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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猫界第一噜)


以为白涧宗和以前一样,只是吓吓他。
结果腿伸直后根本触不了地,脚趾绷直了也只能勉强感受到地毯毛的蓬松。
而身下的凳子窄到只能托住他三分之一的屁股,双|腿不架着,只会让手腕成为身体唯一的支点,勒得生疼。
燕折默默把腿架了回去。
不就是敞下腿吗。
多大点事,又不是没穿衣服。
白涧宗发出一声嘲弄的嗤笑。
“……”
狗东西!天天说他孟浪,明明自己才最放荡,最不知羞!
白涧宗好整以暇:“说说吧。”
燕折装傻:“您要让我说什么呀?”
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已经开始哆嗦了,白涧宗肯定是因为聊天录音动怒!
那些对话确实太惊世骇俗了些。
如果他只是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段恋情,反而没多严重,可录音却暴露了这具身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换成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如此淫|乱、下流都不可能接受,何况这个人是白涧宗。
“燕折,你有病。”
“那些话不是我说——啊?”正要辩解的燕折愣住,“什么病?”
见白涧宗不言,燕折有点慌,身体一晃,绑在一起的手腕瞬时勒出红痕。
“我,我患肿瘤了?”
白涧宗吐出两个字:“绝症。”
“……”
见白涧宗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或捉弄他,燕折眼眶顿时红了,盛满泪水。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结果又患绝症,老天就可着他一个人霍霍吗?
苍天不公。
两行热泪无声流下,燕折委屈又难过:“我都要死了,您还要欺负我……”
“死?”白涧宗幽幽否认,“不会,你会好好活着。”
他播放了一段录音。
听到录音惯有的嘈杂背景声,燕折呼吸一窒,还以为都要死了,白涧宗还跟他算撩骚的账。
直到听见一段陌生的对话——
【“您不要生气。”
“我的未婚夫在订婚之夜想要跑路,但我不能生气?”
“能气一点点。”
“……燕折,除非有一天你履行了交易,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掏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我死,你也得陪葬!”
“好哦……杀我的时候,您能温柔点吗?”】
白涧宗按下暂停键。
喝醉后,燕折说得每句话都带着撒娇的感觉,和平常的装模作样很不一样。
燕折吸吸鼻子:“您不喜欢这样吗?我下次不喝……”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涧宗打断:“知道自己得什么绝症了吗?”
燕折更呆了。
这就是成为反派老公的代价吗?生病了都没有医生来治,还得靠自诊?
哦不,是吊在情|趣椅上自诊。
他万念俱灰:“不知道……”
白涧宗冷冷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哈???”
垂死病中惊坐起,燕折不敢置信地反问:“您再说一遍?”
白涧宗不说了,只盯着他。
燕折大脑彻底宕机了。
这个夜晚为什么完全没有按照他想象的方向走?
他既没有逃到机场,也没被白涧宗刑讯逼供姜天云聊天记录的事,反而被吊在这里说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什么摩?
综什么合?
一定是还在做梦。
燕折不耻下问:“您说的这什么综合症……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觉得呢?”白涧宗冷笑,“自己身上出了什么症状自己不知道?”
“……”
燕折真不知道。
“我说让你陪葬,你就答应!?”白涧宗阴晴不定地沉下脸色,拿起抱枕狠狠砸他,“你今天想要跑路的勇气呢!”
枕头砸在身上,跟挠痒痒似得。
燕折好半天转过弯,因为他喝醉答应陪葬,所以狗东西觉得他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你说绝症吧,好像没太大毛病。
可他得了吗!!
这不是指“在被伤害的过程中,受害人爱上加害人”的心理疾病吗!?
谁加害谁了?
燕折两眼望天花板,人是麻的。
但思绪转了个弯儿,他又懂了。
白涧宗只是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夜晚发疯而已,至于理由合不合理都不重要。
就算他不答应陪葬,白涧宗就会放过他了?
不会的,最多换一种方式折腾他。
“嗒——嗒——”
燕折看向墙上的闹钟,已经晚上八点了。
部分宾客会在老宅留宿,因此屋外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人声。
他宁愿去面对和姜天云撩骚的问题,也不想面对这个已经超乎碳基生物能控制的场面了。
“您是不是把姜天云忘了?”燕折闭眼道,“万一他爸先报警,您就成非法拘禁了……”
“闭眼干什么?”白涧宗幽幽道,“想他的脸?还是不想看我?”
燕折:“……”
神经病啊!!
这破日子过不下去了!
有谁!就问有谁刚订婚就被神经病未婚夫逼得想退婚!!
他深吸口气:“我,我只是不敢面对您失望的目光……”
双手被吊着,都不好掐屁|股或大|腿。没有眼泪的加持,有点演不下去。
实、在、太、智、障、了。
白涧宗冷声问:“买机票连夜跑路,也是怕面对?”
燕折:“……啊。”
白涧宗嘲讽道:“不是因为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
燕折卡壳了。
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有点扯淡。
“姜天云那份录音我也听了。”白涧宗冷不丁地说,“让人想吐。”
燕折十分感动!
