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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舒仔仔/舒仔)


他这么说,燕执便想了起来:“是你?……你这么快便化形了?……”
“对呀。”茸白笑了笑,道,“当日帝君用法术救了茸白,茸白沾了帝君的神息,翌日傍晚,便化出了人形。”
燕执揉了揉他的西瓜头,笑道:“原来如此,那便恭喜你了,往后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茸白的耳根无声地红了起来,望着燕执苍白却俊美无俦的脸,点头道:“嗯,茸白一定会努力的。”
燕执进入啻玉宫内,在床榻边迟缓地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父皇和娘亲来九重天了?”
茸白跟在燕执身边,扶着燕执的胳膊:“对啊,听说您重伤昏迷的消息之后,紫霄元君和玄龙将军急得当日便赶回来了,他们昨日守了您好几日呢,直到今日早上,玄龙将军的身子实在吃不消了,紫霄元君才陪着他回东极殿休息了。是茸白主动请求他们让茸白留下来照顾您的,您对茸白有恩,茸白要报恩!”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要不是您,茸白早便死了,怎会有今日站在这里的机会,所以茸白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帝君!”
燕执笑了笑:“随你吧。”
傍晚,燕鸢同玄龙来看过燕执,见燕执已经醒了,身上伤得虽重,但已无性命之忧,两人便回了东海边的竹林小院。
茸白本应该跟着燕鸢和玄龙一同回去的,但是他尚未对燕执报救命之恩,燕执和玄龙见他想要留下来照顾燕执,便应允了他,左右他们早就过惯了二人世界,骤然多出一个人还有些不习惯。
待燕执修养了几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用那六枚天果,耗费了半身神力,为师尊重塑了肉身。
他的伤势远远还未恢复,便如此大动干戈,待那雕龙银床之上,师尊虚幻不实的身体渐渐变得清晰之时,燕执再也控制不住,猛得吐出一大口血,险些栽倒在床前,他单手撑住床榻,才堪堪站稳,于床前弓着身急促地喘息着,缓过来之后,抬手拭去溅在文昌星君面容上的零星血迹,红着眼道。
“师尊,是阿执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你别怪他……他自小没有父母在身侧,无人教他……他的诗书礼仪,都是阿执教的,如今他犯下了这般大的错,害得师尊至此,或许其中也有阿执的责任,是阿执没有教好他……”
“阿执已经帮师尊好好教训过他了……”
他本应该杀了摹冽为师尊报仇的,可是他如今却不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因而燕执心中对文昌星君是有愧的。
为了躲避天罚,他还娶了害死师尊的凶手为天后,到时师尊若是回来,恢复了记忆,看到这一切,心中会有多难过?
师尊为了救他,险些命丧于鬼王之口,可自己却如此对待师尊……
燕执越想便心中越愧疚,他如今神力亏损严重,没办法立即便施展招魂集魄之法,需得好好修养几日,才能进行。
却没料到,在他为师尊重塑肉体后的第二日,沉寂多日的魔界突然发难,率领数百万魔兵魔将,企图越过神南岭,连夜攻上九重天。
燕执拖着重伤之身,披上战甲,带领天兵天将前往神南岭应战。
茸白焦急地目送燕执离开,他也想帮忙,可他只是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妖,怕是刚上场便会被魔族给吞吃了。
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待在九重天的这几日,茸白听说了如今的天后并非帝君真正的爱人,文昌星君才是,他听别宫的仙娥说,文昌星君被天后所屠戮,天后因而被赶到了贱魔居,帝君就是为了帮文昌星君重塑肉身,才会身受重伤的。
而如今文昌星君的肉身,就在啻玉宫中。
