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坚如磐石 (Cards_Slash)
- 类型:BL同人
- 作者:Cards_Slash
- 入库:04.09
马利克转头朝向声源。他的眼睛半张着,而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稠密粘黏的东西塞满了。他的舌头在嘴里沉重得无法动弹,他感觉不到自己那具已经废了的躯体。
“他会在你的床上找到属于他的位置,马利克。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想的,不是吗?”
大导师的身影摇曳不停,忽现忽隐。他提出的那个诱人的条件在马利克有限的意识中僵陷着,在他混沌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危险的念头。他被那些词句绊住了——他家系的终结。(他弟弟的死亡。)他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话语(任何话语),想从他收紧的喉咙中挤出些什么。
“他将会成为你的所有物,任君使用。”
马利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大导师身上,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夹杂着邪念的热流涌入了自己的胸中。他想到了那些可以对那个该死的禽兽做的事情。他的嘴唇描画出了那个无法挤出喉咙的词语。然后大导师笑了,对事情的进展十分满意。他的手(粗糙而短暂地)碰了一下马利克的脸,然后就拿开了。
“现在休息吧,静待你的痊愈。”他的脸再次模糊起来,随后马利克再次陷入沉眠之中。“我很快就会将你的妻子送过来。”
——
第二天,又或许是三天之后,又或许是一个星期之后,阿泰尔来了。时间对他来说变换无常,时快时慢,时缓时急。马利克逐渐摆脱了那让他不省人事的倘若流水的昏迷,他接着陷入了其它某些形态的意识当中,这让他从寻求现实感的急切中缓了口气。
然后阿泰尔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来了。马利克想(我应该杀了他),只是瞥见他一眼就足以把他从杂乱如麻的记忆中拽回到痛苦的现实中。
Chapter 4
Chapter Text
在他的新丈夫没有直接下达命令的情况下,阿泰尔被医师们和辅助他们的女工们分配了任务。被软禁在这个糟糕的小房间里的第二天,他被吩咐用一桶热水和几块抹布帮马利克清洁身体。持续不退的高烧让他不停地出汗,干涸的汗水在他的皮肤上遍布地留下龟裂的盐迹。在他呆在这个房间里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长途跋涉留下的尘土仍然没有洗去。
阿泰尔将这个交代给他的苦差事看做一个日常练习。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吩咐去清洁另一个人的身体,尽管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任务。他从马利克的脸和脖颈开始擦拭。即使是这温暖的水,在马利克的皮肤上也一定感觉是一片冰凉,因为他露出一个不快而痛苦的表情,从断断续续的睡眠中醒来。“我被要求帮你洗澡。”他说。
马利克厌恶地思考着这点信息。“这种顺从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去哪了?”他问道。从他口中冒出的这句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在萦绕着他们之间的气氛里显得软弱无力。阿泰尔正擦洗着他裸露的肌肤,连一句话都懒得回答他。当他将他的胸口还有手臂都完全清洁干净的时候,马利克已经完全清醒了,在身体的不适中享受着莫大的愉悦。“我们的身体十分相像,不是吗?”
“我的更胜一筹,”阿泰尔回嘴道。他将马利克的裤带解开,然后将他的裤子扯下,任由它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在数天的长途奔波之下,这条裤子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沾满了鲜血和尘土,还有其它什么马利克在这些天里留下的恶心的污物。马利克还沉浸在这几天里的回忆当中。他从马利克的脚踝开始擦洗,在他的膝盖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到他的大腿中部。
“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阿泰尔——我们兄弟会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刺客大师,被一根阴茎打败了。要是敌人知道这个致命的弱点,你早就丧命沙场了,而我们所有人将无需承担你的傲慢导致的恶果。”他坐起身,将抹布从阿泰尔的手中一把扯走,然后潦草用力地将自己擦拭干净,顶多留下了一片不舒服的触感。马利克将抹布扔回给他时,他毫不退缩地站在原地,只是在抹布落地的时候将它捡起来,然后丢回那个交给他的水桶里。马利克的窃笑在他背后一路尾随着他走到门口处,一个妇人热情地笑着,将那一桶水换成了一叠干净的衣物。马利克站起身来穿衣服——摇摇晃晃地站着——在他系上他的裤带的时候双眉紧锁地盯着他,仿佛想要在阿泰尔的脑门上钻一个洞。“你是我不想要的累赘,”马利克说。
