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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水茶)


黎夫人没有出声喊他,而是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是黎夫人第一次动手打他。
黎燃早熟,从小便像个小大人一样,透露着一股少年老成的气息,从未让黎夫人动过气伤过心,她也一直把儿子当做自己骄傲,而黎燃也没有辜负她的期盼,丈夫去世后他便撑起整个黎氏,将企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生平第一次,黎夫人对黎燃动了怒,“给我回去!”
黎燃被打得偏了头,也未敢吱声,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小男孩,垂着眉眼呆愣在原地,分毫不敢动。
停顿了很久,黎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但话语却像是水泥封住般执着,“不走,辛阮还在等我。”
“你是第一天知道……辛阮在等你吗!”黎夫人怒骂声渐弱,她向来端庄,此时却在外面有些泣不成声。
黎燃却是沉默了,是啊,从婚前都婚后辛阮一直都在等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一直知道,只是把这种等待当做理所应当。
因为理所应当,所以可以随意漠视……
“他从前等了你那么久,你又在做什么?”黎夫人捶打着黎燃肩膀,话语里满是哽咽,“你只是一味的伤害他!”
黎燃无言以对,依旧是沉默,是啊,他对辛阮有的只是一味伤害,相识的日子里,辛阮似乎不曾从他这里汲取过一丝一毫的温暖。
死寂般的沉默压得黎燃几近窒息,无法喘气,他像是承受不住这种气氛般,转身又想下海。
然而,却被黎夫人一把拽住。
黎夫人这辈子从未如此大声失态地吼过,“黎燃,你清醒一点,辛阮已经不在了!你现如今这个样子,又是装给谁看!”
“没有装。”黎燃像是撕开了嘴唇上无形的胶水,终于艰难地开了口,然而却是语气晦涩,声音喑哑。
他说:“我害怕。”
海水清澈湛蓝,带着轻微的波澜,荡漾着来到了黎燃的脚边。
黎燃垂眸看向脚下冰冷的海水。
恍惚间他想起了发生关系的第二天清晨,辛阮躺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脸颊也是如此地冰凉,像是滚烫的灵魂已经脱离那具冰冷的躯壳。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心中生出慌乱,双手颤抖,声音喑哑,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那时候的他不清楚那种心中滋生出的感情是什么。
现如今他明白了,是恐惧,是害怕,他恐惧辛阮的死亡,害怕这个世界上真的再也找不到辛阮。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辛阮便已经走进了他的心中,可笑他头脑混沌,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看不透自己的心和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他……
像是个弄丢心爱玩具的小男孩,黎燃语气低靡,手足无措,“我害怕,害怕找不到他,也害怕找到他,更害怕——”
自己爱他。
然而,昏杂的天幕之间,他已经找不到他,也已然爱上了他。
所有未脱口而出的在意,都在试图掩饰萌芽的爱意,如今爱意丰满,却被凐灭在茫茫的大海……

灰蒙蒙的天, 压着厚厚低低的浊云,肆意地狂啸着,犹如宣告着末日的到来。
辛阮被无情的海浪卷入灰绿色的大海中。
他的头沉沉的, 眩晕和窒息的感觉在一瞬间袭来。
他听不见海浪的咆哮声, 也听不见岸上人惊恐的呼喊声, 他只能感觉到冰冷的海水逐渐将自己淹没。
窒息的感觉异常强烈。
一秒,两秒……
生命的倒计时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下一秒,海浪又卷着他露出了海面,大发慈悲般给予了他短暂一瞬的空气,然后又拖着他像深海沉沦。
沉没, 或是扬起。
辛阮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无助地随着爱玩的海浪起伏沉沦
他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也随之沉沦。
意识淡薄的最后一个瞬间, 辛阮脑袋里闪过很多剪影。
许久没有见到那边的爸爸妈妈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不过有爷爷在, 爷爷认得自己,他会跟父母他们介绍——
他是辛阮,是哥哥, 他挣了钱给家里买了房子, 他也很努力很认真地照顾着爷爷和弟弟。
除了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他都挺好的。
还有黎燃。
海边遇难,黎燃一定要以为自己是接受不了跟他离婚, 所以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吧。
有一点可笑。
他已经为黎燃付出太多的代价了,而生命是他自己的,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付出的。
如果可以托梦的话, 他一定要进入黎燃的梦里, 清楚明确地告诉黎燃, 海边遇难只是个意外,他才不是为了他而选择轻生的人。
他原本是要努力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的,只是一个意外才落入了海中。
因为他听不见……
或许是辛阮这一生过于艰难困苦,上天残存的怜悯不忍带他走,于是便让海浪将他送到了几百米远处的另一片石滩上。
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卡住了辛阮的身位,没有让他在继续随着海浪漂流……
辛阮上热搜的时候,邵世宽原本是在医院值班的。
听到一旁的小护士提到熟悉的名字,他便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你们在说谁?”
