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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受死后他追悔莫及(水茶)


所以,该是对自己有多失望,才会这样破罐子破摔地承认自己从未做过的坏事?
额上青筋凸起,黎燃攥着资料文件的指尖逐渐发白。
原来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婚姻里的恶人,明明做着伤害辛阮最深的事,却还自以为对辛阮有多好,嘲讽他贪得无厌不知满足,殊不知自己早已错的离谱!
现在回头看看曾经的自己,真是让人憎恶!
呵,后悔?
辛阮怎么可能不后悔?
可笑自己当初听到辛后悔的话语时还恼羞成怒,对他恶语相向,黎燃啊黎燃,你是怎么敢的!
讷讷抬头,黎燃如同大梦初醒般,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对自己失望透顶,辛阮才会喜欢上别人吧,是啊,日日面对这样一个只会伤害自己的人,再浓的爱意也会消磨殆尽。
距离辛阮落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长明海。
上百米长的海岸线旁停满了不计其数的大吊车,吊车伸出长臂,打下强光大灯,瞬间将海边映照的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负责救援的人身上纷纷绑着绳索,下水的噗通声,一个接着一个。
黎燃也拿起一根绳索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见状,荣特助连忙跑过来阻止,他攥着绳索道:“黎总,您不经常下水,这个样子下去太危险了,我们找的都是水性顶好的人,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到辛先生的!”
“松手。”黎燃看向他的摁着绳索的手,唇角绷得极紧。
见状,荣特助也不敢再阻拦,只能让专业人士过来帮黎燃固定好绳索。
又是“噗通”一声,黎燃入了水。
夜间的海水冰冷刺骨,即便强光大灯照着,潜入海中之后,无边无际的压迫感还是在一瞬间袭来。
黎燃的心也在这一刻被狠狠揪起。
小时候家里条件那么差,辛阮一定没学过游泳,足以想象他当初被浪潮卷走的时候有多么的无助慌张,所以他现在也一定在海水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去营救。
不要怕,这就来救你了。
黎燃于是加快了速度,在海里四处巡游着。
找人是煎熬的,每一次的转头都充满了期待,期待着看到要找寻的身影,可结果却往往是空,拨开的海水夹杂着失落一同袭来,让人避无可避。
偌大的海洋中偶尔可以看见潜游鱼群,但依旧看不见他所期待的身影,即便如此,黎燃依旧不知疲倦地往海洋深处游去。
他一边期冀和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一边又惧怕那个身影真的已经冰冷,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黑夜最容易模糊时间的观念,黎燃不知在海里寻了多久,可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他甚至打算再去远一点,毕竟下午的时候风浪那么大,辛阮可能卷入里面了。
于是黎燃像是不知疲倦般,朝着大海更深处游去,直到身上的绳索到了最长的限度,死死绷紧地拽着他不许他再往远处去。
然而不远处的海面上却是隐隐约约漂浮起了一件衣物,好像是一件宽宽松松的外套。
这一刻,黎燃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动作疯狂地划着水,以期能朝着更远处游去。
可是腰间系着的绳索已经到了最大的极限,它死死钳制着黎燃无法向远处的衣物靠近一步。
黎燃回过身来,试图解开腰间的绳索,然而不知是荣特助有意为之,身上的绳索竟然是死扣,黎燃几番折腾过后,却依旧无法解开。
再回头,却见那件衣服似乎要飘走,于是顾不上解绳索,黎燃再次奋力地划着水,与绳索的另一端千斤重的吊车对抗着。
于是三指粗的绳索越绷越紧,紧到黎燃几乎窒息。
系在他腰间的粗粝绳索早已将衣服磨破,就连皮肤也磨得红/肿不堪,隐约可见血迹,可黎燃依旧固执地对峙着。
他要去那里,辛阮就在那里等他!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接近辛阮的机会了,谁也不能阻挡他!