难得和白涧宗英雄所见略同。
白涧宗操控轮椅,来到他面前,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比较好呢?”
燕折瑟缩了下。
他的双|腿分别架在两侧扶手,脚趾刚好落于白涧宗肩膀两侧。
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姿势。
如果是个不阳痿、是gay、且精神正常的男人在这里,燕折都会觉得对方随时能掏出一把剪刀,划开他的睡裤,玩他,捅他。
但这是白涧宗。
于是燕折根本无从猜测。
他紧张地说:“动、动私刑是犯罪……”
白涧宗往后一靠,一下、一下地敲击手中的羽毛笔。
“嗒,嗒,嗒……”
清秀的喉结在空气中上下滚动着,燕折心跳加快,不自觉地咽口水。
明明他才是视线中的上位者,但坐在轮椅上仰视他的白涧宗好像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燕折视死如归:“您能最后帮我个忙吗?”
“说说看。”
“我的机票快到点了。”燕折惨兮兮道,“能不能帮我把机票退掉?很贵的。”
万一他活过今晚了呢?
只要活着,就还需要钱。
白涧宗阴恻恻地说:“好啊。”
燕折长舒一口气。
下一秒,脚底的异样触感直接让他惊喘了声:“啊……哈!”
如果不是双手被高高束缚,他能和青蛙一样直接蹦起来。
定睛一看,白涧宗正用羽毛笔挠他的脚心。
——这就是今晚的酷刑。
其实早有提示,白涧宗不止一次说过要让他笑个够,是他没警醒。
“哈哈哈哈哈白,白先哈哈哈哈……”
燕折笑得停不下来,腰不住地往前挺,后腰凹出一个勾人的弧形:“不要,不要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身体不停扭动,手腕的红痕也越磨越深。
白涧宗如活阎王化身,在他的笑声中刑讯逼供:“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忙,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我错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
“今天有没有垫增高垫?”
“垫、垫了——”
“是不是想上我?”
“不,不是!”燕折一眼眶的泪,脚掌都弓成了月牙形状,脚趾也深深蜷缩,“哈哈哈别,不要挠了!”
白涧宗冷哼一声,勉强满意。
他停下,眯起眼睛,不放过燕折的任何一丝表情:“今天之前,你知道自己和姜天云的具体聊天内容吗?”
燕折还在平复喘气,闻言不由呼吸一窒——
白涧宗果然察觉到了。
他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回答知道,那就等于承认那些骚话是他本人说的,只会引起白涧宗的憎恶。
回答不知道,那就得好好解释为什么不知道,是借口失去了今年以前的所有记忆?还是坦白穿书的事?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等于承认自己一直在欺骗白涧宗。
“不说?”
白涧宗换一只脚底,继续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皙秀气的脚完全蜷起,燕折感觉自己快笑断气了,这个死法也太丢脸了吧!
“我说,我说——我不知道聊天记录!”
“为什么不知道?”
“因、因为哈哈哈哈哈哈!”燕折笑得忍无可忍,“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燕折,我是外来者,是穿书的!!”
脚底的瘙痒戛然而止,燕折的笑声却仍有余韵,白皙的脸蛋被泪痕糟蹋得一塌糊涂,别提多可怜了。
“哈,哈……”他一脸呆滞,心如死灰。
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到底是谁发明的挠痒痒酷刑?给我站出来!!
卧室里一度十分安静。
白涧宗明明白白地听到“穿书”两个字,他阴郁地盯了燕折半晌,突然拨了个电话出去:“来我这一趟,对,现在,立刻,马上。”
燕折脖子一缩,白涧宗不会是想把他卖给实验室吧!?
挂掉电话,白涧宗突然面无表情道:“两小时前,我亲自帮你换的睡衣。”
燕折不确定地回应:“……谢谢?”
白涧宗又说:“内|裤也是。”
燕折差点一口水呛死。
白涧宗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身上有毒虫或蛇咬过的痕迹,我肯定会发现。”
“啊……?”
燕折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这茬。
正迷茫,他便听到了敲门声:“咚咚。”
白涧宗移动轮椅,给来人开了门。
门口响起管家的声音:“少爷有什么需要?”
燕折神经一紧,生怕白涧宗让管家进来看到他这个羞耻的姿势。
还好,白涧宗只是问:“今天宴席的菜色里有菌子吗?”
管家回答:“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白涧宗又问:“今天的订婚蛋糕是菌子做的?”
管家一时卡壳,严谨道:“确实有植物奶油做的蛋糕,但厨房订的是芝士奶油蛋糕,应该与菌子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白总:完了。没吃菌子、也没被毒虫咬,老婆却开始说疯话,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臆想自己穿书……治疗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吃菌子可还行。
余光里,白涧宗“啪”得一声带上门,轮椅缓缓在地毯上移动,直到两人面对面。
寂静在空气中弥漫,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撞击着胸腔,吊起的双臂挤压着燕折耳朵,指尖止不住地颤。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真正的他和白涧宗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能有多少情分?
