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石头与水)

“那有没有可能浔浔哥既喜欢经商也喜欢学术？”
“你看江总，即便对唱歌有些热爱，也是业余中的业余。现在他亲自打理的可不是娱乐公司，而是科技企业。”严柠先一步说破席冰的想法，“顾不过来，只能先顾后创立的科技企业，也不可能。江总即便有顾不过来的事，如果特别关心娱乐公司，不可能现在才知道你签约的事。你可是学姐磨了大半年的人。”
“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看人看事不能看表面，”严柠嘴角噙着一抹笑，“顾总可不是简单的人。”
“嗯，肯定不简单，你看顾叔叔，每天精神抖擞，对我们这些小辈一点架子没有。我姥姥说，世上有两种人最没架子，一种是摆不起架子的人，一种是很厉害心里却完全没架子的人。顾叔叔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他完全没必要跟我们一起玩，很多大人一说话就像个大爹。好在席肃虽然讨厌，还不是这种大爹。”
严柠笑出声，席冰的想法思路别具一格，“冰冰你也很厉害啊。”
“嗯？”席冰神采奕奕，调整下坐姿，“我当然也不错啦。”
“我很看好冰冰你。江总像你的年纪，可没赚这么多钱。当然，江总捐款比你多，不过，江总创业是在大学期间了。冰冰你才初中毕业就懂得捐款做善事的道理，你将来肯定会是一位很出色的青年。”
席冰直接被夸地笑出来，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柠柠哥你这也有点夸张。”
“我这都是真心话。”
清爽的微风从车窗涌入，风吹动树叶、小鸟在鸣叫、阳光划过严柠含笑的眼与微笑的唇，严柠说，“我觉得，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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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柠柠哥这样的夸奖，席冰都有些羞涩，他说，“我也觉着柠柠哥你最好。”
严柠一笑，继续开车。
因为中考将近，席冰搬回了家。
在席冰的央求下，严柠同他一道住过去。反正家里空屋子多，而且，席冰没打算让严柠住客房，柠柠哥跟他一个房间，晚上还能给他讲故事。
席冰还跟家里人说了见到浔浔哥的事，“真不愧是我爸亲口认证的青年才俊，浔浔哥气质好得不得了，还问我拍戏累不累，叮嘱我说不管拍什么戏都不能耽误读书的事。我们还加了微信，浔浔哥还在手机上悄悄跟我说，要是清晨姐瞎给我接戏就让我告诉他，他会给我做主的。”
老爷子老太太也高兴孙子的大老板是位有学识有修养的青年，席肃点评席冰，“你这真够悄悄的。”就差拿喇叭出去喊了。
席冰笑，“咱们自家人，又不是外人嘛。”
“爸，我这次去浔浔哥家，还看到了顾叔叔。你认识顾叔叔吧，他说认识你。”
“顾守锋啊，当然认识。”席肃看向席冰，“你俩怎么认识的？”席冰并不是那种出门就炫耀家世的孩子。
“顾叔叔直接问我，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席冰做出推断，“难道是咱俩长得像？不可能吧。咱俩一点儿都不像。”
他这推断约等于零。
严柠替席冰补充，“顾总是听清晨学姐说起冰冰捐款的事，联想到您的。”
席肃说，“误打误撞。”
严柠也这样看。
席冰说，“那顾叔叔这推断一点儿不准。就算我不是爸你的孩子，该做的好事我也一样会做。我本来就很善良，可不是因为你巨有钱，我才做好事的。”
他说了一通后，同席肃说，“爸，你不知道顾叔叔对浔浔哥有多好。”然后转向爷爷奶奶，“晚上我们一起吃饭，顾叔叔拿起筷子，第一件事就是夹只大虾给浔浔哥。爷爷，你没见顾叔叔那温柔劲儿，柠柠哥是见着的，柠柠哥你说，顾叔叔对浔浔哥是不是特温柔特体贴？”
严柠笑着点头，席冰不满地同他爸说，“爸，你和顾叔叔既然是朋友，不妨学一学顾叔叔的优点。”
席肃问，“你同江浔也认识了，你怎么不学江浔的优点？”
“哎。浔浔哥的优点是学习超级聪明，我一直学着哪，就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学不好。但我用心了啊。”
席肃不吃这套，“什么时候你学会了，我也就学会了。”
“你这搞歧视啊。我演戏就很灵光，我唱歌也比你好听，还会跳舞。”他说着就笑起来，跟席肃说，“浔浔哥唱歌跟你似的，没一句在调上，还瘾特大。怪不得你俩能看对眼，你俩简直是歌唱知音。”
笑一回席肃，席冰就啥都不计较了。
他回家挺高兴，逗逗小朵，晚上还亲自给小朵洗澡。待到帮小朵洗好澡，席冰自己也冲个澡，严柠给他吹干头发，席冰神秘兮兮地跟柠柠哥说，“我去让我爸给我加持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加持？”严柠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席冰双眸亮晶晶地点头，“我爸也是个大学霸，初中读完直接读大学的。我觉得我爸的加持肯定也有点用。”