千斤重的吊车任凭他如何挣扎自是安稳不动,于是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往前再靠近半步。
命运仿佛在这一刻宣布了他最终的结局——即便是穷尽毕生力气,他也无法再靠近辛阮半步。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黎燃依旧不认。
海水之中,他如同笼中困兽般剧烈挣扎,海水被他搅得混乱,而他目眦欲裂,愈发地癫狂,臂膀上青筋毕露,黎燃疯狂地划着水,企图挣开绳索的禁锢。
腰间的肌肤更是被磨躏得极其惨烈,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外渗流入海中,很快便被稀释成了淡淡的粉色,然后趋于透明,不见踪迹。
黎燃还在努力,殷红的血也还在持续地渗透着,然而却是很快便被稀释,海水也依旧清澈无染。
正如黎燃此时的努力一般,全然白费。
他更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与绳索来回拉扯间,口袋里银底黑漆的打火机已悄然滑落。
它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子般悄无声息,没有在海中荡起丝毫的涟漪,便径直地掉落,然后像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直直地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洋里……
这一切黎燃全然不知,他依旧跟腰间的绳索死命抗争着,直至充血窒息的感觉涌上额头。
恍惚间,黎燃看到了辛阮的身影,他的身后带着柔和的白光,脸上是许久未曾见到的笑容,他似乎离自己很近,咫尺之间,抬手可触的距离。
黎燃大喜,然后便看到自己伸出了手,牵住他,把他签过来啊!
黎燃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到,然而他却是看到自己拔出一把长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辛阮的胸口,顿时血花四溅,模糊了双眼。
黎燃大为震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并非他的本意!辛阮你听我解释!
面前的辛阮也同样是满眼的震惊,他一低头便发觉,胸膛里那颗炙热滚烫的心脏正在滴血。
黎燃拼了命地摇头想要解释,却不知为何张不开口,好在眼前的辛阮只是看了一眼,并没太在意,而且他还在不断地朝自己靠近。
黎燃还来不及欣喜,便看见自己依旧执着那把沾血的长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进辛阮火热的胸膛。
住手!停下!
任他在心中百般呐喊,也无济于事,一下接着一下,他看着自己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般,动作干脆又冷漠。
而辛阮那颗曾经炙热滚烫的心脏被自己捅到不再跳动,最终千疮百孔,疮痍满目。
终于,辛阮停住了向他靠近的脚步,他呆愣在了原地,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曾经脸上欢喜明朗的笑容全然不见,只剩下失落与伤痛,夹杂着无尽的悔意。
那眼神看得黎燃的心一阵的揪痛。
下一秒辛阮转身离开。
不要走!不要走!
黎燃依旧是开不了口,只能在心中无助地呐喊,他疯狂地挥着手,却终究于事无补,辛阮的身影很快便消散了。
几分钟前,荣特助看着黎燃身上系的绳索开始疯狂绷紧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立即喊师傅和众人来收线。
绳索被一点点收回,毫无意识的黎燃也被拖回到了岸上。
黎燃陷入了昏迷。
昏迷的梦境中全是辛阮的身影,他像是沉寂在无尽的深海中,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控制行为,只能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辛阮。
最终辛阮转身离开,他想去追,可是风浪却在一瞬间袭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越来越远。
他看着辛阮朝着深海走去,心中的惶恐无限放大,不要!不要去那里,那里危险啊!
“辛阮别去!”
终于,冲破所有禁锢的一声呼喊让黎燃陡然惊醒,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海岸上。
大灯将海边照得如同白昼,时不时地有人返回到岸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一无所获,稍作休息后便又重新下水。
海水翻涌着浪花,哗哗地拍打着岸边,它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伸头探脑地观察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
黎燃腰间的绳索已经解开,伤口处早已磨躏的惨不忍睹,如今处理过撒上了白色的药末,止住了外流的鲜血。
见他醒来,荣特助松了一口气,继续劝慰道:“黎总您歇歇吧,这么多人在呢,他们一定能找到辛阮的。”
然而,黎燃却是无动于衷。
辛阮逐渐消散的身影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于是没有多余的废话,黎燃起身重新系上了更长的绳索,他找准了刚才的方向,不顾身上的伤痕也不顾众人的阻拦,又再一次跳入了海中。
白色的药粉瞬间被海水冲散,伤口处被咸涩的海水腌得生疼,像是被水蛭吸了血一样。
可黎燃顾不上这些疼,他记得刚才看得的衣物,那一定是辛阮的,所以辛阮一定就在那附近!
