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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十年前艰难求生(蓝白猫)


赵兰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吴志民说了好多话呢,结婚十几年,都老夫老妻了,听着怪肉麻的。
小六回屋了,这边声音不高,估计听不真切,虽然他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裴乔也不感兴趣,只是目前赵振国夫妻俩的状态,直接关系到小六的生活,也算有听一听的价值。
只是按照赵兰这个描述,怎么听着吴志民是在演她呢?
磨蹭了好一会儿,为吴志民说了些好话后,赵兰终于说出了此行目的。
这事不那么意外,毕竟年节将近,有难处登门的数算一遍,无非那些事。
但赵兰过来借钱又确实是让人惊讶的。
“怎么,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
赵振国担心起来,赵兰这两年生意明显起色,规模也铺的大了些,雇了三五个人干活,每次见面,吴志民都是春风得意的模样,俨然是大老板派头,这怎么突然缺钱了。
“上次...上次进的那批货被人坑了,质量差的很,买到货的客户很生气,账面上的钱都赔给人家了,现在有些周转不开。”
赵兰有些憔悴,她年轻那会儿五官秀气肤色白净,是个美人坯子,这些年做生意虽然累了些,但没吃钱上的苦,人瞧着还是好看的,但现在黑眼圈、斑点、法令纹、枯黄,似乎在短短时间里一起找上来。
“你怎么不早说,卖你们货的人呢,让他赔钱!”赵振国心疼赵兰有事压在心里,这事应该早说的,他们也能帮着想想办法,“缺多少,咱们想办法凑凑。”
“人早跑了,志民...志民去找,找不到。”赵兰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服。
“需要多少?”陈玉芳叹气,“早说了做生意有风险,你早年也在这上面吃过亏,这次怎么,唉。”
“是,是熟人,以前合作过很多次。”
“吃一垫长一智,以后再进货,一定要点清楚了。”赵振国也问,“我这还有点钱,你要多少,不够了我再想办法。”
“五百。”赵兰咬咬牙吐出一个数。
五百元这个数比赵振国预估的要少,虽然他和陈玉芳一年到头也存不了五百块,但这个钱放在生意上,确实不算多。
陈玉芳也暗暗松了口气,500元他们还拿的出来。
养孩子开销大,她得把阳阳那份钱存好了,赵兰要是要的多,陈玉芳还真不愿意,她记赵兰的好,但更在意孩子。
“我去拿钱。”陈玉芳给赵振国使了个眼色,起身回屋拿钱。
赵振国宽慰赵兰,钱还能再赚,身子骨垮了可怎么办,她要是倒了家里一双儿女多可怜。
赵兰勉强笑笑,脸上始终不见松快。
他这妹子什么时候这么想不开了,赵振国无奈,想着女人家好说话,之后让陈玉芳多劝劝好了。
陈玉芳很快把钱拿来,赵兰攥着钱才露出点笑,她也不多待,很快就拿着钱离开了。
裴乔没有留下听赵振国夫妻俩说悄话,他跟上了赵兰。
赵兰骑着她那辆半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慢慢的蹬,拐出一条街后,她在路边停下,这个位置,赵家是看不到这里的。
赵兰一只脚踩地,另一只脚还跨在车蹬上,她伸手按住装钱的口袋,脸上原本窘迫慌张的神色慢慢褪去,甚至极快的转换成明悟和欣喜,她的脸上几乎重新焕发出光彩。
“这么容易...”她喃喃自语。
不像是简单的生意周转不开,裴乔也自语。
县城不大,两家离的不老远,裴乔一路跟到了赵兰家。
吴志民在家,正哼着小调吃花生米,手指一弹一颗花生米飞上天,然后伸了脖子张嘴接。
裴乔之前跟着小六来过这里两三次,这会一眼扫过,就觉出不一样来。
这实在不必归类于敏锐和好记性,客厅正中的电视机不见了,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兰儿,你回来了?”
吴志民听到开门声,把花生米一推就跳了起来。
他先是拉着赵兰的手嘘寒问暖了好一会:“看这天冷的,把我们家兰儿都冻着了,来,我给你暖暖。”
说着他拉起赵兰的手,放到了自己怀里。
赵兰就笑了,带着点嗔怪:“你做什么,大白天的。”
吴志民嘿嘿笑着抱住她,乐呵呵的问:“钱要到了吗,咱哥咋说,嫂子没拦着吧?”
