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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的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楚执)


路月沉礼貌回应,“自然。”
林绍在一旁朝两人微微颔首,随即继续和人攀谈。
让路月沉照顾他?
林微寒回忆起来,平日里在林家的长辈前路月沉对他极尽殷勤,挑不出来任何错处。
一旦出了林家,他和路月沉在学校很少见到面,路月沉几乎避着他走,目的彰显得淋漓尽致。
以旁支靠近林家,讨得母亲的欢心,虚伪擅长伪装,如此拙劣的手段……偏偏林家家大业大,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林微寒气息冷了下来,施夷南一直轻轻地扶着路月沉的手腕,坐下来时路月沉自然坐在了施夷南的身边。
坐在他和母亲中间。
“伯母,您小心一点。”
低沉的声音传来,冰冷的银质高脚杯透出青年的侧脸,林微寒指尖略微发冷,忍着不去看路月沉惺惺作态。
他怕自己下一秒会忍不住一拳上去,让这个不怀好意的窝囊包远离母亲。
“哥,你那副画真的值两亿?我看画的一点也不像啊。”元齐顺势坐在林微寒身边,路上听见了人议论,忍不住问。
“又黑又蓝的,画的像尸体一样,会有人喜欢吗……”
“怎么,你觉得不值?”林微寒冷冰冰地问,透彻的眼珠凝了一层冰凉的雪花,浸得人凉丝丝的。
元齐被这么一扫,尽管寒毛竖起来一遭,却还是忍不住被林微寒那张脸晃了一瞬。
那双寒意透彻的眼偏偏生的极其精致漂亮,睫毛很长,眼神清澈冷漠,干净至极,像清冷的玉石浑然天成。
看上去冰冷而危险。
“哥,我可没说不值……”元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察觉到身旁的青年气息极冷,路月沉动作稍稍一顿,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方巾。
“伯母,二少爷生病刚刚好,您应该很想他。”
施夷南这才把目光投向林微寒,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像是两颗镶嵌在其上浓黑的宝石。
“……你怎么样?”嗓音轻声细语,险些被钢琴曲盖过去。
林微寒暴躁的气息被抚平些许,他看着施夷南怀里抱着的浮雕娃娃,视线冷淡地侧了过去。
“暂时死不了。”
元齐在一旁眼皮子跟着跳了跳。
“小寒,怎么和母亲讲话的?”林父到了他们对面,这种场合林老每次并不出席,大寿提前过是为了应酬。
林父语气虽严厉,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这个儿子虽然脾气坏些,别的地方挑不出任何错处。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相貌生得一等一的好,艺术领域成就极其杰出,在绘画方向更是举世难见的天才。
路月沉突然开了口,“伯父,学长只是不想让伯母担心。”
某人又开始表现了。
林微寒下意识地皱眉,杯子没有拿稳,里面的酒液晃荡而出,他的白衬衫瞬间被污染,顺着裤腿溅上一片凌乱的酒渍。
林父:“月沉,你不用帮他说话。他那个性子,平日里不知道收敛……”
周围的气息冷了几分,林微寒尚未发作,身旁的青年稍稍俯身,如同他经常做的那样,在他面前为他弯下腰。
“二少爷,请等一下。”
青年温和的话音响起,握着纸巾为他擦拭,那双手骨节修长,发丝柔软地垂着,遮住了一部分眉眼。
他想起医院那碗没有热气的粥,忍不住心里冷笑,眸中映着路月沉的侧脸面无表情。
很会装。
手指撑在地上,手背传来钝痛,一尘不染的鞋面踩在他的手背上,对方的脚尺寸似乎比平常男子小一些。
路月沉眉眼笼罩一层阴影,他轻轻地按住了对方的脚踝,嗓音温和冷淡。
“二少爷,请让一下。”

元齐看着俯身的路月沉,表情略有些古怪,他默默地收回视线,忍不住道:“哥,你还要去画室吗?”
林微寒衬衫被擦干,但是皮肤依旧黏腻,眉眼略微压着,随口“嗯”一声,“那张画你收在哪里了?”
