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特助摊了摊手,一副我爱工作工□□我的样子,然后便继续讲解着烟花新迹。
“我见过这个蓝色烟花。”辛阮出声打断了他。
这下轮到荣特助有些意外了,“你见过?”
辛阮看向不远处地上黑色的烟花碎屑,轻声道:“那天叶清安回国,双子塔后便放起了蓝色烟花,那是我第一次见,确实绚丽夺目,光彩耀人。”
辛阮清楚地记得,那天的烟花很美。
他们还说,这烟花是黎燃为了庆祝叶清安回国特意放。
荣特助闻言皱了皱眉,“您说叶清安回国的日子,抱歉我不太记得了,不过蓝色烟花只在自主研发成功那天,为了确定效果,试验性地放过一次,但也只是放了那一支而已。”
“哦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还是辛先生您的生日!”
辛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荣特助继续,“我那时候还在助理团,有提醒过当时的姜特助那天是您的生日,只是姜特助似乎没有转达,也不光是这件事,姜特助还做了许多挑拨您跟黎总关系的事,也导致了先生您跟黎总的诸多误会。”
诸多信息突然传达出来,像是一面原本不透风的墙突然坍塌而下。
辛阮甚至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姜特助便是姜子墨,那个导致爷爷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的罪人。
至于姜子墨的下场,他后来也有打听过。
那时候他遭遇海难刚刚苏醒,人还躺在邵家医院的病房里,他拜托邵世宽打听姜子墨的具体消息,原本是想为爷爷报仇,不曾想却是从邵世宽的口中听说了姜子墨在最乱的东南亚失踪,迟迟未找到的消息。
无论是意外还是必然,总归恶人有恶报,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荣特助还在继续,“那天黎总也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在公司忙到了后半夜,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结束了工作,他刚合上眼,黎夫人便打来电话说你生病了,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
辛阮微微错愣,“那天,他在公司忙了一晚吗?”
荣特助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答复。
辛阮闻言稍稍沉默了。
他自然清晰地记得那年生日的夜晚,窗外是叶清安盛大的欢迎仪式,他对着媒体的摄像头,言笑晏晏地说着晚上要和黎燃约会的消息。
彼时的他独自一人坐在长长的桌前,面前一碗驼了的长寿面,没有生日蛋糕,只能对着焊在桌上的蜡烛,许着今晚黎燃能回家的愿望。
又或许说,那个时候他更真实的愿望是不希望黎燃和叶清安共赴晚宴。
可最终,那个本该接受生日祝福的自己,遭受的只有媒体的轰炸和网友们无尽的谩骂,还有黎燃后来的一句:对他,没必要。
“那天都在报道烟花是黎燃为了迎接叶清安回国,晚上的时候他们还要共赴晚餐。”
辛阮语气极轻地道出自己记了很久的事实。
哪怕不曾刻意记起,委屈却是不会轻易忘记。
“那些都是媒体胡诌的。”荣特助对此特别地无奈,“不怕辛先生说我偏见,我觉得叶清安这个人惯会说一些似是而非,引人误会的话。”
“而媒体又都是个捉风捕影,他们根本不管事情的真相,只想着吸引人眼球收割流量,所有东西不辨真假就胡乱报道一通。”
“之前的黎总也没有微博抖音这些乱七八糟的软件,所以外面怎么传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也是您后来出事,黎总才下了这些软件。”荣特助一一说道。
“我?”辛阮不解,微微疑惑。
荣特助嗯了一声,“跟您分开后,黎总便下了那些软件,因为见不到您,他时常在上面刷一些您的视频,甚至说您复出的那部电影上映的时候,黎总每天都去包场看您。”
辛阮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道:“你这样说,我都要以为黎燃很早之前便对我情根深种了。”
“不管您信不信,在您提出离婚前,黎总便已经将您放在了心上。”荣特助满眼的认真,“只不过当局者迷,后知后觉罢了。”
当局者迷。
辛阮喃喃自语一遍,而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当局者呢?
