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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越苓)


他这幅镇定自若的模样,更加点燃了陆昂的怒火。
皇太子怒气冲冲地蹲身半跪,直接抓住兰沉的领子,低吼道:“我再问你一次,谁让你进来的?”
在这儿见到兰沉,他好像厌恶到不行,仿佛兰沉才是那个闯进他生活的入侵者,仿佛兰沉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带着憎恨的眼神,怒气冲冲地打量兰沉。
少年面庞洁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疏淡的阴影。
他低着头,没有看他,双唇淡粉而柔软。
“说话,”陆昂愤愤地说,“不是很牙尖嘴利吗?怎么不敢开口了?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兰沉终于在那个帆布工具包里摸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他用手指推开一把扳钉钳,从包里拖出那顶陆昂赠予他的皇冠。
“……我来把这个还给你。”
他把皇冠拿到身前,递给陆昂,“你拿回去吧。”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他冒着被抓住处死的危险,乔装打扮潜入皇宫,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就是为了把这破玩意还给他??!
陆昂瞪着这顶皇冠,心绪难平,气到快要爆炸了。
他不愿承认内心更深处涌起的失落,和紧接着出现的淡淡苦涩,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道:“……这是什么?”
“我问你,这是什么?你以为我会收回我给出去的垃圾?你以为我会稀罕?!”他冷笑一声,挟着勃勃怒火,从兰沉手上拿过皇冠,长臂一扬,直接把这顶价值连城的皇冠扔了出去!
皇冠撞上墙壁,刀锋镶嵌的钻石和铂金骨架顷刻碎得七零八落。
那些昂贵的钻石一颗一颗地掉到了地上。
兰沉的视线追着皇冠落地,眼睁睁看着它四分五裂。
他没有过多表情,只有眼底渐渐凝出一层寒冰。
陆昂死死盯着他。
兰沉垂下头,叹出一口鼻息,额前几绺发丝垂落。
“……我只是想还给你。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走了。”
他没有与陆昂对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陆昂扯住他手腕,几乎要咬碎牙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但凡被他们发现你,你都有可能直接被禁军处决——”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让兰沉走。他怎么可能甘心。
兰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泛出一丝淡淡的哀戚。
又很平静地将这抹哀戚藏在那片结冰的湖面后,语调没有起伏:“……这和你没关系,我既然来这里,自然也做好了准备。”
陆昂笑了一下,收回手,不想让自己显得对他依依不舍,“是宗霆帮你的吧?哦,也对,他当然有办法,能把你弄进来,再把你全须全尾地弄出去。”
他在那边讥嘲。
兰沉:猜错了宝,当然是你亲爱的好舅舅把我弄进来的呀。
……这座皇宫名义上是尤里乌斯一族居住的宫殿,可实际早已在摄政王池皎的掌控之中。
在自己人的大本营里,他想进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池皎现在是他的盟友,他只需要跟池皎打个招呼,自然就有人能替他安排好一切。
不过他并不会告诉陆昂这残忍的真相。
而是闭上嘴,沉默不语地别过脸,就好像被陆昂说中了一样。
陆昂:”哈……“
他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摄政王如此,宗霆也如此,一个个全都爬到了他头上,一个个都根本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池皎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禁足在宫里,哪也去不了,而宗霆更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大活人送进皇宫,没有任何人能察觉。
这哪里还是尤里乌斯家的帝国,哪里还是他的家。
陆昂捏紧了拳头,心脏中像有一股气撞来撞去,死死咬紧牙关。
兰沉偷偷抬眼看他。
原本还意气风发的皇太子,此刻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抹掉了身上的色彩,一身昂贵骑装,也变得粘满灰尘。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他在这场权利顶端的逐鹿中,没有丝毫胜券。
比起宗霆和池皎,他实在太年轻,也太天真。
他还没来得及握紧掌心中的那些钻石,钻石便纷纷从他指缝中坠落。
真正的权利游戏,现在才向他揭开序幕。
……皇子殿下,终于要开始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休息一下,整理下思路,明天继续万更啦~
谢谢大家支持,追文就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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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兰沉的闭口不言, 陆昂气得把拳头都捏的咯咯作响:”……滚。”
他低低地从牙齿里挤出这个字。
兰沉站在那边,面色一寸寸苍白下去。
他抬起眼帘,看向对方, 不禁带着几分失望:“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说完,转身就要走。
“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陆昂在他身后吼道。
兰沉停下脚步, 低着头,肩膀微微下压,仿佛苦涩难言。
陆昂现在心里乱得简直像分成了两个人。他脑海里的其中一个人并不想让兰沉就这样走掉,催促身体上前拉住兰沉, 但另一个人却双手抱臂在那冷笑,对他说:“你已经被他骗过一次,还想被他骗第二次吗?”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能带着怒容嘲道:“呵,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的也没错,但我现在至少知道了, 你是宗霆的妻子,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不是吗?”
兰沉背对着他,捏紧双拳, 低声问:“——我骗了你什么?”
