一碟鸡翅,从厨房走了出来,见晏斯野脸上阴云密布,声音温柔:“出什么事了吗?”
晏斯野骤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回M国?”
司明羽脸色一僵,他放下手里的盘子,努力扬起嘴角:“'阿野,我们是夫妻,我留在这里陪你,难道不好吗?”
晏斯野没有说话。
司明羽上前拉住晏斯野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腰间,声音软糯:“阿野,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晏斯野一把将司明羽推开,转身就往别墅外面走。
司明羽脸色苍白,稳住身体,追上他,声音发抖:“阿野,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
出国的这两年,晏斯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很少主动拥抱自己,亲吻自己,和自己说往日的那些情话。
甚至在他一次又一次提出要发生关系时,晏斯野更是借口说失眠,不想影响到他,搬去了客房居住。
就连这次回国,晏斯野也没有叫他一起回来。
可是,有时候,他又对自己很好。
他每周都会给自己买小礼物,会带着他去和朋友吃饭,露营,会大大方方向任何一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
他记得住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也会认真准备每一次的生日礼物和情人节惊喜。
在晏斯野的身上,就好像有两个灵魂,忽冷忽热,让司明羽倍感焦灼。
司明羽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池星燃。
或许晏斯野根本就没有放下过池星燃……
“你后悔了是不是?你想和池星燃复合?”
晏斯野回过头,眼神发红:“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贱人!”
司明羽被那猩红暴戾的目光吓到,脸色愈加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晏斯野呼吸沉沉,扭头离开了别墅。
他坐进车里,点开阿杰发给他的信息,随后一脚油门到底,飞速驶离。
四十分钟后,晏斯野赶到了西城工地。
一进施工现场,他就看到了池星燃。
他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站在四层高的脚手架上,瘦削的身体一瘸一拐来回移动,像是下一秒便会从上面掉下来……
晏斯野呼吸沉沉,叫来一个工人,声音急促:“把他弄下来。”
工人便抬头大喊:“池星燃,有人找你!”
池星燃闻声低头,在看到晏斯野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明显僵住,而下方脚手架正往右移动,池星燃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从脚手架上坠落!
“池星燃!”
晏斯野心脏骤然凝滞,大吼了一声,慌张的冲了过去,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接住他的身体。
一根安全绳,狠狠的拉住池星燃,将他猛然从半空拽了回去!
晏斯野眼睛刺红,走到脚手架下的人,一脚踹在了那人腿上:“上面有人,你他妈没看到吗?!”
那人也吓得魂飞魄散,捂着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池星燃被两个工人从脚手架上带了下来。
晏斯野扫了一眼,脸色愈加阴沉。
现在的工地早就不用了这种两点式安全带了,但凡这安全带出一点意外,池星燃或许就没命了。
晏斯野抿住唇,一把拽住池星燃的胳膊,把他往工地外面拖。
池星燃挣扎了两下,最终安静的低下了脑袋,像只待宰的羔羊,任凭晏斯野把自己拖进了汽车中,摔进车垫里。
“你就非要来这种地方,是吧?”
池星燃耷拉着脑袋,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晏斯野冷笑:“你以为我是关心你?”
池星燃还是没有吭声。
他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一件事,他差点出了事故,工地的人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瘸子,拖了后腿,所以会把他赶走……
见池星燃沉默,晏斯野一把掐住了池星燃的脖子:“你腿瘸了,嘴巴也不会说话了是吧?!”
池星燃怔怔的看着晏斯野。
晏斯野眼里全是讽刺:“池星燃,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你,我回国第一天,你就勾搭上了我,秦逸宸回国第一天,你勾搭上了秦逸宸,怎么,我们两个都满足不了你了,现在又看上了那个姓盛的?”
