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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山(封藏)


贺宽不舍得放手就算了,甚至还很认真打量苏尝玉,回忆昨夜的体验,用非常满意的语气说:“虽然如此,你也吸得很用力。”
“贺见初——”
浴间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吼叫声。
地龙为偌大的殿内添了暖气,御书房的龙椅中,身着明黄蟒袍之人端坐,目视着面前的三位大臣。
今日退朝后,赵抑命马继祥前来商讨有关启州事宜,许是对马继祥所提的方策并不满意,又命人传了孔伐和张昌钦前来。
不日前,朝廷收到越州被侵扰的风声,马继祥认为眼下是攻打粮仓最好的时机,三番四次上奏请求调兵前去启州,但赵抑迟迟不见批准。
马继祥以为赵抑顾及名声被毁,若引来民间的怨声载道,恐登基时会遭受世人批判。
但马继祥却忽略了另一点,赵抑的犹豫并非出于对此策的裁夺,而是对马继祥的信任不足。
当初兵部尚书因江州刺杀一案被革后,曹晋趁机将人扶持上位,虽然马继祥对清流派忠心耿耿,多年埋伏未曾露馅,但始终是和前朝人有过瓜葛,令赵抑不得不防。
自马继祥提出调兵起,赵抑便故意将他所呈奏疏搁置,命杨礼暗中调查马继祥的过去,得知此人并非前朝人后,才重新审度马继祥所提的讨伐。
此刻御书房中一片沉默,无人能揣测太子所想,唯有孔伐敢抬首梭巡四周,见两位同僚不语,索性率先开口。
他上前一步行礼道:“太子殿下,臣在百花街中调查时,得知此次侵扰乃是外敌野心所致,从前静州的互市常有外族来往做买卖,外敌混淆其中打听大魏情报,若如马大人所言,此时出兵启州未必不可,想必有机可乘。”
赵抑问道:“事已至此,马大人意指粮仓,唯有粮仓到手,启越两州的交界才能被朝廷掌控。但外敌若视静州为突破口,乱战一起,腹背受敌如何是好?”
马继祥上前说道:“微臣提议殿下即刻拟旨调兵,快马加鞭送去静州官署,官署虽腐烂不堪,但毕竟所属大魏,他们定不敢轻易闹事反叛,且取下粮仓数日即可,届时兵力再转向静州草寇,能将其打个措手不及,为静州拨乱反正。”
赵抑问道:“如今赵或派冯奇前去议和,他们握着粮仓在手,你怎能保证此次出兵,赵或不会亲自上阵?”
孔伐道:“回禀殿下,越州兵力不足,即使出征讨伐,他们也难敌我方大军。”
闻言,赵抑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一侧,视线落在沉默不语的张昌钦身上。
赵抑沉吟半晌,凝视着张昌钦问道:“孤想听听张相的看法。”
张昌钦垂头上前,缓缓行礼后说:“臣以为,马大人此举仍需再议。”
两位同僚皆朝他投来不解的目光,马继祥的脸色有几分不满,但还是毕恭毕敬朝张昌钦行礼,客气道:“还请丞相大人指教。”
张昌钦直起身看他,问道:“不知马大人可派人前去静州做了背调?”
马继祥被这么一问,神情顿了顿,偏头看了眼孔伐,随后回道:“并未。”
龙椅上的赵抑一听,眉梢微挑,身子慢慢朝后靠去,安静看着前方三人。
张昌钦又问:“静州从前每季呈报奏疏,皆是谈及钱粮,牵扯民怨,那不知马大人这数月以来,可还在上朝时,听过有关静州从前沸反盈天的丑事?”
马继祥对此不敢再言。
不过孔伐反问道:“那丞相大人认为,眼下越州正值受难之际,静州境况未明,大好时机下,朝廷又该如何破局?”
