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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舒仔仔/舒仔)


摹冽似有所觉,喃喃出声道。
“父王……”
魔尊:“嗯?……”
摹冽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皮:“父王……让别院里的叔叔……做阿冽的娘亲……好不好?……”
魔尊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沉默片刻,道:“……为何?”
摹冽面上露出害羞的笑来:“阿冽觉得他亲切,喜欢他……”
魔尊哑声道:“他不过给你吃了几块糕点,你便喜欢他了?……”
摹冽点头,当即又摇头,小声道:“叔叔那日还教阿冽识字了呢。”
“阿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魔尊爱怜地抚摸着摹冽的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柔声道:“阿冽喜欢读书识字,父王便请最好的先生来,给阿冽讲学。”
摹冽看出了父王在回避:“可是阿冽想要娘亲……”
魔尊眼底露出失神之色:“你想要他……他未必愿意。”
上辈子宁枝玉是如何对待他们父子俩的,那一切都历历在目……
枝玉仙君或许心怀苍生,仁慈善良,却唯独待他们父子格外心狠,他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心有多冷。
哪怕枝玉仙君曾经有一瞬对摹冽心软过,他如今都不至于心灰意冷,对那人冷脸相向。
魔尊不信他会爱摹冽,对摹冽好……那人更是不屑于做他的王后。
摹冽:“父王怎么知道叔叔不愿意?……父王问过叔叔吗?”
魔尊:“嗯,问过,他说不愿。”
上辈子,他问了对方无数次,想要他做他的王后,枝玉仙君死都不肯答应。
摹冽唤他,他也从未应过。
小孩子的心中是很脆弱的,摹冽眼底当即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魔尊心中刹时疼痛不已,抬手触向他的脸颊:“阿冽……”
摹冽抿唇,眼中悬泪,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将脸埋进软枕之中,不愿让父王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不一会儿,小小的身体便无声地颤抖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伤心,只是想到那个自己很喜欢的叔叔,拒绝了自己,便觉得好难过。
“阿冽……对不起,是父王没用。”魔尊的手攀上小人儿的背,道。
说到底,宁枝玉厌恶他们,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是魔,不配染指九重天上的神明。
对于宁枝玉来说,摹冽的存在是个错误,可对于魔尊来说,那是他恨不得疼到心中去的宝贝,见到摹冽这般模样,他怎能不难过。
可便是再难过,在这件事上,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左右不了宁枝玉的心。
即便枝玉仙君曾说过,后悔从前那般对待摹冽了,魔尊仍是不相信。
他不相信那个人的真心会给予他们父子。
摹冽沉默地哭着,哭累了,便睡着了。
魔尊将他轻轻翻过身平躺着,见摹冽哭得眼皮红肿,眼底流露悲伤之色。
第二日醒来之后,摹冽也不愿意再去挑选娘亲了,魔尊便命魔侍将那些待选的世家子女都打发回去了。
见摹冽一整日都是闷闷不乐,魔尊叫手下去赤螈府上将赤邑接了过来,然而哪怕是有喜欢的哥哥在身侧陪他玩耍,摹冽还是提不起劲。
入夜之后,魔尊去往枝玉仙君的居所,将积攒在心中的不快狠狠发泄了一通,上辈子他喜欢情事过后同对方肌肤相贴,抱着对方入睡,今生却从不在枝玉仙君的居所过夜。
好似嫖客一般,结束便离开。
魔尊火红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站在床榻之前整理衣襟,血色的瞳仁映着窗外那轮皎洁的弦月,忽而出声道。
“倘若摹冽是神之子,你从前是不是,便不会那般待他?……”