哪怕这两个月里,白涧宗并没有对他造成过实质性伤害,可在小说中,白涧宗曾真实地把燕颢关在地下室,经历非人的折磨。
短短一个多月,燕颢瘦了二十斤。
但话都到这份上了,逃避也没意义。
“我没病,也没吃菌子,不是疯话不是臆想。”燕折缓缓道来,“您应该能感觉到,我和一个多月前的燕折性格截然不同。”
白涧宗无动于衷。
燕折呐呐道:“我没有二十二岁以前的所有记忆,不记得小时候和你关系不错,也不记得十四岁之前经历过什么,并不是因为我忘了,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燕折’。”
“……”
燕折闭了下眼:“更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念着几分旧情的弟弟。”
他尽力无视着心里那股微妙的难受,早知道就不招惹白涧宗了。
就算刚醒来的那天,因为爬床未遂被白涧宗扔斤鱼塘也没什么,大不了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以后低调做人、再离燕颢远点。
可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我和九年前也是完全两个性格。”
白涧宗冷冷看着他:“经历过不同的事,或因为身边旧的人离开、新的人到来,性格变了很寻常。”
“您是因为车祸和……”燕折倏地闭嘴,道,“您对我不是了如指掌吗?那您应该知道,我这几年并没有遭到重大变故。”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燕折?”白涧宗眯起眼,“又怎么知道他这几年没遭遇过重大变故?”
燕折一哽:“您知道穿书是什么意思吗?”
“……”白涧宗漠然问,“哪个chuan,哪个shu?”
燕折彻底噎住。
这个反派是不是一点不上网?之前骂他茶艺精湛不是挺顺溜!?
“穿越的穿,读书的书。”
堂堂清盛大老板打开度娘,搜索“穿书是什么意思”。
【穿书是一个网络流行词,一种小说的背景设定,意思是穿越到某本书里,成为书里的某个角色。】
白涧宗阴阴抬头:“你跟我编小说呢?”
“……我没有。”
白涧宗捏着手机敲击轮椅扶手:“你的意思,我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啊。”燕折缩缩脖子,“我穿成‘燕折’之前看过这本书,所以知道一部分剧情……”
“比如?”
“比如主角是燕颢,他跟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在书里你们还结婚了……”
白涧宗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恶心谁呢?”
“……”心情突然愉悦,燕折带着微妙的不爽嘴欠说,“可您就是结了呀。”
虽然婚后没睡过,估摸着也没同床过。
不然燕颢早被半夜惊醒的白涧宗掐死了。
看得出来白涧宗是真恶心,一羽毛扫在燕折脚底板,疯狂报复。
燕折脚趾一缩:“哈哈哈哈哈……别!我错了!”
白涧宗勉为其难地收手,靠着椅背冷冷问:“既然你说自己看过这本书,那预知未来不难吧?”
燕折:“……”
白涧宗单手握拳,撑着下颌,问:“比如清盛未来的股市走向。”
“……”
白涧宗又道:“再比如,杨家后来有没有闹幺蛾子?”
燕折委婉道:“书里的主角是燕颢,不是您。”
“……”白涧宗眉眼森然,半晌又问,“那这个问题你总该知道。”
“……什么?”燕折问得迟疑,直觉白涧宗是要问自己的母亲有没有被找到。
但是白涧宗没有:“我什么时候死的?”
白涧宗问得随意,就好像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
他说得笃定,仿佛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白涧宗:“如果这么大的事书里都没写,我就可以合理怀疑你在骗我。”
“……”
书里确实写了。
和如今的走向不一样,书里,燕颢和白涧宗结婚并没有办订婚宴,只办了婚礼。
甚至婚礼当天白涧宗都姗姗来迟,连戒指也忘了带,令燕颢在宾客面前丢尽颜面。
后来燕颢才知道是燕折设计缠住了白涧宗,一向“柔弱善良”的他气到当众扇了原身一耳光。
而婚后不久,白涧宗就被发现死在山庄里,和平常一样坐在轮椅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脸色苍白且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那是12.31日晚,跨年夜。
燕折对这本书的剧情了解也到这里戛然而止。
可白涧宗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死?难道他真得了绝症?
可据燕折这段时间观察,除去他上次遭绑架受伤,白涧宗没去过一次医院,平日会见的医生也只有董华。
这不像是一个绝症患者的态度。
他沉默了会儿,试探道:“您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是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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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涧宗面无表情:“与你无关。”
燕折在心里冷哼,不说拉倒,遗产是他的就行。
他没说实话:“您怎么会死呢?您会长命百岁的。”
白涧宗眉眼间一片阴郁,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骗子。”
“……”
说你长命百岁你还不乐意了。
燕折不动声色地磨了下牙:“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和从前的燕折性格截然不同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人性格的组成主要源于三部分。”白涧宗淡淡道,“基因、生活环境与激素水平。”
“……”说点人话!
“你既然说自己不是燕折,可你又是你自己吗?”白涧宗掀起眼皮,“你换了具身体,受与你自己完全不同的基因与激素水平影响,你真的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短短一段话,给燕折cpu干烧了。
他呆呆望着白涧宗,半晌发出了一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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