“是辛阮。”
见邵医生主动跟她们说话,其中一个小护士红着脸举起了手机,“辛阮上了热搜,他自己在海边坐着,好像是跟黎总离婚了,所以想不开要跳海。”
视频上,辛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海边,像是一只离群的鱼,孤寂无声。
小护士还在说些什么,邵世宽却都没有听进去。
他匆忙脱掉白大褂,看了眼视频上的定位后,便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海滩。
只可惜他还晚了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辛阮被海浪吞噬的一瞬间,邵世宽同步窒息。
但是遥远的距离让他来不及跳水救人,辛阮便被海浪冲向了其他地方。
邵世宽追寻着模糊的身影,沿着海岸线狂奔了起来。
他的步履仓促,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天阳光正好,辛阮同他浅浅的一抹笑……
不知道寻了多久,邵世宽一脸的狼狈,却终于在一片礁石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辛阮。
他就那样仰躺在礁石上,手臂无力地垂着,眼眸半阖,生机近无,就像是落日夕阳下,即将散去的最后一抹余晖般,虚无缥缈。
快一点!再快一点!
邵世宽内心暗道,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冲刺着。
礁石碰破了他的脚踝,可依旧没有止住邵世宽向那抹身影奔去的脚步。
终于,在夕阳即将沉入海平面之下,余晖几乎散尽的那一刻,邵世宽抓住了辛阮的手,说出了那句许久之前就想对他说的话语。
“别怕,有我。”
明世私人医院,全国顶尖的连锁医院,也是邵家的家族企业。
邵家世代行医,邵世宽读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科大学,但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不想活在家族的光环荣耀下,总想着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所以才放着明世医院不进,而是去了黎家旗下的私人医院。
那天找到气息微弱的辛阮后,邵世宽便辞了职。
灯光闪烁着,护士和医生们进进出出的身影在洁白的地砖上交织在一起,最终融成了生命的续曲。
本该因海难去世的小明星此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薄被,翦密的睫毛低垂着。
他的呼吸清浅,像是安徒生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睡得似乎很熟,很安稳。
一旁的邵世宽轻轻牵着辛阮的手,然后抬头看向一旁的吊瓶,吊瓶里是透明的营养液,即将滴尽。
有护士敲了敲门进来,打算给辛阮拔针。
邵世宽摇了摇头,示意她去忙别的,这里有自己。
等到护士走后,邵世宽看着点滴掐着时间,帮辛阮拔了针。
棉签很快压上辛阮的手背,邵世宽轻轻擦拭着针眼中渗出的鲜血。
直到确定止血后,邵世宽把辛阮微凉的手捂在手心,等到温度与自己相近,他小心翼翼地将辛阮的手放在薄毯下,掖实了被角,确保他不会被冻到。
这期间辛阮依旧闭着双眼,睡颜恬淡。
从被救上来的那天起,辛阮就这样安静地睡着。
明明已经做过检查,身体上除了礁石擦破的伤口,和耳朵上需要的小手术外,没有任何病痛,可他依旧未醒。
就像是陷入一场盛大的梦境中,久久沉溺其中,始终不肯醒来。
看向病床上的人,邵世宽眉眼温润,所以梦里是有你留恋不舍的家人吗?
有人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邵世宽回头看了一眼,挥手示意他出去说。
等人走出去后,邵世宽小心翼翼地起身。
病房的门被轻轻掩上。
邵世宽在门外听着来人的汇报。
“少爷,黎总还在海滩寻找辛先生的下落。”
黎燃依旧是不肯接受辛阮海难的事实。
一连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依旧不死心地在海滩寻找着,每天在海里进进出出,像是疯魔了一般,就连黎夫人去了也无济于事。
但他依旧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找到,只除了一件破烂的宽松外套。
那衣服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破破烂烂,面目全非,但从上面褪色的花纹和样式中还是不难看出与当初视频里辛阮的衣服相同。
衣服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兜里还缠着被海水浸泡到无法开机的手机。
的确是辛阮的手机。
也是黎燃熟悉的手机壳。
辛阮的结局似乎不言而喻。
即便没有寻到尸体,众人也都相信了辛阮的死亡。
唯独黎燃,任人如何劝说他都不愿意相信辛阮已经遇难的结局。
他依旧固执地要找到辛阮的尸体,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不眠不休地在海滩搜寻着……
听完来人的汇报,邵世宽神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
他向来温和的眼睛里,反而难得添了几分冷意,“随他去找吧,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死了又是做给谁看呢。”
从前那么多时间与机会黎燃不知道珍惜,如今又这副模样后悔莫及。
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错过的便是错过了。
没有重来的机会与可能。
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没有丝毫原则可言,所有人都在围着黎燃转,他像是天之骄子般,本来就拥有人们羡慕渴求的一切。
而辛阮就像个故事里的丑角一般,熬着自己惨败不堪的人生,而且还要草草收场。
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黎燃是主角,黎燃是主角!”
“你一个炮灰男配本该如此。”
“风餐露宿,冻死街头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已然觉醒,和黎燃离了婚,下定决心要有新的开始了!