原本啻玉宫的主殿中设了结界,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可那日晚上,茸白路过之时,发现殿外的结界不知为何消失了。
他心中好奇得紧,想看看帝君心爱之人到底生得何等样貌,才能叫帝君那般不顾一切。
于是他拍着胸脯壮着胆子,拿着一柄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进入了啻玉宫的主殿之中。
只见那雕龙银床之上,躺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男子,男子额前戴着一根坠着七彩流光石的抹额,面庞白得近乎透明,远远看着便觉得神圣而不可侵犯……茸白举着烛台缓缓凑进男子的脸,想要看清他的五官,谁知手中的蜡烛在此刻突然滴下蜡油,落了一滴在文昌星君的脸上。
这可是对神的大不敬,茸白吓得倒抽了口气,往后退去,脚踩在了垂在地面的床帐上,整个人猛地往后倒去,烛台落在地上,烛火倾倒在床帐上,那银白色的床帐沾了火舌,火苗蹭得便窜了起来——

第52章 太晚了
火光映出了少年惊惶的面容,他瞪大双眼,反应过来之后,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抖着手脱下身上的外衣,用外衣去扑床帐上的火。
可是那火不仅没有扑灭,反而窜得越来越高,将他的外衣也燎着了,茸白只得将着火的外衣丢在地上,转身跑出去拎水,跑到一半,还未出殿门,便猛得跌倒在地,又不管不顾地爬起身,继续往外跑。
这火是自己引起的,茸白知晓自己犯了大错,下意识地不敢声张,去最近的一处水井旁打了水过来,可是当他拎着水回到啻玉宫的时候,整张床帐连同床架都着了起来,文昌星君的肉身被包围在熊熊烈火之中,茸白见他的身体被烈火一点点吞噬,手中的水桶“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魔尊沉寂的那些日子,便是去各界召集魔族去了。
十九万年前,魔尊虽死,魔城被封印,却并不是世上所有的魔都随着魔尊的死,被封印在魔城中沉入了地下。
魔如同六界生灵那般,通过繁衍而壮大,但最初的魔,却是吸收天地间的恶欲而诞生,这十九万年来,世间诞生无数的新生魔族,藏匿于各界之中,等待着魔尊的复活,和召唤。
如今魔族百万雄兵,来势汹汹,光是数量便多出了神界一倍,而魔尊的力量似乎比十九万年前还要强大,因此,此次神魔之战,九重天所有擅长攻击术的神,包括一些天资聪颖的仙娥,都披上战甲上了战场。
九重天宫几乎成了半座空城。
因而,当啻玉宫燃起熊熊烈火之时,并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禀告燕执……
摹冽所生活的贱居魔荒僻遥远,处于九重天的边界,四周除去这一座宫殿,根本无人居住,所以神魔大战开始之时,他并不知晓,也无人告诉他。
直到神南岭上方的那片天空,被业火染成血红,摹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神魔开战了。
他想起那日燕执苍白的脸色,还有右脸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心头骤然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执哥哥身上或许还有别的伤……
他必须马上见到他……
这种时候,他应当寸步不离地守在阿执哥哥身边,保护他……
摹冽在去往神南岭的路上,遇到了似水,似水如今在花神的殿中做仙娥,他问似水,神魔是否开战了,似水原本神色呆滞,听他这般问,双眼立即红了起来,点了点头。
似水的父亲是一名天兵,战争向来残酷,这一战,说不定便是永别。
摹冽听罢,抬手覆上似水的肩膀, 笑着道:“别怕……我来守护你们。”
似水呆呆地抬头:“天后,您要做什么?……”
摹冽将手收回,没说话。
似水立即便猜到了他意图:“您要去神南岭参战?……”
“您不能去……您上回为了下界去救帝君,便燃烧了许多心血,若是心血燃尽,便没命了……”说到这里,似水言语中几乎带了哭腔。
