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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观察综艺(莫心伤)


何青荷这才想起正事,重新拿起剧本,对傅琛说:“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演戏吧。”
鸭子什么的,随便吧,从今天开始,他也不喜欢吃鸭子了。
傅琛表示同意。
可两个人经过中午的争执,越发没有心情,干巴巴地念着台词,没有一点起伏。
下午的时候,何亦竹终于轮转到他们这里,他一进屋就说:“让我来检查检查你们的进度。”
何青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何亦竹让两个人对台词让他听听,何青荷与傅琛念了一遍台词,何亦竹呆住,震惊地问:“你们这是毫无进度啊,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早上看了一场电影,中午吵了一架,其他一点正事都没干。
何亦竹打量两个人,邪气地勾了勾嘴唇,说:“我来调教你们。”
他给何青荷与傅琛一句一句地抠台词,对傅琛尤其严格。
“能不能念台词的时候有点起伏,小学的时候没参加过诗朗诵吗?”
“你是皇帝,拿出皇帝的威严来,不用客客气气。”
“总裁当多了吧,对面是你心爱的人,你这么凶干嘛。”
一会要威严,一会又不能太凶,连何青荷都听不下去,不得不出声阻止:“小竹!”
何亦竹撇撇嘴,说:“没见过像你们演技这么烂的。”
他放下手里的剧本,指挥哥哥和哥哥的老公:“你们两个试着演一演。”
台词都念不清楚,怎么演得出来。
何亦竹催促:“快啊,今天不演,后天在台上也得演。”
何青荷看向傅琛,傅琛点点头。
傅琛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何亦竹说的对,他们不能一点进展都没有,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两个人拿着剧本站到房间中央。
排练的房间给出了足够的空间,旁边甚至还有一些道具。
这是两位主角在寝宫的拉扯戏,一开始甘寂发现只有自己独活悲痛欲绝,然后皇帝出现,甘寂质问,与皇帝对峙,接着皇帝想强迫甘寂,甘寂彻底疯魔。
情绪一层一层递进,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每一幕感情都有升华与变化。
开场,何青荷念了几句台词,何亦竹摇头:“不够痛彻心扉。”
甘寂本来抱着赴死的决心,突然发现自己独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何亦竹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他看向何青荷,说:“失去亲人的悲痛,你应该明白。”
何青荷抿抿嘴唇,垂下眼眸,用眼睫遮去他眼里的情绪。
等他再次抬起眼时,台词贴合了不少。
何亦竹勉强点头:“还行吧,凑合过了。”
接着皇帝登场,甘寂冲上去质问,两个人发生激烈的冲突。
何亦竹看了两个人的表演,表情困惑:“你们没吵过架吗?”
两人同时沉默。
摄像师心想,他们中午刚吵过架呢,不过可温柔了,除了语速快了点,如果不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基本看不出来在争执。
何亦竹自然恶补过之前的综艺,知道极地夫夫名号的由来,也知道两个人相敬如冰,他嘲讽地笑了一声,说:“算了,就这样吧,没有经历过的事,无法有代入感,怎么也演不出来。”
新人想要迅速提高演技,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代入替换,回忆自己相似的经历,唤醒情绪,刚才何青荷演甘寂悲痛的那一幕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而这一幕,皇帝与甘寂的思想与行为发生激烈碰撞,没有吵过架的极地夫夫无法理解,还是算了。
“接着演。”何亦竹抱着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台上的两人,活像真在拍戏的导演。
愤怒总是与欲望互相伴生,甘寂大声斥责皇帝,挑战皇帝的威严,皇帝又无法杀了甘寂,只能通过欲望上的征服,展示自己的地位与权威。
皇帝抱住甘寂,想把他压倒。
换到傅琛这边,就是扶住何青荷的胳臂,拜托他躺下。
何亦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您这是扶老太太过马路呢?生怕他摔着了?”
