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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坏的病美人(红叶月上)


周行砚看得心头一热,换上和平时一样的冷静神色,对防备着自己的天真小兔子招手:“别听他瞎说,不会拿你怎么样,过来吃点东西。”
云念听他语气柔和,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就又回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周行砚像上回一样,老妈子似的伺候云小少爷吃饭,直到把小兔子喂得肚皮鼓鼓的,才停下来。
宋悬一回生二回熟,接受了这个在云念面前嘴脸大变样的前室友。
吃完饭,宋悬很有眼色地主动离开了,周行砚下午陪云念去商场随便逛逛,云念已经换回自己的日常装束,周行砚的脑子里却一直不断浮现出那只小兔子,竟是有些走神。
云念趁他不注意,往购物车里放了好多蛋糕和糖果,最后结账时才会周行砚抓包。
周行砚被叶菲芸交代过的事情里面就有一条,不要让云念吃太多甜食。
但云念的口味就像小孩子,喜欢吃甜甜的东西,还总是会偷偷吃。
周行砚默默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那些甜食都装进去了。
云念放下心来,去了停车场,周行砚在一个拐角处停住了,沉吟片刻后开口:“以后沈浮玉喊你做什么事之前,先告诉我。”
云念嗅出不对劲的味道,抱起胳膊仰脸瞪着他,趾高气扬地斥责道:“你这是在管我吗?”
周行砚把购物袋提起来,作势往垃圾桶里放,面无表情地说:“好,那这些东西我也不想帮你拿了,要么你自己拿,要么我直接扔了。”
云念既不想自己拿,也不想把它们扔掉,撇了下嘴,立刻就变得可怜巴巴,抱住他胳膊,把他往相反的方向拉,“你就帮我拿着吧,好吗哥哥?”
周行砚很少听他这么甜这么乖地叫“哥哥”,心都化了,哪能不顺着他,但还是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下次也不要再在外面扮演什么小兔子。”
云小少爷犯懒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多想,听对方这么一说,话赶话地就软着声音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只在哥哥面前当小兔子。”
周行砚明知他无心,还是猝不及防地心头一颤,呼吸也乱了一下,以防冲动之下做出些不该做的,赶紧偏过头转身去车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也步入正轨,云念交了不少新朋友,但最爱使唤的人还是周行砚,尝试了不少新东西,但大致上还算乖巧懂事,不会乱来。
周行砚每天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成长,与在云家时不同,云念现如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被周行砚一手掌控,大到学业遇见问题,小到喝水的被子,睡觉的枕头,洗澡的水温。
习惯了被人照顾的云小少爷对这一切适应如常,有时候甚至烦恼周行砚做得太完善了,他连找茬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双休日,周行砚要跨市去开一个工作会议,早上出发,深夜才能回来。
尽管临行前一晚还对云念仔仔细细嘱咐了很多,也哄了很久,但第二天,逮住机会的小少爷开始隔着手机对他耍脾气。
一会儿不想起床,一会儿要吃蛋糕,一会儿又说浴缸的水太烫,气呼呼地埋怨周行砚怎么还不回来,到底要去多久。
周行砚一点也没有被批评后的恼火,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回家里,抱住耍性子的小少爷好好地哄上半天。
傍晚,云念终于不发消息了,手机安静得让周行砚有些着急,回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云念在电话里高兴地说:“我出来玩啦,有朋友过生日。”
云念也不是第一次和同学朋友一起出去玩,这次,周行砚听着那边有些杂乱的背景音,警惕地问:“去了什么地方?都有哪些人?”