严柠不知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席冰了，但在这样的关键时间，一定不能打击席冰的士气，“去吧。”
小朵也甩甩一身刚刚被吹干的蓬松毛发，抖抖耳朵，跟着席冰去了。
席冰就穿着熊猫睡衣，到书房找席肃。席肃正在看书，席冰敲门进来，后头还跟着小朵。席肃说，“狗容易掉毛。”
“先别管狗了，我有重要事跟你说。”
“什么事？”席肃放下手中毛笔。
席冰走过去，拉着席肃的手到边儿上的木制沙发上坐下，“得坐着说。”
然后，席冰细致地跟席肃说了学神加持流程，席冰眼睛里满满的是对学神的信任，他说，“爸，你当年学习也不比浔浔哥差，也算学神的。浔浔哥已经帮我加持过了，你再帮我加持一下，我一准儿能考好。”
席肃这才知道席肃去找江浔干什么了，他问，“你去江浔家，是为了让他帮你加持考试运？”
“嗯！清晨姐跟我说的，特灵。雯雯姐也说很灵，浔浔哥给她加持了高考运，雯雯姐一下子就考上了医药大学。你说灵不灵？我本来想去拜青云观的，清晨姐说我现在是明星了，不好求神拜佛，不然会把粉丝也带迷信。就给我介绍了浔浔哥。”
席肃，“你还有粉丝啊？”
席冰仿佛受到巨大侮辱，大吼，“我全平台粉丝有一千多万！”
席肃揉揉耳朵，“你不该去演戏，你该去唱歌，我看你这嗓门，唱歌比演戏有发展。”
“我在电影中的插曲，五年版权就卖了好几百万。”席冰得意起来，“以后有空，少不得也要出两张唱片的。”
席肃头一回觉着有点多嘴，他把话题拉回加持考运的事，“江浔给你加持了？”
“是啊。当时浔浔哥摸着我的头说，一定会考好的。我当时的感觉就甭提了，立刻就有种奇妙的力量灌输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觉着我肯定会考好。”
“那干嘛还要我加持？”
“因为你也是学神一级的人物啊。好运不怕多，你帮我加持一下。”席冰双手拉着席肃手央求。
席肃：哎，考试在即。他这辈子也是头一回知道中考还需要加持的。
席肃心说，我这辈子头一回为考试这么操心。
他也担心如果拒绝席冰会产生不好的后果，只能按着席冰的要求，让席冰握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放到席冰头上，问席冰，“平时有好好学习吗？”
席冰说，“有。我学习特别努力特别用功。”
看席冰那极认真的小脸儿，席肃忽然有点想笑，他仍保持着一脸庄重，祝福席冰，“那么，中考一定可以考好。”
然后，将手放下，问席冰，“好了吧？”
席冰拼命点头，神经兮兮地，“爸，你也有学神之力诶。”
“好了。去休息吧。”席肃拍拍席冰的肩，他决定，即使席冰这次考不上高中，他干脆花点钱给席冰去上私立学校，也不让席冰再复读了，他担心这孩子再复读会傻。
席肃罕见地对席冰表示了关心，“都要考了，别太累，早点休息，想吃什么跟王管家讲。”
“嗯！”
得到学神加持，席冰就高高兴兴带着小朵回房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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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因为复读一年再参加中考，席冰就属于社会考生，按照他的户口地址，他在户口附近的初中参加中考。
这回就不用提前去学校边儿上租房了，骑车半小时就能到学校，开车的话，鉴于市区交通拥堵，用时也差不离。
于是，席冰打算自己骑车去就行了。
老爷子老太太还有点不放心，可转念一想，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席冰生活能力一直很强。早饭后检查过准考证身份证以及笔袋后，席冰就顶着一头喷染的红毛，背着他的小书包，跟家里人摆摆手，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考试去了。
席冰一走，席肃不满地问父母，“我能去公司了吧？”
老爷子完全无视席肃的不满，挥下手，“去吧去吧。”
真是的。席肃起身去公司。席冰参加中考，他还被要求留在家里送席冰出门才能去公司。他参加中考时也没要求父母不去工作目送他考试吧。
席肃离开后，老爷子乐呵呵地叫着严柠，“小柠，来，咱们下棋。”
“好啊。”
严柠颇觉有趣，跟老爷子下棋去了。
中午席冰考完一回来就说，“题不难，我觉着考得挺好。”
“那就好。”
厨师掐着时间做好饭，老太太还烧了油焖大虾给宝贝孙子吃。午饭后，席冰睡一个小时，起来后冲个澡，这会儿天就有些热了，严柠开车送他过去。
席冰天性朗乐观，他对升学一直挺放松。要不是席肃要求高，席冰能放松一辈子。不过，现在席冰找到一辈子要从事的事业，他就很认真了。
做题时谨记老师教的诀窍，先做会的题，保住基础分，再做中等难度的题，最后再攻坚最难的题，做不上就算了，这也不急。
做完了有时间就检查，能检查多少检查多少，能检查几遍检查几遍。