“哥你放心,画我已经帮你送回去了。”元齐下意识地看向路月沉,多亏了路月沉帮忙,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提。
还是算了,说了说不定两人会当场吵起来。
“父亲,我去换件衣服,你们继续。”林微寒没待多久就起身,他坐在路月沉身边,清淡的山茶花气息传来,令他浑身不适。
林父:“让月沉陪你去。”
“不用了,父亲母亲慢用。”林微寒面无表情,只拿眼角扫了路月沉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他眉眼压着,待他走远,笼罩着他的气息散去,他才得以喘过气来。
人走之后,元齐看了眼林微寒的背影,趁着几人谈话凑近路月沉。
“月沉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让你送过去的画?”元齐小声问。
“送到美院油画系。”路月沉温和地回应,想了想道,“他们分工作室,那里有负责的工作人员,我交给他们了。”
“特地叮嘱了让他们送到二少爷的工作室。”
元齐闻言松口气,他原本还担心,看来是他多想了。
不等路月沉问,元齐忍不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絮叨,“太好了,月沉哥,多亏了你……那副画哥画了将近三个月。”
“我看不懂他的画,但是听很多人说哥像第二个什么索……哥画什么风格都能超越,他以后一定能更厉害。”
元齐眼中闪着光芒,小声说,“哥其实很容易猜……”
他还想多夸夸林微寒缓和两人的关系,路月沉出声打断了他,深褐色的眉眼看上去温良无害。
“元齐,抱歉,林阿姨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青年语气十分歉意。
“啊……好……你送姨母回去吧。”
“还要劳烦你多照顾二少爷。”路月沉推着轮椅,施夷南紧紧地抓着路月沉的手腕,两人身影消失在梧桐叶尽头。
“铃——”
林微寒解掉衬衫扣子,袖口随意地放在一旁,腾出一只手接通电话。
袖口上的钻石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他靠在窗边,雕花图案衬映整座宅院像是树丛深处的古堡,肌肤苍白胜雪。
“听说你出院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熟悉而欠揍,带着几分好奇。
林微寒随意地一扫,远处梧桐树下青年正推着轮椅,轮椅上骨形萧瑟的妇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画面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画。
没等林微寒回答,透过电话仿佛能感受到寒意,陆景明连忙道:“我前几天在国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刚回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给你。”
林微寒淡淡道:“是吗。”
“当然了,”陆景明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小寒,晚上你过不过来。”
“我们几个发小正好聚聚。”陆景明,“你身体要是不舒服就算了,改明我亲自去你那。”
“跟你讲个好笑的,晚上有戏看。你猜为什么在月色……宋澄看上了那儿的一个服务生。他追人好几轮了,拿钱砸了不少,那服务生没有任何回应。”
“宋澄那破性子,说今晚一定要把人拿下,那个服务生可能要遭罪了。”
林微寒眼中压下一片阴郁,电话那边陆景明还在絮叨,话密的吵得他太阳穴乱蹦。
“让他去死,少祸害别人。”林微寒冷笑道。
“小寒,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是宋澄让我请你一定要过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惨叫。
“小寒,你居然让我去死……哥哥好伤心!”
“你今晚一定要过来!”
“啪”地一声,林微寒按断了电话,周围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太阳穴没有那么疼了。
他下意识地抬眼,梧桐树下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只留下树影斑驳浮动。
庭院光斑浮动,太阳从东到西,不知不觉便到了夜暮,画架之上颜料在画布上堆积成型,侍女在一旁偷偷凑过来看。
林家的佣人都知道二少爷脾气不好,除了画画的时候。
画画的时候青年很安静,眉眼没有平日里那么锐利,他模样生得太好,五官如纯白雕塑立体雕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纳西索斯。
沉静而幽秘,如同浸入一片深邃无垠的克莱因海岸。
“少爷,为什么要这么画?”
