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白天带完训练,傍晚还腾个场地给雁风浔做实战模拟。
模拟什么呢?
不是打架,而是模拟遇到危险的时候,雁风浔怎么躲,秦招怎么护。
秦招教雁风浔,遇到哪一类的异能者,要怎么有效躲避对方的异能攻击范围,教他实战中要藏在什么地方,教他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不要收着翅膀,该跑就跑。
雁风浔佯装认真地听,边听还边点头,嘴里应着“是”“对”“可不么”“好,那我到时候就这么跑”“行都听你的”。
但等秦招说完以后,雁风浔实在没忍住,偏过头去打个哈欠。
“你要上心。”秦招抱着手臂,不满意地看着他。
雁风浔擦擦哈欠打出来的眼泪,解释了一下:“我没有不上心,听得可认真了。”
“那你回答,如果遇到势元高于我而不被我共感的偷渡者,我在15秒之内没有找到他的突破口,你要怎么办?”
“我跑。”雁风浔态度端正,脑袋空空。
“怎么跑?”
“拔腿就跑。”
秦招对着雁风浔一向脾气好,但这会儿也有些急了:“雁风浔,不是玩笑的时候。”
雁风浔撇撇嘴,不乐意听他连名带姓地叫,背过身去伸个懒腰:“我相信你啊。你怎么把我带进去,就能怎么把我带出来。我没有记住的那一部份,就交给你了。”
这次秦招没让他忽悠过去,两步跃起,直接跳落在他跟前,拦住他:“阿浔,其他时候我可以惯着你,这个不行。我再重复一遍,你听好——如果遇到吞噬兽魄后势元高于我的异能者,你在50米的范围内观察我,一般来说,我可以在15秒内找到对方异能的破绽,但如果没有,我会立刻释放能量场,为你争取最少30秒的时间逃生。现在,我们来模拟。”
雁风浔有点烦,但不是烦秦招这么妥善地安排他的逃生之路。
他是烦……他明明有本事不逃,但他不能告诉秦招。
雁风浔曾经很笃定,档案袋的事在没有查出底细前,谁也不能说,连雁江他都不告诉。
不只是因为不信任,还因为他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被动的位置。
雁风浔习惯了当那个把控全局的人,一切要按照他的节奏来,任何东西一旦不能控制了,他就烦。包括《异能收录档案》本身,也是一个不可掌握的东西,所以雁风浔至今仍然没有把它当做自己的所属物。
交代自己的秘密就是交代自己的弱点,雁风浔相信秦招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愿意帮他保守秘密,但雁风浔却是一个百分之百不愿意主动把尾巴伸出去让人拿捏的人。
所以雁风浔最后答应了秦招,陪他模拟了一遍自己的逃跑计划。
秦招很满意,他夸雁风浔腿长,跑起来快,活命机会大。雁风浔直磨牙,又气又笑:“你这是夸是损呢?”
秦招本来想认认真真回答他,是夸。你有自保的机会,我才有放手一杀的底气。
结果他一晃眼就看见了雁风浔的犬齿,尖尖的一枚,又凶又利。笑的时候不明显,要张开了嘴才晓得厉害,咬在身上,势必留下印子来。
秦招忽然就觉得身上隐隐作痛,但心脏悄悄痒起来。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今晚要不要……”
“唉,我接个电话。”雁风浔有点像是故意的,手机在他兜里震了好一会儿他都不接,现在却突然打断秦招,接了起来。
秦招抬手摸了摸脖子,没有想多,他听着雁风浔讲电话,心里惦记着今晚的事儿。
“厌青哥什么事?战前消遣是什么?哦,去哪儿……酒吧?但我……”雁风浔顿了顿,余光瞥向秦招。
秦招捕捉到两个关键字,蹙起了眉,用一副不赞同的目光看着雁风浔。
酒吧不好,你年纪小,不该去。
秦招以为雁风浔能明白他的意思,结果雁风浔紧接着就跟对面说了句:“我正跟秦队训练,你发个地址,完事儿我找你们。”
挂了电话,雁风浔睁着亮晶晶又无辜的眼睛:“队长。”
秦招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心里不太希望雁风浔去,但又觉得年轻人爱玩就玩吧,毕竟门桥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今天先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时间,道,“你别玩太晚,陈厌青他们几个很烦,有时候一闹就是通宵,他们灌你酒你别喝,醒来头疼。其他没什么,想玩就玩吧,跟他们说今晚走先锋队的账,我给你们报。”
