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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路归途)


当晚池星诺睡得很香,学了一天,吃的很饱,还购物消费买了衣服,很是充实。
而黄家里,黄辰早上看了心理医生,下午一家人吃了个饭,看上去其乐融融,没什么事情。晚上入睡,夫妻俩还时不时瞧瞧看看儿子睡得如何。
黄辰并未做噩梦,一夜空白到了天明,可他醒来精神萎靡,眉宇间都是烦躁不安,比之前还要加深严重。
黄女士见儿子这样吓了一大跳。
“辰辰?你还好吗?”
黄辰攥着拳头,极力想控制自己,不跟爸妈发脾气,说没事。但他情绪不对,谁都能看出来,夫妻俩担心儿子,上前询问安慰,林先生说医生开了药,要不吃了早饭把药吃了。
这是昨天心理医生开的镇定舒缓药。
起料黄辰一听,喊:“我没病,吃什么药,我不吃药。”
“辰辰,你怎么跟爸爸说话。”
“不关你的事。”黄辰很烦很烦,像只被困在原地挣扎不开的斗兽,说不出原因,甚至起了自-残的念头,好像就能轻松宁静片刻。
他眼底有些疯狂,吓坏了黄女士。
这一天黄家可以用‘熬’字来说,终于熬了过去,到了晚上。林先生哄着儿子用了药,看着儿子入睡的,黄女士已经没了精致的妆容,眼眶红的,“到底怎么了,学校也没什么事情,课程也停了,到底怎么了。”
她自己也不明白。
要是说孩子在学校受到欺负,或是学习成绩下降怕他们责怪,或是业余课程多压力大,可这些都没有,课程早停了,心理医生只能得出孩子有些焦虑不安,很戒备害怕,至于原因,不知道。
问家长是不是粗心忽略过。
黄女士仔细想,甚至给学校老师、同学打了电话,都说没什么事,就是后来黄辰在学校上课不专心,看起来很困,不过也没睡觉。
“看起来很困……也没睡觉。”
天一黑,人少了,池星诺就迫不及待往外走,路过果园时,还借了一些泥土,点了三支香插上,“大仙大仙,请你吃香。”
他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做完这一切,走的背影都透着高兴劲儿。
果园里头黄大仙被香味馋的受不住,一溜烟到了地头,就着三支清香,跟那犯了瘾似得,飘飘-欲-仙摊在泥土上,甚至还翻出肚皮,四脚朝天,拍拍自己肚子。
“好香、好香啊。”
“小大人这一手香,诶哟哟赛神仙~”
池星诺不知道黄大仙已经吸开了,开开心心到了十字路口,画圈圈,从袋子里掏出两支颜色不一样的香炉来,都刷洗的干干净净,一个是爷爷的,一个是大人的。
这就跟人吃饭的碗一样。
池星诺把土装进去,先给爷爷点了香。而后到了大人这儿,虔诚的上了三支香,三缕白烟袅袅上升空中……
“大人,池保国办差也有十年了,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的,现如今可放行安排投胎,下辈子投在五谷丰登衣食不愁家庭和睦的人家,您看哪里还不满意的。”阴差将本子递过去。
宫曜扫了眼,说不插手你们的事。
另一位阴差乐呵呵接话:“不是大人插手我们阴界的事,只是您经验多,小的请您掌掌眼,还多谢了您。”
就在此时一道白烟落在宫曜身上,宫曜问:“今日几号?”