“我的事,你少管。”
云小少爷在电话里威风凛凛地警告了他一句。
周行砚听着那若隐若现的音乐声,直接问:“哪个酒吧,我这边很快结束,回去时顺路去接你。”
对话,云念“咦”了一声,“沈学长你也来了呀。”然后电话就挂了。
周行砚拨回去好几遍,终于问出了酒吧地址,好在是个正经的清吧,没听说出过什么乱子。
会议剩下的总结抒情环节,周行砚干脆就没去,算算时间,往回赶。
到了云念说的那个酒吧外面,夜色正浓,酒吧门口站着两三个年轻人,正在等车。
扫了一眼,没瞧见云念的影子。
周行砚给云念发了信息问他具体位置,没得到回应,正准备再去问问沈浮玉,里面一道熟悉的人影,脚步有些慌乱地走出来,皮肤被灯光一照,像雪一样白,到了门外,迷茫地张望一圈,扶住了路灯的柱子。
隔着一些距离,周行砚隐约瞧见云念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门里面又出来一个人,正是沈浮玉,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走得格外缓慢,看见灯柱旁的云念,惊讶了一下,上前。
两人好像在路灯下面说了什么,准备一同离开。
周行砚大步追过去,伸手将人拦下,目光在云念身上一打量,脸色越发的阴沉,阴恻恻看向沈浮玉:“把人给我。”
云念抱着灯柱,一只胳膊被沈浮玉虚虚地扶着,眼神都是恍惚的,望见周行砚,觉得熟悉,仰着酡红的小脸冲他憨笑,含糊不清地说:“你是谁呀,我还在等我哥哥接我回家。”
沈浮玉的脸色细看也有些不正常的红,但和云念不同,眼神很清醒,身上也没有酒精味,只是衬衫皱得厉害。
在周行砚的逼视之下,很无辜地耸了下肩膀,又推了云念一把,嗓音微微喑哑:“学弟似乎酒量不太好。”
云念顺势就被推进周行砚怀里,扭头看了推自己的人一把,忽然神色一僵,攀上周行砚肩膀,贴上耳朵小声说道:“快走快走,哥哥快点带我回家。”
他像是把沈浮玉错认成什么深夜出没的妖精似的,催着周行砚快点离开。
周行砚狐疑地看了看沈浮玉,来不及多问,赶紧把努力挂自己身上的云念抱进怀里,送上车。
结果一到车上,云念就安静地睡着了。
周行砚用心留意一番,除了喝了酒,沾上了一丝丝酒精的味道,别的就再也没什么异常了,连领口的那颗小兔子形状的领扣都还是他早上亲手戴上去的位置,分毫不差。
到了家,云念还在睡,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去,两排鸦羽般的轻颤着,伏在周行砚怀里,心口微微起伏着。
周行砚动作很轻地抱着他去房间,随着走动,听到怀里传来绵软的呓语声。
低头一看,还在睡着,放了心,弯腰把人放床上。
周行砚拿来沾湿的毛巾,帮他擦干净手脸,见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无奈之下打算今晚就先放过,等明天再算账。
俯身掖好被角以后,周行砚被一双柔弱无力的手抱住腰,耳边传来撒娇似的呢喃:“你陪我睡。”
周行砚说了声“好”,不紧不慢地在他身旁靠下来,床往下陷了一些。
他紧贴着周行砚他,依旧抱着对方的腰不放,发出模糊的咕哝声。
周行砚感兴趣地低头凑近他嘴边,想分辨他现在正在说什么。
云念在他靠近过来后,忽然睁开眼睛,张着嘴露出很惊讶的神色,嘴唇和脸颊都红红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湿润的雾。
周行砚以为自己的举动吓到他,可细看之下,他虽然惊讶,但眼神依旧混沌茫然,便拍拍他头顶,安抚道:“接着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嘘。”
云念竖起一根食指,摇摇晃晃,歪掉好几次,终于抵到他嘴唇上,极其缓慢地眨动疲惫的眼皮,警告道:“别、别出声,会被发现。”
周行砚联系到今晚看见的异常,沉下声音询问:“你今晚到底做了什么?”