雁风浔的笑挂在嘴角,没说不开心,但也不见得开心。
秦招这人相当好打发,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基本不会指手画脚。他让雁风浔去跟陈厌青他们玩,表情冷淡,语气平平。
雁风浔怎么就那么不爽。
两个人从室内的训练基地往外走,快走到大门,已经能听见外面晚训的人发出的哀嚎,雁风浔忽然一把抓住秦招,把人扔进墙与门的夹角。
他屈膝抵进秦招腿间,让他跑不了,再一手扣住秦招的脖子,修长的指节挖进领口,在秦招凸起的喉结处用力一抵。
疼得秦招嘶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雁风浔张了张嘴,尖牙露了出来,邪里邪气地笑了一下,“今晚没准儿不回来了,怕你想要,提前给你。”
话音落下,他扯开秦招的衣领,一口咬在喉咙突起的部分。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用力,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漫长。
“唔…!”
秦招这才意识到,雁风浔前边儿几次真是收着力的。
这一口,痛得他汗立刻就下来了,腿脚都跟着发软。
但他抓着雁风浔的腰,一点不想叫停。
他喜欢这种剧烈的痛。雁风浔不再一点一点地控制力道了,雁风浔没有分寸了。
秦招莫名其妙地通了一窍,他想,雁风浔是不是和他一样,不太对劲。
雁风浔在去酒吧以前,先回了一趟家。
把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刚洗了个澡,出来又接到陈厌青电话。
雁风浔不疾不徐,开了自己的电脑。由着电话震动半天,他先叫自己的AI:“你上回说的那个邮件,发了吗。”
智能助理自动连接上了屋子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声音从音响里出来:“如果您指的是《全星系最帅男明星长相排行榜》前192名的资料,那么已经发送了。”
“打开。”雁风浔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接起了陈厌青的电话,目光懒懒投向电脑屏幕。
“喂,雁风浔?你是不是被秦招扣下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不来?”
陈厌青那头听着热闹,时不时还传来彭呸呸的声音,问雁风浔找不找得到路,要不要他们帮他打车。
雁风浔用鼠标翻阅着邮件,面色淡淡地回说:“实在不好意思,厌青哥,今天模拟训练的时候,伤着了。可能来不了。”
“伤了?”陈厌青愣了一下,“秦招伤的?”
“没,我自己摔了。”
“那没事,过来让彭呸呸给你治一下,最多两分钟,保证你活蹦乱跳。”
陈厌青说完,有人把手机抢了过去,是陌生的声音,对方兴奋地说:“你得来,你真得来。你在我们群里老有名了!今天好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
雁风浔视线在电脑屏幕里一个个所谓“最帅男明星”的脸上面掠过,没一会儿,竟然已经把所有资料翻完。他蹙了蹙眉。
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五个人劝他,个个都有理由,非要见他一面。最后干脆说,今天这一局其实就是为了给雁风浔补一个欢迎仪式。
雁风浔左右推脱不了,又或者他本就想找点事转移注意力,便说:“好,那我待会儿来,但喝不了几口。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和秦队住一块儿,他不让醉酒。”
大家太明白了,秦招对于烟酒的态度十分冷酷。他们给雁风浔出主意:“你今晚别回去了!”
