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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这也算是对沈毓真的一种补偿,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沈毓真听到这个大多数人都会欣喜应下的好事时,却露出了震惊且有些迷茫的表情。他像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好一会儿都怔怔地看着周君之,像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似的,半晌才道:“我,我没有想过……”
他犹豫又闪躲起来,表情变得无比纠结,道:“我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内门弟子,什么亲传弟子,我全都没有想过。我只是想救你,我的使命,应该已经完成了……”
“沈毓真!”周君之心中不免恼火,这样自暴自弃的沈毓真,又哪里曾经有他一半的风采!愤怒让周君之也暂时抛下了礼数,他甚至顾不得教养,而一把扯过沈毓真的衣襟,怒道:“你没有死!你现在还好好地活着!难道你的命就是为了救我吗!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吗!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人,我也不管这是什么话本,这是什么故事,你现在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吗!”
周君之这样的愤怒甚是少见,可即便如此,沈毓真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淡,甚至露出一点逃避的疲惫来,这让他不敢直视周君之的眼睛,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张嘴道:“是的,我的使命就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你而来,只要你活下去,我这条命不算什么。”
又是这样决绝的话,落在周君之耳朵里,让他不免一阵晕眩。这晕眩让周君之身上有些脱力,让那无处发泄的愤怒,也偃旗息鼓了。他像是有千言万语的训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泄气下来,拉扯着沈毓真衣襟的手也松开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周君之有些颓废地坐着,声音带着一点难以自控的颤抖,“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那天也是这样,你铁了心要往我的剑上撞,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伤了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控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一样。这般破碎的模样怎么能不让人心痛,哪怕是沈毓真铁石心肠,看着眼前的周君之都觉得心中抽痛,恨不得马上道歉认错,再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哄哄。
可沈毓真并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没有说一个安慰的字,反而抿紧了嘴唇,攥紧了拳头,压制住自己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
任由周君之坐在那里暗自伤神。
好在周君之并没有过分的伤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也并不能挽回对方的怜悯,周君之吸了吸鼻子,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这才道:“符大夫说了,你身体里的毒素并没有清干净,哪怕醒过来了,也并不意味着脱离危险。”显然,他已经并不想聊刚刚的事情,转而换成了眼前的话题。
沈毓真看到他不聊了,心中难免有些悲凉和失落,可他也知道,若是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因此,面对周君之的转移话题,他便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君之看着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脸,哪怕明知道对方此时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抚摸着他的脸,柔声安慰道:“没事,我说过不会让你死,便不会让你死。碧海谷的大夫医术了得,他们定然能治好你的病。至于乾元观那边,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应付的,即便是现在红莲教忽然攻过来,我们也会把他们打回去。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管,安心在这里养病。”
这话显然也就是安慰人的,沈毓真并没有太往心中去,只是点头应下,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模样。
周君之看着他这样,心中虽伤感,却还是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起身要走,道:“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如此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床边忽然少了一个人,沈毓真头脑中顿时警钟大作,好似这是周君之的“最后一面”似的,让他刚刚松弛的心弦猛然紧绷起来。这让他慌忙抬起了头,忙不迭叫了一声“大师兄”。
周君之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沈毓真喊他,不免停下了脚步回头瞧着。他穿着乾元观内门弟子的服饰,衣角的珍珠宝石琳琅闪亮,随着外面轻轻的微风而摆动,像是好看的天宫的闪光一样迷人。
“怎么了?”这仙子一样的周君之开口问他。
沈毓真却在这一刻看呆了,他痴迷而失礼的看着,久久,嘴唇却只是一开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像是看出了沈毓真现在的窘迫,周君之忍不住笑了笑,又似乎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知道了他要说的话,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去做傻事的。”这是以前沈毓真经常会说的话。
如今从周君之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沈毓真一怔。
看着神色有些呆滞的沈毓真,周君之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道:“你放心养病,我还会来看你的。”这话说完,他便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也没有再要待下去的意思了,而是叹了一口气,即便嘴角带着笑意,却还是身影落寞地走了。
看着周君之落寞的消失在屋外,沈毓真的心情也像是飞流直下一般跌进了谷底。他的身体仿佛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坐着,如今周君之一走,他顿时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轻飘飘地倒回了床上。
屋子里没有人,外面也没有什么响动,碧海谷中阳光大好,树影斑驳,鸟雀闲鸣,却没有一个能入沈毓真的脑子。明明困乏逐渐爬上他的身体,他却依旧睁大了眼睛,反抗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想沉睡。
毫无疑问,周君之是喜欢他的,这是沈毓从未料到却又并非无迹可寻的结果。当然,对于沈毓真来说,他也是喜欢周君之的。
只要闭上眼,沈毓真还能看到陈家庄那个夜晚,看到周君之仙子一般的身影降到自己面前,看着他手中翻飞的剑花,又看到那个亲自喂药的他。
那何止是一种美丽,在沈毓真的眼中,那是任何文字和形容词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感慨:这个活生生的周君之比那些冰冷文字所描绘的周君之更加令人心动。
可即便有着这样强烈的情感又怎么样?可即便喜欢周君之,又怎么样?如今走到了这步,还不是他僭越,还不是他活该,还不是他罪有应得?