“先生,这是黎总给我的新年礼物。”荣特助说着拿出一个盒子,是熟悉的宝石蓝丝绒礼盒,打开是熟悉的金饰——烟斗,酒瓶和玫瑰。
“我想或许这是给您准备的。”
荣特助今晚说出了很多讯息:姜子墨的挑拨离间,还有刻意营造,让黎燃一直以为辛阮是个蝇营狗苟只会同长辈告状的卑鄙小人,还有黎燃为他做过的事。
他一直以为,离婚前的黎燃根本不曾在意自己,失去后的执着追求也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辛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里。
直到辛陶像个猴子一样在他身旁上蹿下跳,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哥,这什么啊?”
“卧槽,金子啊!”
“哥,这你准备我的新年礼物啊?”
“嘿嘿,谢谢了啊哥!”
辛陶拿着礼物盒,一张小嘴叭叭的。
不等辛阮回应,他便将东西塞到了怀里,为了转移他哥的注意力还赶忙举起了手机,“那个那个,呃,邵医生,对对对,邵医生给你打电话了,他祝你新年快乐呢,你还不赶紧给人回个电话!”
然而辛阮还是无情地把礼物盒夺了回来,怕东西磕碰,打开检查了一番。
“这哪来的?谁送的?”辛陶挤了个脑袋过来,疑惑地问道。
“别人的,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
辛陶闻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大过年的,给人这东西说是让保管?这人怪有毛病的。”
辛阮闻言倒是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病。”
这东西他带回家并非本意,而是荣特助耍赖一样,将东西放到地上,人转头便跑了。
辛阮追都追不上,看着地上的东西直接就懵了,这荣特助看起来挺成熟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幼稚不靠谱的事儿?
他又不可能当场捡起来,就给正在收拾烟花箱子的黎燃送去,只能带回家暂时保管着。
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还给黎燃吧。
年后没多久,辛陶开学,辛阮进组。
黎燃似乎是比较忙碌,这段时日没再像之前一样频繁出现在辛阮眼前,东西还不回去,辛阮于是便不想这些烂七八糟的,只静下心来,好好投进了拍摄之中。
积攒了两部戏的拍摄经验,辛阮对拍戏已经有自己的感悟了,再不像从前一样木讷的演技了。
新剧的导演听说主演是辛阮后,已经做好了废好大的力气调/教的心理准备,结果拍摄却是异常的顺利,辛阮的表现比他预想的好得多。
不说跟老戏骨比,但却实打实地比得过新生代里科班出身的演员。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辛阮还是他的团队都很好合作,没有其他个流量的那些大牌和矫情,所以剧组的拍摄进程异常流畅。
甚至于,辛阮都有时间去隔壁沈淮北的剧组来个客串。
“可以啊现在,我天天听隔壁导演夸你,这不妥妥的未来视帝吗!要不是你不接偶像剧,我这部戏的主角还想让你来呢!”
沈淮北上来就是一套连环夸奖。
“少来,拒绝毒奶啊。”辛阮在沈淮北这种熟悉又是同龄的导演面前,便松弛得多。
“什么叫毒奶,别质疑我的眼光啊。”沈淮北啧啧了两声,转脸便是一副八卦的样子,“你跟纪星辰现在关系怎么样,最近有联系吗?”
再次听到纪星辰的名字,辛阮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但他确实平静很多,轻笑着回应了沈淮北的问题:“都挺忙的,没怎么联系了。”
闻言,沈淮北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道:“当时组里数你跟他关系最好,还以为能从你这儿听到点真实消息呢。”
“什么真实消息?”
沈淮北一脸神秘地靠近了他,用气声一字一句道:“我听说,纪星辰他订婚啦!”
辛阮闻言一怔。
沈淮北还在絮絮叨叨,“订的好像是宋氏集团的小儿子,听说宋家的小儿子苦恋了纪星辰好久,俩人分分合合好多次,有次闹分手的时候宋家的小儿子甚至还曾经绑架了纪星辰的新欢!”