“二十七号。”
“不对。”宫曜说:“应该是五号。”
两位阴差自然用的是阴历记日,反应极快说对对,上头该是十月了吧,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大人不见了,没了身影。
过了好一会,两位阴差确认真走了,才敢背地里腹语:“什么大人,真把自己当这阴界的主了。”
“不过就是个活得久的恶鬼头子。”
两个鬼差越说越来劲。如今阴界混乱秩序不清,阴差有正直的,也有跟阳间通阴法的大师勾搭上,专门做一些浑水摸鱼捞外快的事,也有主管阴差压榨底下小阴差,最底层的就属‘外编阴差’了。
就是池保国,池星诺爷爷那种。
曾经两人没少收池保国的孝敬工资,跑腿没油水的苦差事都交给池保国干。
“你说池保国有宫曜罩着,怎么不早说,也不知道那小子跟宫曜告没告状,说没说咱俩坏话。”
两位活了几百年,喊池保国一声小子也正常。
另一位说:“应该没有,不然宫曜能这么好说话?当初池保国下来,也不知道他还能通天,有这么一层关系。”
“可不是,好端端的十年了,宫曜突然找上门过问这个。”
两鬼犯嘀咕,不然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的俩人怎么可能欺负池保国?又不是嫌鬼命长了。
实在是好奇,两差大着胆子找鬼打听,别说还真打听到了,阴界八卦消息灵通,两鬼又是主管阴差,多得是小的巴结奉承。
“主事有所不知,小的听说,池保国有个孙子跟宫大人结了婚定了契——”
“啊!!!”
两鬼差吓得腿软,赶紧赶紧送池保国投胎去。!

第22章 黄四郎8
阴界惯用阴历记日的。前两日,是一十五日时,宫曜等了一天,也没闻到香味,不过无碍,他活了不知多久,是否有香火奉承不甚重要。
然后第二天宫曜无事就去问池保国投胎事宜。
鬼差们:……
等到如今,香味落在他身上,宫曜才恍然想起来,人间有人间记日,尤其是池星诺,在阳间念书学习,跟着阳历走的。
不是忘了和他逢五的约定。
“大人,你来啦!”池星诺看到大人到,满面欣喜。
宫曜嗯了声,明知故问说:“今日五号了。”
“是啊是啊,我都记着。”池星诺小鸡啄米点头,迫不及待跟大人分享近况,“大人,我最近赚了六千块钱!”
破钱山上成千万百万。六千块钱……宫曜沉默了下,不知如何安慰池星诺,只是六千,池星诺便这么高兴,他也不好扫对方的兴致,只是未免有些寒酸了。
“人间日子不好过,你很不错了。”宫曜赞了句。
池星诺:嘿嘿嘿嘿,高兴的不得了。
“这次也是运气好,大刘妈妈介绍的好工作。”池星诺跟大人闲聊,“大刘就是我舍友,他心肠很好的,家里有钱,帮我介绍的工作那家出手也很大方,按道理带家教不可能给这么多的,一天要给两千块呢。”
宫曜看小孩满目欣喜还透着‘难得机会’,干一天才给两千块,这样还感激连连,由刚才的寒酸,成了心酸。
“工作也不累人,我去了博物馆,看了画展,见到了好多漂亮精巧的藏品,。”池星诺掏出手机给大人看相册,“大人看,这是汉代白玉枕,这个是宋朝的莲花杯,好精致啊,还有这个,是唐朝的酒壶,跟电视里演的一样,一半毒酒一半清酒。”
池星诺将大人当亲人,什么都想和大人说,不会觉得尴尬。
“大人,我还买了新衣服,过两天就能到,下次见面我就换了花样。”池星诺说到这儿看大人,说:“大人,你喜欢什么款式,我做了烧给你。”
宫曜闻言,微微怔了下,脸上表情略微不一样,多了些情绪,但还是冷冷清清的,他本说不用,却看池星诺很想要送给他,便改了口,说:“随你,都可以。”
阴阳两界,天气如何,对他没什么影响的。
池星诺都记下来了,跟大人说他现在过的很好,“大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给爷爷带句话?我给他烧纸衣元宝还有香,从未见过他,想问他日子好不好,我现在考上大学,钱也不缺了,什么都很好,请他放心。”
“你爷爷之前做阴差,须得跟阳间亲人断了干净。”宫曜解释了句,并非池保国不露面见孙儿。
池星诺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要是爷爷能见我,肯定不会十年都不出现,他最疼爱我了。”
“不过近日,他应该能上来见你一次。”
“!!!”池星诺惊喜的瞪圆了眼,“
我爷爷可以见我了吗?”