未料却见张昌钦摇头说:“不知。”
说话间,他无视众人脸色各异,转而看向赵抑说道:“太子殿下,张岷大人提议设陷夺取兵符之计,臣认为是最为权宜之计,既能避免战乱,又能掌控燕王在手,届时调动他们永驻边疆更是无可厚非。越州不敢轻易动兵,无非也在等一个时机,只要加派人手盯着越州和静州,必然能找到破绽再拿下也不迟。反之,臣认为,操之过急,只会方寸大乱。”
孔伐甩袖道:“既然如此,丞相大人口口声声避战,却又拿不出对策,只会让朝廷一味等着,下官倒觉得,还不如速战速决。”
张昌钦朝他们作揖道:“张某才疏学浅,不过区区文人,用兵的确不如马大人,怀的不过是对百姓安生的一点拙见,实在是让太子殿下和诸位见笑了。”
殿内的烛火被闯入的寒风吹动,徒剩一片安静在其中。
见张昌钦作揖,其余站着的两人回礼,他们迎着寒风目送张昌钦坐上马车,从宫门前渐渐离开。
但车厢中的张昌钦却惊魂未定,只因方才进了马车后,被缩坐在角落的赵弦吓了一跳。
直到马车出了禁军的范围内,赵弦才敢乖乖坐直身子,双手安放在膝头,不敢随意看人。
张昌钦无奈道:“若是谢府出了事,你在张府等着臣即可,何须冒险躲到车厢里。”
赵弦却摇头说:“到处都是皇兄的眼线,我害怕。”
张昌钦问道:“那你前来所谓何事?”
赵弦悄悄抬头看他,认真传达谢文邺的话给他,“谢老师想请你过府一叙。”
苏宅府门前,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立于阶梯上,手中握着吞山啸,身披大氅,迎着街道呼啸的寒风,目视着远远策马而来的人。
沈凭坐在马背上,双手扯着缰绳,以一种不常见的姿势俯身跑马,墨蓝的氅衣在路过的冷风中飞舞,他那风流俊美的脸颊上满是笑容。
直到缰绳在他手中勒紧,白马缓缓停在府门前,赵或阔步上前,站在白马一侧,挂好佩剑,双手朝上,示意沈凭跳到自己怀里。
沈凭一笑,恭敬不如从命,把身子交给他,从马背上滑落而下,被赵或轻松接住在手,抱紧稳稳放在地上。
“这马如何?”赵或替他整理鬓间凌乱的发丝。
沈凭回头看了眼那白马,笑着说道:“很好。”
从前他玩过骑马,虽然姿势生疏,但过去这几年里,他跟着赵或骑行偷学了些,今日上马一试,总算找回了感觉。
赵或见状笑道:“这马是冯奇在北越山一带的互市所买,听说是草原上养的马,少见的性子温驯。”
沈凭有些奇怪,问道:“既是温驯的马,为何会被他看中。”
毕竟营地更需要烈马。
赵或一听,回想当初离京去救谢长清,结果因一封家书,燕王妃的名声传遍北越山营地。
他很骄傲地把事情告知,倒是将沈凭惹笑了。
赵或不由哼了声道:“哥哥这也笑我?”
沈凭道:“我是开心。”
赵或才不信,低头在他的脸颊和唇上狠狠咬了口,“那会儿他们以为王妃是女子,才备了匹好马相赠。如今他们知道你是男子又如何,这马也不能拿走。”
“幼稚。”沈凭捏了捏他的下颚,“人家也许不解你为何会是断袖,且对象还是我。”
想当年,天下人皆知他们针锋相对。
赵或为他戴好氅帽,两人藏在帽子里索取亲吻,赵或低声说道:“是哥哥勾人的手段了得,叫人哪能轻易忍住。”
沈凭一把将他推开,见他又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荤话,嗔怪瞪他一眼,转头牵上那匹白马,无视身后的喊话,头也不回朝府内而去。
午间用膳后,苏宅管事前来禀报,说方重德不愿见大夫,赵或和沈凭闻言立即赶去,两人前脚刚到,李冠带着薛娇娇的密报踩着脚步出现,传达有关魏都的消息。
今日暖阳高挂,方重德突然想去晒太阳,对把脉一事置若罔闻,无奈之下,赵或只能如他所愿,唯有等他下榻后再传大夫。
沈凭携手将棋盘搬去院子,暖阳斜树下,有一张沈凭命人专门打造的躺椅。
方重德披着毯子躺在椅中,与他们围坐乘阳取暖,将薛娇娇的密信看完。
信中所言姜挽打听静州一事,让他们意识到朝中对静州有所察觉。
方重德阖眼假寐,偶尔发出闷重的咳嗽声,每逢咳嗽,几乎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赵或见状将温水递上,不断劝着他让大夫瞧瞧。
方重德听着身边两人的交谈,难得见缝插针说道:“先前幸仁被革职后,吏部便以姜挽为大,而当初在背后推举姜挽之人,正是孔伐。”
赵或道:“孔伐不会露面前去百花街,薛姑娘虽将静州事宜隐瞒,姜挽也会如实转告给赵抑和孔伐。但如若赵抑坚信了此事,启州应当派人前去静州才是,除非他们因此起了分歧。”
“不错。”方重德缓缓睁开眼,把戴着的眼罩取下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若有所思看了眼安静下棋的沈凭,“若论起疑之人,唯有一个。”
赵或不假思索道:“张昌钦。”
方重德满意颔首,又生疏地戴上眼罩,晒着暖阳,十分惬意。
又是一声咳嗽过去,方重德无力问道:“先前虞娘所言身世之事,你们可告知谢文邺了?”
