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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水茶)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烟了。
他本就没有什么烟瘾,抽烟只是解乏解困的一种方式而已,离开黎燃后,他似乎少了诸多的烦恼,连带着烟都少抽了许多。
所以那支曾经尤为珍重的打火机才会落在柜子的最深处,静静吃灰。
“说来你也许不信。”辛阮终于再次开口。
他言笑晏晏,眼睛越过黎燃,看向他身后的镜面,颇为感慨地说出那段最是不堪回首的时日。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抽烟最凶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太在乎你,所以让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被人带走阳光,最难过不堪的日子里,是尼古丁慰藉了寝食难安的灵魂。
好在如今,他的世界已经恢复了晴朗。
辛阮依旧是浅浅的笑容,像是在说别人不堪的经历般。
而黎燃却是看着他的笑容,瞳孔微震,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一直以为烟酒是辛阮的喜好,于是自以为大度地接受了自己并不看好的嗜好,却从未考虑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黎燃哑着嗓音,艰难地开口道歉。
道歉的话语一旦开口,便像是决堤般,滔滔不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喃喃着,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般,疯狂地嗡嗡道着歉,刚才还吐露着坚定光芒的眉眼,也越来越黯淡,一如他变了的脸色般。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便是他自己。
因为自己带来的困扰,所以才需要香烟麻痹受伤的疼痛。
可笑自己竟然还有脸跑到这儿,对着辛阮说出不在乎他抽烟喝酒,愿意接纳他一切的习性。
他以为他愿意接纳辛阮的一切是进步了,却不曾想他早已陷入偏见的泥潭中,囹圄其中,泥泞缠身,却还在同人讲着自以为是得认真与深情。
“是我不配同你说这样的话,对不起。”
黎燃的最后一声抱歉,喑哑不堪,犹如粗粝的砂砾般磨着人的耳朵,听得人难忍难耐。
辛阮也不例外,他偏了偏头,认真地问道:“你不觉得你道过太多的歉了吗?”
“……是啊。”黎燃嗓音依旧沙哑,“曾经的错事太多,所以只能道歉。”
“遗憾的是,还从未得到过你的谅解。”黎燃苦笑一声,眼中尽是晦涩。
“所以,你觉得我该原谅你?”辛阮表情不改地反问。
黎燃再次陷入沉默的沼泽中。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然而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给予了辛阮太多的伤害,却无力也无处去弥补。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从开始便好好认真地看清辛阮,不让那些无谓的灰烬蒙尘了这颗宝贵的珍珠,而自己更是庸碌无为,直到彻底失去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这世上却是没有什么时光倒流,有的只是曾经赤/裸裸的伤害。
梳妆镜前的一把黑色椅子像是将两人划分到了不同的世界,黎燃在房间深处,光没有落在他的身上,灰蒙蒙的,他像是披上了悲伤的色彩。
而最外面镜子上的白炽灯将辛阮照的很亮,他眉眼温和地开了口,“回去吧。”
辛阮道:“不要执着在一个人身上,会遍体鳞伤的。”
平和的语气中是劝说,也是在陈述。
是辛阮对黎燃说的,也是辛阮对自己说的。
我不知道炙热的爱意是由何而起,可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你会受到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因为曾经深爱过你,也因为自己的不忍心,所以劝你死心放弃。
这是一种善意,毕竟在他自己苦追南墙的时候,没有谁站出来阻止他,直到最后头破血流,他才堪堪醒悟;同时也是一种喟叹,叹年少的他蹉跎时光岁月,在最宝贵的年纪里将爱情看得比一切都重,倒头来却是竹篮打水终是空。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如此的平和。
辛阮像是一个走过荆棘之路的前人,循循善诱,孜孜不倦地教诲着一意孤行不愿认输的后人。
