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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桑岁岁)


“谢辞,”他似笑非笑地喊了谢辞的名字,忍不住开口,“你这种人当以死——”
谢罪两个字还没说完。
高台之上连赢十人的浪刀仙有挑选对手的资格,提刀直指江横,口气狂傲,“白羽莲峰浪刀仙,请星云观符箓宗宗主赐教!”
被人打断,少年漆黑的眼眸冷得只剩下杀意。
江横松开谢辞的手,与谢辞道,“我去会会他。”
说完,他又眼含戒备地看向方厌知。
方厌知与江横目光相接。
他见方厌知一脸受伤的悲伤情绪,心中莫名有些难过,好像自己做了伤害到他的事情。
“你,”江横本想冷声教训他几句的,见他如此,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我不管你与阿辞之间有何恩怨,若你敢欺负他,你我便是仇人。”
偏心至此,倒不如没有心。方厌知咬牙,怒极反笑,心口憋着一股恶气。
“哥哥,你是——”
浪刀仙人在高台之上,手持宽刀,刀影无数。
“江横,你若是怕了便当场认个输,我又不会——”
话未说完,浪刀仙便在高台之上爆体而亡,血都未见分毫,直接炸成了粉红的粉末,被雪花一扬便消散无踪。
江横被眼前一幕怔住,太过于突然,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谁出的手?
轻而易举赢下十人的浪刀仙是白羽莲峰八大世家里浪家的家主,百年之前进入渡劫期,修为高深莫测,刀法精湛绝伦。
竟是被人一招毙命,爆体而亡。
满座哗然。
是谁杀的他!
段别隐脸色没有明显变化,只是眸光深邃了些。
而他身后的其他世家的家主皆正襟危坐,震惊于有人干杀白羽莲峰的家主。
虽说,仙道夺魁,生死自负。
但,未免太嚣张了。
段别隐给了其中一位家主眼神。
一白发老者起身,不怒自威:“是谁做的,站出来!”
另有几家仙门亦跟着道,“暗中出手,非名门正派所为!”
“虽说仙道夺魁不讲这些。你既出手赢下浪刀仙,又为何不敢登台露面,还是说你偏要当个宵小之辈!”
这群人吵闹着要杀浪刀仙的修士站出来,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又或者看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段别隐看向了先前被浪刀仙点名指姓的江横。
江横还是站着的,身形修长,清风疏月。
在下一任仙统选出来之前,段别隐依旧是修仙界的领导者,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瞬间也成了其他人审视的对象。
谢辞压下眉心戾气。
他才如此地厌恶方厌知——故意制造混乱,矛盾,对立,让一切失去分寸和界线,达成自己的目的。
江横成了众矢之的,暗道不妙。他虽也入了渡劫期,但不足以一招让浪刀仙爆体。
被所有人逼问为何要杀浪刀仙,江横有苦难言,正要解释——
谢辞起身,手搭在江横肩上,将他按回座椅之中。
欢颜见状,骂了句:“狗男男。”
段别隐闻言,看了眼小姑娘,出声管教,“不要讲脏话。”
欢颜撇嘴。
段别隐探出谢辞的修为,没有修为。
真是有趣。
谢辞启唇,冷声说道:“浪刀仙之死与江横无关,人是——”
“你杀的。”方厌知声音一高,盖过了谢辞。
人群静了一瞬——
什么,人是谢辞杀的。
方厌知开口之前,江横还真没想出来会是谁杀了浪刀仙,毕竟天外院里修士成千上万,有人偷袭也是难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横怒问。
“对啊,”方厌知起身,理直气壮地斥责谢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艹,你他妈有病吧!江横骂了句,手指用力握住玉扇,怒火中烧,狠狠地瞪向方厌知。
方厌知侧身低头,朝江横开心地一笑,纯粹美好,压低声音道:“当然是为了哥哥你呀。”
江横道,“别喊我哥哥。”
说罢,江横起身,玉扇直指身侧的方厌知,与众修说道,“杀害浪刀仙的凶手——”
“我就知道是你!”一声怒吼,灵力传音,所有人都听见了如钟的浑厚之音。
似一把铁锤,锤在每个人的心上。
被人打断,江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缩在角落的无极观众人之中走出来一人,身披观主道袍,衡珏。
短短数月,从长老变成了观主,衡珏的面相也愈加阴沉不正派了。
衡珏手中拂尘指向远处的江横与谢辞,看似仗义执言,“当日在风岚石城,谢辞就对江横袒护至极。今夜浪刀仙对江横出言不逊,谢辞杀他也是情理之中。”
“方厌知。”谢辞没有看他,只是念出这三个字。
“好玩吗,这种把戏。”
谢辞没有修为,四周议论声不断,喧哗吵闹,他声音不足以让更多的人听见。
方厌知一脸无辜,甚至有些无助地看向江横,“哥哥,你信我。”
江横没有理他。
“好吧,就算人不是他杀的,”方厌知见江横不愿意相信自己,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言语之上退了一步,与谢辞道。
“谢辞,你敢说你不想杀浪刀仙?”
