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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桑岁岁)


飞鸾捂嘴冷笑,手掐神诀,蓄势待发:“寒英叛离神庭,又与你结契,何来无辜?”
说完,旁边几位神官齐齐地朝晏西楼掠阵而去,极招上手,毫不留情。
晏西楼剑指凝剑光,挥斩之间,招式凌厉,体内神力虽是初生,却无坚不摧,沛然如海。
一人怒斥,“满身罪孽的你竟还敢还手!”
“令你费解吗?”晏西楼薄唇轻启,侧目与那人视线相接的一刹,并指一斩,削下了他的脑袋。
不待众人反应,他双手结印,硬生生地从这人身上抽出了一副金灿灿的神骨。
“你,你真是疯了!”
众人生畏。
顾疏雨眯眼,此子便是与许慕的同党。
“同修助我,开阵!”数十神官迅速应对。
晏西楼只是想走到寒英身边,明明不远,却隔着这么多令人生厌的脸庞。
他只能不厌其烦地出手,削首,抽骨,粉碎。
问罪坪上,惨叫惊悚,血光弥天。
等他终于踏过这群丑陋的尸骸走到寒英身前时,手上早就布满血污。
与寒英身上狰狞曲折的伤口一样,红得令人眼眶发烫。
他声音透过厚重的血气,温柔低沉,“是我来迟了。”
短短数字,无尽的心疼与愧疚。若寒英离开那日,自己能放下魔界一切随他飞升,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寒英撑着一口气,等他走来身前,才垂眸一笑。
“既然来了,再帮我做最后两件事吧。”
晏西楼将他身上的束缚斩断,把人轻轻地抱在怀里,感受不到一根骨头,这种诡异的触感让他悲痛欲绝,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想疯!
“第一件事,”寒英缓缓道,“斩神梯。”
“好。”晏西楼冷清的声线颤抖,应下他 。
“第二件事。”
晏西楼忍下眼中涩痛的水色,步伐轻慢,怕走快了寒英伤口会痛。
寒英想抬手抹去他眼下的泪,偏生没了骨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扭曲地靠在他怀里,苟延残喘。
他浅浅一笑,这个笑容应该是不好看的。
“第二件事,”寒英望见他含泪的双眸,声音哽咽,“别哭,晏西楼你别哭。”

“晏西楼。”
“还记得我跟你在弥河鬼市的庭院吗, 你要是见了我在神都的指星幽楼,便会发现那地方和鬼市的庭院一模一样…院子里会有一座玉雕小楼,靠在一棵花枝锦绣的梅花树上, 山壁对面是白星飞瀑,半腰悬着一只玉池汤泉, 有清香的芦苇, 莲叶, 荷花, 运气好能赶上司星神官布星排阵,星星落雨朝东方去……”
晏西楼喉咙发痛, 艰难地吐出断续的字眼, “嗯。”
撕裂的痛令寒英皱眉眯眼,气息微弱。
唇瓣翕动, 他向晏西楼介绍着自己在神都的殿宇,毕竟晏西楼是头一次上九天神庭, 来者是客。
寒英是没办法再站起身来了,没办法拉着晏西楼去指星幽楼, 也没办法将晏西楼的神印留在自家门口, 这样以后晏西楼去指星幽楼便不需通传, 来如自如。
有些, 遗憾啊。寒英眼中映着晏西楼俊美的侧脸, 发红的眼角, 睫毛濡湿,苍色长眸之下挂着一颗细小明亮的水珠,潮雾迷蒙。
将落未落。
“我带你去。”晏西楼道。
初入神庭的他又哪里会知晓指星幽楼在何处。
好在灵烟一路跟随在后, 踏过尸骸地的裙摆殷红,拖出一地的血迹。她泪涟涟地望向晏西楼的背影, 看不见少君残败的身躯,却能听见少君虚弱的言语。
好似,风一吹就会散落无形。
“少主,”斟酌再三她还是选择称呼晏西楼为少主,灵烟心中也明白,出了今天这等大事,晏西楼是别想当神了。
“我这就带你去指星幽楼。”
说着,她小跑到晏西楼身前,抬手指了个方向,“随我来。”
视线在他怀里那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灵烟兜在眼眶里的泪水刹那滚落,连忙扭过头不忍再看。
寒英眼中映入一抹绯色娉婷的神女身影,思绪如雾,缓缓认出来人。
“是作册神官呀。”
他声音轻的不可思议,疼得抽气之声都在颤抖。
灵烟忍着哭腔,没有回头,“是啊少君,不是我还能是谁?”
