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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舒仔仔/舒仔)


除非燕执在魔族之外的地界遇到摹冽,那禁制便会自动解除。
在魔尊的眼中,燕执是害死摹冽的凶手,但是枝玉仙君是清楚那件事情的真相的,摹冽并非燕执所害,他是为了保护燕执才燃烧心血而死的。
至于那捅进摹冽心口的匕首,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莫大的误会,摹冽为了守护燕执,故意设局叫人误解,从一开始他就决定为了燕执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的前提是,上辈子的摹冽处于九重天孤苦无依,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愿意要他的时候,唯有燕执愿意要他,愿意待他好。
枝玉仙君清楚摹冽到底有多爱燕执,他也曾规劝过魔尊,告诉了魔尊真相,既然两人间的误会已经解除,燕执又爱上了摹冽,若能让燕执与摹冽重逢,便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
可是魔尊不论如何都是不愿,再加上摹冽重生后没了上辈子的记忆,在魔族被宠爱着长大,枝玉仙君见他过得很好,便也逐渐放下了叫他们重逢相认的心思。
谁知今日摹冽居然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私心来讲,如今的摹冽过得很好,枝玉仙君希望他永远幸福快乐,已然不愿再让他恢复上辈子的痛苦记忆。
可是枝玉仙君从前便是因为重生而失去了记忆,此后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管不顾,任由他的孩子叫人欺辱践踏,没有人知道恢复记忆后的他有多后悔。
倘若有朝一日,摹冽重蹈自己当初的覆辙呢?
恢复记忆后的摹冽,会不会更加痛苦?……
或许,他应当知道真相,然后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选择。
“阿冽……”
“嗯?”
枝玉仙君终是道:“……你便是他的妻子。”
摹冽瞪大双眸:“什么?……”
枝玉仙君:“他并未认错人。”
“上一世,你父王死于神魔大战中,你便成了孤儿,天界看在你娘亲是神族中人的份上,收养了你,将你带回了九重天。”
“你虽有一半神族血统,却生来是魔,上一世在九重天上时,总是叫人唾弃,被人看不起,是燕执一直护着你……那时候,唯有他待你好。”
“后来,你为了帮他破除命中的一道劫难,心甘情愿牺牲了自己的命……你是凤凰,又得了天道机缘,于烈火中涅槃重生,才有了今生。”
接下来的时间,枝玉仙君将有关于他们的所有过往,都细细讲给了摹冽听,包括燕执曾因为摹冽故意设局,而误会摹冽,痛恨摹冽,伤害摹冽之事……
那时的摹冽为燕执受了许多许多的苦,但是直到死去的那刻,他都未曾后悔过。
在此之前,摹冽从未想过,他竟然便是燕执口中的妻子。
关于天界帝君同他的妻子的故事,摹冽幼时便听过许多了,当那被世人唾弃的魔终于死去之时,世人才发现,原来那魔始终心怀善念,未曾屠戮过苍生,世人皆为他唏嘘,为他觉得惋惜,而如今的摹冽却只觉得他傻。
有一个人待他好,他便死心塌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自己都轻贱自己,又有谁会珍视他呢?
从枝玉仙君的殿中出来后,摹冽只觉得心烦意乱,也无心修炼了,回到殿中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夕阳西下之时,他昏沉间醒来,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以为是魔侍进来问自己要不要传膳,不等对方开口,摹冽便道。
“无需传膳,出去吧。”
身后之人像是停在了床前,没听到出去的脚步声,摹冽不由回头去看,只见燕执身着一袭墨色竹纹锦袍,长发半束,垂着眸站在那里,神色黯然。
摹冽撑着床坐起身,哂笑道:“你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燕执抬手,掌心一道白光闪过,出现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他将糖葫芦递到摹冽面前,露出一个笑:“我去了一趟凡间,给你买了糖葫芦,你最喜欢的。”
“从前,你不高兴的时候,只要看到糖葫芦,便会笑……”
摹冽盯着燕执掌心的糖葫芦皱起眉,自小到大,他最讨厌的便是吃酸的东西,难道重生之后口味会变?