不会草草收场!他向来不会认输的!
无声的呐喊中,辛阮猛地一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像是一场冗杂漫长的梦境,他终于艰难地走到了头,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和一室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
白色,是这世间最纯洁无暇的颜色。
辛阮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恍惚间才发现世界静悄悄的,没有半分杂音,耳朵依旧是个漂亮的摆设。
他还是听不见。
辛阮茫然地打量着陌生的病房,视线最终落在了门口。
虚掩的门外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跟他人交谈完毕,邵世宽转身推门,却发现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
他望向自己,漂亮的眼睛中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天上的繁星般亮眼璀璨。
脚下的步子瞬间变得有些凌乱。
邵世宽堪堪稳住脚步,然后大跨步走到辛阮的身旁,开口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激动,“你醒了?”
刚刚醒来的辛阮脑子还是懵的,他钝钝地看着邵世宽,漂亮的眉眼里全是茫然。
邵世宽瞬间反应了过来,拿出了手机的备忘录打了一行字递给他看——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辛阮看着备忘录上的文字,终于有了清晰的意识。
他摇了摇头,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
邵世宽打量了一番辛阮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强忍着什么不适便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又在便签上写下几句话,“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见状,辛阮只是盯着邵世宽的眼睛,没有着急回话。
清醒的这么会时间,记忆一一回笼,他被浪潮卷进了海里,被海水裹挟而窒息的感觉还异常清晰地印在肺腑中。
所以,是邵世宽救了自己。
“谢谢你。”
辛阮张开干涩的嘴唇,认真又诚恳地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像是掺着砂砾,带着细细的摩擦感,并不好听,但却听得邵世宽眼眶一热。
不是陈诉自己的不适,也不是喟叹自己的遭遇痛哭,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别人的感谢。
他是这样真诚的辛阮。
一如当年,凭着一颗炙热真诚的心救了并不知道身份的黎夫人。
而黎燃,你又是长了一颗怎么样坚硬无情的心,可以去伤害这样一个人?
辛阮醒来后,身体没有其他异样,邵世宽便尽快安排他进行了手术。
耳膜修复的手术并不复杂,手术很成功,辛阮又可以听到声音了。
耳朵有了修复,得到重生,不再是个漂亮的摆设。
正如他自己一般,离开痛苦的源头,一切都该重新开始,向前看,振作奋斗起来。
但邵世宽还是坚持让他住院一周,看看恢复的情况。
辛阮并没有反驳邵医生的好意,他谨遵医嘱,珍惜失而复得的听力,老实地吃着药在医院里待着。
他的手机丢在了海中,于是借了邵世宽的手机,先给弟弟打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辛陶听到哥哥声音的一瞬间,便落了泪。
他以为上天如此的残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但好在他的哥哥还活着。
简单带过事情的经过,辛阮安抚好了弟弟的情绪。
辛陶也不再哭泣,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跟黎燃哥真的离婚了吗?你不见的这些天,他在海滩疯狂地找你,人都说他疯了!”
突然听到许久未听的熟悉名字,像是一块石子掷到胸膛,辛阮的心跳顿了半拍。
曾经只是名字就能让他欢喜许久的人,终究还是让他无感淡漠了,就像是一副色彩浓郁的油画,被冷水冲刷的久了,盛色的纸张都已破裂,哪还有什么色彩可言。
片刻后,辛阮终于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风中的低喃,“你该叫黎总的。”
一句话,简单明了地划分了他和黎燃的界限。
辛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收回欲言又止的话语,不再多言。
电话的最后,辛阮叮嘱他不要管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学习才是他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在谈论学习上,辛陶从未有过的听话,“哥,我会努力的。”
“……”
同弟弟报完平安,辛阮又联系上了经纪人跟助理。
于是半个小时后,大林哥和栗子着急忙慌地出现在了医院走廊里。
邵医生同二人说明情况后,才放两人进去。
栗子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几次都没有把补好的手机卡放进新买的手机里。
辛阮接了过来,自己插卡开机。
大林哥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即便是外面的医生同他们讲明了前因后果,他们看着“死而复生”的辛阮也依旧是不可置信。
“已经没什么事了。”手上动作不停,辛阮回道。
他联系经纪人和栗子主要还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弄好手机,辛阮联系上了沈导。
沈导接到他的微信电话还吓了一跳。
明白事情的经过后,也是替辛阮有些庆幸,与此同时也担心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陈导放心,我的身体没问题,肯定不会影响拍摄的,因为外面消息太多怕您担心,所以跟你说一声。”辛阮解释道。
最后,沈导和经纪公司一致觉得还是暂时压一压辛阮平安无事的消息。
外面铺天盖地关于他的消息不说,黎燃这个疯样子知道辛阮没事的话万一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反而影响辛阮。
对此,辛阮自然是没有异议。
某种意义上来说,从前的辛阮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是一种新生。
从前的种种皆已不在,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经纪人在医院上下打点好,然后又给辛阮租了新房子,一切都收拾妥当,很快便到了辛阮出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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