她没说错。
与寒英一派的神官因忤逆天君,要么被流放更遥远的神域,要么和禅璎一个下场,关在噬魂火狱。
灵烟此刻在想,她神力低微,多半是会被流放。
只有神力至高者才会入火狱,炼化神骨与神魂成为殒丹。
她不想从一个好好的神,变成尸骨无存的丹药。
太过残忍。
寒英料想剥去神魂与神骨的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也许下一刻,也许此刻。
他从未如此珍惜过须臾片刻,与晏西楼说着遥远的话。
“你知道我在下界种了多少棵寒英晚水吗?”
“你不记得了吧,”寒英自问自答,音色虚渺,“我记得,晓云峰上的一棵,风岚石城的一棵,春山城里也有一棵,鬼市…幽都。”
“在我陨后,神力散尽,这些树失去神力倾灌不日便会枯死,可惜了…你会帮我吗?”
没有答复。晏西楼呼吸都是剧痛,几乎要咬碎后牙槽,忍着快要疯魔的情绪。
“你为何沉默?”寒英喃喃询问。
“也是啊,细想起来,我与你在一起这么些年,我总是碎碎唠叨,你却寡言少语…你的眼睛和你一样漂亮安静。在你眼中,衬得我聒噪不已。”
“我很喜欢那样的日子,你会看着我,我会有说不完的话……时有风雨,盼嘉岁可期,我同你都开心。”
想起过去的美好,再看眼前云霞如织,神庭迤逦辉煌。
寒英想笑,喉咙却发出诡异的咕噜,血水滚过喉口,似沸腾冒泡的茶水。
也罢,充作笑声。
他脸上蓦然一凉,一滴,两滴,三滴——
寒英眨了眨眼,看见有水光从晏西楼紧绷着下颌滑落,暗红的眼尾满是沉痛,痛苦不堪。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飞升。”寒英无奈叹息。
“你啊,不要不说话。”
“也不必替我难过。”
“我呢,不曾后悔所行之事,亦不后悔遇见你。能与你结契,才是我这一生当中做过最快活的事。”
“寒英。”只是唤一声他的名字,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晏西楼心如刀割,片片凌迟。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他说着,眼泪再不可控地往下坠。
若岁月可回首,他绝不会放寒英回到神庭,独自一人面对这些责难与刑罚。
寒英半晌没说话,视线停在晏西楼线条利落的下颌,挂着的泪珠。
晶莹剔透。
晏西楼声音沙哑,低沉撕裂的疼。
“寒英,我后悔了。”
后悔在春山城替无辜百姓逆天改命。
后悔在华阳十一城无视顾疏雨所代表的神权。
后悔在弥河鬼市忤逆神庭,替许慕挡神罚。
后悔在黄云天阙斩杀了踏上神梯的白眉仙君。
平生历历,所行所为。
皆后悔。
“嘘——”寒英无法抬手比划手势,只发出了轻微气流的声响。
“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想告诉你。”
寒英说到这里,心中略有忐忑,如今危在旦夕,也不想再隐瞒下去。
他凝视着晏西楼下颌那滴泪,眼中映着一撮微弱光亮,“你听完之后,再告诉我……是否后悔吧。”
晏西楼侧过脸庞,低眉垂目望向他。
不管寒英要说的是什么,他都不在乎。
“别看我。”寒英偏过头,将脸贴在晏西楼胸口,避开了他坚定温柔的目光。
无条件的信任,在阴谋破开之际更是一把利剑。
也会让他本就残破到麻木的躯体,再添凌厉痛感。
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并未消失,那是轻柔的,满是深情与怜惜,压抑着,后悔着的情绪。寒英几乎喘不上气来,有些害怕告知他这个本该埋于心底的秘密。
“你看着我,我是没办法开口的。”寒英多少有些难堪,喉间血气沸涌,他咽了下去,嘶声哽咽,带着浓重的腥味。
“别看我。”寒英近似哀求地重复了遍。
不想对上晏西楼的视线,不想看见晏西楼眼中出现失望的神情。
害怕晏西楼会后悔和自己在一起,后悔那些因为勇气而选择的正义,那些不被神庭认可的所作所为。
良久的沉默,觉察到晏西楼视线的转移,寒英才低声说道。
“神都的神是无法离开神庭的,我之所以可以下界是因为天君赐予的一道力量,我将那道力量化作神谕。”
云海翻腾,晏西楼追随灵烟的步伐,朝星辰汇聚之地而去。
耳畔是寒英断续的声音。
“我在幽都王城遇见你,是一场有备而来的阴谋。”寒英说到这里,明显地感觉到晏西楼步伐有一瞬停顿,尽管他很快便调整好轻盈的脚步。
