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石头与水)

傅玄：……
见傅玄不说话，席冰拍下傅玄的手，“玄玄哥你听到没？”
傅玄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要求还挺高啊。”
“当然得高点了。柠柠哥那么好。”
“这么好啊。”傅玄眸光微转，仿似不经意般说，“严柠比你大好几岁，他还要你帮他找伴侣。他自己没找过？”
“找过也没跟找一样，不合适。”席冰说。
“那还是找过啊。”傅玄笑起来。席冰强调，“真的跟没找一样，很快就分开了，根本没相处过。”
“你糊弄鬼呢，没相处过能恋爱！”
“真的。”席冰说，“哎呀，玄玄哥你不用一句句地试探我。是真的，都没怎么相处就分手了。根本不合适，从面相就不般配。”
“严柠告诉你的。”
“嗯。当初我就很反对柠柠哥跟鬼佬交往。”席冰拿傅玄当自己人，跟傅玄吐露心事，“柠柠哥的取向有点小众，本来人数就少，还想找个从思想到相貌能般配的，就更少了。我不想柠柠哥将就，爱情是人生大事，怎么能将就呢。”
傅玄跟严柠交情有限，倒是问席冰，“你都找女朋友这么多年，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一眼就心动的，心脏怦怦直跳！得是爱情的感觉。”席冰一脸向往。
傅玄强忍着没翻白眼，倒是劝席冰，“我看你这十来年也没遇到，要不要先找个女孩子谈一下恋爱。”
“那怎么行！那不是欺骗人家感情么！”席冰很不赞同地看向傅玄，“玄玄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不负责任了！”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君子，绝对不可以欺骗女孩子感情，知道吗？”席冰郑重警告傅玄，“你要哪天做了这种事，就再不是我玄玄哥了！”
傅玄郁闷的想咣咣撞墙，“我还不是担心你，我说你不会是个同吧！”
“怎么可能！我是喜欢女孩子的！”席冰坚称自己爱的是女孩子。
“等我回家，看一下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姐妹，介绍给你。”
“行啊。”
席冰答应得爽快，傅玄又觉着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席冰一连串的问题就来了，“这相亲得给女孩子定束花吧，定什么花合适？我穿什么衣裳合适？西装会不会太正式？休闲装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因为傅玄要介绍女孩子给他，第二天一早上，席冰就神采奕奕的。
陶老早饭时见席冰这喜上眉梢的模样，还打趣他一句，“小冰是不是有喜事？”
席冰给玄玄哥夹块熏鱼，抿嘴一笑，“现在还不能说。”
“什么事儿这么神秘？”曾老师都好奇。
席冰就是不肯说，只满面笑意地透露一句，“要是成了，就是天大好事！”
陶蕊好奇得不得了，“到底什么事啊。”
“真的不能说。”席冰坚决不说。
陶老看傅玄一脸淡定的用早餐，笑道，“小傅肯定知道。”
傅玄道，“我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不许说！”席冰压低声音，“万一成不了呢！等成了才能说！”还央求大家不要说出去。
陶老非常吃惊，“小冰你竟然还没女朋友？”
陶蕊跟爷爷补充一句，“席冰初恋都没有过的。”
曾老师都对席冰刮目相看，竟然二十几岁都没恋爱过！
“本来这也没什么，我妈妈说，有的人爱情来得很早，有些人的爱情是好事多磨。可在现在的社会，大家都谈过恋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要找男女朋友的时代，我一直遇不到爱情，就特别着急。”
席冰眼神诚挚善良，“我特别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现在我二十四岁，要是顺利，谈个一年半载，没问题就能结婚了。”
傅玄，“亲还没相，结婚事儿都考虑上了。”
“当然了。既然相爱当然要结婚了，我年纪也不小了。”席冰喜滋滋地说，“我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感情都特别好！我妈还是个恋爱脑！我自己也很重感情，肯定能把日子过得特别甜蜜！”
他还跟陶老和曾老师说，“陶爷爷、曾老师，咱们也不是外人，你们要觉着有合适的女孩子，要是觉着我跟人家还算般配，只管给我介绍一下，兴许我的爱情就要靠相亲才能遇到呢。”
陶老说，“小冰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只要性格好，人善良，合得来就行。”席冰有些羞涩地搅搅碗里的豆汁儿，“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儿呢。”
陶老曾老师他们都要强忍才能憋住笑。
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得依旧紧促，待回酒店已是晚上。
陶老特意叫孙女到房间，神神秘秘地跟孙女说，“我看小冰人不错，感情观很朴实，人也正经，长得也好。你们年纪也相当……”
“没用。席冰对我根本不来电。”陶蕊说，“我们一起拍戏，五六个月在一起，席冰对我一点儿男女朋友的感觉都没有。”