谢辞没有回答。
是一种默认。
江横不解,谢辞为什么想杀浪刀仙?
真如衡珏所言?
不会,谢辞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哥哥你看,其实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方厌知笑看江横。
“所以,我说浪刀仙是谢辞杀的,又有何错?”

在某些人的刻意引导之下, 不少人的心中有了答案。
不过这件事很快便被闻修白翻了篇,毕竟星云观举办仙道夺魁不是用来查一个修士之死的。
更何况,上博云台者, 生死自负。
显然,段别隐对于闻修白光明正大地包庇谢辞的行为感到不满。
是以, 他手下一名白发家主再次站起身来, 望了眼空旷无人的博云台, 朝对面星云观众人喊道。
“江横, 你还须得旁人三请四请才肯上来吗?”
“?”江横原本就没打算躲,他穿书十多年也不是只会赏花品茗看H文, 术法与刀法也都有勤加修炼, 还算小有天资。
他刚站起身——
“鹤弥雪!”方厌知准确地喊出白发长者的名讳,少年清冽的声音有着一贯的轻狂, 不可一世。
江横心惊,方厌知又想做什么!
“上一个与你一样说话不客气的, 已经爆体而亡了。”方厌知玩笑般的警告。
见鹤弥雪变了脸色,方厌知不屑地嗤笑了声, 转头别有深意地看向谢辞, 轻飘飘地说了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话。
“大家都见识过了, 谢宗主的脾气可不好。”
鹤弥雪被气得瞪眼, 盯着谢辞审视了好一会儿。
“方小家主, 请你闭嘴。”江横冷声说完, 一甩袖袍正要上台。
“河朔玄幽门,舒沐心。”一袭白衣莲裙的女子足踏月光,身姿轻盈地飞上博云台上。
银靴点地, 裙摆飞旋垂下,风雪吹开她遮面的幕篱, 四周寂静。舒沐心侧身望向台下的白发老者,轻声开口。
“请鹤家主指教。”
舒沐心已经登台,便没有理由将人请下去。
饶是如此,鹤弥雪还是一脸怫郁,对舒沐心此举深感不悦,不客气道:“我与江横的对局,你玄幽门闯进来做什么?”
“鹤家主想点人,那便和浪刀仙前辈一样,先赢过十人才有资格。”舒沐心容颜绝丽,眉眼温柔,五官精致,不笑时却又冷若冰霜,气质如月,不可攀。
江横明白,舒沐心是在为自己解围,也是在维护他的颜面。
“呵。”方厌知手中把玩着赤玉长笛,瞧着舒沐心的背影笑了声。
又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在天下名刀排行榜上,舒沐心的佩刀映雪长明排在第三,可见实力不一般。
但此刻,博云台上的惊鸿仙子手中所持的却是一把赤玉长刀。
五尺长,色泽莹润,犹似鲜红玛瑙所铸。
旁人惊诧,她何不用映雪长明?舒沐心在北域刀界声名远播,若持映雪,可谓是如虎添翼。
祝景明原本在听戏看热闹,哪知道身边性情沉稳的师妹突然起身飞上高台。
这也就作罢,还拿出一把见见都没见过的刀。
想做什么?
