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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越苓)


再也不会留下任何扭曲的骨头, 和陈年的白色伤疤。
兰沉的目光又看向对方撑住自行车的长腿。
那条左腿劲健有力,在质地优良的长裤下,依稀可见小腿肌肉的线条。
兰沉微微愣住。
他想到什么,赶快扭过头,翻开身前桌面上的《伊利亚特》,找到了那一行注释——
“阿喀琉斯的母亲忒提斯怀抱着年幼的他,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浸入天火,从此阿喀琉斯那没有被天火炙烤锻炼过的脚踵,便成了他身上唯一的弱点。”
啊……原来如此。
原来陆昂身上,拥有的是阿喀琉斯之踵。
是他的,阿喀琉斯。
兰沉再度看向窗外。
陆昂已经像感觉到什么一样,扔下自行车,朝他跑了过来。
皇子白衬衫的衣角在阳光中轻轻翻飞。
陆昂站在窗口,他们的目光透过窗户玻璃相遇,在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到彼此的面容,和对方融为一体。
年轻的皇子惊疑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竭尽全力来到这个陌生少年面前。
可当他看见兰沉那双浅浅的杏仁眼,所有的疑惑便都自动消失了。
兰沉推开窗户,陆昂迫不及待地开口:“喂,你是谁?”
兰沉轻轻一笑。
他向陆昂勾勾手指。
陆昂皱起眉,有些不满他这种不敬的动作,可身体却下意识向对方走去。
兰沉直接拉住他的衣领。
他踮起脚尖,让自己的额头与陆昂的额头相触,然后在陆昂惊愕而羞恼的眼神中,向他嘴角印下一吻:“下个世界见,阿喀琉斯。”
紫花泡桐的花瓣,呼啦啦吹落了一地。
兰沉又一次坠落。
世界9998-98。
拉文纳夏日的傍晚,一场雷雨刚刚结束,灰蓝色天空迫近地面,浓密云层像是在天穹一角破了个洞,金光如同瀑布般洒下。
金发暴徒指尖的香烟燃烧快要燃烧殆尽。
他吸了一口香烟,站在这座香榭之城的街头,靠在自己的机车上,轻轻吐出缭绕的烟雾。
地上散落着一束还新鲜完整的粉色荔枝玫瑰。大概是刚才躲雨的行人匆忙间失落的。
他弯腰捡起那束玫瑰,看了眼花瓣上积攒的露珠,忽然心有所感,向道路中央转过脸。
一辆载着稀疏几名乘客的有轨观光车哐当哐当驶过路面。
兰沉站在观光车敞开的门口,扶着车门,向他抬眼看来。
他们在这刹那间,一眼万年。
金发男人的绿色双眼中,瞬间燃起心动神摇的火光。
他跨上那辆重型机车,一拧车把,引擎低沉轰鸣,直接追上了即将离去的观光车。
机车与观光车水平并行,男人双手握住车把,一只手中夹着那束玫瑰,绿色双眼中的视线紧紧黏在兰沉身上,一秒都不肯放过。
他在夏日傍晚的微风里,朝观光车上的陌生少年似笑非笑,喊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兰沉站在车门台阶上,笑意盈盈地看他。
少年双眼弯弯,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好看得不似真实。
男人的一头金发都被风吹了起来,露出那张俊美邪气的面孔,下颌线条超凡完美。
埃德加把机车开得离观光车近到危险。
他在晚风中举起那束玫瑰,抛给兰沉。
“见面礼。”
男人扬了扬下巴。
兰沉接住那束玫瑰,花瓣上的雨水洒了他一身。
一如春夜的玫瑰香气清甜,在暮色里迸发。
兰沉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大声说:“你给我偷来的玫瑰项链,我一直很喜欢!”
男人疑惑地挑了挑眉。
兰沉用两条手臂拉住车门两侧,探身出去,对金发暴徒说:“亲我一下!”