雁风浔本来想拒绝,但莫名的,却“嗯”了一声:“到时候看。”
挂了电话,雁风浔在凳子上默了会儿。
小助理作为拥有雁风浔最多个人资料数据的AI,它机敏地询问:“您对这些资料不感兴趣?我为您更换刷新,接下来展示的是,根据您所喜爱的标签所推送的社交网络优质男性。”
雁风浔眉头蹙得很深,但还是坚强地把小助理给他的资料打开了。
漂亮可爱的小明星,温柔娇羞的大网红,或者名不见经传的刚刚注册账号的大学生,个个肤白貌美,雌雄莫辨,五官精致,照片精美。
雁风浔越看,越觉得没劲,往后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小助理察觉到他的无聊,就调整了之后的资料,多加了很多露骨暧昧的照片,无数gay圈最火热的天菜们对着镜头摆弄自己的身体。
但雁风浔按鼠标的手指哒哒哒,就没停过。
最后,他干脆关了网页,起身换衣服。
AI四平八稳的声音竟然充满了困惑的语气:“您不喜欢?为什么,这些都是您所喜爱的标签下最有优势的男性。”
“我喜欢啊。”雁风浔相当敷衍地回了句。
他打开衣柜,里面已经全部挂满他的衣服。秦招那些单调的黑色,现在都可怜巴巴地挤在一个小柜子里。
雁风浔想起那天晚上,他跟秦招提起,最近这段时间懒得找住处,打算在这里将就住下。秦招没有拒绝,并且只花了一晚上时间,就给雁风浔腾了三分之二的空间,让他整理自己的行李。
这才几天时间,秦招的房子甚至已经比雁风浔自己的公寓,更像是雁风浔的家。
“您不喜欢。”AI小助理相当笃定,它说,“根据已有的大数据分析,对此类标签下人物感兴趣的同性恋者,有百分之九十会在刷到刚才那些资料时,出现一定程度的身体反应。您没有。”
雁风浔换上一件深灰色衬衣,把扣子一颗一颗慢腾腾地扣上:“我得出门,要克制。”
AI实事求是地说:“通常来讲,这种反应像喷嚏和咳嗽一样,是不受控制的。”
“怎么不能控制?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公众场合打过喷嚏。”
雁风浔拉开抽屉,挑三拣四地拿出了一块腕表,又和领针搭了搭,怎么都不满意。
“好的,这边为您记录最新数据:您对自己的身体掌控比百分之九十的男性都强,包括喷嚏咳嗽在内的一切生理反应,您可以自主调控。”
雁风浔懒得和一个AI掰扯太多,他戴好腕表,领针,抓好头发,喷了香水,半小时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了两眼,觉得挑不出差错,准备出发。
AI提醒他:“您还没有将我关闭。”
雁风浔的手放在门把上,想了想,道:“开着吧,他回来跟我说一声。”
喧嚣充斥整条街道,每个来往的人都肩挨着肩,没有余地退让。微醺与烂醉都在这里穿梭,霓虹和月光落到地上都会变成酒鬼们的舞池,这就是银门港最大的酒吧街。
忽然,人挤人的热闹中自发让出一条小道。
人群里有人骂了句:“艹,前面的傻逼吧退什么退,踩我脚了!”
被他骂的人头也没回,伸长了脖子往前望。骂人的也跟着好奇,一块儿望了过去。
雁风浔已经收到十几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小纸条。
他今天如此精心打扮地出门,自然也做好了这种准备。在耶努雾司的时候,雁风浔就有招蜂引蝶的本事,银门港的酒吧街比耶努雾司大了几倍,这里的人也多,一眼望不到头,被他吸引的男男女女自然也多了。
陈厌青给的地址是这里最大的一间酒吧,环境还算不错,但也是摩肩擦踵。雁风浔颇为艰难地走进去。
调查局的人今天确实来了不少,但雁风浔到的晚,那群说“特地来见他”的人,已经醉倒一大半。
他乐得清闲,在卡座最外圈的位置坐下。和陈厌青他们聊了几句,参与了几轮游戏,总是赢。大家调侃他没机会喝酒,雁风浔就拿秦招出来当挡箭牌,说秦招不让他乱喝。
雁风浔没坐多久,就有人找上来搭讪。很快,他们的卡座几乎被酒吧里的陌生人围了起来。
也不只是雁风浔一个人有这种待遇,事实上,调查局的高级异能特警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外形俊美靓丽,身材匀称挺拔。这么些优质男女扎堆儿,很难不受到瞩目。
只不过雁风浔当之无愧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一个。
他年轻英俊,气质斐然,最重要的是……
很多专程来酒吧狩猎的人能看出来,雁风浔上上下下穿着奢侈品牌,找不出一个饰品能低于六位数。手上的腕表更是星级限量款,全宇宙发行一万枚,已经不是千万级别了,起码往亿上面走。
不管冲着脸还是冲着钱,雁风浔都是他们不能放过的目标。
一个小时内,不断有人凑过来搭讪,这边的卡座从原本的八个人,到后面已经凑出了二十个人。边穆吓得一直往陈厌青身边缩,陈厌青笑得不行,看向雁风浔的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到后来,彭呸呸和敏喜都开始心慌了,小声念叨着:“我CP不会要BE吧?”