“啧啧啧,没想到啊,都闹成这样了,俩人竟然还能订婚,也是牛哇!”沈淮北满是感慨。
某个曾经被绑架过的“新欢”扯了扯嘴角,附和道:“确实确实,牛哇牛哇。”
在沈淮北的剧组客串了两天,辛阮倒是没少听八卦,认识的不认识,一线的十八线,沈淮北通通跟他讲了一遍。
哪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为剧献身,哪个制片人玩的花爱睡未成年,还有哪个演员为了资源帮大佬拉皮条,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应有尽有。
辛阮从前只知道圈内乱,可没曾想竟然乱成这个狗样子。
他接触过最恶心的事便是陈光辉的骚扰了,想来他也是幸运,如果不是黎燃和宋清辉在场的话,或许他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见陈光辉有什么报复的动作,想来也是忌惮黎燃他们吧。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借了黎燃的势。
辛阮颇为感慨地轻叹一口气。
客串的戏份结束后,沈淮北给辛阮封了个大红包。
辛阮自然是不会要,“我能复出有今天还全靠你当初找我演戏呢,你给我来这个就见外了啊!”
沈淮北闻言嘿嘿一笑,也没再坚持给,“行,见外的事那我就不做了,我老爹又在筹备新剧了,等有机会了我给你举荐,哈!”
“那好啊!”辛阮欣然应道。
沈仲谋大导的剧,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辛阮这边拍摄如期进行,另外一边《最后一个他》已经剪辑完毕,到了最后的招商阶段。
作为剧里当下流量最高的辛阮,自然是制片人江琴兰叫上,跟几个投资方一起吃了个饭。
这日拍摄结束后,辛阮接到江琴兰发来的地址后便赶往了酒店。
进门后,江琴兰给他介绍屋内的一众资方大佬,辛阮一一问好打过招呼,坐下后只觉得其中有几个人莫名的眼熟。
不过以自己的咖位,应该是没见过他们才对。
不等辛阮细想,便见江琴兰介绍的酷迪家电的小文总拿着酒杯起身,朝自己走来。
辛阮顿时受宠若惊,这种级别的酒桌上通常都是他拿着酒杯,向别人敬酒,怎么这文总还朝着自己走来了。
过来的小文总才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十分年轻,他是近两年才接手了家族的企业,因此大家也习惯地喊他小文总。
走至辛阮身旁,他笑着打了声招呼,“辛老师好久不见啊!”
辛阮微愣,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小文总。
难不成又是在他跟黎燃的婚礼上?
见他这样,小文总也没有丝毫不悦,他继续笑着道:“黎氏集团的周年庆上,当时那个劫匪让全部人蹲下,你却突然站起来,我拉了你一把。”
这件事,因为黎氏对外封锁了,所以小文总说的时候有意压低了声音,“当时那个场面太混乱了,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然而他这么一说,辛阮却是全然记了起来,当时自己因为耳朵的缘故,并不知道那个绑匪喊了什么话,想着自己离门近,便想悄悄溜走,结果刚起身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住了。
原来那个人竟然是酷迪电器的小文总!
不过想想也正常,黎氏周年庆邀约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几乎各个企业的掌舵人都在邀请之列。
“哦,起来了,原来当时是小文总拉住了我,真是多亏了您,不然我傻不愣登地站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就是当时不知道是谁救得我,没来得及感谢您,这句谢谢晚了点,小文总您别介意。”辛阮真挚道。
“客气了客气了,辛老师说的什么话。”
辛阮执起酒杯,“这杯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辛老师客气了啊,也就是顺手的事,况且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不用称呼您。”
小文总很是平易近人,俩人聊了几句,他甚至还问起了辛阮的近况,辛阮便跟着回应了几句,最后的时候小文总满是不好意思的
“那个……你跟黎总现如今怎么样啊?”
