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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重映(绯色分析)


这种行为像是一种一厢情愿的保护。
明秋一下子觉得心情不错,就多说了一点:“我爸我妈是在重庆认识的,所以我才想着要去重庆看看,过去之后觉得这个城市很美,就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几天。”
尹凡棠认真听着,忍不住又问:“你之前提过小时候跟妈妈住,那你父亲呢?”
明秋的笔一顿,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他们两个只是一时冲动,春风一度才有了我。热恋期过去激情不在,我爸就离开了。我妈恋爱脑严重,有了我之后居然选择偷偷生下来,还不愿意告诉我那个潇洒的父亲。”
“因为未婚生子,我妈妈最后没有毕业,并且和家里决裂了。她过得很不好,带着我这个累赘就更难了,所以她脾气很差,有点神经质。直到八岁那年,我差点被火烧死,外婆看不下去了,才联系了我父亲。”
“实际我父亲也不想要我,但他没办法,就当多养了一只宠物。他很忙,我一年和他说不了几句话。你已经知道我父亲是谁了,我知道你很敬仰他,但他是个混蛋。”
尹凡棠没想到故事会是这个样子,他在这一瞬间感到眩晕,无数的回忆朝他涌了过来。
在尹凡棠的视角里,拍《白兔》那一年他和明秋示好无数,他从来没有为了追一个人费过那么多心思,但没想到明秋杀青之后,居然不告而别了。
尹凡棠后面还有广州的戏份,找不到人也只能忍着,本来想着这事就算了,就当他这次真心喂了狗。
但那会儿他也年轻气盛,越想越生气,也不甘心,多方打听知道明秋去了北京,正跟着中戏的一帮学生拍戏。
尹凡棠忍到杀青之后跑过去找他,本来是想质问,但一看到明秋的脸又心软,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二十多岁的尹凡棠想着,算了,栽了就栽了吧,谁让自己这么喜欢他。
其实那时候尹凡棠想不通,明明在重庆的时候明秋看起来也是喜欢他的,最后却跑得那么快,像是当他是洪水猛兽。
最后尹凡棠如愿以偿,他把明秋从北京带回了家,杭州五日美得像梦境,他以为他真的抓住了明秋。
但第六天明秋跟他说,他要走了,他们到此为止。
尹凡棠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好像只有他,在想他们的未来。
尹凡棠尝试挽留,他说他可以为明秋安排好一切,只要明秋留在他身边,财富,荣誉,这些都不值一提。
明秋却让他不要自以为是,他不想做演员,也不想留在这里。
最后那天是以争吵收场的,尹凡棠跑出去喝酒,觉得明秋很不识好歹。
尹凡棠给林启卓打了电话,可能他的语气太过可怕,林启卓只好劝他不要陷得太深,明秋总要回美国去读书的。
尹凡棠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茫然极了,想着,什么美国?明秋不是一个穷小子吗?
林启卓还在说,他听起来有点后悔。
“其实明秋是蒋晚亭的儿子,一开始我捡到他确实是被他的眼睛吸引的,后来觉得他很眼熟。我把照片拍给夫人看,她说这孩子很像蒋导那个不爱说话的儿子。
“明秋一开始不愿意承认,我说要打电话给蒋导他才承认的。他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答应了他要帮他隐瞒。
“蒋导呢,忙着拍电影,对孩子总是疏忽,两个人关系确实不太好,我也觉得没必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凡棠,我没想到你们俩会因为这个电影生出那么多纠葛。但是戏只是戏而已,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怎么就这次出不来了呢?”
尹凡棠觉得耳畔轰鸣,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他想,明秋大概在拿他当傻瓜吧,他可以不认识他,可以没看过《天堂路口》,但那一天他们聊起尹凡棠的这一部成名作,明秋说他不认识蒋晚亭。
他不认识蒋晚亭。
直到今天尹凡棠才知道,原来大导蒋晚亭,是明秋的父亲。
那他算什么?陪太子读书?还被太子耍得团团转。
太子玩够了就要走了,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尹凡棠产生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那一刻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对明秋的感情是因为入戏太深。
可他演了那么多年的戏,他怎么可能分不清?