其实雁风浔几乎没有搭理任何人。
他不否认,他这么花枝招展地来酒吧,心里确实有点想法。被秦招撩起的那点火,他又不可能让秦招给他灭。自己快被烧着了,二十年头一遭,再忍着非得出问题。
雁风浔没什么道德负担,他成年了,又已经出柜,万一能碰到合适的,他最好能把这几天憋着没泄的火气都给交代一下。
但雁风浔有点小看了他自己。
他以为他历来是随性的人,应该很有机会找到合适对象。其实并不行。
就像对着邮件里那些男明星感到乏味一样,雁风浔看着那些来搭讪的人,也依然提不起劲。
他很快确认了,他的火就是冲着秦招去的,不是随便谁都能灭。
旁边的人只觉得雁风浔眼光够高,几十个俊男美女靠近,都没让他侧目一下。递手机全都回绝,只能靠眼疾手快往他怀里塞纸条。
就在大家都以为雁风浔今晚的目的只是喝酒的时候,忽然出了变故。
那是个看起来秀气可爱的男孩,从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挤出来,穿着干净,长得也漂亮,气质鹤立鸡群。别人都喝着酒,他一个人捧着旺仔走了过来。在五光十色中,仍然能够看得见他两颊的酡红。
他低头在雁风浔耳边问了句:“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彭呸呸和敏喜手心都出汗了,两个人悲壮地看着这一幕。
陈厌青和其他同事正玩着骰子,余光却悄悄打量了过去。
“请我喝什么?”雁风浔没有介意旁人的目光,他挑着眉,看向那人手中的旺仔罐,笑说,“牛奶?”
男孩脸更红了,把自己的罐罐递给雁风浔:“你……你想喝,就给你。”
雁风浔笑而不语,接过旺仔,对他说:“出去?”
“哇哦!!!”
调查局的围观群众一通起哄,为这晚的喧嚣加码。
彭呸呸和敏喜抱头痛哭,虽然她们很清楚雁风浔和秦招的CP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但她们真情实感地嗑了那么久,这会儿真是伤心了:“秦队绿了,他彻底绿了啊!”
在热闹的酒吧街要找安静的地方,其实也容易。只要逆着人群,往河边走,人就少。
大家在这里猎艳,都是为求快准狠,一招拿下,找个地方各取所需,没人还抽空大半夜地散步。
雁风浔把手里的旺仔拉罐打开了,递给对方,小男孩低着头,羞涩得耳根子通红,接过来说谢谢,小口小口地喝。
“叫什么。”
雁风浔问的时候没看人,目光落在一旁的河水面,那里透射着酒吧霓虹灯的倒影,如梦似幻,有点晃眼。
“因末……”
“跟朋友来的?”
“嗯,毕业聚会。”因末悄悄看了雁风浔一眼,圆圆的眼睛眨了眨,“你呢?”
雁风浔想了想,说了句:“公司团建。”
因末似乎又想说话,被雁风浔抢了话头:“哪个因,哪个末?”
“因为的因,末尾的末。”
“嗯。”雁风浔没来由的问了句,“自己起的?”
因末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奇怪,噘着嘴反驳:“名字当然是爸妈起的呀。”
“不像,很少有父母给小孩儿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怎么会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因末说着忽然顿了顿,低头喝了一小口牛奶,又说,“我刚才听他们叫你了,好像是叫雁风浔。”
“对,你听得仔细。”
“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你。”
雁风浔停下脚步,看着因末,眼底没什么笑意,但嘴角扬起:“你知道我带你出来是干什么,就敢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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