傅琛:“……”
何亦竹抹了一把脸,耐着性子说:“这个时候,你很生气,同时又对他充满欲望,你要征服他,你得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傅琛皱起眉头。
大多数情况下,傅琛都是绅士有礼的,对何青荷做过最强势的事,大概就是把他揽进怀里,强迫他睡觉。
在傅琛的眼里,皇帝的这种行为不是强x么,他做不到。
“再来一遍。”何大导演发话。
傅琛只好重来。
他拉住何青荷的胳臂,手上用力,想把何青荷拽过来。
何青荷感觉小臂像被铁钳夹住,一时吃痛,下意识“嘶”了一声。
傅琛立刻松开他,拉起他的胳臂查看:“你没事吧,疼不疼。”
何亦竹:“……”
没救了,真的。
他在来综艺之前,还对极地夫夫这个称号不以为然,如今亲眼所见,这两个人比起传闻,简直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他哥哥的婚姻成了这种样子,何亦竹就窝火。
牺牲二哥的婚姻最后换来什么,不过是何家人的面子罢了。
何亦竹迈开步伐走到两人中间,说:“我示范一次,看好了。”
他转向何青荷,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脸上的玩世不恭荡然无存,唇角不再带着笑容,而是绷紧唇线,目光沉沉地望着何青荷。
说话欠扁的何亦竹不见了,取而代之站在这里的是皇帝。
皇帝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有着浓重的阴郁,仿佛压城的黑云,笼罩着天空大地。
深深的黑色里又带着一抹艳丽的红,那是皇帝再也无法隐藏的欲望。
他死死盯着甘寂,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恨不得让甘寂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做不到让甘寂死。
他只能掠夺。
皇帝拉住甘寂的手臂,粗暴地把他拽进自己的怀里,胳臂禁锢着他的腰身,几乎要将怀里细瘦的腰肢折断。
皇帝说:“你恨朕,朕何尝不恨你。”
大掌抵住颤抖的后背,几乎要陷入皮肉,直接触碰身体深处的脏器。
这个身体的每一条血脉,每一根骨骼都是他的。
“你是我的。”帝王低语。
何青荷被何亦竹的演技震住了。
本来按照剧本,甘寂应该反抗皇帝,撕咬皇帝的手掌,但他深陷何亦竹的演技,一时间忘记做出反应。
他这个三弟弟,平时随心所欲,只知道惹大哥生气,没想到业务水平竟然这么好。
就在何青荷愣神的时候,傅琛走上前,一把拉开何亦竹圈在何青荷腰上的手,揽住何青荷的肩膀,把他从何亦竹怀里换到自己怀里。
何亦竹一直在针对自己,傅琛不是没有察觉。
从他跟何青荷结婚起,这位小舅子始终对他有敌意。
傅琛把何亦竹的这种行为,归结为小孩子讨厌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由着他胡闹,不跟他计较。
但当着自己的面抱住何青荷,手搁在何青荷的细腰上,一直摸到后背,傅琛忍不了。
哪怕是在演戏也不行,哪怕是亲弟弟也不行。
傅琛搂着何青荷,手指一寸一寸抚过他的腰背,似乎想以此检查他的情况。
何青荷刚才被何亦竹摸了一把,只觉得何亦竹演技惊人,没有在意别的。现在傅琛的手也在他的后背徘徊,何青荷疯狂起鸡皮疙瘩,后腰一软,差点直接跌下去,只能攀住傅琛的胳臂维持平衡。
傅琛见何青荷没什么问题,这才抬眼看向何亦竹,他的眸光锐利,如同寒霜,连眼镜都不能中和他眼中的戾气。
如果说皇帝的目光是黑云压城,傅琛的眼神就是风雪肆虐,冰天雪地,寸草不生。
何亦竹愣了愣,继而迸发出一声大笑,说:“这个状态非常不错,就按照这种感觉演。”
他潇洒地说:“我还得去看别的嘉宾。”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
何青荷搞不清楚状况,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摄像机,红着脸从傅琛的怀里退出来,尴尬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傅琛不说话。
傅琛理智上明白刚才何亦竹只是在施展演技,但自己的身体脱离理智的掌控,生生打断了何家两兄弟对戏。
失控的情况日渐频繁,傅琛却不讨厌。