赵或说:“告知了,老四能掩人耳目,应当问题不大。”
他和赵弦虽来往较少,但知晓赵弦在宫中不易,其母妃地位不高,常年被病魔缠身,从前他让皇后多些照拂他们母子,往年逢狩猎分阵营时,赵弦都会主动加入自己。
如今赵抑因身世排挤赵弦,借谢家绑着赵弦的生死,这一点即使赵弦不懂,谢文邺也会旁敲侧击告知。
得知安排妥当后,方重德放心道:“如此甚好,后面你若回京,便会畅通无阻了。”
赵或道:“有老师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话落间,他把手中的棋子落下,细心教着沈凭下棋,脑海里思索着信中之事,还能专心致志陪着沈凭对弈。
方重德双手交叠在身前,听着风声和棋盘的落子声。
他眼皮沉重,似乎有些累了,当赵或转头看来时,欲说话之际,见状又闭了嘴。
方重德知他惦记着大夫一事,故意撇开话题道:“这眼罩倒是不错。”
沈凭浅笑说:“太师喜欢便好。”
赵或道:“哥哥新鲜玩意儿多着呢,改日我寻来给老师看看。”
方重德笑了笑,紧接着又费力咳嗽几声,他摆手拒绝赵或送来的温水,忽感全身无力,只想好好歇会儿。
他语调缓慢说道:“前些日我听章老说起游历之事,原来他去过边陲,还见过北越关山,若非我这身子不争气,也想去瞧瞧壮阔山河,置身那‘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感受啊。”
赵或说道:“老师放心,待事情尘埃落定,学生一定带您去见戎马关山风雪。”
方重德交叠身前的枯手颤动,轻声道:“好,若为师死了,你也要把骨灰洒在北越山。”
“老师!”赵或拔高声止住他的胡话。
方重德心知他不爱听,可是人老了,总会想到盖棺之事,难免会说晦气之言。
老人连连笑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事,就和你打仗一般,输赢乃兵家常事,命也如此。”
赵或闷声说:“老师说得这般轻易,可想过还在中州的苏画秋。”
方重德语气淡淡道:“他比你有自知之明。”
未等赵或回答,他又接着说:“等你登上高位后,为师或许在你的万里江山游历了。”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似乎真的犯困,有熟睡过去的迹象。
赵或看回棋盘的局势,稍微被他这句话哄好了些,信誓旦旦说道:“一言为定,你可别失信了。”
沈凭低低笑了两声,惹得赵或在棋盘上毫不留情,对他乘胜追击。
一盘棋下得很快,若非赵或礼让,沈凭早就输得一塌涂地。
待棋局重启时,赵或先行一步,沈凭捏着白棋在手,刚要落下之际,忽地眉梢一蹙,指尖轻颤,白棋瞬间抖落在棋盘上。
他心中突然冒起的不安愈发强烈,在沉默中下意识屏着呼吸,缓慢转头看向方重德,发现耳边只剩风声了。
“惊临。”他带着惶恐轻唤赵或,汗毛直竖。
骤然间,赵或恍若明白了什么,倏地从软垫上起身,手脚僵硬站在原地伫立着,直到端详片刻后,他才敢抬起沉重的脚步,猛地朝着老师的方向扑去。
方重德殁于冬日的暖阳里。
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师,悄无声息长眠于历史中。
冰封万里,凛冽的寒风像出鞘的刀锋,刮过身上尤似剜骨。
苏宅的府门在不声不响中挂上了白绫,府内众人垂头行走,神色凝重,宛如身处低气压中,人心惶惶不安。
此时的灵堂里,赵或面色如覆冰霜,沉默不语跪了久久,无人敢上前打扰,就连沈凭也只是远远站着陪他,从早到晚,交谈甚少,足足七日有余,期间唯有莫笑匆匆来过一趟,呈上快报又离府了。
直到下葬时,赵或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决定。
沈凭明白,他要带走方重德的骨灰。
当夜沈凭在书房里写了封急报,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中州,之后陪着赵或前去火葬之地。