从一开始,他喜欢的就是明秋,真是很可悲。
可能是看尹凡棠太久没反应,明秋有点奇怪地在他眼前挥了挥,他甚至开了句玩笑:“知道蒋晚亭是这样的人,你吓傻了?”
“我一直觉得作品和人品是要分开看的,他做父亲不及格而已。”明秋说。
尹凡棠闭了闭眼睛,声音有点抖:“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明秋一愣,慢慢地说:“小时候也叛逆,不想让他管我,当然不愿意承认他是我爸爸。”
“当然,我不该骗你,但那时候我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秋轻轻皱眉,“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我也理解为什么后来你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向你道歉。”
尹凡棠仍闭着眼睛,嘴唇有些抖,像是在生气。
明秋有点局促地说:“真的很对不起,这事我们说开了,能不能过去了?”
尹凡棠睁开眼睛,他看着明秋淡漠的眼睛,咬着牙说:“你过得去我过不去,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过不去。”
尹凡棠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根本不懂我在在意什么,你有心吗?”
明秋想起他们不体面的分开,想起尹凡棠骂他的那句狼心狗肺,他转过头,突然笑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特别像在狡辩,不管蒋晚亭有没有对我负责任,他确实是我的父亲。可能我也想去找一个借口,这样你或许会原谅我。”
“你还在意我的原谅吗?”尹凡棠眼睛都红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十一年了,你知道有多久吗?”尹凡棠觉得心脏很痛。
明秋承受不住尹凡棠这样的眼神,他垂下眼睛,就像少年时代躲尹凡棠那样。
“你那个时候不是说你很快就会忘掉的吗?你说你一点也不在乎。”明秋的声音被风扯碎了。
尹凡棠不想跟他说话了,他觉得这个人简直无法沟通,于是他站起来,特生气地讲:“我踏马在意的是你明明可以跟我好好解释却什么也不说,白白让我恨你这么多年有意思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意思,那你也没必要用那种方法甩开我。”尹凡棠越想越混乱。
“那你现在又算什么?包养我,当我的金主,看我落魄了送我角色,你是出于愧疚吗?”
“说真的,我不需要。”

明秋张了下嘴巴,他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好像说什么都不会是正确答案。
尹凡棠没有耐心等他回答,他站起来,不带感情地说:“该回去了。”
突然起风,明秋这才注意到天已经暗了下来,看起来阴沉沉的,有雨开始落下来。
许培樟站在远处喊他们:“下雨了!”
他们只好赶紧往回赶,尹凡棠走得快,他经过梁易舟身边,什么也没有说。
梁易舟很敏感地发现尹凡棠的不对劲,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明秋。
明秋走得很慢,简直像故意的,他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但他也没有管。
梁易舟转头对许培樟说:“他俩好像吵架了。”
许培樟皱了下眉,下意识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培樟的预感十分正确,吃晚饭的时候尹凡棠没有出现,梁易舟很在意,就拿了两个芋头饼去房间找他,找完回来带来一个坏消息。
“阿樟,计划有变,今晚我得陪一下尹老师。”梁易舟说。
许培樟已经猜到是这个结局,因为刚刚明秋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还偷偷叹气。
许培樟最后只是摆了个苦瓜脸,乖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天晚上,许培樟拎了个小包敲明秋的门,等明秋打开门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对他竖了个中指。
“你没事和尹老师吵什么架?”许培樟一脸无语,“你知道我为了这两天的假期有多努力吗?”