云念稀里糊涂的,并没有察觉到任何语气的变化,迟缓地转动眼珠,像是正在认真思考怎么回答他的疑问。
紧接着,那根细嫩如削葱的手指从他嘴唇上挪开,攀住他的肩膀,往他身上爬,只是浑身发软,努力了半天。
周行砚一动不动,无情地任由他手脚并用。
醉酒的云小少爷终于成功爬到周行砚身上,坐在他的腿上,然而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就此安静,而是一再低头,查看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再抓着周行砚手臂,挪动软弱无力的身体,调整位置。
周行砚怀疑他要借酒骑到自己的头上去,尽量忽略磨蹭之间带来的异样感,强作镇定地劝道:“云念,这样是没有用的,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云念折腾了一会儿,用自己并不清醒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勉强确认了自己坐下来的位置是对的,然后终于不动了。
周行砚呼吸发紧,有些头皮发麻。
趴在他怀里的云小少爷捧着他的脸,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我、我今晚不小心,喝了一杯像果汁的酒……出去透气,路过一个休息间,看到学长、学长坐在一个人身上……好像……好像就像这样……一直动来动去……动来动去……”
说着,他刚停下的身体又不安分起来,像自己话中说的那样,动来动去。
周行砚倒吸一口凉气,尽管云念的模仿能力糟糕头顶,但周行砚懂了,在云念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完全懂了,将云念刚刚在他身上折腾半天的样子一回想,再加上眼前这堪称毫无天分的模仿,一切都如同火上浇油,刺激得他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偏偏云念还一边胡乱模仿,一边抬头睁着混沌茫然的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他将身上的人一把抱起来,离开这个实在有些不妙的位置,按住他,声音有些严厉:“别再乱动。”
云念被按着,不解其意地问:“为什么,你不是问我今晚做了什么吗?我就看到了这个。”
周行砚闭了闭眼,压制住眼中不停往上窜的火,怕吓坏他,也怕吓坏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不用了。”
云念眼皮发沉,闻言松了口气,轻呼一声:“累死我了。”倒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立刻睡了过去。

“我没有哭呀。”
他睡得毫无防备, 周行砚哭笑不得,见他没有什么喝醉后的不适反应, 帮忙盖好被子, 起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云念醒过来时,看到周行砚正坐在自己床边,揉着脑袋爬起来, 迷茫地问:“我怎么回来了?”
周行砚把煮好的醒酒汤递过去,让他喝了。
他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一边拧着眉将那碗汤喝下去,又问:“是你接我回来的吗?”
周行砚端详着他,问:“真都不记得了?”
他摇了摇头,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爬起来凑到周行砚耳边小声说:“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他上半身探出床外, 双手扶住周行砚肩膀, 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周行砚身上,和周行砚分享悄悄话。
周行砚怕他没扶稳摔下去,于是顺手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放在腿上,很配合地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云念趴在他身上接着说:“我昨晚好像看到沈学长在和别人做那种事。我发誓,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
周行砚打量他这副认真的表情,确信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手指在他脊背和腰肢上缓慢摩挲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那段青涩无知的场景。
云念在他脸上拍了拍, 问道:“你在发什么呆?”