“那天咱们一起聊天，我还见小冰给你剥山竹呢。”
“他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可尊敬女性了。”陶蕊说，“以前请我吃冰淇淋，都会特意给我买巧克力味道的。我开始还有点高兴，想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结果，全组女生喜欢的冰淇淋口味儿，他都知道。”
陶老听得想笑，“这样啊。”
“是啊。他又长得帅，组里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他对谁都挺好，但绝对没那个意思。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一直念叨着想谈恋爱。以前更有意思，小时候每个中秋节都会对月亮许愿，还要嫦娥保佑他快点找到女朋友，这都十来年了，也没见他找到。估计是拜错了神。”陶蕊吐槽。
陶老笑起来，“大概还没开窍。”
陶蕊说，“反正席冰做朋友也很不错。人品正直又热心肠。”
代表团的行程有三天，待行程结束，海鸥视频的周总监请席冰吃饭，想请席冰出演临湖老师的名作《西北望》。
这部戏最初定的就是席冰，后来席冰接下杨梅视频的《欢颜》，这部戏便定了新晋小生赵阅。
赵阅也是今年崭露头角的小生，是李大导一手调理出来的，出演李大演的电影，暑期票房也有八亿。
这票房不算高，但有李大导力捧，足以令赵阅在新晋小生中占据一席之地。
《西北望》的饼也暂时落在赵阅手里。
但，席冰获金凤凰奖视帝以来，人气获得进一步提升的同时，还获得电视剧的重要奖项，直接让席冰从超级流量升格为主流都承认的实力派。
临湖老师彻底忍不住了，原本他就更嘱意席冰，之前是席冰没档期，现在席冰拿了视帝，临湖老师非席冰不可。
沈总只好跟周总监商量，周总监也更喜欢席冰。席冰与赵阅年纪相仿，赵阅虽有李大导力捧，但在作品厚度与人气上都差席冰一大截。
何况临湖老师也更喜欢席冰，沈周二人商议后，周总监想预定下席冰的档期。
席冰在接触雷导的新剧，这是业内的超级巨饼，有实力的演员、公司、经纪人都在关注。这事儿席冰也没瞒着周总监，周总监说，“要是冰冰你能出演《鹰空》，那自然要以《鹰空》为主。不过，我听说雷导近来常与戚先师见面，戚老师的经纪人说男主已经定了戚老师。”
席冰说，“男主是大学生，戚老师都三十几岁了，他又不是显嫩的长相，年龄就不符合。”
“你好好打听一下，嗯，你与戚老师都是年轻视帝，《鹰空》这样的大项目，能在其中拿下角色的，定都是实力派中的实力派。”
席冰在思考，他原作已经通读，怎么想都觉着自己比戚齐更适合男主。但戚齐颇有后台，席冰很快决断，“周叔叔，这样。我去确认一下，如果《鹰空》演不到一番，那就算了。我就接下《西北望》。”
“成。”
席冰直接问了雷导，雷导含含糊糊的，“小席你演技不错，人也活泼，我看男二的角色很适合你啊。”
席冰道，“雷老师，我原著看了五遍，已经进了男一角色。我不是跟你要角色，您要是有更合适的演员，当然要选更合适的。男二的人设也不错，但我很难再进男二的人设。不如这样，这部戏是大制作，肯定有许多优秀演员愿意出演，我的话就算了。以后您再有好本子，可得给我个学习的机会。”
雷导见席冰对男二角色不满意，连忙道，“别呀。我早跟编剧说了，二番的戏多加些。”
殊不知这话正犯席冰忌讳，席冰二番、三番、六番都演过，就是从来没干过干涉编剧创作的事，更加说争番、暗示导演给自己加戏了。
他没想到雷导这样成名已久的大导竟在创作一点原则都没有。席冰立刻道，“不不不，雷老师，我可不是对男二的戏份不满意。我是因为一直进入的都是男主的角色，实在是无法完成男二角色塑造。
我对自己没信心。就想别耽误了您的选角创作，可不是想加戏。您就是把男二加戏到男一，我也演不好。
何况，我从来不干预编剧创作。我是真地对自己没信心。雷老师您多包容我。”
席冰是真心辞演，《鹰空》这样的大制作，绝不会缺演员。不论是实力派还是流量，都恨不能在《鹰空》中有个亮相，哪似席冰，不是男一不演。
席冰是自己不要演的，雷导挽留无果，只能遗憾表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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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冰把《鹰空》推了，结束与雷导的电话，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清晨姐。
李清晨听席冰把来龙去脉讲了，不禁叹了口气，“以前听说雷导对创作认真到苛刻的程度，没想到，今非昔比，现在竟成这样了。这是曾老师指定的大制作，靠雷导这么弄，怕是要糊。辞了也好。”
“这是曾老师指定的大制作啊！”席冰有些吃惊，他才知道。
“不然呢。要不是崔院长推荐你，凭咱们公司，很难替你争取这种巨饼的。”
席冰吁了口气，“ 我刚还想一会儿就给院长打电话呢。我看叫雷导这么攒下去，这片子做不好。”
“反正你先给崔院长打个电话。”李清晨道，“崔院长有心提携你，到底这事儿怎么回事，你跟院长讲清楚，别寒了院长的心。”
“周总监那边跟我提好几次了。”
“这事儿不急。《西北望》的事交给我，我来跟周总监联系。”
“嗯。那我先给院长打电话。”