方厌知却在望见舒沐心手里的刀时眯了眯眼,桃花眸子里闪过惊诧神色,而后唇边拉扯出一丝弧度。
他侧头看向江横,同江横意味深长道:“哥哥,这刀原来在她手里啊。”
而随方厌知一起来的神仙岛众人之中,也有几个认出了舒沐心手中的刀,俱是一惊。
这把刀来自瀛洲,方家。
云天封光。
神仙岛上的人都知道,瀛洲的奉神鹊塔与修仙界里的不一样,里面没有千尊神君,亦不供天君,供的只有一位。
神都废太子,寒英少君。
寒英少君的神像里,有一尊便是手持云天封光的,华丽端方,清圣庄严。
只是这刀被方家保管,怎去了舒沐心手中。
神仙岛的弟子朝少主望去。
方厌知只给了弟子们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舒沐心并没有因为使用的不是映雪而力有未逮,相反,这把刀才是她在修炼之时常用的,配合精巧的风雪幻术,已经连赢十三人。
舒沐心不曾点名,只是谁愿意上来便上来吧。
天边泛白,层云破晓。
精彩的战斗,江横目不暇接,自然也不会觉得困乏,他与谢辞道,“舒沐心手中的刀,倒是与她静谧的气质不相符,充满了反差。”
就像一个安静的小姑娘在玩火。
小姑娘因为玩火显得鲜活,十分相衬。江横心中所想,这刀比冷清清的映雪长明更适合舒沐心。
谢辞视线停留在云天封光上,眸光紧缩,看了许久。
重复了近十世的轮回,这是第一回,谢辞在这个世界里见到云天封光。
至于是如何到舒沐心手中,是过去记忆中不曾提到的,但他大概能猜到与江横有关。
谢辞看向江横,淡声说道:“你不认识吗?”
江横惊诧,“很有名吗?”
谢辞唇角微扬,眼神柔了几分,“不算有名。”
江横又将舒沐心手中长刀端看片刻,好像还真的有些眼熟,这把刀的形状……
可不就是换了颜色的观世艳斩!江横扯了下谢辞的手腕,“跟观世艳斩是一对?”
谢辞眼中笑意消散无踪,眸光凉凉的瞥了眼他,“不是。”
江横轻笑,“那为何这两把刀如此相似?”
谢辞刚想回答。
方厌知抢先开口,掠了谢辞一眼,语气之中莫名夹杂着一丝嘲讽,“这还不简单,因为其中一把是赝品。”
谢辞从方才神仙岛的弟子看方厌知的眼神中已经知晓,方厌知多半也是在这一世才知道云天封光在舒沐心手中的。
也不过如此。谢辞心想。
江横不欲搭理方厌知,又不可能将方厌知从旁边空位赶走,便只与谢辞说话,全程不理会他时不时蹦出来的话。
“哥哥,你猜猜看,”方厌知垂下爱笑的桃花眼,视线落在江横手中的玉骨折扇上,“哪一把会是赝品。”
江横还真将舒沐心手中的刀和观世艳斩一对比,除去颜色不同,舒沐心手中的刀上刻着神鸟凤羽纹,而观世艳斩上刻的是寒英晚水的花瓣。
到底是没忍住,江横回了方厌知,“持刀之人不同,又何来赝品之说。”
就算是同一把刀,因使用者不同,心境有别,便赋予了刀不同的意义。
何况还是两把不同的刀。
方厌知笑容灿烂,撑着下巴对江横露出可爱多小虎牙,“哥哥,你怎么说都对。”
“……”江横心想,方厌知怕不是个兄控。
舒沐心实力不容小觑,在台上一直站到了正午。
直到一名白衣淡蓝仙袍的青年飞了博云台,身上鲛绡泛着柔美珠光,腰间挂着珍珠挂坠,周身仙气萦绕。
这青年明珠束发,一把又黑又长的高马尾,简单利落,他手里提着一柄白骨刀,一根根突出的细尖白骨仿若巨大的鱼刺。
神仙岛的。舒沐心认出来者身份。
“方无舟。”年轻人姿容俊美,身形颀长,手中白骨刀森冷苦寒。
舒沐心在最冷的昆仑雪峰修炼,也未见过如此苦寒的刀气,与他会过面,便交手。
江横能觉察到方无舟身上的刀气,强势霸道,白骨森森,有修罗之意。
这是自牧云生下台之后,到现在为止,博云台上出现过的最厉害的一位。江横是如此认为的。
舒沐心不是此人的对手。
自己,也不一定能胜过他。
方厌知轻笑一声,手掌继续拖着下巴,眼神单纯带着讨好的意味,“哥哥你且放心,你比无舟要厉害得多。”
高台之上,已过三十招,刀气纵横,劈开空中飞雪,雪沫被冲的四处飞散,博云台外的修士各个支开结界躲避。