又或许,他其实一直都讨厌吃酸的东西,只是因为上辈子,糖葫芦是燕执递给他的,所以他才会装出一副喜欢的模样。
毕竟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没道理他知道了关于前世的一些事,便要做回从前的那个傻子,他的骄傲也不允许。
摹冽对着燕执笑起来,捻起他手中的糖葫芦,将手悬在半空,然后松开手——
“啪哒”一声,糖葫芦落地摔碎那刻,摹冽面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我最讨厌吃糖葫芦,尤其是你给的。”
重生之后的摹冽同上辈子比,性情变化太大,很多时候燕执都会感到不知所措和无所适从,他喉间动了动,抬起殷红的双眼望着摹冽,道。
“那……你喜欢什么,你跟我说,我去买……”
摹冽笑道:“好啊。”
“我想吃景御楼的烧鸡。”
只要能让摹冽消气,便是天上的星星燕执也愿意去摘,他刚从人间回来,便再度去往人间,乘着云雾一个时辰才能到的路程,他硬是以原形疾速飞去,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
那烧鸡外头包裹着几层荷叶,被燕执放在胸前的衣襟中暖着,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烫的,摹冽接过来打开,掰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皱起眉道。
“有点渴,你再去景御楼买壶酒吧,就要他们店的招牌。”
酒买回来,摹冽又说想吃坊间的小吃摊卖的驴打滚,驴打滚买回来,摹冽又说想喝桃花饮……看着燕执一遍遍跟驴似地跑来跑起去,毫无怨言,折腾到天黑,摹冽便觉得没意思了。
他单腿曲着,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上,面露嘲讽地笑道。
“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是不是我现在叫你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
“你当真就这么爱他?”
燕执:“比起你从前为我做的……这些算不得什么。”
“没意思。”摹冽看着他这样就烦,动了动身子,侧过身去,“滚吧。”
“你别生气了……我愿意帮你双修。”燕执弯下身,攥住摹冽的衣袖,眼眶湿红起来,“别赶我走……”
摹列回身看他,笑道:“你不是介意我同旁人双修过吗?不嫌弃了?”
燕执垂眸,摇了摇头。
他并非嫌弃,只是心中难受,如今他还敢奢求什么呢,只要能待在摹冽身边看着他,于他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

赤螈府邸。
月色高悬,巨大的杨柳树之下,魔尊坐于黑玉石桌边,捻起桌上装着葡萄酒的月光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脸颊上已然浮现酡红。
他放下月光杯,提起月光酒壶,再度为自己斟满酒,眼神迷离,有些含糊不清道:“赤螈,有的时候,吾真是羡慕你,同妻子恩爱,琴瑟和鸣,儿女双全,阖家欢乐……”
赤螈不禁皱眉,担忧地望着魔尊,按住他正在斟酒的手,说道:“王,您喝多了……莫要再喝了,这般回去,若是叫小殿下看到了,定然会担心的。”
魔尊扒拉开他的手:“吾没喝多……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吾能喝着呢……”
午后魔尊便来了赤螈府上,赤螈见魔尊神色黯然,便猜到,魔尊定然是又在枝玉仙君那里吃了瘪,心中苦闷,来寻自己喝酒的。
赤螈的妻子家族世代精通酿酒,其中这款葡萄酒最为美味,入唇清甜可口,后劲却是很足,从午后喝到天黑,酒量再好之魔,都应当醉了。
魔尊偏偏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黑玉石桌边的空酒坛子已经摆了一地,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赤螈劝不住他,只得看着他喝。
依照魔尊的性子,待他喝高了,定然便会自行吐露了。
果然,待桌上的月光酒壶中的葡萄酒饮尽之后,魔尊醉醺醺地趴倒在桌上,眼中湿红,哑声喃喃起来:“他一点都不喜欢吾……”
赤螈:“什么?”