明秋让他进来,破天荒的,没跟许培樟吵嘴。
明秋看起来心情很差,他坐在椅子上,有点呆呆地看着窗外。
现在外面的雨变大了,玻璃窗上沾满了水珠,不断滑落下去,好像一个人在哭。
明秋想起《白兔》里的那一场雨,江辞给他买的兔子死了,宋宇捧着它,在雨里面一步一步地走。
兔子死了,但仍睁着眼睛,红色的,活着的时候看起来可爱,死了只留下悚然。
宋宇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衫黏在他身上,像一张膜,也像人手,抚摸着他,带来一种恶心的感觉。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兔子,江辞不在的时候,他和兔子说话,兔子从来不理他。
宋宇讨厌兔子,因为这种看起来永远惊惶不安的生物很像他。
远处传来脚步声,江辞撑着伞出来追他,他拉住宋宇的手腕,有点着急地说:“小宇!先回去!”
宋宇不动,他红着眼睛说:“兔子是宋怀睿打死的,我知道的。”
兔子一直养在地下室,笼子坏了,兔子死在远处,白色的一滩,很扎眼。
宋宇气急,去质问宋怀睿,宋怀睿不屑一顾地说,是被狗咬死的。
宋宇忘记自己是怎么跑出家门的,他可能游荡了很久,才被江辞找到。
“好,你先跟我走。”江辞和他十指相扣,用伞罩住他,柔声哄他,“乖。”
宋宇却像被踩到尾巴那样猛得后退一步,这个字像刀剑,让他觉得疼痛。
宋宇在雨里拼命摇头:“你不懂,你们都不明白,所有人都觉得宋怀睿是个好人,一个早年丧妻的老实人。”
“但那都是假的。”宋宇有点脱力,他缓慢地蹲了下去,他抱着那只死去的兔子像是抱住洪水中的浮木,他轻轻地重复着,“但那都是假的……”
江辞觉得他实在不对劲,他也蹲下去,伸出手去摸宋宇的脸,很耐心地说:“那你告诉我。”
宋宇抬起头,满脸都是水,他茫然地睁大眼睛:“他要我乖,给我穿裙子,说要给我洗澡,然后摸我……我哭了,他就说我不乖,不听话……”
江辞瞳孔骤缩,怒气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我以为长大就会好,可是他打死了兔子。”宋宇一边说一边流泪,“他是要告诉我,我一辈子也不能摆脱他。”
雨下得很大,砸在伞面上的声音沉闷异常,这种鼓点一样的声音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寂静。
好像全世界都在离他们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兔子似乎都开始发硬。江辞撑着伞,脸冷得像块冰。
他的语气十分漠然。
“没关系,那我帮你杀了他。”
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戏拍了好几天,拍完回去明秋就发烧了。
他身体其实还可以,但过来拍个电影,却总在生病,也总在哭。
睁开眼睛看到尹凡棠的时候,明秋又想哭。
那一刻他想他认了,尹凡棠要包养,要玩,要睡觉他都认了。
没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过。
明秋小时候没有得到母爱,母亲恨他,认为他是自己被生活所累的原因。
父亲忽视他,接他到身边是迫不得已。
明秋在香港的时候,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拼命读书,但第一名也不会赢得父亲的夸赞。
曾经有人对他示好,但没过几天就失去兴趣,说着喜欢他的人反过来指责说他无趣。
明秋好像走到哪里都是多余。
那天他睡醒睁开眼,天色已晚,最后一点残阳从窗户玻璃中射进来,铺满了床边的这一块地面。
尹凡棠趴在床上睡着了,淡淡的橘色日光从地上一直蔓延到他的脸上,看起来很温暖。
明秋呆呆地看着尹凡棠的睡脸,他和宋宇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他好像会被眼前的这个人拯救。
其实林启卓找他谈过几次,他说演员因戏生情很正常,多的是因为一部戏上头在一起的对手戏演员,但多数都会很快分手。
一旦出了戏,离开了那个场景,就等于没了滤镜。
明秋那个时候想,不如把《白兔》当一场夏令营,爱或欲望,都可以在这里解决,等到电影杀青,彼此就可以回到现实之中。
所以他逃跑了,他跑到北城去,以为躲得远远的就可以忘掉一切。
明秋闭了闭眼睛,这场似曾相识的雨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愿意回忆的东西。
“原来那时候我只是不敢把心给出去。”明秋表情像是如梦初醒,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培樟皱眉:“你说什么?”