稍有不慎者都被刀气冲翻在地,吐血不止。
舒沐心刀影翩然,一招一式来自冰雪之中,清寒。
方无舟刀劈天地,对手放佛不是面前女子,而应是苍穹与大地,挥泄着苦寒刀意。
灵光炸裂,刀气互相穿梭,清寒与苦寒,比雪落还要冷得是人心的绝望。
舒沐心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心情,长刀相映,划开星火之辉,与这年轻人视线相碰的几次,被强烈的绝望之气笼罩。
连动作,也慢了下来。
层云怒吼,白骨刀势如闪电劈碎了风云幻阵。
方无舟单手落阵,骨刀闪过斩断了舒沐心的半块衣袖。
他稍退了一步,收了势,捡起飘落脚边的绣有雪莲的布料,与女子说道,“抱歉。”
舒沐心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刀意,内心震撼不已,她收了刀,朝对方施礼一拜,“是我输了。”
方无舟垂眼,看向她的刀,问了句,“仙子,这把刀是从何而来?”
舒沐心闻言,视线很轻地掠过江横方向,而后莞尔与方无舟道。
“幼年时,好友相赠。”
方无舟赢下舒沐心后,众人对神仙岛的后人心生忌惮。
这还只是一个方无舟,更遑论腰间挂着敕神莲花盏的方小家主。或许星云观上的小神仙牧云生可以一战,又或许手持神魔七绝禅杖的仙统段别隐也可以一战。
这一届仙道夺魁恐怕要发生不小的变数。
实力的悬殊,方无舟很快赢下了十人,可以点人上来切磋。
而后,他朝方厌知所在的方向看去。
方厌知挑眉,一笑,“哥哥,你猜无舟想喊谁的名字。”
江横自然知晓,所以在方无舟即将开口之时,他起身甩袖,身如轻燕,一瞬便飞上高台。
“……我要喊的人不是你。”方无舟和江横四目相对,他话说的直白,眼里没什么波澜,声音也没什么生气,透着一股厌世的气息。
想欺负谢辞,门都没有。江横看穿了他们的小把戏,只打开玉扇轻轻扇风,与他道:“我已经上来了,你要是能赢过我的话。”
方无舟看了看江横,然后再看向方厌知。
方厌知点了下头。
江横手中玉扇一挥,玉色薄刃长刀再现!
观世艳斩。
自江横随长泽入星云观后,便很少下山,下山也很少出刀,所以修仙界很多人都不记得他的刀堪称绝艳了。
毕竟,江横也曾问鼎天下刀会。
那一年,他十七岁。
长泽说他,身上背负的死气太重,是薄命之相,便收他做弟子,将刀宗改做符箓宗,静心画符,福禄双全,以求善终长命。
江横横扫刀界,天下刀会无人知其来历,只寥寥几笔记录了一个少年刀客。
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方无舟已与江横交手。
或许,是自己错了。江横一笑,当观世艳斩与白骨刀相接的一瞬,他才知道,想赢下方无舟也不是不可能。
他刀气大开大合,刀意似历经三千年雪雨风霜,人间苦寒。
江横却是全然不同,观世艳斩是玄晶暖玉,就算是杀人也是带点温情的。
他二人斗法激烈,天光异动,地动山摇,两股强大的刀气浩然压境,几乎要摧毁整座天外院。
闻修白当即结阵,萧翠寒抚琴劈开灵域吸纳强悍刀气,护住了自家圣地。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结果。
江横胜了。
或许,在段别隐先前的观念来看,江横不过如此,不会是瀛洲来客的对手。
无极观的衡珏早就被人带至段别隐那边,见段别隐此刻脸上有几分意外,他自告奋勇地解释道:“仙统有所不知,江横能胜方无舟全是因为方厌知。”
段别隐看向这贼眉鼠眼的修士,“何意?”
衡珏便与段别隐讲了在风岚石城的事,方厌知一口一个哥哥,极力维护江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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