枝玉仙君犹如一块破布般趴在床上,面色苍白,闻言,失神地抬起眼皮,他还未回答,魔尊又道。
“不重要了。”
纠结那些又有何意义呢。
反正如今宁枝玉不过是他摹叁的胯下禁脔,他不会再对宁枝玉抱有任何期待,亦不会再让摹冽受到任何伤害。
这么想着,魔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榻上之人,冷淡道。
“从明日起,便叫摹冽来你这里,由你来教他读书识字,学习修炼之法,你若是敢待他不好,亦或是叫他不高兴,吾随时可以出兵踏平九重天。”
“记住,你是宁枝玉、宁叔叔,除此之外,同摹冽没有任何关系。”
“别再让吾看到他为你掉半滴眼泪……”
说罢,不等枝玉仙君回答,魔尊便步入虚空之中,消失在殿内。
摹冽听说宁叔叔虽不能做他的娘亲,却能做他的师尊,每日教他读书识字和修炼之法,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所有的郁闷当即一扫而空。
当日摹冽用过午膳,便去了枝玉仙君的庭院之中,然而枝玉仙君的殿门紧闭着,像是还未起的模样。
往常这个时辰,宁叔叔都已经坐在庭院当中看书了。
摹冽停在殿前,轻轻扣了扣门:“宁叔叔?你在里面吗?……”
枝玉仙君听到他的声音,当即从榻上挣扎着起身,取下屏风上的衣物穿上,忍着身上的不适过去开了门,见到摹冽的小脸,苍白的面庞都仿佛有了几分血色。
“阿冽……”
摹冽望着他道:“宁叔叔,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昨夜睡得有些晚,所以起得迟了些。”枝玉仙君同他说话的时候高兴得嗓音都在发颤,眼眶也微微红着,“快进来。”
摹冽跟着枝玉仙君进入殿内,注意到枝玉仙君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一瘸一拐的,像是哪里受伤了一般。
他忍不住关心道:“宁叔叔,你的腿怎么了?”
枝玉仙君总不可能同小孩子说实话,他在堆着许多竹简的书案后坐下来,脸色一时间像是更苍白了,哑声道:“起床的时候崴了一下,不要紧的。”
“啊?”摹冽着急道,说着便要转身出去,“那阿冽去请魔医过来。”
枝玉仙君:“别去。”
摹冽不解地回过头望着枝玉仙君,枝玉仙君同他招招手,笑道:“你过来……让宁叔叔,好好看看你。”
虽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摹冽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枝玉仙君的手落在他的发上,轻轻地抚摸着:“阿冽……像是又长高了一些。”
“真好……”
上一世,他就知道魔尊待摹冽很好,衣食住行几乎都是魔尊亲自操持的,就连头发魔尊都会亲自帮摹冽梳。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父王。
摹冽被枝玉仙君摸得很舒服,他忍不住如同化出原形时那般,合起眼睛歪头窝进枝玉仙君怀中,环住枝玉仙君清瘦的腰部。
枝玉仙君的身体微微僵住,反应过来之后,修长的手指试探着贴上摹冽的背,将他轻轻抱住,眼中一片湿红。
摹冽抬起头看向他道:“宁叔叔,父王说,你会教阿冽读书修炼,那往后阿冽该唤您师尊,还是唤您宁叔叔?……”
枝玉仙君别过脸去,待眼中的湿热压下去,才笑道:“阿冽想唤什么,便唤什么。”
摹冽:“好,那阿冽以后便还是唤宁叔叔。”
枝玉仙君笑道:“嗯。阿冽饿了吗?”
摹冽摇头:“来的时候用过午膳了。”
“好。”枝玉仙君以怀抱着摹冽的姿势伸出手,去翻桌案上的竹简:“那今日我们来学《诗经》……”
春去秋来,日升月落。
庭院中的那株参天枇杷树经历过十八万次的开花结果,和寒冬酷暑,仍然屹立原地,而枝玉仙君怀中的小人儿却已长大成人,成为容姿昳丽,身影挺拔的青年。
天上不断飘落着细细的雪花,摹冽身着一袭红色劲装,长发以玄色兽冠高高束起,手持银色弯刃,一招一式出手快如闪电,身形在银装素裹的枇杷树下轻如飞燕,时而朝后空翻,时而抬腿跃起,弯刃上伴随着的金光蕴含着强大力量,令庭院外把手的魔将光是感觉到便心生畏惧。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摹冽收起手中凌厉的弯刃,微微有些气喘地看向一旁坐在石桌边身披白裘的枝玉仙君,笑道。
“宁叔叔,你觉得阿冽的刀练得如何了?”