“我有些担心他……”摹冽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似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哭着摇头,摹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邪不胜正,一切定然都会好起来的。”
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于摹冽的身份而言,是相悖的,魔生来便象征着恶,而他出生便是魔。
不过,他从不觉得自己和魔族是一伙的。
他虽是魔,可他最爱的娘亲和阿执哥哥都是神,他此生虽没有希望成神了,却仍然心向光明。
他很久以前便答应过阿执哥哥的,他要慈悲、仁爱,心怀悲悯。
如今阿执哥哥有难,神族有难,他必不可能袖手旁观。
摹冽告别了似水,前往神南岭。
血,四处都是血……终年覆盖着神南岭的皑皑白雪,终于被业火融化,鲜血流淌在焦土之上,尸横遍野……
随着魔兵的刀刃落下,血雾从天兵的脖颈中喷出,染红了视线……
这场战役持续了三天三夜,天兵天将已经折损了一半,燕执手持问夜剑,脸色苍白,目光却是坚韧,将通体透明的长剑朝前方挥去,凌厉的剑意将四面八方的魔兵拦腰斩断,鲜血喷溅在眼中,他眼睛都未眨一下。
周围传来同伴哀嚎惨死的声音,燕执杀红了眼,而魔尊本人甚至未曾亲自露面,像是要隐于暗处,将神族的兵力耗费得差不多了,再出现,将他们一举歼灭。
燕执必不可能叫他得逞。
十八万岁生辰那年,摹冽从女娲之境中得来的,送予他的那把匕首中,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待魔尊出现,他便运用那把匕首的力量,将他诛杀。
魔尊一死,再多的魔兵,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如同十九万年前父皇所做的一般,再度将魔族封印便是。
像是要印证燕执的猜测,当神族的天兵天将们渐渐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半空中浮现一团黑红的雾气,魔尊的身影于雾气中出现,他身披玄色战甲,浮于半空之中,暗红色的血瞳冷冷地睥睨着下方,一头火红的长发随风舞动,面容张扬而俊美。
他勾起唇角,对着燕执,开口道。
“投降吧。”
“若是趁早投降,吾还能留你一命,到时废去你的神力,再将你留在吾的阿冽身边,做他的提鞋奴。”
“就凭你?”燕执眼中闪过嘲讽,飞至半空,手中长剑朝魔尊挥去。
摹冽生得一半像枝玉仙君,一半像魔尊,那双妖冶的红瞳便同魔尊生得一模一样,却没有魔尊眼中的那种戾气,更多的是清冷。
燕执此刻深觉摹冽应当同魔尊是不同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何摹冽做出了与魔尊同样的事——滥杀无辜。
神界本是向往和平的,可魔界却一再挑起争战,以至于两界生灵涂炭。
燕执心生怒意,以全身神力凝聚在剑上,挥击出去,魔尊轻易便躲过了这一剑,消失在原地,转瞬出现在燕执的身后,抬掌朝燕执的后背击去——
黑红的魔气化为无数利刃,眼看便要刺入燕执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燕执敏捷地转身,挥剑破了这一招。
与此同时,他幻去手中的长剑,召唤出那把碧蓝的神刃,那神刃的刀身细长,犹如水晶一般漂亮,燕执默念咒语,催动神刃中的力量,祭出自己的法相,湛蓝色的巨龙法相于燕执身后现世,朝魔尊长鸣着嘶吼,飞上前去,欲给予魔尊致命一击。
魔尊扯动嘴角冷笑,魔王法相咆哮着现世,那黑红色的魔王法相足有十层楼高,狰狞的面庞上生着十二只眼,身体上有三头六臂,向前的每一步都令地动山摇。
巨龙法相同魔王法相缠斗在一起的那刻,魔尊施展最新练就的分身幻影术,于燕执身后幻化出一头同样的魔王法相。
那魔王法相无声地狞笑着,将尖锐的爪子刺向燕执的后背,欲生生掏出燕执的心脏,而燕执操控自己的法相同前方的那头魔王法相缠斗着,毫无所觉……
“阿执,小心身后!!”下方的燕旌上神瞪大双眼,朝那边嘶吼道。
“帝君小心!!!”
燕执后知后觉的转身,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魔王法相尖锐的爪子刺入他的身体,燕执闷哼一声,脸色惨白。
“阿执哥哥——!!”