“你不也是执着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黎燃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是哪有怎样?”辛阮轻笑一声,回问他:“结果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
黎燃未再开口。
然而紧抿的嘴唇,却是在诉说着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与倔强。
昏暗的房间深处,辛阮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人总是有着自己的一腔孤勇。
辛阮低头轻笑一声,这一次他没有犹豫,而是朝着房间深处的身影走去。
为他,也为曾经的自己。
房间里很静,静到黎燃只能听见辛阮哒哒的脚步声,他背着光走来,精致的五官藏在阴影之中,让他看得并不真切。
胸膛中那颗滚烫的心随着辛阮靠近的步伐,疯狂雀跃,终于他停了下来。
一臂的距离间,他开了口,语气很轻,轻到像是一阵风般,不经意间的流转,然后落入黎燃的耳中。
他说:“黎燃,放弃吧。”
那一声许久未闻的“黎燃”,像是唤醒了他心中的猛兽,猛然冲塌了心中那座修补已久的堤坝,所有的情绪如同洪水决堤般,轰然而出,淹得黎燃几乎难以喘息。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黎燃便通红了眼睛。
黎燃红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久到眼里毫无亮光,满是血丝,像是沉入海底般的亡者,再不见初生的朝阳,有的只是死一般寂静……
辛阮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死寂,却还是伸出指了指彼此间的距离,轻声继续问道:“看到了吗?”
“这,便是故事的结局。”
“啪。”
一声清脆的响。
是化妆桌上一瓶面霜无故滚落,它跌落在地上,一路翻滚,直至盖子和瓶身彻底分离后,几番回转后,最终停留在二人的脚边。
辛阮没有动作,他依旧指着二人间的距离。
黎燃依旧是惯有的沉默。
过了良久,他终于有了动作,然而却是低头,俯身捡起掉落在脚边的瓶身和瓶盖。
他将零散狼狈的面霜收拾好,一一归整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开了口,“如果最终的结局是这样,那也都是我应该承受。”
他的声音喑哑不堪,“你不必理会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而我仍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寻你。
哪怕你已经清楚地告知了我前方的荆棘与障碍,而我依旧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
从俩人进化妆间起,众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地看向那扇门。
曲导也是自然,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到化妆间的门上,好能仔细扒拉扒拉俩人之间的情感进展,这里面不光是有他姐的嘱托,还有他自己的一点儿私心。
虽然跟辛阮接触的时日并不长,但他看人向来准。
就辛阮这孩子,好的!娶回家绝对没错!
可惜他儿子早就结婚了,不然哪有姓黎这傻小子的事儿啊!
曲导越想心里越痒痒,干脆朝着化妆间走去。
他一个导演,还是黎燃的亲舅,过去听两句不过分吧!
大不了撞上,他就说是开机了,他来通知辛阮马上开拍的!
于是曲导光明正大地往化妆间走去,然而刚走几步,门便打开了,里面的俩人也走了出来。
曲导直直地同俩人来了个碰面,他瞬间一个刹车,收敛了目光,掉头就走,边走边装模做样地摸着兜儿,念念有词的嘟囔着:“哎!我打火机呢?我打火机怎么找不着了?哎呦,真是奇了怪了!”
他虽然装模作样的,余光却还是看见辛阮他们俩快步朝着自己走来。
俩人个高腿长的,没两步便追上了自己。
曲导一边后悔给小时候的黎燃买的牛奶,一边停下脚步,装作刚发现俩人的样子,“哦!你们出来了啊,我都没注意,呵呵呵,你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辛阮挑眉笑了笑,没有说话拆穿。
黎燃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双眸失神地直白道:“您正打算过去趴门缝的时候出来的。”
“什么趴门缝!”曲导一张老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这孩子竟瞎说话,那是快要开拍了,我去喊喊小辛!”
“那怎么走一半回去了。”黎燃持续性失心疯。
曲导:“……我!”
我他妈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你个熊孩子!活该你没对象!