起初魔尊让枝玉仙君教摹冽修炼之法,便是因为涅槃之后摹冽成了神,神与魔的修炼之法是背道而驰的,魔尊教不了摹冽,便只得让魔族之中唯一的神教他。
枝玉仙君确实传授了摹冽神族修炼之法,但枝玉仙君的法器乃是一柄长剑,剑术与刀术毕竟不同,所以摹冽的刀术其实是魔尊教的。
枝玉仙君已将毕生所学法术都教给了摹冽,摹冽早就学会了,但他还是爱往枝玉仙君的庭院中跑,叫他看自己修炼。
“越来越精进了。”枝玉仙君道,“不过你生来拥有强大的神力,如今最重要的,应当是学会驾驭神力,如若不然,万一失控,便会遭受反噬,伤及自身。”
神力越强大,便越难驾驭,摹冽说起这个便有些沮丧:“可是父王不让我杀生,我只得自行练习,进度缓慢。”
枝玉仙君闻言皱眉,放下手中茶杯,忧心道:“切记,你是神,神若是无端造杀孽,便会遭天谴。”
“你要心怀善念,不得滥杀无辜……”
这话摹冽都听了无数遍了,耳边都要起茧子了,不过他最喜欢的宁叔叔的唠叨,他还是乐意听的,摹冽笑着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宁叔叔,我同赤邑哥哥约好了要一同去凡间逛逛,这会儿赤邑哥哥应当已经在宫外等我了,阿冽先走了,明日再来看您。”
“好。”枝玉仙君站起身,施展瞬移术,出现在摹冽面前,抬手挥去,用法术清除掉摹冽肩上的雪花,笑道,“早些回来。”
摹冽点头,转身步入虚空之中。
今日是人间的上元夜,长安城中四处张灯结彩,万人空巷,摹冽同赤邑快到集市时,恰好遇到了舞龙的队伍,因着人实在太多,不多时便被人潮给冲散了。
摹冽只得先去寻赤邑哥哥,在经过一座桥时,他忽得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一道吞了沙砾般粗哑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
摹冽挣扎着脱离这个怀抱,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人满眼通红的望着自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你认错人了。”扑面而来的满身酒气,令摹冽意识到这个人应当是醉了,他急着寻人,回了一句便要走。
“没有……我没有认错……”谁知对方仍是不依不饶,扣住摹冽的手腕便将他扯进怀中,这一下委实将摹冽惹怒了,当即抬手,一拳便挥在了对方脸上,正中眼眶。
“说了你认错人了!”
父王说他不能杀人,可没说不能揍人。
“唔……”
对方吃痛地放开了他,捂住眼睛,顿了好几息才缓过来,见摹冽要走,竟还要来拉他,摹冽皱眉,照着他肚子上又是一拳,他察觉到这人不是凡人,那拳头上便带了神力。
那人没有防备,蓦地吐出一口血,倒了下去,在摹冽回身之时扯住他的裤脚,乞求道。
“……阿冽……别走……别离开我……”

第62章 要你好看
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了,摹冽并没有听清那个被他打趴下的人口中在呢喃着什么,他用力抽了抽脚,没能抽回来。
这人看着颓丧,力气却是大得惊人,摹冽恼火地转身,抬脚踹在那人背上,那人闷哼一声,口中不断涌出血,却仍是死死地攥着他的裤脚,固执地不肯放手。
摹冽一连踹了好几脚,每一脚都带着凡人目光无法触及的金色神力,若是再继续踹下去,这人便不是凡人,也得被他生生踹死不可。
摹冽着实被他的执拗给折服了,蹲下身来,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看不清面容的醉汉,皱着眉道。
“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便是被妻子抛弃了,也不能满大街地看见人便乱抱啊,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这种人,摹冽在话本中见得多了,妻子在的时候不知珍惜,对妻子动则打骂,待妻子对他心灰意冷,终于走了,才想起妻子的好。
这类人看起来四肢健全,实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了妻子在身边,便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终日里浑浑噩噩只知酗酒,乞丐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摹冽也不知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刚下凡就被这种人给缠上了,又不能直接“喀嚓”了。
那人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含泪的眸子望着摹冽,满嘴是血的模样,竟弯唇笑起来,仿佛看见摹冽便是什么欢喜至极的事情。
他喃喃着,嘶哑道。
“你打得……太轻了……”
“应当……再狠些……”
就如同他从前对摹冽那般狠。
摹冽听得眉头紧拧,低头去扒拉对方抓着自己裤脚的手:“你这人有毛病吧?你若是不想活,自己去寻死便是,满大街地抓着人叫人打你算怎么回事?打你还要费力气呢。”
说来也奇,这人看着邋里邋遢的,胡子不刮,头发也不知道梳,穿着件灰扑扑的白袍,腰带不束,手却是生得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像是那种贵公子的手。
若是剁了怪可惜的。
“你放手!”