与此同时,赶到神南岭,看到这一幕的摹冽,瞳孔骤然缩紧,说时迟那时快,他燃尽了自己仅剩的全部心血,催动魔力,抬起右手从自己后背的脊柱中抽出一把燃着红色火焰的、足有一人高的血色水晶长弓。
那是他用自己的魔骨铸成的长弓。
他的魔骨中蕴含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适合斗争与杀戮,不仅可以屠魔,还能弑神。
从前,每次将新生的魔骨从身体里剔除之后,他便会将那一小截一小截带血的魔骨收集起来。
他说过的,他要保护阿执哥哥,直到他死。
这把用他的魔骨铸成的长弓,便是他守护他的,最后筹码……
摹冽拉开长弓,对准魔尊的身体,一支带着火焰的红色水晶长箭瞬间凝于弓上——
“嗖——!!”
那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长箭从魔尊的腹间穿过,魔尊的两头法相瞬间破灭,燕执的身体落下去,被燕旌上神接住。
魔尊的本体被击得往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才于半空停住,他唇角淌出血,嗅到那抹熟悉的气息,他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头,对上摹冽的双眼那刻,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悲伤。
“阿冽……”
低沉而亲呢的呼唤传进摹冽耳中,莫名让摹冽觉得很熟悉,摹冽怔怔望着魔尊的脸,看到魔尊朝他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对着他伸出手。
“到父王这里来……”
父王……
这两个字对于摹冽来说过于陌生了。
他的脑海中没有关于面前这个人的任何记忆。
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应当是不爱他的,如同他的娘亲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要对他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分明他方才还用箭射穿了他的身体。
“乖……父王知道,你只是不记得了……”
“没关系,父王带你回家……”魔尊落在地上,一手捂住淌血的腹部,试探着朝他徐徐靠近。
摹冽红着眼,朝后退了一步。
太晚了。
“我没有家。”
从生到死,他都没有家。
他曾经希望娘亲可以给他一个家,可他终其一生也没有做到。
后来他想要和阿执哥哥组成一个家,但是他将自己变成了阿执哥哥的仇人。
如今他的父亲出现了,他说要带他回家。
可是太晚了。
他的心血已经燃尽,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一切都太晚了。
魔尊看到他后退的动作,停在距离摹冽几丈外的地方:“阿冽……”
此时,一名人身兽首的魔将斩杀掉几名天兵,落在魔尊身侧,将魔尊搀住,紧张道:“王,您受伤了!!就是他伤了您?!”
“让末将为您报仇!!”那魔将说着便要提刀上前,朝摹冽而去,魔尊一掌拍在那魔将的脑袋上,“滚!这是吾儿,你敢伤他,老子把你阉了!”
魔将刹时抱着脑袋滚远了。
魔尊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朝摹冽道:“阿冽……跟父王回去,你要什么父王都给你……”
“父王知道,你这些年在天界受苦了……往后父王会好好弥补你……”
摹冽泪眼模糊地望着他,道:“为什么……要丢下我……”
这句话顿时将魔尊给问住了。
当年燕鸢劫持了宁枝玉,告诉他,若是不自戕,便杀了宁枝玉,报当年的弑妻之仇,他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死去呢,于是便用自己的命,换了宁枝玉的命。
可怜了他的孩子。
“对不起……”魔尊沙哑道。“父王是有苦衷的……你先同父王回家,父王同你慢慢说……好不好?……”
摹冽却是笑着,摇头道:“罢了,都已经不重要了。”
魔尊:“你真的不同父王回去?”
摹冽摇头,无声地将喉间翻涌的血气咽回去。
魔尊只得作罢,顿了顿,道:“待父王踏平了九重天,再来接你和你娘亲。”
随后他飞向半空,命令道:“收兵,回去。”
一声令下,魔兵魔将们当即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肃杀之气的天兵天将们。
方才摹冽出现得及时,燕执只被魔尊的法相伤了皮毛,并不严重,他正要下令收兵回去,便见天穹之上飞来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仙娥,落在燕执身侧,说了什么,以至于燕执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
“啻玉宫着火了……”那仙娥惊惶道。
“回去!”燕执面色难看,当即便下了令。
一众天兵天将消失在原地。
“阿执哥哥……”摹冽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脚步虚浮地向前走了几步,再也忍不住,任由口中的鲜血喷涌出来。

第53章 你便这么容不下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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