曲导挤出一抹笑,满是尴尬地看向辛阮,“那个……我东西突然找不着,我回去找东西呢。”
说着说着,一个凉凉的东西被塞到了手里,曲导低头一看,就是自己的打火机,他再看向辛阮的时候尴尬之中多了点意外,“没错没错,我正找打火机呢!真的是,你说,怎么在你那儿啊!”
辛阮眯着眼睛笑了笑,下一秒便刻意地提高了音量,“是您,昨晚落那儿东西了!”
曲导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哈两声,“那个,年纪大了,爱丢三落四的,你们年轻人见谅,见谅啊!”
辛阮同他笑了笑,指了指一旁,“那我去看剧本了。”
“去吧去吧!”曲导干脆利落地欢送道。
待辛阮走远,曲导一回头,便看到自己的大外甥一脸哀怨惆怅地盯着自己掌心的打火机,他疑惑道:“怎么了?想要啊?”
黎燃没回话,依旧看着那个磨砂黑漆的打火机,视线钝钝的,看得人心生怜悯。
“给你了给你了,别贫得跟没见过一样。”
骂虽然是骂,但曲导对晚辈是真的没话说,主打就是一个宠孩子,直接把刚过手的打火机递到了大外甥的面前。
黎燃却是只看着,迟迟未接。
“拿着啊!”曲导催促道。
黎燃摇了摇头,他终于开口,说了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太新了。”
而那个专属于他的打火机上,有着旧旧的划痕。
曲导却是不解,瞅了瞅手里的打火机,一脑门的问号,“???新还不好啊?”
黎燃却只是轻声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啥?”怎么还念起诗经了,曲导彻底疑惑。
黎燃仰头,看向遥远的天空。
天空是蔚蓝的,可这一次却再没有千纸鹤,有的是远处被飞机冲散的云群,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天际,像是谁破碎的心情……
“再像,也不是曾经的那个。”
这一次,曲导算是听明白了。
他抽了抽嘴角,转身快步离去。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别逼我扇你啊!

后面的拍摄, 依旧进行得很是顺利。
辛阮跟着几位得过金奖的前辈搭戏是真的学了许多,而且曲导也是个懂戏的,许多地方曲导都会在走戏的时候亲自上阵, 惟妙惟肖地给他们演示。
尤其是辛阮饰演的角色, 曲导想法很多, 他都会跟辛阮交流,告诉他这里应该是怎么演,那儿什么情绪比较好。
总之一段时日下来,辛阮的演技当真是长进不少。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便是黎燃时常出现的身影了,他像是根柱子一样伫立在辛阮方圆五十米内。
不过他虽然经常出现在片场却从不打搅辛阮, 只是在一旁静默地观看着,时不时地给辛阮带些新出的甜品点心或是咖啡茶饮, 虽然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让辛阮给了剧组的工作人员。
但黎燃依旧每日坚持, 他甚至还会用餐盒给辛阮带自己下厨的饭菜, 只是辛阮从未打开过。
剧组的人每日看着黎氏集团的总裁跟在辛阮这个前夫身后,可谓是八卦之心飞起。
温永清这天喝着黎总买的咖啡,无限的感慨, “我知道这家新开的店, 特别火爆,光队都要排俩三个小时呢!”
辛阮随手把自己面前那杯推向他,然后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喜欢你就全喝了。”
温永清无奈了,“我的意思是队怪难排的,你要不要尝尝?”