席冰跟崔院长说这事儿时，崔院长很吃惊，“为什么辞演啊？前儿我跟曾老师见面，曾老师还说咱们学院教学质量够硬，教出的学生素质过关，对你的印象很不错的。”
席冰把雷导选角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崔院长，席冰道，“要是别人的项目，我就不多嘴了。曾老师对我很好，特别照顾我。院长，你不是说曾老师特别看重这个项目么。你要不要委婉地提醒曾老师一句，雷导那种做事方式怎么可能出好项目啊。”
席冰说得很透，“我并不是一定要演一番，其实二番、三番、五六七八番都没问题。我是听说雷导定了戚老师一番，我简直太震惊了！原著我看了五遍，主演是大学入伍的新兵。之前我也看过戚老师的戏，从个人形象到演技，戚老师没一样合适的！主演就不合适，我跟雷导打电话说辞演的事，他竟然说要给男二加戏！”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戏肯定要完蛋！哪儿有导演直接让编剧给指定角色加戏的！他那语气轻松的，好像说的是不值一提的事！
在我们文艺界，要说最不可能被钱势收买的，大概就是观众的口碑了。
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好的创作，观众一眼就能看到！要弄出一坨狗屎，哪怕是用金子镶了边儿，也仍然是坨狗屎。”
席冰毕业时间虽短，他拍戏的时间可不短。而且，席冰不论参演的影视剧还是投资的影视剧，鲜少出现烂片。
可见席冰在影视方面的眼光绝对胜过大多数人。
崔院长很注重听取他的意见，等席冰说完，崔院长道，“我跟曾老师是多年好友，这事儿不能不跟他说。可怎么提呢？”
“你就说让曾老师多过问几句，等剧本出来，最好曾老师亲自过目。就雷导现在的态度，剧本质量可想而知。”
“行吧。”崔院长不满，“现在影视圈也不成个样子，小导演不爱惜羽毛还罢。雷鸣这样的大导演竟也沆瀣一气，不成个样子！”
跟席冰挂断电话，崔院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妻子问，“怎么了这么生气？”
“这些混账东西！老曾说是干完这届就退，也不是现在就退！下头这些王八羔子们，竟然这样不把老曾放眼里！”
妻子听崔院长说完，也有些担忧，“要是小冰说的这种情况，这项目怕真要做不好的。”
崔院长眉心微锁，“我得给老曾打个电话。”
老曾试想退下来前出几部好片子，一则是对市场的鼓励，二则也是给后来者打个样，三则面子上也好看。
没想到这些狗东西们竟拿这样的大项目作人情。
解决完这件事，席冰就准备打扮打扮，跟玄玄哥介绍的相亲对象约会了。
席冰还有一点紧张，还打电话向妈妈请教约会技巧。蒋枫倒是很尽心地给儿子出谋划策，“第一次嘛，先吃个饭。要是感觉不错，再去看场电影就行了。”
“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难啊。”
“以前大凯约会也是这样。”席冰虽然没约会经验，但他曾经作为电灯泡陪朋友薛凯一起约会过。
蒋枫道，“记着，不管相亲成不成功，都要把女孩子送回家。这是礼貌。”
“我知道的。”
席冰为了这次约会，还把席肃的车改了大红车漆，比较旺。
晚上，严柠再次帮席冰确认了第二天的相亲穿戴，争取让席冰一相即成。等这小子相亲成功，他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不然，这小子成天在他这儿住，严柠虽然自诩君子，但就席冰这时不时给他发半裸腹肌照，还美其名曰要提升他的审美，严柠就担心自己什么时候直接把这绝世美味给强了！
赶紧让这小子相亲成功滚蛋吧！
严柠向自己内心深处的道德上帝祈祷。
第二天一早，席冰叫的造型师就到了，把自己捯饬的光鲜亮丽、光彩照人后，也才十点钟。席冰跟相亲对象约的是中午十二点的午餐，他在家站不住脚，索性开着席肃的豪车出门。他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又不好提前两个小时到餐厅，人家十点钟也不开门。
想了想，席冰到严柠公司去了。
给柠柠哥看下他做的造型，亲眼看比发照片要立体多了。
席冰一踩油门，约莫半小时就到了。
前台小姐看他一八七的修长身量裹在妥帖的银灰色西装内，哪怕席冰戴着墨镜也遮不掉优越的脸部线条。前台小姐见多了金融精英与亿万老板，面对人类最纯粹的美貌时，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看呆了。
“严总在吗？”席冰问。
前台小姐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失职业水准的呆掉了，不禁脸颊泛红，立刻问，“请问先生贵姓？您有预约吗？”
“我打个电话给他吧。”
席冰拿出手机打电话，前台小姐看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银灰色的手机，心下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手。
严柠刚开完晨间会议，见席冰来电，接起来就听席冰说，“柠柠哥，我来公司了，在前台这里，快出来接我。”
严柠险些惊掉手机，“你来我公司干什么？你今天不是去相亲吗？造型做好了？”
“十点钟就好了。我想给你看一下嘛。”席冰笑嘻嘻地，“快出来接我。前台小姐不让我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