周行砚含糊地“嗯”了一声, 掌心停留在他腰上, 说:“你别乱学他就是。”
云念的手在放在他脸上,无意识地摸来摸去,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学他?那种事又没什么意思。”
周行砚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好奇心浓重的云小少爷对那种事没兴趣,侧过脸,在他手指上亲了亲,说:“这才是乖孩子。”
云念不想再聊别人的事情,不满意地说:“周行砚,你该刮胡子了。”
周行砚轻轻地笑了一声,放低了姿态拖长声音道:“好——遵命我的小少爷。”
云少爷心情舒适,满意点头:“这才差不多。”
他准备从周行砚身上下来,却被抱紧了腰。
周行砚像是没有抱够,把下巴往他脸上和脖子上蹭,青色的胡茬扎得他又疼又痒,既生气又想笑,坐在腿上不停地往后躲,上半身往后仰,腰依旧被周行砚掐着,像是要折在对方手里。
周行砚怕他笑得背过气去,托住他的后背,重新抱回怀里,一下下轻拍着给他顺气。
他在周行砚肩膀上趴着,气喘吁吁,骄横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我。”
周行砚搂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求饶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念的气还没顺过来,不想理会。
今天是周末,周行砚没什么事情,给云念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现在光是起床就耽误了这么久,怕是早餐很快就凉了。
就着这个坐在怀里的姿势,他把云念抱起来,往餐厅走。
云念扒着他的肩膀,两条腿也紧紧夹在他腰上,唯恐掉下去,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停扯他的衣领,说:“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路。”
周行砚像是没听见他不自然的语气,托着他的屁股又往上提了提,安慰道:“你没穿鞋啊宝宝,别急,很快就到了。”
云念指着路过的沙发,商量道:“你把我放在沙发上不就行了。”
周行砚仍旧坚持:“早饭快要凉了。”
云念支支吾吾道:“那你背我吧,别这么抱我。”
周行砚怔了一下,终于是抬脚朝沙发走去,坐下来。
云念连忙从他腿上往下爬,却立刻被他按回腿上。
“这是怎么了?”他抱着跨坐在腿上的少年,故作不解,靠得越来越近,认真地出声询问,“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爬到我身上来坐着吗?”
云念一时间哑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避开周行砚审视的目光,低着头嘀咕道:“这个姿势不太好。”
周行砚见他像是一夜之间在那种事上开了窍,有了防备,并且第一个防备的就是自己,心情有些复杂,顿时觉得沈浮玉这人更烦了。
“没事,宝宝还小,这样是没有关系的。”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周行砚摆出值得信赖的表情,胡乱忽悠着。
云念瞥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你在骗人。”
周行砚依依不舍地把人从怀里放开,看着他飞快地坐到沙发另一边,还很严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紧接着自食其力地穿袜子穿鞋。
周行砚手痒,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说:“我来帮你。”
云小少爷忙活半天,犯了懒,抬头天真地问他:“只是帮我穿袜子应该没有问题的对吧?”
周行砚说:“当然没有问题。”
云念得到了鼓励,连忙把腿搁在他身上,懒洋洋靠在抱枕上看天花板。
周行砚很熟练地握住他脚腕。
过了会儿云念回过神来,把脚往回缩,质问他:“你为什么一直摸我?”
周行砚说:“我在帮你穿袜子。”
云念失望地叹气:“你每次都这么不认真,下次这种事情不让你做了。”
周行砚不知道他这个决定是否还是受昨晚影响,握着他脚腕的五根手指下意识收紧。
云念吃痛地轻哼一声,更加坚定了内心的决定。
周行砚反应过来连忙松手,那段雪白的皮肤上竟是如此轻易地留下几道微微发红的指印。
云念把脚缩回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几天,云小少爷表现出极为罕见的恒心与毅力,在吃穿用上坚持自食其力,一副与习惯了近十九年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刀两断的架势。
周行砚短短几天之内就失去了贴身伺候的资格,一向喜欢偷懒的云小少爷现在连抱都不让抱,就算好不容易抱到怀里了,不是嫌不舒服,就是说姿势不对,周行砚简直快要弄不清楚,他是真开了窍,还是依旧一知半解。
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周行砚就心痒难耐。
在这之前他想过很多种云念被沈浮玉带坏的可能性,最后发现还是低估了云念,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仅没那么容易被带坏,还当场就引以为戒了。
只是戒得未免有些太狠了,现在全都报应在他身上,让他一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心心念念的宝贝,却只能看得见,摸不着。
几天后,他在一家茶室门口偶遇宋悬和沈浮玉。
三人索性坐一起喝了几杯茶,沈浮玉随口提起准备出国的事,宋悬一边气定神闲地煮着茶,一边在氤氲着茶香的室内祝室友出国以后继续夜夜笙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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