“没有,哥和嫂子很爽快就给了。”赵兰掏出布包递过去。
“咱哥还挺有钱的。”吴志民赶紧接回来,打开一看却皱起眉,“怎么只有五百,他们不愿意给?”
脸色有些不好,吴志民恨恨的说:“当时陈玉芳疯了的时候,咱可是出钱出力,我没多说什么吧,现在一千块钱他们都不愿意给,什么人呢!以后他们再出事,咱也不管了!”
“你别乱说,我要的就是五百。”赵兰推了推他。
吴志民斜了眼赵兰脸色,心里了然,他把五百收起来,换了张笑脸:“是我乱说,五百就五百。”
“今天晚上?”他示意赵兰。
说到晚上,赵兰有点迟疑,可被吴志民一撺掇,还是点头应了。
所以电视去哪了,裴乔还在想消失了的电视机。

里面没有什么弯绕的地方, 就是缺钱。
黄赌毒一样都不能沾,何况吴志民沾了不止一样, 还顺势把赵兰拖下了水。
赌是会上瘾的, 但总有人不信邪。
赵兰就是那个不信邪的。
吴志民赌钱最早能追述到三年前,开始也只是摸两把牌,有输有赢, 总体来说赢的多一些,然后就开始小赌怡情, 这个阶段他赢的次数明显多起来,周围人一吹捧,吴志民就迈进了象征身份的大赌。
他开始在大赌里输, 做生意挣来的钱慢慢填进去一半,中间吴志民也有短暂的清醒,他能把赵兰拿捏的服服帖帖, 也不光是靠着小白脸样的外表, 他脑子确实活泛,但人在局中,已经很难挣脱了。
接着吴志民又在赌桌上赢了两把大的,至此一夜暴富的滋味,勾住了他的喉咙, 即使之后再输,也只满脑子想着翻本翻本,再不提不赌的事情。
吴志民先是输光了自己的私房,之后他瞄上了账面上的钱,账面上的钱输光后, 他恼怒自己运气不好,消停了几天去烧香拜佛, 再回来后果然又小赢了几把。
本钱捞回来一点后,他就接着输。
赵兰对他是掏心掏肺的好,吴志民一说生意上需要钱,赵兰也没核对真假,就把钱给了他,她一双儿女逐渐长大,赵兰分了更多心思在孩子身上,对生意上的事操心就少了。
吴志民也配合的不谈生意上的事,赵兰只当他是体贴,还觉得自己眼光真好,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嫁。
再后来生意亏空,吴志民心思全不在生意上,只靠几个雇来的工人撑不住摊子,吴志民开始减薪、拖欠工资、辞退,输红眼的他,开始想尽办法弄钱。
赌桌上酣畅淋漓的感觉太痛快了,眼中所见一夜暴富的诱惑在吴志民心中扎了根。
既然别人可以赢,他当然也可以。
直到那天赵兰遇到其中一个被辞退的工人,她之前听吴志民说这人是老家有事,自己走的,赵兰就寒暄了两句,问了这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家里如果有困难可以跟她说,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回来。
那人面色古怪,赵兰对工人不错,她不是吝啬的人,是口碑比较好的那类老板娘。
几句寒暄的话说完,这个被辞退的工人一合计,感情老板娘不知道自己是被老板辞退的啊?那老板娘知不知道,生意都快被老板折腾没了的事啊?
看着赵兰白净含笑的脸,这个孙姓打工人憋不住了,嘟嘟嘟就把吴志民做的事全说了。
“老板娘,我不是家里有事,是老板说生意不好,留着我们几个干吃饭不干活,就都让走了。”
“啥?”赵兰一愣。
他们雇人也是挑拣过的,谁乐意雇那种偷奸耍滑的人,既然留下来了,就说明对方是比较踏实能干的,怎么扯到吃干饭上去了。
“不会吧?”赵兰笑着摇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孙姓工人摇摇头:“其实,之前工资都拖了两个月,我们念着老板娘人实在,想着生意若是周转不过来,钱晚点给也行。”
瞧着赵兰真不知情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之前,老板心情不好,有次喝醉还说什么,下次老子一定能赢,赢!”