寒英弯弯苦笑的嘴角,垂下眼睫,挡住眼中不安轻嘲的情绪,继续说道。
“你还是上任魔君最厌恶的第九子,在波诡云谲的王城之中我救过你,手足厮杀之时我陪伴你,平定魔界内乱,与修仙界修缮关系,互不干扰平和相处,甚至消耗神力替你打造名剑君子九思……都是我故意的。”
“故意将你引导……成为魔界正主,魔君。让你在高位被束缚,一生都无法放下幽都,抛下魔族责任。”
寒英喉咙涌出的鲜血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溢出,湿了晏西楼的衣衫。
他咳嗽了声,继续说道:“我想,这样就够了。你心窍明善,修为高深,又有勇气,也有智慧,魔界在你的率领之下会很好……只要你不飞升。”
“我却未曾料到,数千个日夜的相伴自己会喜欢上你。更不该的是,你回应了这份感情……结契的时候我脑子里思考的只有一件事,要如何让你活下去。”
“为什么?”心口被湿重的血水浇灌,晏西楼满心担忧,瞳孔紧缩。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要如何让他活下去。
“是啊,为什么。”寒英误解了他的意思,此刻声音发苦,眼神无望空洞,透着难解的迷惘。
“西楼启灵,幽都做神庭。”他念道,嘲讽至极。
“天君的谶语。”寒英说完这句,便再无其他要说的了。他对晏西楼所有的算计和隐瞒,皆在这一句谶语之中。
当年,天君算出将来神庭必有动荡,测出一句‘西楼启灵,幽都做神庭’的预言,唯恐神权颠覆,对魔界满心戒备,甚至想过让修仙界侵占魔界,统一下界的想法。
寒英少君不忍仙魔两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主动请缨,替天君破除谶言。
阻,晏西楼飞升。
“这样啊,”晏西楼轻声一笑,语调温和,“如果没有这句谶语,你们天上的神官是不是永远不会下凡?”
寒英眼睫颤了颤,嗯了声算作回应,他意识已经开始飘散,维持不了多久了。
“或许对你而言是一场阴谋,于我却是最好的相逢。”晏西楼冷清的音色,极尽温柔。
他何其聪颖,一瞬便明白了寒英口中的前因后果,思前想后,从幽都初遇到问罪坪抽骨剥魂,寒英对自己的情谊如何他最是清楚。
“哈…哈哈,”寒英咧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哪怕现在灰飞烟灭,我也再无遗憾了。”
“住口。”晏西楼眼眶赤红,出声打断他,认真果断道,“若你魂飞魄散,待我斩断神梯之后必随你而去。”
最差也不过是许慕与艾水月的下场。
还好他记得要斩神梯。
寒英嘴角一提,再无力气多说什么,阖上了眼。
他很幸运,这一生不长不短能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勇气的人。
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做下许多令人费解的决断,忤逆过崇高威严的神权,想让修仙界变得更好……这世间理应顺从天理自然,而非神意。

灵烟带他二人去到指星幽楼。
这里曾是寒英少君的神殿, 殿宇恢宏壮观,仙云缭绕,神光耀耀, 连门前玉阶都泛着莹润色泽,光可鉴人。
在寒英被废除神都太子之位后, 他便散了殿内伺候的神官与神女, 而他本人留恋下界, 回来的时日甚少。
以至于此刻站在指星幽楼前, 灵烟没有进入神殿的口令,神殿内也无侍从接应。
就在灵烟急得不知所措之时, 远处走来一道人影。
待看清来人腰间挂着的粉色莲花盏后, 灵烟脸色骤变,下意识朝晏西楼身边躲了过去, 压低声音道。
“这人是寒英少君的弟弟,岁昔少君, 如今的神都太子。”
与天君,一条心。她内心加了句。
晏西楼听过岁昔此人。
在寒英口中, 岁昔是乖巧听话的弟弟, 喜欢缠着他讲述一些下界的趣事。
晏西楼也见过岁昔。
在不久前的问罪坪, 岁昔手持圣章, 率领众神向寒英问罪, 抽神骨、断神魂。这位太子掌心的圣章便是被他的剑气击碎的。
岁昔身着藤黄夹金绣的交领仙衣, 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与寒英有六七分相似,一双桃花眼, 凉薄的唇角。
他身上有被晏西楼剑气留下的伤口,到现在都还在滴血。
岁昔看了眼晏西楼, 再看一旁瑟瑟发抖的灵烟,神情冷漠地开口,“作册神官,你还不回拜神台吗?”