致命的危险动作。
埃德加却不慌不忙。他将一只手盖在胸口,向兰沉含笑欠身,做了个绅士的回礼动作,说道:“遵命,公主殿下。”
然后他们在车与车之间接吻,嘴唇相碰。
兰沉的眼中满是笑意。
“下个世界见,阿喀琉斯。”
夏日雷暴,倏然而至。
世界9998-99。
金宫落成的第一夜。
这座崭新的宫殿在新厄斯上拔地而起,它金光璀璨,在月色下闪烁着不可言说的光辉,它是人类从此结束黑暗时代,迈向伟大远征的里程碑。
盛大的庆典已持续整个白昼,整座城市都弥漫着狄奥尼索斯金杯中的酒香,金宫敞开它的宫门,迎接着每一个满怀着荣耀与自豪踏入它的联邦公民。
在它落成的第一天,人们就用带来的鲜花填满了金宫最空旷的那座殿堂,从此以后,它就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称为“鲜花礼堂”。
全宇宙的目光,在今夜,都遥遥注视着这座亘古未有的宫殿,猜想着这个新生政权的未来。
寰宇星辰,为它瞩目。
狂欢的人群中,以金属面具覆面的男人忽然摔落手中酒杯。
他站在那些向他投来敬畏与虔诚目光的众人中,仿佛突然被碎裂的镜子击中胸膛。
然后,他向身后回头。
“抱歉,我离开一下。”
他对身边众人道。
众人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人们脸上浮起好奇的表情,纷纷问他:“陛下,你要去哪儿?”
“陛下……”
“陛下……”
他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只是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近乎是在向花园中狂奔。
这一次,换做他奔向自己的恋人。
他一路冲向月色下的金宫花园,草地雾霭四起,池塘中紫蓝色睡莲静谧开放。
他在簇簇如同云团般的紫藤架下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的小人鱼。
厉擎慢下脚步,一步步朝他走去。
兰沉坐在秋千上,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心脏仍然控制不住地,微微刺痛。
原来就算他开了痛觉屏蔽,亲手挖出自己心脏的痛苦,依然能深深留在记忆深处。
可那么痛,还是会朝他伸出手。
他们的手在夜色中紧紧相握。
栖息在紫藤架上的蝴蝶,掀动翅膀,扑簌簌漫天飞舞。
飞花似梦,在月光中如雪般落下。
厉擎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叫神明般的面孔,俯身单膝跪在兰沉面前。
兰沉刚要开口:“阿喀——”
“其实是我促使这些世界融合的,”厉擎凝望着他,“我的意识被分散在每个世界里,只有尽可能地让我的意识聚在一起,我才能有足够力量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话间,身后的花园开始消融,世界正仿佛化作亿万只蝴蝶纷飞。
兰沉哭着笑了出来:“我早就猜到啦……”
“……不要哭,宝贝,对不起——”
厉擎疲惫而温柔地用手指擦去他脸上泪水,“在十万个世界里找到你,花了我太长时间。”
“——现在我把你找齐了,”兰沉一边落泪,一边微笑,凑过去亲吻他英俊的恋人,“一起回家吧,阿喀琉斯。”
他们在十万个世界的坠落里,交换最轻柔的一吻。
万千世界,嗔痴妄念,在这一刻,通通消弭。
无数世界化作磷光,又迅速蒸发,变成雨点,变成水汽,变成一无所有、空空荡荡的海洋。
人类怎么可能用自己脆弱易逝的身躯,去对抗一整颗星球产生的幻境?