“老板娘,你留个心眼,老板是不是去赌钱了,这个可不能碰。”
赵兰胡乱点点头,心急火燎的就去了店里。
他们租的铺子,大白天关着门,吴志民不在,那门庭冷清的模样,让赵兰心里颤了颤。
回到家,赵兰去了存钱的地方,家里最后的钱也没了。
然后就是对峙和争吵,赵兰也是有脾气的,钱都没了这个家怎么办,她苦一点没关系,孩子怎么办?
有脾气,但不多。
气没过夜就给吴志民哄住了。
无非就是认错流泪埋怨自己那一套,随着吴志民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赵兰的心就给打软了。
她想着钱没了可以再赚,他们当年不也是白手起家,只要吴志民不再去赌,一切就会好起来。
宁信世界上有鬼,不能信赌鬼的嘴。
赵兰面对吴志民反反复复的赌钱-发誓-赌钱-发誓,还要顾着孩子不受波及,简直心力交瘁,短短时间老了好几岁。
这事她不敢告诉赵振国,从她被拖下水,也开始赌之后,就更不敢了。
生意算是搁置了,即使开门,也没了什么客人,手里没钱,家里的电视也卖了,最近他们俩又输了一大笔,这可不是卖自行车就能填上的窟窿,卖房子还差不错。
但房子是不可能卖的,不然一家四口就得去睡大街。
卖电视那会儿,吴志民就撺掇赵兰去跟赵振国要钱,赵兰死活张不开那个嘴,她心里是清楚赌钱不对的,她知道不对,但她上瘾,赌博的花样多,自然比做生意有意思,赢钱的时候,也比起早贪黑轻松快活。
这次也是没办法,他们欠了人一千还带零头,卖了自行车加其他家具都填不上窟窿,再说没了自行车多不方面,而且也没面子,吴志民是这么说的,赵兰就跟被洗脑了似的,觉着有理。
跟赵振国开口,赵兰心里还是虚的,所以只说了一半,但事情进展的太顺利,她编的那套说辞顺利瞒过了他哥和嫂子,连她那个挺精明的嫂子都没多说什么。
拿到钱后,赵兰心态就变了。
钱来的可真容易啊,她控制不住的想。
裴乔一直在赵兰家待到晚上,天刚刚擦黑,夫妻俩早早做了饭,胡乱吃了两口,又叮嘱大一些的姐姐记得把锅碗刷了,就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这总不能是去忙生意的,裴乔果断跟上。
两人不知道身边跟着个看不到的人,他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家赌场。
赌场前后有门,前门还有人守着,防止谁来捣乱。这时候法律执行力度弱,更没有什么监控,小赌场什么的很多,这家规模是相对较大的,属于是上档次的赌场。
赌场里气味污浊,吵闹声一阵高过一阵,吴志民进来时,就有人瞧见他,没多久就来了个小弟请人。
“哟,吴老板吴太太来了,请吧!”小弟带着些阴阳怪气,以及看热闹的意思。
吴志民陪着笑,拉了赵兰往里面走。
里面的屋子拢共坐了三个人,两个有头发的,一个光头,裴乔自然不认识。
赵兰刚到手的五百块,转眼就给出去了四百五,吴志民陪着笑,和左手边有头发的男人商量:“浩哥,这四百五您先拿着,剩下的我们今晚试试手气。”
浩哥可有可无的摆摆手,这个赌场是他开的,吴志民是输是赢钱最后都是进他的口袋。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必要看下去了,无非是两个烂赌鬼,对着赌桌两眼猩红。
裴乔飘出去,在周围转了转,把赌场的位置记好,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报个警试试总没坏处。
或是养了孩子的缘故,裴乔能漠视赵兰和吴志民,自作自受的人没什么好理会的,但他可怜那两个孩子。
赵兰的一双孩子,大点的姐姐今年也只有九岁,弟弟则是七岁,大晚上把这点大的孩子扔在家里,自己跑去赌钱,这是当爹妈的能干出来的事?