明秋苦笑:“我说我真的很自私,小时候因为害怕被辜负所以逃跑,因为担心尹凡棠出了戏就不会喜欢我所以逃避,我总是用入戏太深来做借口,其实我只是不敢面对自己。”
“到今天我还是很自私,尹凡棠今天那么生气,我居然会觉得开心。”明秋深吸一口气,“可我凭什么要求他的爱呢?”
“宋宇甚至可以为了江辞而死,我给了他什么?”明秋仰起脸,喃喃地说,“其实我就不该回来,这辈子再不出现在他眼前,他是不是能高兴一点?”
许培樟越听越无语:“你有病吧。”
“别太自恋了,人家凭什么十年了还要喜欢你爱你?”许培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既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做错了,那麻烦你现在弥补一下。”
“你又不是林黛玉,在这里伤春悲秋给谁看?”许培樟一脸无语,“最烦你这种文艺男了,渣还要显得自己情深义重是吧。”
“虚伪!”

另一边,梁易舟洗完澡出来,随意地擦着头发,问了句:“喝点酒吗?”
尹凡棠躺在床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无悲无喜地看着天花板:“这里可没有酒吧。”
梁易舟弯下腰,在行李箱里掏出了一瓶白兰地,他说:“我带了。”
尹凡棠慢吞吞爬起来,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
“烟也有,入口很糙的那种。”梁易舟笑了笑,扔了半包烟给他。
“你偷偷抽烟,许培樟知道吗?”尹凡棠服了他了。
“拍戏压力大,他理解的。”梁易舟说。
尹凡棠下床走过来,房间里有张小桌子放在窗边,他坐下来,叹了口气。
梁易舟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尹凡棠,淡淡地说:“说说吧,你的烦心事。”
尹凡棠拿着杯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都三十六了,还要为情所困,是不是有点矫情?”
梁易舟站着,大腿虚虚靠着桌子,姿态很优雅。
“这有什么的。”梁易舟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在重庆。”尹凡棠微笑起来,“那个时候,你表现得像个不需要任何人的机器人。”
“如果是那时候的你,一定会跟我说爱情都是虚妄。”
梁易舟呷了口酒:“可能许培樟真的改变了我吧。”
“因为许培樟,我真的快乐了很多,我很感谢他爱我,也让我更有勇气去面对人生的遗憾和挑战。”梁易舟认真地说。
尹凡棠没说话,白兰地对他来说太烈了,味道直冲脑门。入口有一种虚假的甜味,一回味就变成了苦。
“这么多年我也没问过你,你们两个为什么分开?”梁易舟问。
“他提出要走。”尹凡棠又喝一口酒,这个味道让人上瘾。
“那天我才知道我对明秋的猜测全都是错的。”尹凡棠苦笑了一下,“被一个小孩子骗了这么久,真是够失败的。”
“他可能不是故意要隐瞒。”梁易舟理性地说。
“有可能吧。”尹凡棠摇了摇头,“算算已经十一年了,那么久了,再深刻的东西都会淡的。”
“如果明秋不回国,我应该可以真的忘记他。”尹凡棠叹了一口气,“想来想去,不过是年轻时候因戏结缘的一段感情,我一直惦记着,可能也是因为当初没有得到,才这么不甘心。”
梁易舟安静地听着,不做评价。
“其实明秋根本没做错,他回美国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看他,离开我之后,前程似锦。”
“那你打算放弃他吗?”梁易舟问,他的眼睛和明秋的很像,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
“其实我也不知道。”尹凡棠的表情有些迷茫,“被甩之后真的很生气,赌气的时候就想着再也不要看见他。慢慢也就淡忘了,你知道我后来事业也不顺。”
“可笑的是,我最低谷的时候是他最风光的时候,看到他的新闻就又有些恨。恨他抛弃我,又恨他选对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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