辛阮未曾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心里微微惊讶,面上却依旧带着浅笑,“就,还是那样子。”
他随意应付了两句,便想扯开话题,就此揭过,然而小文总似乎对他们很是感兴趣。
“虽然你们后来确实是离了婚,但我便觉得黎总肯定是在意你的,不然当初庆典上你跟叶清安被劫匪挟持二选一的时候,黎总也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了!”
嗡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突兀地闯入了辛阮的脑海中。
他梗在原地,脑子几乎罢工停止,只能反复咀嚼着小文总刚才的一句话。
什么叫黎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第51章 本心
见辛阮满脸的震惊, 小文总又重复了一遍,“当初你跟叶清安被人劫持,黎总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就选择了你!”
“可惜那人混精, 偏要跟黎总对着干, 没放你,转手便放掉了那个姓叶的小明星,当时我就觉得黎总在乎的人是你,没想到你们后来却离了婚,不过黎总不是又开始追你吗, 我就觉得离婚是假的……”
他后面的话,辛阮像是开启了屏蔽般, 已经完全听不进耳中了。
他脑海中来回飘荡着的只剩下一个念头:所以当初被人劫持二选一的时候,黎燃选择的是自己?
而当时的他因为耳朵的缘故, 只看到了绑匪放开叶清安的动作, 便以为那场生命的选择中,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也是自那天起,他对黎燃开始彻底的失望了。
如今有人却突然告诉他黎燃的选择是自己……
之后的酒局上, 辛阮一直心不在焉。
而今天桌上这些投资人人也不同于以往的那些, 并没有执着于找辛阮喝酒,反而对他颇多照顾,三言两语间便谈成了投资金额, 乐得江琴兰是合不拢嘴,不住地夸今天带辛阮来是来对了。
辛阮却没有关注这些,他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像是曾经早已盖棺论定的事实, 此时突然揭棺而起, 大声喊着事实不是这样的!
所以那个时候明明被放开的是叶清安, 可他却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是因为他没想到黎燃会选择救下辛阮,更没想到劫匪会另行其道地放了自己……
那么黎燃呢?黎燃他又是为什么选择自己?
明明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讨厌自己。
恍惚间,辛阮又想起大年三十,那个蓝色烟花炫丽绽放的夜晚,荣特助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不管您信不信,在您提出离婚前,黎总便已经将您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当局者迷,后知后觉罢了。”
酒桌中央的景观盆栽还在冒着袅袅的水汽,掩着清脆的绿植,千丝万缕又模糊不堪,像极了此时此刻辛阮的心境。
他好似抓住了什么,打开掌心却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所以,黎燃真的是在离婚前便已经在意上了自己,只是自己不知晓,黎燃也没有察觉。
接下来的日子里,辛阮依旧在剧组拍摄,勤勤恳恳,认真忙碌,仿佛一切都跟往常无异。
但事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一直隐约藏着莫名的期盼。
直到这天,黎燃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排了不知多久队伍的饮料,轻笑着同他招呼的时候,辛阮也扯了扯嘴角,回应了一句好就不见。
然后,他听到了心中那抹期盼飘飘落地的声音。
黎燃还在解释自己近些天忙碌的原因,便见辛阮递出了一个盒子。
看着熟悉的蓝色丝绒礼物盒,黎燃说了半截的话便噎在了喉咙里,“什……什么。”
“这是荣特助落我这儿,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辛阮把东西又往前递了递。
黎燃背过手去,没接,而是又问了句,“啊,什么东西,我不清楚。”
辛阮眯了眯眼睛,表示十分地惊奇。
他几时见过黎燃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
然而睁眼的瞎话一旦说出口,脸皮就厚起来了,黎燃耸了耸肩,依旧一副确实不太明白的疑惑样子。
“你的东西。”辛阮又重申了一遍。
黎燃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个的确跟我之前送你的礼物一样,是挺巧的,嗯……挺巧的。”
“嗯……不过这个确实不是我的,我当时送你你不是没要吗,所以就在家里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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