宫曜点头,“投胎之日近,可见。”
“谢谢大人。”池星诺高兴坏了,这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香燃尽,宫曜抬步送池星诺回学校,路过果园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偏头看了过去,原先吸香还温存的黄鼠狼僵硬的倒在地上装死,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让你给他送香?”宫曜冷脸问。
池星诺还处在高兴的氛围中,脸上带着笑,喜气洋洋说:“大人是说黄大仙吗?我不认识他,还不知道他名字,做的香做多了,顺路给他三支。”
上次他不是故意告状的。
“大人他用了吗?没浪费就好,不过浪费了也没什么。”三支香也不贵不麻烦的,若是有孤魂野鬼来吃,也是好事一桩。
宫曜闻言,神色没刚才那般冷,点了头,“既是顺手,随你。”而后又说:“若是有东西威逼你,可以唤我。”
“知道了大人!”池星诺高兴,他也是背后有人给他撑腰的。
有家长真好啊真好。
“谢谢大人。”
池星诺到了学校,给大人挥手,等看不到大人身影才进门,保安大叔看他的神色,肯定觉得他神神叨叨——不过也没关系。
一夜好眠。
池星诺睡得香,却不知黄家一家三口都没休息好。
黄辰早上精神萎靡,眼睛挂着浓厚的黑眼圈,脸颊都塌了些,黄女士见了,吓一跳,担忧问:“辰辰,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做了噩梦?”
可是不对啊,昨晚她不放心辰辰,夜里推门看过,辰辰睡得很好,并没有惊醒的。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黄辰语句混乱精神也有些烦躁。
黄女士立即不问了,她能看出来儿子很痛苦,努力挣扎克制情绪不想跟她吵架的。儿子就是这么乖,只是现在到底怎么了。
“你先让他静静。”林先生扶着妻子的肩膀到了一旁,小声说:“今天我不出门了,留在家里。”
黄女士无措嗯了声,“昨天医生开的药,我混进牛奶里了,夜里也看过,辰辰睡得很好,怎么会更严重了,像没休息好。”
原先只是脾气不好,今天状态,让夫妻俩都深深担忧。
“你看他眼圈黑的,不像睡了一晚,像是熬夜熬了好几天。”比他加班熬夜还要严重。林先生担心儿子,说:“一会早餐,我把药混进牛奶了,看他睡会,再给医生打个电话咨询咨询。”
黄女士:“你说是不是池星诺的香?辰辰之前都好好的。”
“婉瑜,我知道你很担心儿子,可凭良心说,辰辰之前真的好好的吗?你不放心香,我也不放心,昨天送去检查,我一会问问什么结果。”
“你说得对。”黄婉瑜都有些烦躁了,“我没了理智,都有些胡搅蛮缠了,等结果出来再说,我不冤枉人。”
一个早上,黄家人都是紧绷绷的,黄婉瑜怕刺激到儿子,不怎么说话
交流,整个屋子很大却异常的安静。一通电话响了,林先生去阳台接电话,轻声说了几句,又进来了,跟老婆说:“是香的结果。”
他开了免提。
医生在电话里说了检查结果,包括什么成分都说了。
“没什么致瘾的损坏身体健康的成分”黄婉瑜追问。
医生说:“都是一些中药香料,我也打电话问过中医的朋友,安神静心的香,建议是焦虑忐忑不安失眠的时候点一点,睡得好的情况下就不用了。”
结束完通话。
黄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黄婉瑜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黄辰很痛苦,眉头深深皱着,攥着拳头,显然在克制自己的边缘了,他说:“妈,香没有问题的话,你点给我吧,我太难受了。”
“这——”香是没问题,但为什么儿子就跟瘾-君子一样,她觉得诡异。
黄辰痛苦抱着头,嘶声力竭:“救救我,爸妈救救我,我好痛苦,好难受,想碰死想跳楼。”
“别胡说。”
黄婉瑜担心儿子占上风,此刻也顾不得理智想别的,连连说好,点就点。然后目光看向丈夫。
“糟了,我昨天收起来全拿医生那了。”
“我开车去取。”
黄婉瑜说:“你别走,你看着儿子,我给池星诺打电话,请他来家里一趟。”儿子状态不对劲,丈夫一走,要是儿子有自残念头,她哪里拉得住。
林经国显然也想到了,觉得妻子安排的妥,还叮嘱:“语气好一些。”
“我知道的。”