何青荷见傅琛若有所思,重新拿起剧本,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还是继续练吧。”
还别说,何亦竹这样一番折腾,他们找到点演戏的感觉了,总算不像无头苍蝇。
傅琛低头去看剧本,从心底排斥何亦竹的那种演法。
一是他做不到,二是他终归跟剧本里的皇帝不是一类人。

第一天排戏就这么过去了, 豪门组约等于一事无成。
下午吃饭不再是盒饭,而是回到影视城的餐厅聚餐,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分享自己的情况, 询问其他组的进度。
演员组说:“哎,喜剧片真难, 台词多,表情夸张, 而且有珠玉在前, 很难超越。我们演了好几次都像差点什么, 无法逗人发笑。”
何青荷抓住重点, 问:“已经演了几次了么, 说明非常熟练了吧,台词也背下来了。”
严中喆看向他, 奇怪地说:“那肯定, 背台词是演员的基本功,拍戏的时候很多都是一条过, 这回我们多雕琢了几遍。”
何青荷羡慕:“不愧是专业演员。”
严中喆看出他的羡慕, 安慰他:“我们是专业演员, 比你们熟练是正常的。”
接着再婚组说:“我们才是把悲剧演成喜剧, 演一遍笑一遍,根本停不下来。”
何青荷问:“你们也演了几遍啊。”
聂平然说:“好像不能透露具体演的哪段, 反正不停笑场, 不过好歹能从头拉到尾了。”
新来的嘉宾目前还没有组别称呼,反正安惟说:“本来以为我很久没演戏会生疏, 结果比起杨铭远,我简直好太多了。”
杨铭远在旁边和气地笑:“你要体量一下我这种门外汉。”
说着, 他看向傅琛,问:“小傅应该能感同身受吧,我们只会在谈判桌上吵架,不会面对面念台词。”
傅琛点点头,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但至少杨铭远那边还有一个熟练的安惟,傅琛这边则是搭配同样不会演戏的何青荷。
何青荷看出来了,四组嘉宾,他们的进度垫底。
这个消息,让炖得软烂的红烩牛肉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一回录制,节目组超级体贴,知道嘉宾们一天辛苦了,晚上没有安排别的项目,让大家自由活动。
影视城是个大主题公园,现在是暑期,正是旺季,在晚上有影视角色大游行,还有烟火表演。
吴杞和聂平然平时吵归吵,玩也玩得到一块去,高高兴兴地跑去看游行。
何青荷心里惦记着演戏的事,无心玩乐,跟傅琛商量:“要不我们晚上还是继续练练吧。”
傅琛庆幸幸亏他们在录节目,有别的事转移何青荷的注意力,否则鸭子的问题一时半会没法了结。
综艺的一切他都听何青荷的,点头说道:“好。”
其实何青荷想去找严中喆和左文峰请教,下午的时候何亦竹指点了一下,他们就有所感悟,说明专业演员还是厉害。
于是两个人没有急着回酒店,而是留在外面,打听演员组夫夫在哪。
说起来,在晚餐之后,何亦竹就消失了踪影,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
何家三兄弟的关系并不亲厚,何青荷与大哥半年没见面,跟三弟何尝不也是如此。
何亦竹经常搞事,每次都是何轩柏出面教育他,给他收拾烂摊子,何青荷夹在中间,跟着大哥教育也不行,帮着三弟反抗也不行,经常两面不是人。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何亦竹都不怎么理何青荷,大哥的全部精力又都在何亦竹身上,何青荷便越来越沉默。
反倒是何青荷结婚以后,何亦竹肯跟他说话了,几次见面都有交流。这回一起参加综艺,气氛没有想象中僵硬,足够让何青荷松口气。
而且这次的情况还有点特殊,何青荷刚跟傅琛分居,担心何亦竹看出端倪。
何亦竹似乎没有发现,只是对傅琛的态度不是太好。
何青荷一路走一路想,中途自然想到了鸭子,被他刻意忽略。
说好了休战,他不想再跟傅琛吵架。
结果严中喆和左文峰没有碰到,他们遇到了安惟与杨铭远。
安惟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墨镜,头发垂在额前,猛地看上去像个学生,杨铭远明显老成多了,穿着中式风格的衬衫,站在他旁边。
也许是节目组安排他们演父子的暗示,总觉得看着真像父子了……
安惟见到何青荷跟傅琛,主动打招呼:“你们也要去看烟花吗?”