这个念头驱使着黎燃前进,他丝毫不停歇地在海里疯狂搜寻着。
就这样,一次次地被绳索拖出海洋,又一次次地重新跳入,黎燃犹如跳入了一个死循环,来来往往,可却依旧迟迟没有寻到辛阮的身影。
直到天光泛白,半个太阳出现在遥远的海平面上,映红了一片水汪汪的海面。
将近十个小时过去了,众人疲惫不堪,却依旧一无所获,所有人心中都对辛阮的结局都有了自己的判断,唯独黎燃还没有死心,一次又一次地下水,固执而又倔强地游向海洋深处。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这样坚持的意义何在,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说。
直到黎燃的腰间伤口被咸涩的海水泡的发白发肿,溃烂到惨不忍睹,荣特助终于看不下去了,“去医院吧黎总,我们处理一下伤口回来再继续啊!再这样下去,你会感染的,你自己都病倒了又怎么能救辛阮先生啊?”
然而黎燃并不理会荣特助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闷着头往前走固执地像一头牛,直接又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结果便是黎燃又一次在海中陷入了昏迷。
被众人拽上岸后,他被强制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
黎燃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木木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处理着腰间惨不忍睹的伤口。
那伤口处已经溃烂到众人看了都想呕,医生拿着镊子扯掉粘连的肉和皮的时候,荣特助看了都忍不住抽搐疼痛,然而身为当事人的黎燃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眼神空洞地倚在椅背上,像个失了魂的提线木偶,全程木讷,任由他人摆弄。
直到处理完伤口,走在医院的长廊上,看到不远处的邵世宽,黎燃空洞的眼中终于产生了一丝的波动。
彼时的邵世宽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从医院辞职了,不打算在这里干了。
见到了邵世宽,始终了无生机的黎燃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由分说便给了邵世宽一拳,“你为什么隐瞒辛阮听不见的事情!”
他发泄似的低吼声,就像是一只失了理智的野兽,横冲直撞,野蛮粗鲁。
邵世宽抱着箱子,一时没察觉便生生挨下了这一拳。
下一秒,他眼中变得狠绝,撂了收好东西的箱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直接毫不犹豫地回敬了黎燃一拳。
这一拳实实在在,丝毫没有因为黎燃腰间的绷带而客气。
“隐瞒?姓黎的,你他妈的是怎么有脸来我质疑的?”邵世宽讥笑了一声,眉眼间也满是愤怒。
黎燃被这一拳砸得狠狠偏了头,荣特助见状就要上前阻拦,却被黎燃呵斥了回去。
而他也并没有还击,只是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听着邵世宽愤怒的话语,“老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体检结果有问题,你听进去了吗?”
“你满嘴的阴阳怪气,有给过人往下说的机会吗!黎燃啊黎燃,你今天是怎么有脸站在这儿质疑我的!”
闻言,黎燃彻底震惊,所以辛阮频繁地来医院不是因为喜欢邵世宽,而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
那这期间他做了什么?嘲讽辛阮勾搭上了新人,或是讥笑他不知廉耻?总之没有丝毫的关心。
黎燃无法想象当时的辛阮该是多么的无助悲伤,可自己给予他的依旧是赤/裸/裸的伤害。
心脏在这一刻蜷缩成一团,黎燃咬紧牙关只觉得抽抽的疼。
黎燃啊黎燃,你究竟还做过多少伤害辛阮的事情!