“我一个字都没有骗过你, ”他转过身, 看向陆昂,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我……”
他像是说不下去,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闭上双眼, 脸色愈发苍白。
陆昂还在那边咄咄逼人, 冷笑道:“你没有骗我?那你在我面前装成那副故意清高的样子干什么?你还说你缺钱?你的戒指呢?宗霆不会买不起一只戒指给你吧?”
兰沉呼吸急促,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却终究失败,定定出声:“我跟他离婚了……我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陆昂瞬间顿住。
他似不敢置信,语气慢了下来:“——什么?”
兰沉抿嘴,眼帘垂落,不想看他,轻声道:“……我走了。”
但他刚才那句话已经把陆昂的心搅得乱作一团。陆昂再次拉住他,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强迫兰沉看向自己:“你和宗霆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他虽然震惊,但心里却隐隐有个小小的、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猜想。
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他?
这个念头让陆昂如芒刺背,口干舌燥,直接连珠炮一样地向兰沉发问。
兰沉吃痛,抽了口冷气,侧过脸道:“……不关你的事。”
“告诉我!”
兰沉缓缓抬眸。
……这下让陆昂看清了,他眼底沁满的水光。
兰沉偷偷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精准拿捏住右眼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他落下一滴眼泪,随即眼帘轻颤,咬住嘴唇,再怎样也不肯开口。
陆昂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他落泪,像看到他的铠甲不堪一击地碎裂。
“哭、哭什么……”
陆昂慌张地嘟囔着,伸手去帮兰沉擦眼泪,兰沉却别过脸,不让他碰到自己,满脸都是倔强。
陆昂一下心软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根本没办法抵抗兰沉的眼泪。兰沉总是和他嘴硬、喜欢和他对呛,可一旦兰沉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点脆弱……他便立刻向他缴械投降。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心情这么复杂过,他又恨、又生气……又感到茫然。
陆昂匆匆扯了几张纸巾,塞到兰沉怀里。
“你自己擦吧。”他道。
兰沉不说话,把纸巾全都揉皱了攥在手心,努力让自己语气冷硬:“我把‘定金’还你了,之前我们的那笔交易……作废吧。”
“凭什么?”陆昂马上回道,他挺直了背,低头瞪兰沉,“我没要你还给我,我也没收回,凭什么作废?”
兰沉自己擦掉脸上的泪,重新整理好情绪,眼神看向陆昂刚刚把皇冠扔出去的地方。
陆昂也跟着他一起看过去:“……”
那皇冠死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兰沉道:“我想过了,我不能要你给我的钱,我自己欠宗霆的,我会自己还。”
陆昂一听到“宗霆”两个字就心里腾腾冒火,说:“你还想跟他有牵扯么?”
兰沉:“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陆昂憋着一肚子火:“……我不同意!你已经答应把自己卖给我了,又怎么可以单方面反悔?”
“你已经让我滚了,难道我还要赖着不走吗?”兰沉反问。
这一下把陆昂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干脆胡搅蛮缠:“反正我不同意!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一笔说好了的交易,是你自己想出尔反尔!”
兰沉没再说话了。
他干脆抬脚就走,又第三次被陆昂拉住。这次陆昂直接把他整个人抱住,强硬地按在怀里,年轻炽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兰沉的后背。
他像一条受了委屈的大型犬,用自己强壮的手臂环住兰沉腰间,头压得很低,几乎就凑在兰沉耳边,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兰沉:“你放开我!”
就是不回答陆昂的问题。
可他越是避而不答,陆昂便越是确定了心中那个猜测。
他难免有一点雀跃,心底的咆哮小人彻底被另一个小人打死,满心都涌出一股酸涩的满足感:……兰沉为了他和宗霆离婚了。
这全是为了我。陆昂想。
在宗霆和他之间,兰沉选择了他。
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欢喜。从西里亚委屈到现在的一颗心终于被温柔安抚,他浑身的刺都被兰沉就这样抚平了,他好像再没有听过更好的消息,也再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悸动。
他在兰沉耳边说道:“总之,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我没允许你走,你就不能走。”
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都染在兰沉耳朵和脖颈间。
兰沉:……刚还冲他发火呢,现在又这样。
小学鸡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是不知道他的爱,是否也会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得好好爱他一点啊,毕竟马上,就有一场好戏开演。
他佯装挣扎,想掰开陆昂的手,陆昂却把他抱得更紧,让他耳朵上慢慢升起一片红晕。
暧昧心动,彼此间都有所感知。
那些西里亚夏日夜色中的回忆,从山上吹拂而来的晚风,是独属于他们的记忆。
……再难忘不过了。
水火不容,谁又能确定这不是一种掩饰。
“陆昂,那就是、就是一个玩笑,你别把那个当真了行吗?”兰沉出声道。
“我可没说那是一个玩笑,”陆昂认真地说,“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玩笑,你已经卖给我了,你就得听我的。”
兰沉扭头看他,对上皇太子殿下明亮有神的午夜蓝眼睛。
……他这样英俊。撤去怒容之后,比童话中的王子还要帅气百万倍。
年轻的脸上鼻梁高挺,嘴唇虽薄,却泛着蔷薇色的光泽,下巴颏中间微微凹陷,是还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种种磨难一张脸,完美无缺到让人艳羡。
兰沉耳廓微红,“你能不能别说了……什么卖不卖给你…… ”
“难道不是吗?”陆昂坦荡问,“你就是我的东西。”
兰沉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可奈何的模样,解释道:“我必须得走了,我跟着博物馆里的人一起过来的,他们把那几幅画收好之后就要坐车离开,我总不能留在这里。”
他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肘,带上往日那份嘲讽语气:“还是说,你想让我留下来当你出气包,这应该是我对你来说最大的用处了吧?”