何青荷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去开小灶,说:“我们随便转转。”
安惟盛情邀请他们:“跟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何青荷没找到严中喆和左文峰,想着安惟也是演员,请教他也一样,于是点点头,主动走到他身边。
傅琛则是负责跟杨铭远搭话:“杨董,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要往北方发展。”
杨铭远笑道:“我们这种人参加综艺是为了散心,就不说工作上的事了。”
傅琛推了推眼镜,说:“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杨铭远拍拍傅琛的肩膀,说:“小傅啊,你就是太紧绷了,在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我跟你父亲聊天,他跟我吐苦水,说小儿子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只知道往公司跑,一点不像其他公子哥,从不吃喝玩乐,简直要把他愁死了。”
安惟笑着说:“多好啊,说明傅总认真又上进,这有什么发愁的。”
杨铭远笑:“父母就是这样的,孩子不乖发愁,孩子太乖也发愁。”
几个人闻言笑起来。
气氛不错,何青荷趁机问安惟:“安先生,今天排戏,你有什么心得吗?”
安惟看向他,扬起嘴唇:“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调教杨铭远的。”
何青荷不好意思地说:“我跟傅先生都是门外汉,你应该有教杨先生,可不可以也教教我们。”
安惟笑:“你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客气。”先生来先生去,连称呼自己的老公都用尊称。
他想了想,说:“其实对于新人来说,第一个要克服的是羞耻感。”
何青荷恍然大悟。
安惟继续说:“我想你们一定非常放不开。”平时就是个客气礼貌的人,一下子上台演戏,肯定身上背着很多包袱。
何青荷不得不承认:“确实,放不开手脚,不好意思念那些台词。”
吴杞和聂平然两个人也没演过戏,但比他们强,就是因为再婚夫夫没有包袱,并且乐在其中,哪怕笑场入不了戏,也能大大方方地演下下去。
安惟说:“杨铭远一开始也这样,我能入戏,带着他一起演,他试着配合我,渐渐地就把羞耻感忘了,于是可以完整地演一遍。”
他们不是专业演员,没人指望他们能演多好,只要顺利演完,就是胜利。
何青荷认为安惟说的对,下午的时候,他被何亦竹的演技吸引,暂时忘记羞耻感,就觉得也不是不能演。
何青荷犯了难:“可是杨先生有你带着,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带不了谁。”
安惟笑:“那就要看你们两个谁更豁的出去了。”他用手比划一个砸墙的动作,“破窗效应知道么,跟那个类似,只要一个人砸破窗户,另一个人就能跟上。”
他看向何青荷,眸光闪动:“第一个人吃螃蟹的人总是最难的,就看你们谁愿意先突破了。”
何青荷明白安惟的意思,克服羞耻感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何青荷跟安惟道谢,安惟笑着说他真的太客气。
杨铭远显然跟傅琛更有话题,两个人的步伐比较慢,逐渐吊在后面。
何青荷跟安惟继续聊天,安惟问:“你跟傅总真的私底下也这样吗。”
何青荷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指“相敬如冰”的事。
安惟是第一个当着他面询问的嘉宾,其他老嘉宾都不敢提“冷”、“极地”和“冰”这类词。
安惟见何青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说:“我是不是太冒犯了,我太久没参加综艺节目,有点得意忘形。”
他想了想,说:“作为交换,我给你爆一件我自己的料吧,我和杨铭远,其他人都以为是杨铭远包养我,最后我成功上位才结的婚,其实搞反了,是我追的他。”
何青荷说:“……确实挺出乎人意料。”
安惟长得斯文俊秀,一副奶油小生的相貌,说话却大胆,他说:“我从小没有父亲,就喜欢年纪大的,杨铭远脾气好又有钱,我一眼看中,立刻上手去追,当时把他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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