然而一旁的邵世宽依旧不解气,他捏紧拳头,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向了他,“你他妈的说出过车祸的人身体能好到哪儿去!”
“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是你黎燃亲口说的,如今又在这里装个什么劲儿!”
“狗日的,辛阮听不见还不是当年那场车祸的病因,他因为救你母亲落下了病根,结果你就这么对他的!”
反正自己已经辞职不在这家医院干了,邵世宽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怒火,只想为辛阮狠狠出一口恶气!
又硬生生挨了好几拳,黎燃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可身体上的伤远比不过邵世宽的话来的伤人。
邵世宽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字字诛心,黎燃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越缩越紧,突突地抽搐着,简直疼到他无法呼吸。
更可悲的是邵世宽说的全都是实话,他甚至连辩驳都没有办法辩驳,费尽力气开了口,却是除了一个喑哑不堪的“我”再吐不出半个字。
而邵世宽已经不愿再理会他,他俯身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便要抱着箱子离开。
然而临走前,却是被黎燃一把抓住了手腕。
黎燃死死抓住了邵世宽的手腕不放,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向来沉稳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唇角是邵世宽捶出的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尘土,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唯独看向邵世宽的那双眼睛里还带着最后的一抹亮光。
带着无限的小心,黎燃像是怕把梦破碎了一样,声音放得很轻,“辛阮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闻言,邵世宽顿住了脚步。
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一把甩开了黎燃的手,语气冷漠地回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当天我值班,自然是在我该待的地方。”
邵世宽的一句话成功地熄灭了黎燃眼中的光。
看视频的时候,辛阮被海浪卷走的瞬间众人一片惊呼,在这之中,黎燃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以为那是邵世宽的声音,他以为邵世宽在现场,他还以为邵世宽会去救辛阮。
然而邵世宽的回应,却是让黎燃这最后一抹希望也跟着破灭。
垂眸,黎燃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一切都是他以为他以为,他又是凭什么以为?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这样的自以为是了?
以为辛阮是尖酸刻薄的人,以为辛阮移情别恋背叛他们的婚姻,以为辛阮会像从前那样一直喜欢他,默默等待,永远不会离开……
邵世宽早已搬着箱子走了,徒留黎燃一人孤身站在医院的长廊中,默数着自己无尽的悔恨。
伤口处的绷带早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裂开,殷红的血又股股地冒了出来,荣特助生拉硬拽地将他带回医生那里二次包扎。
看着裂开的伤口,医生张嘴就想骂人,但看了眼比刚才还丢魂失落的黎燃,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能叮嘱荣特助一定小心,好好养着伤口!
然而重新的包扎之后,黎燃却是又回到了海边。
谁也劝不动他,他依旧一次次奋不顾身地入海,然后再被强拖上岸,一连好几日,伤口坏了又坏,任谁都劝不走,黎燃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在海边疯狂地循环着。
他腰上的伤始终未好,已经红肿溃烂到了腐肉的地步,可黎燃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依旧固执地寻找着。
然而这么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而那些连日下水救援的人早已疲乏懈怠,“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捞到人。”
“谁知道呢,就算这时候能捞到只怕人也早死了。”
“估计都泡成巨人观了,唉,只不过是一具尸体,何必这么执着呢?”
这对话被黎燃听到了,他怒不可遏冲了上去跟人扭打在了一起。
“滚,都给我滚!”
黎燃低吼着,将所有人都赶走了。
如今的他坚信是这些人不用心,才一直找不到辛阮的,他要自己再找一遍,每片海域他都要自己翻一遍!
最后那些救援人员都撤走了,只有黎燃不吃不喝在长明海找了辛阮几天几夜,他彻底疯癫了一样,誓要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把整个海域翻过来一遍!
终究是黎夫人的到来,止住了黎燃这场荒谬无果的工程。
黎夫人到海边的时候,黎燃刚被拖上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脸颊便已经深深凹陷,从前的意气风发浑然不见,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机械地任人收着绳索,然后重新规划方向路线,打算再次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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