可人类却真的用他们自己的爱,向那进化论的终极造物,证明了人类存在的唯一意义。
人类。皮囊中包裹二百零六块骨头,肉身里用最精巧的构造连接起神经、肌肉和血管。
人类的身躯如露如电,匆匆不过百年寿命。
然而,在他们这幅由无数运动的分子构成的身躯里,由最简陋的骨与肉构成的身躯里,跳动着的,却是一颗在茫茫宇宙亿万群星中,都独一无二的心。
一颗懂得如何去爱的心。
这颗心承载着人类进化百万年来所有的爱和勇气,而正是这份爱与勇气,才让人类在地球无数物种的竞争史上,最终脱颖而出。
这具身躯里装着百万年间每一个人类所目睹的一切。每个细胞都见证着文明的第一簇篝火从非洲平原上升起,它们亲眼目睹拉斯科洞穴壁画被人一笔一笔画下,即使是光辉灿烂的众神,面对人类的这幅身躯,也必将庄严而静默。
在这幅脆弱不堪的身躯里,跳动着人类的心。
几百万年来,这颗心一直跳动着,从未停歇。
几百万年来,就是这颗小小的、人类的心脏,让他们能够从地球上一个最不起眼的种群,建立不朽的文明,辉煌的功业。从宏伟壮丽的罗马帝国诞生到蒸汽机发出第一声鸣响,从第一架望远镜在伽利略的实验室中诞生到人类向太空发射出第一枚火箭,这颗心脏持续跳动。
正是因为他们拥有这颗心脏。人类才能拥有倔强不屈的灵魂,一次次接受自己的失败和毁灭,然后在苦难中重新起身。
如果进化的终点是抛弃灵魂,那进化必将毫无意义。
西庇尔,这个高等进化的文明拥有足以碾压一切人类科学技术的力量。他们在漫长的演化中放弃了实存的肉体,让生命的结构化作无形,如同中微子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宇宙之中,与时光永恒。
它们可以不用再恐惧死亡、病痛、别离,和任何生命所必需承受的痛苦,它们的种族将可以存在到时间尽头,直至宇宙在熵增的顶点中迎来热寂,群星湮灭。
它们将这视作礼物,在宇宙中到到处播撒种子,让更多的智慧生命都可以迈向进化的终极。
可是只有人类反抗了它们。
拯救者号载着这两个毫不起眼的人类来到了西庇尔的汪洋中。
无形而庞大的星球意识感到疑惑不解。
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想要拒绝这份来自宇宙的馈赠。
所以它用了一切人类的所能想象的苦难去试探他们。
那些走入“终点站”中的人类的记忆,足够让它编织出最完美无缺的幻境。
飞船托着焰尾坠落于无尽海面,他们走下飞船,走向了一片无边幻境。
在这毫无破绽的幻境里,他们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却仍然会重新拾起爱意,仍然要相爱。
他们的爱意,让西庇尔精疲力竭。
尤其是当阿喀琉斯向西庇尔证明了人类会义无反顾地向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之后——
支撑着西庇尔的底层逻辑断裂了。
天地无情,本不分善恶。
它再也没有力气继续维持着这个幻境。
幻境破碎。
兰沉和阿喀琉斯跌入水中。
防辐射服的呼吸系统第一时间向兰沉送来新鲜的空气,小排气扇轻微的运转声呼呼作响,兰沉张开嘴,深深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哈……”
他张开双眼,抬头四顾。
自己正飘在一片齐腰深的海水里。
防辐射太空服沉甸甸包裹着他的四肢,险些把他拽下水面。
他四肢并用地翻了个身,用尽全力站起来,让双脚能够踩到地面,海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水花四溅。
他一起身,就看到了不远处,同样也在爬起来的阿喀琉斯。
他傻笑了一下,透过自己圆溜溜的宇航服头盔,朝阿喀琉斯扬起笑脸。
“喂!”他冲他大喊,挥手。
他的声音通过太空服内置通话系统,传到了阿喀琉斯的那边。
阿喀琉斯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睁大眼睛,连忙越过水面,朝他跋涉而来。
兰沉也立刻朝他跑去。
他们穿着那身沉重冗赘的防辐射太空服,走路都很笨重,但向对方走去的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拔腿,落下,拔腿,落下,海面晃动层层波浪。
他们终于在无尽汪洋中相拥。
哪怕隔着太空服,阿喀琉斯都快要把兰沉的肋骨勒断了,低声说:“……好想你。隔了这么多年,才能重新抱你一次。”
兰沉又哭又笑,鼻涕泡都冒了出来:“我也想你……笨蛋。”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内嵌在太空服衣袖上的液晶显示屏。
还好显示屏没有进水,上面正显示着现在的地球时间。
2041年7月30日。
他记得他在航行日志上记录的着陆时间是2月17日。
他们在幻境里过了千百年,原来在真实世界里,才不过过去几个地球月。
也不知道西庇尔用了什么办法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在他们被幻境困住的这几个月里,他们可能是类似于在飞船上的低温休眠状态,现在看起来除了瘦削一些,都没有太大的负面影响,生理机能一切正常。
……他们都活了下来。
这个念头渐渐定型于兰沉心头,双腿突然发软无力。
他干脆靠到阿喀琉斯胸口,让阿喀琉斯承担自己的重量,低叹道:“……我们活下来了啊,我们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阿喀琉斯隔着头盔,摸了摸他的头顶,声音坚定有力:“嗯,我和你,都还活着。”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幻觉?”兰沉想起什么说,“会不会是我临死前的幻觉啊?会不会我们……还在飞船上,已经氢气中毒了?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喀琉斯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说道:“你说呢?”