辛阮翻页, 回了个“不尝。”
温永清回了句“好吧”, 扭头看向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黎某人, 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的飞快。
但事情总有意外的时候。
下午原本就是一场简单的校园戏,后期导师得到惩罚,张扬回归校园,和温永清饰演的另一位受害人兼好友在校园里骑车肆意的戏份。
他们是在本地的一所大学取的景。
原本拍摄一切顺利,但辛阮骑的车子却是突发故障,后轮晃晃悠悠,几乎要散架,刚巧又是在下坡路段,于是连人带车直接摔了出去。
辛阮被甩了出去,膝盖擦着沥青的柏油路滑出好几米,最终重重地磕倒在一旁的水泥花坛上。
顿时,辛阮眼睛一阵刺疼,然后变感觉有什么凉凉的液体在顺着脸颊流出。
出血了,殷红的鲜血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汩汩地流,瞬间便染红了一张脸。
“辛阮!”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和他对戏的温永清顿时吓得破了音。
他这尖锐的一嗓子更是将整个剧组的人喊醒了。
“救护车救护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田思佳慌乱地拨了个电话,然后赶忙去看辛阮的情况,曲导连同剧组的一众工作人员也纷纷上前,现场瞬间乱做一团。
辛阮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副涂着朱砂的对联糊上了,眼前一片红,然后是无数的重影在自己眼前晃悠,他看不清人,却能听到温永清激动的声音——
“大家别都凑过来!留出空隙,好让他呼吸!”
除了温永清,还有其他人乱糟糟的声音,辛阮想开口说声自己没事,你们别慌,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
泥泞的鲜血让辛阮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抱自己的人,却感觉到那双手臂下跳动的肌肉,以及那人慌乱的心跳声和着急的大步流星。
因为走得太急了,辛阮也跟着颠簸,膝盖上的伤口随之一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辛阮无意识地嘶嘶两声,然后那双托举着自己的手臂明显僵硬住了。
辛阮觉察到了,他不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哪位工作人员,便宽慰道:“没事没事,你走你的,先不用管我。”
那人僵硬地维持着站定的姿势,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迈开了脚下的步伐。
这一次没有过多的颠簸,那个人的手臂绷得很紧,辛阮也明显感觉稳了许多。
直到上了救护车,那人将他放到担架上,然后才松开了环着他的手。
四平八稳地躺在了担架上,辛阮于是同人道了声“谢谢。”
那人抽出的手微愣,却并没有回应什么。
辛阮心中嘀咕着稍感疑惑,于是下意识地歪头,想试图看清那人,然而他稍稍一动,眼角处的伤口便汩汩地往外冒血。
“别动!”随车医生严厉地制止了他。
下一秒,一双手稳稳地扶在了自己的头顶,像是禁锢一般,牢牢地锁住他,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不许他乱动分毫。
随即耳边便传来了田思佳吓坏的声音,“哥,听医生的,别动别动别动!”
然而感受着头顶手掌的宽度,辛阮却是微微错愣……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眼上的伤都是在眼皮处,万幸没有伤及眼睛内部,最后做了缝合处理,一双眼睛都贴上了纱布。
然后便是处理身上的伤口,身上的都是一些擦伤,也是需要处理,将衣服从渗血露肉的伤口上撕下来的过程可以说是疼痛难忍。
医生同他说了一声后,便拿着消过毒的镊子动手了。
辛阮一言不发,提前咬紧了牙关,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尽管他提前便有所准备,身体却还是随着医生撕扯的动作微微抽搐。
真太他妈的疼了!
辛阮在内心咆哮着,几乎忍不住要骂粗口的时候,一双大手捏上了他的肩膀,大力地同他松动着肩膀。
虽没什么大的用处,但却能稍稍转移一下辛阮的注意力,总归是聊胜于无。
最后等到医生处理完毕的时候,辛阮早已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那双手从他肩头撤了出去,然后有人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帮辛阮擦拭着额头细碎的汗珠。
“有什么过敏史吗?”
医生打算用药的时候,按规定询问着辛阮。
“有。”
“猫毛狗毛类的动物毛发。”还没有缓过来那股子疼痛,辛阮于是有气无力地回应。
医生应了一声,便去开药了。
辛阮依旧沉浸在刚才极致的疼痛中,他随手从自己额头上的手中拿过纸巾,疲乏地开口道:“我自己擦就行。”
并没有在意从他开口说出那句“有”的时候,额头上那双擦汗的手便顿住了,随即像是定格画面一般,停留在了那里……
听到医生离开的脚步声后,辛阮出声喊了句田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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