沈毓真依旧怔怔看着天花板,整张脸都绷紧了。
可往后的事情要怎么办,他却并没有想好。
原文中,周君之劫狱将崔知明救走后,走投无路的两人被红莲教收留。原文中的红莲教并没有现在这样强大,也不是乾元观的死敌,反而是因为崔知明和周君之的到来,才逐渐强大起来的。
或许是因为沈毓真的关系,原文中许多的故事情节,都已经改变了。
可即便改变了许多情节,劫狱之前的情节也基本相似,这才能让沈毓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和把握事件发展的走向。但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了,尤其是崔知明——他现在生死未卜,又因为身份的完全暴露,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跳出来给乾元观和周君之带来麻烦。
一想到那些无法预测的未来,以及周君之对自己的感情,沈毓真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一般闭上了眼睛。
他原以为,杀死崔知明后自己再服毒自尽便能完成使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抛却崔知明生死的问题,他又该如何面对周君之,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动。沈毓真纠结而看不清,终于在一片黑暗之中,任由困乏的侵蚀,再度陷入了昏睡的梦境之中。

第四十七章
沈毓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瞧着外面的天色还很晴朗,似乎同他睡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就连房间中也很是安静,好像之前周君之走了以后,便没有再回来过一样。
过分的安静让沈毓真整个人都有些失落起来,他在床上又缓了一阵,打算起床缓解一下因为久卧而僵硬的肌肉。
似乎是因为不协调,这导致沈毓真起床发出了一些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符炎探头进来,瞧见沈毓真起床坐在床边,脸上顿时露出一些古怪的神色,开口还是那么阴阳怪气道:“呦呦呦,还知道起床啊,还以为你一直睡着不肯醒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拿了个药碗端进来,道:“醒了就快点喝了,你以为熬药的药材不要钱吗?”
在沈毓真对原文的认知里并没有符炎这个人,就连碧海谷也都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可如今自己的情况在这里,接触碧海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着符炎脸上不那么耐烦的表情,沈毓真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听着大夫的话将药碗端了过去,一边吹散上面的热气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哦——”符炎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将这碗苦汤汁灌了下去,无所谓一样道:“好少不少,刚刚六天。”
他这话一说,沈毓真差点把刚才喝下去的药吐出来。可他仅仅是做了个要吐的干呕的动作,这边符炎顿时跳脚,厉声道:“混蛋玩意你要是干吐出来我弄死你!”
沈毓真哪里会真吐,就算真的吐了也不可能当着符炎的面吐。因此他只能咽下肚子里反胃上来的汤药,在屏气缓神好一会儿后,才终于苦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地纠结道:“我睡了这么久吗?”
符炎抱着胳膊,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皱起来的五官,态度还是颇为无所谓,道:“这还叫久吗?周道长把你刚送过来的时候,你一口气睡了快二十天,要不是还有口气,真当你是死了,想给你解剖了看看呢。”
他一边说着这些不寒而栗的话,一边接过空碗往外面走,口气还有些可惜似的道:“真遗憾啊,真遗憾啊,这么好看的肌肉呢,这么好看的脑袋呢,就应该风干了做成标本骨架给师妹们观摩观摩。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让沈毓真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刚才喝下去的不是救命的汤药而是催命地毒药似的。可现在即便他如何干呕反胃,这些喝下去的汤药也像是被人体吸收了一样,毫无踪影了。
符炎已经到外面去忙碌了,看起来不太怎么管自己,沈毓真便兀自在床上坐了一阵,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小心翼翼站起来往屋外去瞧瞧。
他睡了很久,身体还有些僵硬和乏力,因此哪怕是走到门边这个距离,也让他费了一番功夫。
外面的天光有些刺眼,沈毓真眯着眼睛打量着。等他终于适应了,不免为眼前的风景一惊。
他所在的小屋,连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屋子,似乎都建造在了一片山崖之上。小屋面朝的方向便是山下,山下是一片偌大的谷地,在阳光的照拂下,谷地里一片璀璨的生机勃勃。约莫是经过了碧海谷的精心规划,那里各色植物都在划定好的区域蓬勃生长,偶有风过,便吹起一片片绿色的浪潮。
当真是一片碧海。
符炎正在外面收拾药锅,瞧见沈毓真能站在外面了,便斜了他一眼,道:“起都起了,待会儿吃点东西呗。不过瞧着你这身体估计也吃不了什么,我看昨天他们剩了点米饭什么的,回来给你加点小米熬个粥之类的。就你这胃口现在吃大鱼大肉的,恐怕也会被撑死,到时候少不了又要我来医治。”