魔尊:“这么多年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吾……”
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魔尊同枝玉仙君之间的关系,从枝玉仙君做了摹冽的师尊开始,便逐渐缓和一些了。
魔尊见枝玉仙君待摹冽像是真心的,心中也觉得欢喜,他觉得如今的枝玉仙君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他在寻枝玉仙君做那种事的时候,对方虽然没有迎合,但也不会拒绝,他给予他什么,他都默默接受。
甚至他们有时候还能聊上几句,聊得基本上都是有关于阿冽的事,聊阿冽今日怎么了,修炼得如何了,又读了那些诗词歌赋,有时候枝玉仙君甚至会对他笑了。
魔尊那么喜欢他,他对自己笑一笑,他便受不了了,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奢望,奢望他有朝一日会喜欢上自己。
无需很多很多,一点点也可以。
如今阿冽也大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却仍是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他又不敢同他直说,说他想要娶他,想让他做他的王后,想让阿冽唤他娘亲。
毕竟上辈子在枝玉仙君那里遭受到的拒绝,已经足够多了,魔尊害怕自己若是冒然开口,会叫枝玉仙君生出反感,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同从前那般僵硬。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请教了自己身边的一名老魔侍。
老魔侍说自己从前也不得妻子的欢喜,但是老魔侍未曾气馁,他爱上妻子后,便天天起个大早去打猎,将打来的猎物送到妻子的家门口,久而久之,妻子的心中便有了老魔侍,但是他的妻子面皮薄,不肯承认,老魔侍便骤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度出现在妻子面前的时候,故意同妻子说,家中父母给自己相了一门亲事,往后可能没办法再来了。
老魔侍的妻子当即便急了,双脚一跺,道:“你敢!”
于是老魔侍便有了妻子。
纵然老魔侍的妻子已经过世,老魔侍也已然白发苍苍,但是他在说起这段年轻时候的往事时,面上居然浮起红晕来,眼角皱纹都挤在一起,眼中尽是幸福的笑意。
魔尊羡慕不已的同时,从老魔侍的故事中得了启发,枝玉仙君但凡有一点喜欢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之下,应当也会着急的。
于是他便学着老魔侍的做法,在枝玉仙君面前消失了一段时间,原本几乎每夜都要去他房中,近日魔尊忍着足足有两个月未去。
直到今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白日得便跑去见枝玉仙君,进入殿中之时,枝玉仙君正坐在外殿的案几之后看书,两人骤然对上,一时无言。
他们之间本身也没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换做往常,无需说话,魔尊往往都是抱起案几之后的枝玉仙君便往床边走。
今日却是站在原地望着枝玉仙君,憋了半晌才道:“吾……近些时日有些忙。”
枝玉仙君顿了顿,回道:“……嗯。”
“吾要成婚了。”魔尊突然道。
枝玉仙君怔怔地抬起眸来望着他。
魔尊见他失神的模样,心中刹时感到了欢喜,他按耐住激动的情绪,面上佯装平静道:“是吾身侧一个老魔侍的儿子,年纪同吾差不多大,吾成婚之后,以后便不来了。”
枝玉仙君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好。”
对方的反应同魔尊预料之中的完全不同,枝玉仙君甚至没有显露半分难过,魔尊的心当即便沉入了谷底,变了脸色:“你便是这个反应?”
枝玉仙君顿了顿,朝他缓缓露出笑来:“恭喜魔尊……”
“好一个恭喜。”魔尊冷笑起来,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他骤然出现在枝玉仙君身侧,将人打横抱起,一道红光闪过后,身形便出现在床沿,将人扔在床上,欺身而上。
枝玉仙君闷哼一声,并未挣扎,魔尊便将他的双手按在软枕上,咬牙切齿道:“吾要成亲了,你是不是很欢喜?”
“觉得往后再也没有人来烦你了?吾告诉你,你休想!”