“你放不放?”
摹冽怎么都挣脱不开,便幻化出一把金色的水晶匕首,尖锐的刀尖抵上对方白皙的手背,狠狠一划——
那一下深可见骨,血刹时从横跨整个手背,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中淌了出来,落在地上。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都应该放手了,可这人却只是低低闷哼了一声,道。
“不能……不能放……”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十八万年了,便是死,也不能放。
“你——”摹冽气急。
懒得再和这人继续耗下去了,沉着脸,手起刀落,被紧攥住的那片裤脚便割破了,那人攥着布料的手垂落在地上。
摹冽正要起身之际,那人的手又转为抓住他的衣角,忽然犹如孩子一般“呜呜”地哭起来。
“阿冽……我错了……”
“你别不要我……别丢下我……”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这一回,摹冽终于听清了他口中的那个名字,起身的动作顿住,徐徐蹲下,道:“你认识我?……”
想来是醉得厉害,那人也不回话,只是流着泪,望着他喃喃重复着:“别走……”
“别走……”
“别离开……”
“小殿下。”摹冽正出神之际,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音,摹冽回头看去,正是赤邑。
“赤邑哥哥!”
赤邑身着一袭墨绿色锦袍,身量高大,端的是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他手中提着一盏金红色的凤凰花灯,停在摹冽面前,将凤凰花灯递给他。
“给小殿下的。”
这凤凰花灯的模样同摹冽的真身有几分相似,摹冽面露惊喜,接过花灯仔细端详着,道:
“你方才是去买花灯了?”
“嗯。”赤邑笑道,“恰好看到,觉得小殿下应当会喜欢。”
摹冽对于这些人间的小玩意儿最是感兴趣了,他对上赤邑的目光,笑道,“喜欢,谢谢赤邑哥哥。”
“一会儿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看的款式,我想多买几盏带回去,送给宁叔叔,摆在房中,多少可以驱走几分冷清。”
赤邑:“好,都听小殿下的。”
摹冽正要同赤邑离开,突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大麻烦没解决,他皱着眉转身看去,那人已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随着摹冽的目光,赤邑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个人。
人来人往的,众人即便发现了这人,见到这人邋里邋遢的模样,便以为是乞丐,生怕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沾染了晦气,皆是对他避之不及。
“这是何人?”赤邑注意到这人的气息不似凡人。
摹冽望着地上昏迷之人,道:“我方才探查他的内息,发觉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人的气息同我十分接近,应当是神。”
“而且……他似乎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字。”
赤邑:“小殿下从前见过他?”
“未曾见过。”摹冽摇头,他虽是看不清这人的样貌,但若是从前打过照面,不可能不记得他的气息。
“那应当是认错了吧。”赤邑道。
摹冽顿了顿,道:“先弄回去再说吧,说不定认识呢。”
“若是认错了,再将他丢出去不迟。”
堂堂一介神族,沦落至如此模样,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凄惨的过往,才能颓丧至此。
摹冽倒要看看,这人的经历同自己猜的是否一样,因为逼跑了老婆才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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