“假的也没关系,至少这个幻觉里你不是个人渣了,”兰沉居然还能开玩笑,“能死在这个幻觉里也很好。”
阿喀琉斯表情有点难看,眼神低落了一瞬,身体微僵:“……我怎么可能愿意伤害你。它把我的意识放在那些世界里,我找回意识后,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我知道那都不是你,”兰沉马上打断他说,“我一直都知道,那都不是真正的你。”
阿喀琉斯沉默不语,只是又抱紧他一些,可是隔着头盔,想亲也亲不到兰沉,眉头拧得更紧,表情无奈。
兰沉被他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拥抱着,笑着,为这场劫后余生与久别重逢,而自灵魂深处,发出满足的叹息。
过了许久之后,他们才手牵着手,向不远处的飞船着陆舱走去。
他们穿过水面,兰沉在水里踢踢踏踏。
“这颗星球现在怎么不出声了?我可记得它之前在我的脑海里有多嚣张,还给我出道德难题!”
兰沉抱怨道。
阿喀琉斯走在他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破开水流,这样兰沉能走得更不费力一些。
“它放弃了。”他说。
“或许不能说‘放弃’,因为它本来就没有意识。这种东西……当它们把整个种族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之后,拥有的就只有一片混沌了。”
兰沉思索道:“它应该是没有好恶和善恶观的,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一星半点,都是那些融入它之中的人类思维和记忆的反射。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更像是人类的婴儿,作出的反应都是周围环境的投射。”
阿喀琉斯点点头:“或许是这样。”
兰沉说:“哈,所以那些人还真是阅历丰富,能看那么多狗血文,让西庇尔可以搞出这么多穿书世界。到底是什么人在喜欢狗血文?”
阿喀琉斯无声笑笑,牵着他的手,逐渐走近他们的着陆舱。
他们的着陆舱位于飞船尾端,是一个半封闭的过度舱室,可以隔绝外星空气进入飞船内部,也可以在飞船着陆时做缓冲用途。
两个人爬进着陆舱,在舱室里剥掉头盔,先互相亲亲嘴巴,然后才钻进飞船内部。
他们分头去检查飞船各部件是否完好,能否再承担返航任务。
阿喀琉斯在飞船各舱室里走进走出,兰沉则尝试着用飞船上的电磁波通讯装置连接地球信号。
直到他们着陆在西庇尔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仍和地球保持着联系。
飞船会自动向地球每隔五分钟发送一次运行数据,同时报告最新情况。
他迫切地想知道在这几个月里,地球发生了什么。
“终点站”是不是已经毁灭了全人类?航天中心还能收到飞船的消息吗?他们将近五个月没传去消息,指挥中心是不是以为他们已经遇难了?
然而,可想而知,他们在西庇尔的大气层里,根本没办法与地球重新联系。
这里到底还是太远了,远在太阳系之外,而且西庇尔的大气可以隔绝信号,他们至少要飞出西庇尔的引力范围,才能重新和地球建立通讯。
兰沉没有灰心,站起身,刚打开飞船上的电脑,查看数据发送记录,阿喀琉斯就轻轻地走到他身后。
“我们可能回不去了,”阿喀琉斯面色凝重,“飞船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在保持着高性能运行状态……引擎燃料已经不够我们回到地球。”
兰沉的手指停在电脑触摸板上,视线从显示器显示的数据列表中一扫而过。
“我也发现了。”
兰沉道,“在我们着陆后的前三个月,拯救者号一直在尝试着和地球建立通讯,大量未发送的数据积压导致了计算系统的超额能量攫取,飞船的燃料消耗系统是运行时的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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