“你是我现在被迫忍受的耻辱,”阿泰尔回应道,“一个没有任何意义和用处的残疾人。或许你死于你的无能会更好。”
马利克打了他,然而阿泰尔对此无能为力。遵照任何一条他们人民的法律,马利克都拥有他。但是疼痛的灼烧感和马利克脸上泄露出的逐渐会意的神情相比不值一提,马利克(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极端地偏向对他有利的一方。他们并不相同;他们并不平等。阿泰尔不再拥有超越马利克的地位或者力量,他只不过是一个顺服地等待着指令的卑躬屈膝的婊子。
“你不要打我,”阿泰尔对他说,“无论法律如何看待我们的婚姻,在我允许你这么做之前我很乐意浴身于你的鲜血之中。”
“你被交到了我手上,因此我会教会你懂得服从。” 从马利克皲裂的嘴唇中说出来的这句话是那么轻柔而真实,然而他的憎恨并无法支撑他受伤的身体,他随后疲惫不堪地躺回了床上。阿泰尔将他的腿放回床上,看着他用手揉搓着憔悴阴郁的脸。“或许你会如愿以偿的,阿泰尔。在黄昏来临之前你也许会有一个新丈夫。”
在那一瞬间,阿泰尔意识到,仿佛以前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如果马利克死了,那么能被大导师认可为足够资格和他结婚并摧毁他的男人可能只有一个。马利克身负重伤,沉溺于悲痛和复仇之中让他变得残暴,但是他仍然是一个正直的人,他的心中恪守着他的一套坚定不移的是非观。(另一个根本没有这些观念。)如果是和阿巴斯在一起的话,他的生活质量(还有重新成为一个刺客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阿泰尔一手攥住马利克的下巴,“如果你真他妈是一个懦夫,不敢直面你的任务,那么你就闭上眼睛一死百了吧。”
马利克对他微微颦眉。“不要那样和我讲话。”
——
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时间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缓缓流逝,他坐着(站着、踱步着)等待马利克自己决定是生是死。医师们和女工们在诊室里忙得团团转,匆忙处理着门外呻吟的尸体(所有的死人们,当然了),期间他们来了一两次,留下了一碗汤,对马利克的进展只是摇头皱眉。
“坐起来,”阿泰尔说道。那碗汤很好地平衡在他的一只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滑到马利克的脖子上,然后勉强把他拉起身来摆成一个坐直的姿势。马利克的身体软绵绵地贴着他的,由于高烧而热得滚烫,他的脸因痛楚而扭曲。阿泰尔小口小口地将汤水喂给他。他让马利克保持正坐,然后用凉水冲洗他的身体来降温。“你不能死,”阿泰尔对他说。
马利克的回答是一声轻不可闻的讪笑。他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直起身来,眼神虚弱地看向阿泰尔。“你怕了吗,阿泰尔?”
“你有这么弱吗?”阿泰尔回应道。
他期待着反驳或者愤怒。马利克因为他的脾气在马斯亚夫声名狼藉,他的性情极其不讨人喜欢,但是他仍然因他对他们信条的坚守和对他的兄弟们的忠诚而备受尊敬。在他们的青年时期,马利克的怒火可以移山,这让他在所有其它人都在阿泰尔面前退却的时候成为了班子里的头领与阿泰尔作对。但是他的脸上毫无怒色,他的右手抚摸上阿泰尔赤裸的胸膛,两根手指划过他暗色的乳晕时双眼好奇地眯起。然后他看着阿泰尔的脸,他的脸上流露出纯粹的悲痛。“他没法逃跑,”马利克轻轻地说,“他走不了了。”而后他滑了下去,重新躺回了床上。睡眠又一次将马利克带走了,高烧将他的皮肤烧成一片艳丽的潮红。
阿泰尔站在床边,拳头紧攥着一块湿抹布,一团乱麻难受地哽在喉中。他看向周围的石壁、立在墙远处结实的架子、门框上的裂缝、还有厚厚地堆积在房间角落里的蜘蛛网。他看向任何地方——房间里的任何地方,除了马利克,还有仍然残留在他体内的不愿接受的忏悔。当阿泰尔无法让他的眼睛继续保持睁开,且干涸的灼烧感强迫他合上眼皮时,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肩膀的颤抖或者是睫毛上沾上的湿润。“对不起,”他说道(不是对马利克,他一点也配不上。)
——
夜晚降临,一片死寂的垂死挣扎在诊室中弥漫开来。阿泰尔坐着,双手放在大腿上,光裸的背部倚着冰冷的石头。他一直留意着马利克不均匀的呼吸声和他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呓语。当那些女工和医师们终于安静下来,阿泰尔走到井边取水。他一次又一次地将马利克叫醒,迫使他不停地喝水,不断地往他热得发红的肌肤上洒水。
在夜晚的最后几个小时,他的身体在他尝试拯救马利克的生命的操劳下疲惫不堪,他坐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的头枕在石头上,身体仅靠着背部倚在墙上来保持挺直。他什么也没有梦到,一道黝黑的深沟和一阵刺耳的声音让他重新回归清醒,然后发现一个医师正好奇地检查着马利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