女佣在一旁看了一下午了,还是忍不住想问。
画布上的树影斑驳浮动,枝叶舒展透光,形似庭院中树,却又完全不同。光影叠加,阳光落在每一片叶子上,现实里没有这样的树。
林微寒闻言放下了画笔,视线依旧落在未干的油脂上。
“这画的并不是树。”
“不是树?”少女有些犹豫,她又瞥一眼,分明就是庭院里的梧桐树。
“那少爷画的是什么。”
林微寒这才扫过去,丢下两个字。
“……时间。”
“二少爷,陆少过来了。”
佣人刚禀报完,一头红毛随即映入眼帘,随即是一张俊俏的笑脸。
“小寒——”
林微寒只感觉一阵风迎面扑来,小时候看动画片里主角会变成龙卷风飞走,现在他觉得陆景明也差不多。
话音肉麻吵人,林微寒见人朝他扑过来,手指还捏着一只画笔,他额头冒出来一层黑线,幸而陆景明没有直接扑上来。
陆景明在林微寒面前停下来,原本准备抱人,但是林微寒拿着画笔,衬衫上还沾了颜料,他硬生生地止住了。
最后手掌落在了林微寒肩膀上。
“脏兮兮的,跟个小花猫似的。”陆景明笑出两排白牙,“怎么样,哥哥亲自过来接你。”
林微寒把画笔放回去,“啪”地一声动静不小,身后的陆景明虎躯一震,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棋云,剩下的你来收拾。”林微寒吩咐一旁的少女。
棋云应了一声,悄悄地推着画架去了一旁。
“你是只会对女人温柔吗?男人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你了……”陆景明在一旁感叹。
林微寒周遭散发着冷意,瞥了陆景明一眼,不需要他回答,陆景明自问自答,很快注意力被别的吸引。
“你画的是树啊……看上去不难我也能画,小寒,你觉得哥哥的画能不能也值两亿。”
“我上次送你的兰花呢?你不会扔了吧……哎,两千万一盆呢!”
“宋澄说的不错,你真是没有心。”
二十分钟后。
林微寒换了身衣服坐在卡宴后座,鸭舌帽挡住他的脸,只露出一截精致的下颌线和两片淡色薄唇。
“你真是把我当司机了,大少爷。”陆景明摸摸方向盘,碎碎念,“我爸把我的超跑收了,这是唯一的一辆了,还是我偷偷开出来的。”
车窗风景摇曳,掠过霓虹灯闪烁的高楼大厦,铁塔拔高而起连成一片商业区,这里是最繁华的首都中心。
月色原名今晚月色很美,在地下娱乐中心,隔壁是高尔夫场。这里采用会员制,只服务某一部分特定人群。
大厅古朴厚重典雅,电梯往上是套房包间,林微寒低头看着手机,一颗红色脑袋跟着凑了过来。
“周公解梦……小寒,你最近对这个感兴趣?”陆景明一脸震惊。
“你们画画的画到最后都开始迷信吗?”
林微寒面无表情地按灭了手机。
“到了,宋澄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江释不知道会不会来,他说有实验还没做完。”
服务生为他们打开了包厢,光线模糊不清,只有几道光影勉强能看见人影。
不止有宋澄,还有许多男男女女,不难看出来是经常陪宋澄出来的那些,宴会上基本也都见过。
香槟倒进琳琅酒杯,和其他几种酒水混合在一起。宋澄见到两人立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小寒,过来坐。”
林微寒扫一眼人群,被他凉凉地掠过去,众人动静小了许多,只凑在一起小声低语。
“他们不会打扰到我们的。”宋澄说,“小寒,你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了。”林微寒说。
林微寒看着霓虹灯下的人群,耳边是骰子摇晃的声音,他压低了帽檐,气息低了几分。
“我叫他们过来是为了配合演一场戏,英雄救美懂不懂……”
陆景明开了一瓶酒,在一旁道:“小寒,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为了追到那个服务生他特地把你也叫过来了。”
“那个服务生你说不定认识,他也是A大的高材生……听说你们在宴会上已经见过,他最近和林绍走得很近。”
“一会就该过来了,长得那么漂亮,你不会没有印象。”
话音落下,包厢门缝透出缝隙来,来人推着酒水进来。
青年白衬衫黑西裤,标准的服务生打扮,只是衬衫比平时更加收腰,衬映得身材比例极其优异。
一米八七的身高,行走的人体模特。
他略微低着脑袋,侧脸明艳澧丽,一截脖颈雪白修长,戴着白手套扶着推车,那双深褐色的眼稍抬,嗓音温柔动听。
“你好,您的酒水。”
路月沉把酒放下,眼角扫到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阴郁的气息顺着传来。
他略微停顿,向上对上一双冷冰冰毫不客气打量他的漂亮眼睛。

林微寒帽檐压着,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他和路月沉对上目光,气氛变得略微古怪。
他静静地没有讲话,路月沉停顿片刻之后神色如常,放好酒之后收回了手。
“小寒,你和他认识?”