晏斯野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还是说,那姓盛的干过你几次,所以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池星燃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因为缺氧,浮上一层不自然的紫红:“我,我没有……”
晏斯野冷笑:“既然你那么饥渴,可以直接和我开口的,我可以帮你满足。”
他一把将池星燃摔进座椅上,随后扯开池星燃的衣领。
池星燃大脑迷迷糊糊,却还是凭着本能,下意识的捂住了右腰处的那样东西……他不想被晏斯野看到,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见池星燃捂着腰腹,晏斯野愈加恼火,一把按住池星燃的手腕,将他狠狠压在身下,“刺啦”一声,池星燃的上衣被撕开——
一只尿袋,骤然跳入晏斯野的视线中。
就连呼吸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
晏斯野怔怔的看着挂在池星燃腰间的尿袋,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喉结上下滚了两下,怔怔伸手想要去碰。
为什么……
池星燃的身上会有这个。
池星燃猛然将他推开,快速笼起自己的衣服,慌张的跳下了车。
右膝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捂着衣服,顾不得身上的灰土,一瘸一拐的想要逃离。
晏斯野胸口像被人拿了把锤子,猛烈的重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看着那跌跌撞撞的背影,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快步追上去。
池星燃腿脚不便,哪能跑得过晏斯野。
没多久,他便被晏斯野拽住了胳膊。
池星燃眼底猩红触目,浓密蜷翘的睫毛在眼下微微洒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低下了脑袋,右手死死的按着衣服,声音沉闷嘶哑:“……放开我。”
晏斯野胸口起伏,一语不发将他拉回了车上。
车门一关,池星燃的肩膀僵住。
“把衣服脱了。”
池星燃一动不动,捂着腹部的手指绷的紧紧的,指尖苍白颤抖。
晏斯野声音刺骨:“你别让我来动手。”
池星燃依旧耷拉着脑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后,池星燃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开,随后慢慢拿开了放在腰间的手。
透明的尿袋连接着一条长长的细管,从腰间连接到池星燃的下身。
晏斯野瞳孔豁然放大,随后慢慢抬头,看向池星燃。
池星燃面色温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平静:“没有影响我的生活,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如果,你真的介意,觉得脏的话,那……你可以随时辞掉我。”
反正因为这个丢工作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池星燃态度谦卑诚恳:“真的很抱歉,入职前我没有和你说清这件事……”
“谁弄的。”
晏斯野语气冰冷,骤然打断了他。
池星燃低下脑袋,无声的抿住嘴唇,耳边“嗡嗡”作响。
“可惜啊,哥几个都是直男,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
“要不然,你自己玩给我们看吧。”
“让我们看的满意了,二十万,送给你。”
“晏斯野说,你在床上天赋异禀,看到那边的啤酒瓶了吗?”
“卧靠,他还真的吃下去了!”
“哈哈哈哈,晏斯野果然没骗人啊。”
“这屁股可真够厉害的,难怪给那么多人干过。”
“……”
耳边闪过无数人的笑声。无形中,像是有一道冰冷的铁丝网,四面八方,将池星燃紧紧包围,嵌入软肉内,越是挣扎,锋锐的铁丝便勒的更紧,要将他切碎开。
池星燃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攥紧,嘴唇咬的死死的。
见池星燃沉默不语,晏斯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晏斯野眼底一片赭红:“你哑巴了?!”
池星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他不想向任何人解释,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也不想再去回去回忆,那个黑暗漫长的夜晚。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当时的他有多疼多绝望,说出来也只会让人觉得他矫情和无理取闹。
而他已经为这个词,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想到这,池星燃弯了下唇角,语气轻缓平和:“没有谁,只是一场意外。”
“你觉得我会相信?”
什么意外会伤到下,体,还严重到让池星燃年纪轻轻就挂上了这个东西。
晏斯野盯着池星燃平静谦和的眉宇,眼神骤然一冷:“是盛戚南?”
池星燃一句话也不说。
晏斯野手上力气越来越大,似乎要拧断池星燃那脆弱的脖颈,语气低沉喑哑,裹挟着浓浓的怒火:“以前就有人说,他把跟着他的小情人玩进了医院……是盛戚南做的,是不是!?”
池星燃:“……不是。”
“那是谁!?”晏斯野狠狠的将池星燃按在座椅里,低吼:“我就说呢,你怎么会和盛戚南有联系。他那个人,自诩清高,谁和他说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可他偏偏和池星燃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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