去找了纸笔,简略把赌场的事写下,裴乔找了块石头,把纸裹上去,然后一个投球,石头就进了县公安局。
之后的事裴乔也不关心,他今天待在这边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裴乔再过来的时候,小六正搁外面围观人写春联。
过年,这个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五十年后也慢慢的失去了年味。
除了经久不见的亲戚家人聚过一场,和一些贴对联的风俗外,那种长辈口中热切的期待感和年味,在现代社会里是越来越难见到。
所以每逢春节,只要有空,裴乔总是更愿意待在这边。
那种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喜庆的色彩,人人脸上期待快乐的神情,让裴乔感觉很舒服。
等对联摊子散开,裴乔到两人独处的时候,才把昨天的见闻和小六说了。
小六抿着嘴,有些生气,他原来对赵兰印象不错的,记忆里,她温柔和气,对他也好。
可她昨天竟然是来骗钱的!
和赵兰比起来,小六无条件相信裴乔。
“要告诉芳姨和振国叔。”小六决定。
裴乔点点头,他一般不干涉小孩的选择。
他通常按照小孩的选择提供建议。
“按理来说,你是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你需要让事情合理化。”
小六就托着脸思索,该怎么让事情合理化。
小六做事从不喜欢拖延,这和他原来的生存环境息息相关。
结合裴乔掌握的信息,小六很快就编出了一套说辞。
当天下午,小六出门转悠到了天黑的时候才回来。
饭桌上,他开始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不时面露沉思。
陈玉芳很快捕捉到了信号,她关心的询问怎么了。
于是,小六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下午出去玩, 听到有人在说吴老板。”
小六咬着筷子作回忆状:“说吴老板现在生意也不做了,带着老板娘整天赌钱, 家底都折腾空了, 真是可怜家里两个孩子没人管。”
“赌钱可不能沾,再多钱填进去都听不到响,做人还是踏踏实实上班的好。”
赵振国随口接话, 并想就这个话题给孩子上堂思想教育课,虽然他印象里‘宋阳’一直是个乖孩子, 但万一孩子好奇呢,这个苗头必须按灭了。
“姓吴的人那么多,不一定就是你姨夫。”
陈玉芳听出些暗示来。这个信息量可有点大, 但姓吴的老板也不少,这时候家家都好几个娃,不能因着这些就判定吴志民去赌钱了。
再说赵兰也不是个会赌钱的性格, 陈玉芳刚想就此说点什么, 就看见孩子脸色更纠结。
“他们说那个老板娘姓赵,还说以前挺好的人,怎么摊上那么个男人,竟然跟着赌了。”
赵振国愣了下,姓赵的老板娘, 他品过味来,笑道:
“怎么可能,你兰姨和姨夫怎么会去赌钱呢,他们昨个还忙生意呢。”
是忙着弄钱。
小六不吭声,低头扒拉饭。
陈玉芳从那场病开始, 就容易钻牛角尖,没影的事她都能怄老半天, 这吴老板赵老板娘,外加俩孩子的信息量一出,甭管是不是,陈玉芳都绝对会去求证一番,不然她晚上是别想睡好了。
饭碗一推,陈玉芳皱着眉蹭就站起来了。
“玉芳,玉芳,你别急啊,就是阳阳不知道搁哪听了两句,人家也没指名道姓,兰儿和志民不是那种人!”
“姨...”
小六也跟着站起来,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正在拉扯的两个人,看着是茫茫然,实则吐了更多信息出来。
“他们没说是我姨夫和兰姨,我就是听着...他们说吴老板缺钱,不知道怎么想法子弄钱呢,我,我就...”
钱这个敏感的字眼,触动了夫妻俩的神经。
赵振国张张嘴,显然他想到了昨天给出去的五百块,他声音拔高。
“那是生意,生意上周转不开很正常,兰儿从小就乖,她怎么可能去赌钱呢!”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再吓着孩子,阳阳还不是担心咱们才说的!”
陈玉芳护犊子的很,她把小六揽过来,摸了摸头:“阳阳乖,别理你叔,你先吃饭,姨去你兰姨家看看。”
五百块不是个小数目,钱如果用在正地,陈玉芳不心疼,可想到她和赵振国辛辛苦苦一整年,钱最后被扔去填了无底洞,她就手抖,气的。
裴乔跟着这两个一路去了赵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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