灵烟连忙朝岁昔施礼一拜,再望了眼晏西楼与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寒英,咬咬唇不舍地离开。
她听出岁昔语气中的问责与怒意,再留下去恐怕会小命呜呼。
待人走后,岁昔双手结印开启了指星幽楼,率先走了进去。
殿内景致和鬼市中的庭院一致,晏西楼虽是第一次来却也熟悉,几乎不需要岁昔带路,他便将寒英带去了寝殿。
反倒是岁昔落在了身后。
岁昔不满地打量着晏西楼的背影,忆起在问罪坪上他来时面容映照血光,御剑之姿,神魂胆魄俱是凶戾,坚毅的眼神,松柏不摧之姿,将神官们削首抽骨,盛气凌人——
这就是哥哥说的勇气吗。
踏进殿内,屋中陈设华贵,窗明几净,整齐利落。
晏西楼将人放在床榻之上,十指翻飞掐诀,快速结成一道淡金色的法印,指尖逐渐浮出血珠不断注入这道法印之中。
岁昔扯了扯薄薄的唇角,笑容有些说不出的讽刺,眼神冷若冰凌。
“你怎么不去死?”他脸色傲然,眯眼瞪向晏西楼。
晏西楼静心结阵,靠近寒英之时,他身上阴沉的气蕴温柔的如同月光。
他曾与寒英结契,生死相依。若一者身死,活着的人可以利用生死契替死者续命。
续来的片刻之机,或长或短,代价极大。
百年为一刻。
寒英瘫软的身躯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润泽温柔,一点血色凝在他每根指尖,鲜活跳跃,通达心意。
阵法已成。
晏西楼紧抿的唇角稍微松开,侧身看向岁昔之时,身上的温柔消散无踪,眼底寒意如冰。
他声线冷如裂弦,清泠锋利,语气和过往一样平淡,回答了岁昔的问题。
“我不杀你,并不是说我不想杀你。”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交流。
相看两相厌。
岁昔在看见哥哥保住一命时,悬着的心也落回原地,头脑渐渐清醒。
清醒之后,他意识到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惶恐——天君已经知晓圣章被毁,问罪坪前死了上百神官,晏西楼死到临头又能替哥哥续命几时。
这续来的命,只会让哥哥的痛苦加剧!
天君会更加愤怒的!
会认定哥哥和晏西楼勾结,屠戮神庭!
想到这些,岁昔内心变得烦躁不安,他害怕天君生气,害怕天君惩罚。
哥哥不会再挡在他身前保护自己了。
只剩下自己。
岁昔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喉结颤颤地滑动,眼眶红了一片。
“你为什么不去死?”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岁昔压低声音朝晏西楼吼道。
“你要是死了,哥哥就不会落得如今下场!”
“如果不是你,哥哥不会死!”
“你去死!”
“你去死啊!”
晏西楼无视他的疯态,如果没能保住寒英这仅存的一口气,自己会比眼前的少年更疯,屠的也不会只是问罪坪前的百来个神官。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色木雕小人,拈了个诀,再取下心头血为媒介打在小人胸口处,只见灵光闪过,小人落地之时变成了一个穿着藏青色仙袍的青年,姿容俊美。
附着在晏西楼身上的谢辞在看见眼前青年时,脑中嗡鸣昏乱,天旋地转,说不出的诡异。
在这里,竟是看见了自己。
晏西楼目光轻柔地落在床榻之上,与傀儡说道,“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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