他还是那么多话,好像找到个由头就能说个不断似的。
沈毓真听着他絮叨,眼睛却没落在他的身上,也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似乎在想些什么别的东西,等符炎终于止了话头,这才道:“我师兄,周道长他……这两天来过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这让符炎手中的活计一顿,免不了转头看他。他这一眼看过来颇有些审视的味道,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病人似的,他又上上下下把沈毓真打量了好几遍,直看得沈毓真心中发毛,才见符炎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听见他发出几声啧啧的品读声。
“瞧瞧,瞧瞧,这才刚醒啊,刚能站起来,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谁呢。啧啧,啧啧,现在有这个脑子了?当初做什么事情去啦?人家周道长清心寡欲二十多年,我就没见过他动过凡心。现在可好,遇见个榆木脑袋。哎呀呀,你这人真该被毒死算咯,我费什么劲儿呢,做成个标本还有个念想,反正标本也不会拒绝你是不。好好的大活人没长嘴,我看这嘴巴也不用要了,没用的嘴可以送给别人嘛,哑巴还不会说话呢,长你身上可惜了。”
沈毓真不过问了一句话,符炎便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即便沈毓真的脑子不在这,听了这一股脑的话也不免汗颜,当即都快忘了脑子里的问题似的,不免道:“符,符大夫好伶牙俐齿……”
他是找不出词来形容这个人了,想着伶牙俐齿也算是个中性词,怎料这符炎一翻白眼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怎么,我说这么多话就烦了?烦了你有本事别喝毒药啊,烦了你有本事别找我看病啊,烦了你有本事自己走啊,记得到时候要是再濒死了给我寄封信,我马上去给你收尸。”
收尸未必,捡尸体做成标本或许是真的。
沈毓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即不想再同他拌嘴,重新把话题拧回来,声音都不免严肃了几分,道:“所以我师兄呢?”
符炎哼了一声,这次倒是更直接了一点,道:“你师兄,你师兄,你师兄去哪儿了你找我要人?我又不是你们乾元观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怎么能来问我呢,要不我给你两只鸽子,你自己往乾元观寄信吧?”
眼见着这话题又要叉出去十万八千里,沈毓真满脸无奈不住扶了扶有些昏沉的脑袋,忍不住厉声道:“符炎,我在问你事情!”
有一有二再有三就不那么礼貌了,符炎也知道自己再扯下去恐怕沈毓真便真的毛了,因此只能无奈地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认输道:“好吧,好吧。不过周道长可是个大忙人啊,虽然来看过你一次吧,不过人家也要回去主持事情的嘛。哎呀你小子,就知道成天在这里睡大觉,乾元观都快忙成一锅粥啦。”
符炎这么一说,沈毓真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忙不迭问道:“崔知明的事情吗?”
符炎哼唧了一声,道:“也不全是。不过你小子也很厉害,那毒药药性真猛,要真是周道长所说的,看着崔知明吃了快一瓶的毒药,濒死被红莲教救走。我就觉得吧,那小子就算能活命,估计武功也废的差不多了,就算活过来八成也是给废人。主要还是红莲教的问题……哎呀,那些不要脸的玩意,搞得乱七八糟的毒素什么的,还要我们来解。”
他说得很是气愤,显然以前也没少被红莲教使绊子。
沈毓真这么听着,也多少算是有了一点安慰。若崔知明当真武功被废,那么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惹起什么风浪了,自然也不太会去找周君之和乾元观的麻烦。
如此想着,沈毓真也算是定了定心。不过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问题,又问道:“我这个毒……什么时候能全好?”他可不想一直躺在碧海谷,不说这样没办法回到周君之的身边,就这个符炎,他都受不了。
果不其然,听见沈毓真这么问,符炎又露出一种鄙夷的表情来,哼道:“怎么,这么心急回去见你的小情人啊?哎哟哟,满心都是人家,人家表白的时候还不愿意呢,啧啧,小男生还会欲情故纵呦,我跟你讲,你这样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还想钓鱼呢,小心到嘴的骨头飞了,自己什么都吃不到。”
“……”沈毓真无言地看着他,无事符炎的絮絮叨叨重新郑重问了一遍:“我这个毒什么时候能解。”
符炎闭了闭嘴,开口又道:“分两种情况。保守治疗呢,你在碧海谷躺个三五年,大概率也就没啥问题了。不过到时候等你起来呢,能不能再拿剑就是个问题了。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去找灵丹妙药,古籍里面记载的,碧海谷的药田里面没有。”
一听到这灵丹妙药,沈毓真便不免打起了精神,问道:“什么灵丹妙药。”
符炎道:“古籍里面记载有一种花,名叫千生。这种花极为罕见,只生长在不见天日的幽深洞穴中。这本古籍大约是两百年前的,里面记了四五个洞穴的名字,当然事到如今,这些洞穴也只剩下了一个。”
沈毓真听他这么说,心中倏然有些慌乱,不免有些紧张地追问:“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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