黄辰双手抱着头,隐忍边缘,夫妻俩一个没看好,已经在撕扯头发,额头青筋暴起。
黄婉瑜看的双眼一软,泪掉了下来,顾不上擦眼泪先给池星诺打电话……
福运路。
池星诺正在买纸,昨晚答应给大人做衣裳,今天一大早就从学校出来,他逛的认真,跟佳佳福衣店老板聊天。
“我想做一些年轻的款式。”
“年轻的?那你看看这几个颜色。”
池星诺看到粉的黄的,觉得有些嫩了,大人穿着有点奇怪,“颜色还是暗一些,但又不想要黑色,老板,有没有更好的纸,价钱贵也没事。”
“有啊,你等等,我去拿。”老板将好东西都收着。
池星诺挑好了纸,黑色的纸有金色的暗纹,一点都不花哨,很好看,简单大方,说先要这些,问老板多钱,掏出手机付账。
老板说不急,你先做,之后再给。
“我还没想好款式,想做点不一样的。”池星诺打算带着纸回学校慢慢做,不着急。
一看手机,竟是十多通电话。
黄阿姨打来的。
昨晚去烧香,池星诺特意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安安静静的,不会有人打扰,正想着给黄阿姨拨回去,电话又进来了。
池星诺先给老板说我接个电话。
“你先打,不着急。”
老板说。
黄婉瑜听到池星诺的一声你好,当即谢天谢地,终于打通了,张口便是哭音:“星诺阿姨给你道歉,求求你救救辰辰……”
“阿姨你别急,我现在就过来,我没在学校,在市里,没事我打车过去快。香?我带了些,不过不多了。”
也是黄辰运气好,前天刘俊恩说要香,今天池星诺就把最后剩的安息香带了出来,想着买完纸,顺路给刘俊恩送过去。
池星诺结束通话,忙给老板结了账,急匆匆去香店又买了许多材料,大包小包的打了车,救人如救火也顾不得打车费贵了。
四十多分钟后,池星诺到了小区,竟看到黄阿姨在门口等他。
“阿姨。”
黄婉瑜双眼通红,此时顾不得形象,忙上前询问:“星诺,香呢?”
“在这里。”池星诺递过去,不到两天,黄阿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忙说:“阿姨你别急,先进去,小辰没休息好吗?”
黄婉瑜步履匆匆,一点仪态也顾不得,边走边说:“昨晚他明明睡好了,我开门看了他好几次,睡得不错的,早上起来更严重了,刚才要不是他爸拦着他,他能从阳台跳下去。”
黄家在一十一楼。
要真是从阳台跳下去,黄辰就没命了。池星诺吃了一惊,顾不得说话,最后两人跑了起来。
进门时,黄家地上一片狼藉,保姆吓得战战兢兢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黄辰倒在沙发上,身上是他妈妈的围巾,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东西。
林经国差点就打急救电话了,一看老婆回来,后头还跟着池星诺,莫名的松了口气,“香呢?”
“这里这里。”黄婉瑜慌乱递过去。
保姆阿姨在黄家干了七八年了,算是看黄辰长大的,如今这副情景,夫妻俩如获至宝拿在手上是普通的香烛那个香,不然她真的以为小辰被什么人带坏,沾染了什么不能碰的了。
要是吸-毒,那是犯罪,该报警的。阿姨看是寻常香,确认了好几遍,直到那香点起来,就是普通的香味——
怪好闻的。
“辰辰你要好好的,别吓妈妈。”
林经国也头痛,刚才儿子往阳台冲要跳下去,吓得他一身冷汗,要不是手快拦住了——他想都不敢想。
此刻夫妻俩慌乱又后怕,也处于焦虑紧绷状态。
香幽幽的在客厅上空盘旋,四处飘散,味道清淡,像是在寺庙中,像是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周身没有什么危险,没什么攻击,只需要放松、放松,回到最舒服的姿态……
黄婉瑜原本担忧的神色,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她依偎在丈夫怀中,看着儿子渐渐入睡,她也好累好疲惫,昨晚没怎么睡,又折腾担忧到现在。
不知不觉,慢慢的,黄婉瑜眼皮也开始打架。
林经国还强撑着,只是看到妻儿都睡着了,不由轻轻呼出一口气,好一会,他才想到池星诺还在,小声说:“池老师,麻烦你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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