说罢,便对着枝玉仙君的唇狠狠吻下去,又是一场急风骤雨般的情事,枝玉仙君眼中弥漫起水雾,难受得狠了,才低低地哼几声。
事后,魔尊话也不同他说,冷着脸便抽身离开了。
在殿外碰到摹冽之时,说自己有要事需要处理,其实只是托辞,他心中气闷,不想叫摹冽看出异样。
回到寝宫中砸了几件花瓶,还觉得不解气,化出原形鹰隼之身,飞向天际,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喜欢翱翔于天地之间,畅快地飞行。
可是这一次,这种疏解情绪的方式却是无用了,漫无目的地飞了很久,仍是觉得难受,又不想回宫,便来了赤螈府上,寻他喝酒。
本想一醉解千愁,却是越喝越苦闷,魔尊趴在桌上,双目紧闭着,眼角竟淌出泪来。
赤螈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王,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放不下他么……”
倘若魔尊能放得下枝玉仙君,当初便不会为了他自戕而死了,执念如此之深,又岂是说放便能放下的呢。
魔尊低低笑了笑,睁开血色双眸,失神道:“吾也想,狠下心,再也不看他……”
“可是吾……就是喜欢他……”
“吾喜欢他喜欢得都死过一回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吾一点点?……”魔尊说着,眼角滑出泪。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泪眼模糊地抬手探向桌上另一壶未曾喝过的酒,赤螈按住魔尊的手,劝道。
“王,别再喝了,您醉了。”
魔尊笑起来,道:“醉就醉了,反正无人管着,吾不像你,你的妻子会担心你,吾的心上人才懒得管吾的死活。”
“让吾喝……喝醉了,便不会心痛了。”
怪只怪他自己的运气不好,爱上谁不好,非要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神。
不……不是没有心……
那神分明善待苍生,却唯独不肯抬头看看他。
赤螈见魔尊如此说,只得挪开手,静静地看着他独自喝闷酒。
待桌上的最后一壶酒也饮尽,魔尊撑着桌面身形晃荡地站起身,道:
“吾……吾要回宫了……”
赤螈站起身绕过石桌扶住魔尊:“王……天色已晚,不妨在此留宿一晚,待翌日天明再走。”
魔尊将手臂从赤螈手中抽回,避开他的搀扶:“不……吾……吾得回去……”
魔尊坚持要走,赤螈只得将魔尊送至府邸外,目送魔尊离开。
魔尊走了几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同赤螈道:“对了,如今阿冽已经长大成人,他同赤邑幼时定下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待吾回去同阿冽商议一番,便来你府上下聘,你放心……待赤邑做了阿冽的太子妃,阿冽定然会对他赤邑哥哥好的。”
赤螈抿唇,作揖道:“末将代犬子谢过王上。”
夜色已深,枝玉仙君靠坐在床榻上,拿着一本古籍在看,忽然间听到外殿被人用力推开,伴随着一阵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
枝玉仙君微愣,放下手中竹简,起身下地,朝外殿走去。
只见魔尊身影不稳地从地上爬起来,昏黄的烛火之下,他眼眶通红,脚步虚浮地朝枝玉仙君走去。
枝玉仙君站在原地望着他,魔尊站定在枝玉仙君面前,忽然朝前摔去,枝玉仙君下意识伸手接住他,随着惯性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魔尊的头歪在枝玉仙君清瘦的肩膀上,嘶哑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吾……”
“宁枝玉……你一点都不喜欢吾……”
“是不是吾再为你死一次,你也不会喜欢吾?……”

想来这魔已是醉死过去了,枝玉仙君只得将他挪到床榻上。
第二日醒来之时,魔尊看到自己怀中抱着的人,怔了怔,枝玉仙君睡得很沉,疏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气质不似醒着的时候那般清冷,而是俊俏间带着几分恬静,魔尊不自觉地唤道。
“阿宁……”
枝玉仙君睫毛颤了颤,眼看着便要睁开双目,魔尊骤然清醒过来,将手臂从枝玉仙君的脖颈下方抽离,冷着脸坐起身。
枝玉仙君面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待看清魔尊的脸色之后,逐渐清醒过来,也跟着缓缓坐起身,他踌躇着开口,想要问对方可要留下来用早膳。
“你……”
然而才刚开口,魔尊便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昨夜不过是喝多了走错了地方,才来了你这里,并无别的意思,你莫要自作多情以为我还喜欢你。”
“往后不会再来了。”
枝玉仙君只得将未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沉默下去。
魔尊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气恼,沉着脸掀开被子下了床,消失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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