宋澄看出了端倪,问了一嘴,眼珠一直盯着路月沉看不带转的。
林微寒垂眼看手机,头也不抬道,“不认识。”
“小路啊,你放心,上次我们说的算数,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宋澄:“我今天可没叫你过来,不信你问经理,他可以作证。”
路月沉略微颔首,“既然这样,那我先下去了,宋少爷有事按服务铃。”
陆景明拿着酒杯倒酒,见宋澄当真眼巴巴地放人走了,忍不住摇头。
“既然做不到还说什么保证。”
“你不懂,他的性子,和平常人不一样。”宋澄说。
“小寒,你们真的不认识?”陆景明好奇道,“他都已经搭上了林家,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做兼职。”
“长得确实不错,万一他不喜欢男人呢?”
“他确实说了,他不喜欢男人。”宋澄提起这个就开始发愁。
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出林微寒侧脸,林微寒迅速地扫着屏幕没有讲话,闻言指尖稍顿。
“说不定是故意用来骗我的。”
宋澄:“江释呢?他那边怎么说,不过来了?”
陆景明一拍脑袋,这才有空看手机,然后咦了一声,“江释说实验没有做完,今天不来了。”
宋澄呵呵:“你没告诉他今天小寒会来吧。”
陆景明:“当时小寒还没跟我上车,我没跟他说。”
宋澄笑笑不说话了。
“小寒,我和景明先出去一趟,”宋澄站起身,轻轻咳嗽,“一会有动静叫我们。”
陆景明被宋澄拽着起来,“宋澄,你这破演技我建议还是别演了……”
“你以为出去他就想不到了?”
两人拉扯着出去,话音在林微寒脑袋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林微寒翻着手机,上面只有一个空白的默认头像。这人名字叫做Light,在暗网神秘学排名第一,据说没有他算不出来的东西。
发表过的论文被编纂进《梦的解析》一二三系列用作科研项目。
上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价位更是开的高到离谱。
随着“砰”一声的动静响起,林微寒点击添加联系方式,耳边是酒杯炸裂破碎的尖锐声响。
他们位置在中间,包厢里的情形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他眉头不耐地挑起,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来这里的都是一群权势世家子弟,政商联合,这群少爷小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都有人为他们兜底,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
他平时里最讨厌有人吵,此时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冷冰冰的视线极具穿透力,落在被困在人群中间的青年身上。
这群少爷小姐都是被宋澄请过来演戏的。宋澄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让这群少爷小姐为路月沉制造麻烦。
这是他们平时最擅长的事情。
“林微寒在……我们是不是不能太过分……万一他像上次一样把我们送进局子怎么办?”
“他和宋澄是发小……这事是宋澄让干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宋哥在,他看宋澄的面子也不会怎么样。”
“要不……还是去问问。”
低语声传来,一字不落地落入林微寒耳中,很快一张小圆脸哒哒哒地凑到林微寒面前。
“寒哥,我们没有打扰到你吧?”
一时之间,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被人群围绕的青年抬起头来,他的白衬衫被酒液浸透,领带拽歪了,脸边被刮了一道,看上去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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