席冰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复读一年，实力大涨，还是今年的题格外简单。
最后一天考完，从考场出来，还遇到了记者。记者朝他挥手，“小冰雹！”
席冰走过去，“你不能叫我名字吗？”
“哈哈，席冰，小冰。”记者笑着将麦递给他，“我是教育频道的记者，能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吗？”
“好啊。”席冰很有受采访的自觉，调整表情。
记者问，“头发好红啊。为什么染一头红发啊？是为了搏个好兆头吗？
摄像机下，席冰那颗红头像个大番茄，幸亏他颜值高，才能hold住。席冰认真介绍自己的头发，”这不是染的，这是喷的。一次性的染发喷雾，回家一洗就没有了。这几天不是中考么，我要旺一旺，考得好成绩。“
记者笑，问，“小冰你觉着考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感觉比去年简单很多。”
记者问，“那对升入普高有信心吗？”
席冰，“普高线肯定问题不大。真奇怪，今年的题好简单。”
记者笑，“看来小冰肯定能升入普高。”
席冰点点头。
采访就结束了。
严柠走过来，记者还同席冰互加微信，之后就互道再见，席冰跟着柠柠哥回家了。席冰在路上还在说，“赶紧回家，趁我还没失忆，把答案对一下。我觉着这回我得考个高分。”
席冰为了集中精力，对答案时都没吃零食，等他将所有题目对完，在手机上将分数一算，席冰都发出不可思议的“啊！”的一声，严柠凑过去看他手机，“这考得不错。”
老爷子问，“考多少？”
“630！”席冰说，“我对出来能有630！”
老太太笑，“是很好！”
“可我怎么可能考630呢，总分才660。”席冰自己都不信，他又重新对了一遍，还是630左右！
席冰调低一些文史类弹性打分的地方，跟大家说，“最低也有600。”
老太太笑，“冰冰，考试是用来检查学习程度的。你用功学习了，考了不错的分数，这很正常啊。”
严柠也说，“平时好好学，考试当然会考好。”
“可是去年全市最高分才570吧好像。”
“去年题有点难度，深受诟病，今年题型简单，分数自然就上来了。”
席冰这才有些放心，他摸摸自己的小心脏，“我们学渣的心理承受力也是有点弱的，突然考高分，就有点承受不住。”
逗得大家都笑了。
没多久，席冰就接到冯襄电话，冯襄先问，“冰冰，考完了吧？”
“嗯。”
“觉着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估了下分，最低不会低于600，应该在630左右。”
冯襄笑，“好！这我就放心了。你要不要休息一天，工作我这边帮你安排好了。”
“我记得是拍广告还有去剧组拍戏吧？”
“嗯，广告有四家物料要拍。一个星期内拍完。然后就要去剧组了，那边儿已经在等着了。电子版剧本我先发给你，等见面我再把打印好的剧本和原著小说给你。”
“广告不是两家吗？”
“还有两家要看你中考成绩，先把物料拍了，你顺利考上高中，他们就官宣。要是考不上，就算了。”
席冰，“这还要看我中考成绩！”
“当然要看。这关乎你的个人形象。”冯襄声音郑重，“明星就是靠个人形象赚钱的，对于未成年明星，成绩好也是重要形象之一。”
“好吧。人家是出钱的人。”席冰理解品牌方的考虑，他对中考是有点自信的，“我这次肯定没问题。”
冯襄笑，“那我把工作流程给你发过去。你看下，咱们是明天开始拍，还是后天？”
“明天吧。剧组那边不也在等着嘛，我考试也不累。这边拍快点，也能早点进组。”
“好。那我明早八点过来接你。”
“嗯，好。”
冯襄分外体贴地交待了句，“冰冰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买好山竹给你吃。”
俩人又说了两句，才挂断通话。接着微信上就收到冯襄发过来的行程单，以及电子剧本。
席冰看过行程单，基本就是拍摄广告物料。电子剧本点了接收，席冰并没有看。严柠递给席冰一个桃子，拿过席冰手机，看看他的行程单，然后说，“嗯，我把机票定在你出发去剧组的前一天吧。”
席冰点点头，歪在柠柠哥身上，“我有点舍不得。”
严柠笑着搬开他的大头，“又不是不回来。”
“那也不如在同一个国家方便啊。”席冰小哼一声，又笑了，问，“柠柠哥你行李还没收拾吧？你房子要怎么办呢？”
“这不用操心。我带几件随身衣服就够了。其他的捐给回收公司，至于房子，空着就行了。”严柠说，“我家里的花送给你吧，你家院子大，养在院子里。”
“嗯，我一准儿好好养。”
老爷子介绍了几个在国外的朋友给严柠，虽然专业不同，出国嘛，哪儿还嫌朋友多呢。席冰也把在国外的小叔爷的联系方式给了柠柠哥，跟小叔爷夸柠柠哥夸半宿，从头发丝儿夸到脚后跟儿。
奶奶的学生，还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哲学、心理学双学士学位毕业。大四时毕业实践帮朋友电影做制片人兼出品人，电影票房十三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