他站在赵或的身侧,目不转睛望着眼前燃起的熊熊烈火,仿佛看见一段辉煌的人生渐渐陨落,沉寂在世人的记忆之中,也令他恍若隔世,似乎看到自己平凡的结局。
正当沈凭陷入前世今生的思绪间,忽地藏在袖下的手一暖,将他从回忆中拽走。
他转头朝身侧看去,与赵或沉静深邃的双眸对视。
赵或凝视着他,突然问道:“幸仁,你可曾记得,我们初登鸦川口山顶那日?”
沈凭寻着记忆回到启州之行,轻轻点了点头。
赵或平静道:“我说过,我要带你去北越山。”
他将沈凭握紧在手,在这场火光中十指相扣,怆然的双眸中暗藏着杀戮,像被激怒的猛兽,克制着自我,尽力维持着冷静。
沈凭蓦然意识到不妙,回想起在灵堂时,莫笑曾急匆匆前来,想必是北越山出事了。
赵或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明白无需多言,不紧不慢说道:“我们带上老师,一起去北越山。”
半晌,沈凭握紧他的手回道:“好,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关山月》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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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 邱成归被俘,议和失败,赵或决定亲自前去。
从越州城快马加鞭赶去需数日, 赵或在守灵时收到消息后, 命莫笑带兵前去援助主营。
出发前夜, 赵或召见钟嚣和谢长清,留下他们镇守越州城。
翌日一早,赵或带着沈凭朝北越山营地赶去。
马车颠簸数日后, 他们率先抵达后备营,后备营距离主营较近, 眼下临近北越关山一带, 夜里的风也刮得紧。
两人在此留宿一夜, 但赵或几乎扎身在营帐里, 通宵达旦埋头军备之事中,临近天亮才回到营帐中小憩。
沈凭夜里睡得不安稳, 赵或不在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是眼下的变幻莫测,令他对越州城惶惶不安。
厚重的帷幕被掀开, 沈凭下意识把眼睛闭上, 感受放轻的脚步声缓缓走近。
赵或把大氅卸下, 走到盥盆前洗了把脸,之后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褪剩里衣后小心翼翼爬到被窝,想等着手脚捂热再伸手抱人。
未料在他暗暗搓手之际, 忽地手背感觉到一阵温热。
他倏地往前看去, 瞧见沈凭睁开眼帘, 在昏暗的幽光中安静望着自己, 眸色温柔而深情。
随着被窝响起一阵动静,沈凭转眼就被赵或捞进怀里裹着。
赵或将下颚抵在他的脑袋,阖眼瞬间,忽感疲惫卷席全身。
他将沈凭搂得紧,两人如互相取暖的小兽,低声交谈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一夜未眠,赵或的下颚长了些许胡茬。
他故意用下颚蹭着沈凭的脑袋,声音颇有撒娇之意,“哥哥好暖,可是被我吵醒了?”
沈凭埋头在他的怀里,倦怠的眼帘这才安心闭上,小声说道:“是我浅眠。”
赵或停下小动作,故意戳破他道:“明明是我不在,哥哥才睡不着。”
“自恋。”沈凭带笑说道,不过片刻,又回应了一句,“不过的确如此。”
闻言,赵或捏着他的脖颈,身子朝后些,将怀里的脑袋露出来,垂眼打量着。
沈凭感觉两人之间有寒风跑进来,即便不睁眼,也能猜到赵或的小动作。
他仰起头,闭眼面向赵或,轻声道:“殿下只顾着看,不亲一下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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