陆昂听出他在生气自己刚才从马上推他那一下,心虚道:“我看看——”
他把兰沉转过来,捋高他的袖子,果不其然在手肘处看到了一大片青紫。
陆昂:。
他瞬间心虚无比,握着兰沉手腕,“我、我去让他们给你用一下医疗仪。”
“不必了,”兰沉收回手,自己把袖子拉下,“我要走了,本来也就是看你这么久没回学校,我才想来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陆昂一听这话便轻哼,“明明就是担心我,还嘴硬。”
“……随你怎么想。”兰沉面色微红。
陆昂抓住他手腕不放,忽然勾起嘴角:“等一下,你说你是和那些博物馆里的人一起进来的?你们来了几个?”
兰沉奇怪地看他:“大概十几个……你想干什么?”
他确实聪明,一眼就看出陆昂在朝他们做打算。
陆昂笑了一下,俯身靠近他,双唇微张,仿佛就要贴到他脸上……那两片蔷薇色的嘴唇停在兰沉耳畔,压低声音,“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兰沉被吓到般向后退了一步,再也维持不住冷脸,眼底原本冻着的坚冰倏然碎裂。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跟我们一起出去……”
他语气慌张,眼神四下乱看。
哦,所以高冷学神也会害羞。
陆昂抬高一条眉毛,右手插兜,表情似笑非笑。
他果然是喜欢我。
陆昂心中再次确定这点。
“我穿上你们的衣服,戴上眼镜和口罩,不就可以混出去了吗?”陆昂心情很好。
兰沉皱起眉,避嫌一样退到门边:“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走?你现在是不能自己出去……?”
陆昂立刻拉下脸。
他不想在兰沉面前告诉他自己被禁足这件事,只能冷哼一声,略过这个话题,道:“你别问这么多,听我指示就是了。”
兰沉半信半疑地看他,弄得陆昂自己觉得很没有威信,干脆行动起来,往这件套房里的一处小房间走去:“过来。”
他喊上兰沉,走进一间金光璀璨的房间——字面意义上的金光璀璨,房里每面墙都呈列着数不清的珠宝,各种权杖、徽章、宝石、挂饰堆放得到处都是,仿佛掉进了巨龙的宝库。
尤其是最中间那一排透明的展示柜里,放着一顶又一顶大大小小的皇冠,仅粗略看去,就有十余顶冠冕,金碧辉煌,光芒四射。
兰沉:……吗的,迟早得打倒帝国主义!
所以对陆昂来说,他送给兰沉的那顶皇冠,确实只是随手给下的定金。
陆昂看也不看这些东西,径直往房间最里面走,停在一个立地的巨大银色圣杯前,用手在杯沿抹了三圈。
墙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仿佛是滑轮一点点拖动——整面墙向左移开,朝他们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密道入口。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入口处能勉强看清点轮廓,墙壁都是严丝合缝的金属板材。
兰沉略微惊讶地看向陆昂:“你房间里……怎么还会有密道?”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你没听说过?”陆昂道,他已经在往里面走,“跟上我,别走丢了。”
兰沉快步跟上他,两个人一齐进入密道。
这密道暗不见光,只能用他们两个的光脑照出前方一点点路,陆昂走在兰沉前面,仿佛里面的路很熟,脚步没有分毫慢下。
“这条路会通到哪里?”兰沉快步跟在他身后问。
陆昂停了几秒,才道:“……仆人间。”
兰沉有点意外:“为什么?一般这种密道不都是用来逃往宫外的吗?”
他说得并没错。
在莱茵帝国历史上的几次宫廷政变中,这些遍布在皇宫中的密道,确实帮助了许多前朝皇室成员成功逃生。
但陆昂房里的这一条密道,却有着一个更不堪的用途。
这是用来……让宫内专门伺候他的仆人为他侍寝的。
陆昂小时候只把这条密道当作一个用来玩的地方,直到他十几岁才时知道这条路的真正用处。他恶心到几欲作呕,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条密道。
这座建造于鲁米利亚王朝的华美宫殿,每个角落里都藏着龌龊和肮脏。
陆昂甚至在兰沉的疑问中,逐渐生出一股恼怒。
他憎恨这座皇宫的很多地方,却有人只想让他住在这里,做一个最名正言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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