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眼皮都来不及眨的瞬间,杀世跟着出手。
他完全没有躲避盗憎的杀招,猩红的双眼一道红光一闪而过,精准无误地掐住盗憎的脖颈,手上青筋凸起,因为接触的脖颈处过于用力而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盗憎两把匕首狠狠地在杀世的肩膀处捅出了两个大洞,夹杂着黑血的魔气喷涌而出。
而杀世则掐住了盗憎的脖子,直接“咔嚓——”一声,盗憎的脑袋和脖子就分了家。
大殿中一阵沉默,安静得仿佛没有活物一般。
过了半响,盗憎脑袋归位,他依旧被杀世举在半空中。
只不过他的脑袋刚回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咔嚓——”一声,杀世又把他的脖子扭断了。
大殿中又是一阵寂静。
盗憎在被反复掐断脖子后,怒意横生,准备自爆时,封霆钊开口制止:“好了。”
杀世松了手。
“各位都没意见了吧?”封霆钊问。
杀世用他强悍的实力证明了他要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
其余人自然没意见。
萧无边更没意见,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弄死才好。
众魔一一退下。
萧无边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宝贝儿。”
封霆钊叫了他:“你跟我来。”
萧无边顿了顿,食指的指甲在手掌中使劲地掐着。
封霆钊的房间很考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大床,以珍贵的紫檀木制成,床头雕刻着精美的龙图案,床单用最柔软的丝绸制成。
寝室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些名贵的字画和壁画,墙角摆放着古朴的香炉,飘出淡淡的龙涎香,帷幔轻柔环绕,使整个寝室弥漫着宁静而安详的气息。
封霆钊随性地坐在了床沿,拍了拍床面,对着萧无边温和道:“过来。”
萧无边手指甲几乎把手掌掐破了。
但他还是走了上去。
刚靠近封霆钊,就被封霆钊一把抓进怀里。
封霆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侧,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在萧无边的嘴唇上磨挫。
“怎么这么干?”
封霆钊的声音有些低沉。
萧无边不语。
“这几天,身子养好了吗?”
封霆钊的拇指渐渐从萧无边的唇移到下巴,再沿着下巴,移到了脖子,最后停留在萧无边的喉结上。
在萧无边光洁的脖子上,他的喉结宛如一座优雅的山峰,凸起的线条流畅而有力,使萧无边的颈部看上去更加优美。
封霆钊的拇指就在这颗喉结上反复抚摸。
萧无边那种冲人肺脾的反胃感觉一阵阵地往上冒。
封霆钊搭在萧无边腰侧的手开始不守规矩地上下滑动。
鼻子贴近萧无边的脖颈,用力地吸了一口。
“还是那么好闻,”封霆钊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哥哥。”
萧无边全身上下每根毛孔都泛着恶心,仿佛是被上百只由粘物包裹住的,只会蠕动的虫子在身上爬似的,那股来自五脏六腑浓烈的反酸感根本忍不住。
他猛地抓住封霆钊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刚要起身,却听见门外突然“砰——”的一声。
封霆钊皱了皱眉。
他想要继续,可“砰砰砰——”的声音接踵而来。
甚至还传出了声音。
“杀世你疯了?!”妄言吼道。
接着又是“砰砰砰——”的响声。
“我去看看。”
封霆钊将萧无边放下,走出房间。
见封霆钊走远,萧无边飞速离开了封霆钊的寝殿,来到自己的房间附近,对着一旁的水盆开始呕吐起来。
他捂着胸口的手,把衣服都扯烂了,脸部因为腹部剧烈收缩而变得通红。
良久,萧无边才缓了过来。
封霆钊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的天生道种是对修士来说最好的鼎炉。
之后,封霆钊会把他养到可以食用的时候,再把他囚禁起来,接着就是前世经历的一切。
萧无边内心的杀意愈浓。
在彻底暴露之前,他得尽快。
呕吐过后,萧无边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静,好在封霆钊似乎被绊住了,之后没再找过他。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萧无边和杀世来到了凡界。
当今凡界的皇帝崇尚炼丹之术,故而重视道家。
而在皇都近郊,有一座被皇帝特批的皇家道场。
圣乾道场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建筑群,主体是一座高大的大殿,两侧的钟楼和鼓楼高高矗立,时不时会传来一阵空灵的伴乐。
道场内的园林曲径通幽,两边的花坛鲜花盛开,还有流水潺潺的小溪和精致的凉亭。
大殿内部豪华耀眼,摆放着历代皇室供奉的神祇和祖先的牌位,四周排放着各类用于宗教仪式的法器和祭品。
祭坛位于天乾道场的正中心,用珍贵的大理石建造的一个大型平台,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和神祇的形象。
这一日,圣乾道场坐满了前来祈福的信徒,每一人脸上的表情都无比认真,带着最真挚的虔诚看着上方的道士开坛做法。
萧无边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面色红润,明眸皓齿,眸子深邃如湖,一丝清冷的气息围绕在周围,宛如一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人。
他的四周是几位穿着道家长袍的道士,他们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晨曦中的微风,又像是古老的山泉潺潺流淌,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智慧和哲理,让人如痴如醉。
萧无边的身旁,放着一个可收集信仰之力的法宝,一直微微泛着亮光。
他不用做任何事,也不用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便会让四周所有的百姓愿意信阳他,诚服于他。
而这股信仰之力就会自动收集法宝里。
魔将杀世此时只是普通剑客的扮相,依靠在一旁的树上,偶尔眼神会望向萧无边,偶尔会飘向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神情却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
紧接着,百姓们一个一个上前,受萧无边的赐福。
这一场开坛做法,传教赐福,从白天到傍晚,持续了整整三天。
直到最后一日,萧无边突然发现了一个人。
见萧无边的眼神看向角落,一旁的村长解释道:“他叫石头,是个天生傻子,不会说话,要是冒犯了仙长,请仙长恕罪!”
萧无边摇摇头:“无妨。把他带过来。”
村长愣了愣,不明白萧无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叫人把那痴傻儿带到萧无边的跟前。
那痴傻儿长得并不丑,浓眉大眼,甚至还夹杂着一股英气。
痴傻儿也不看萧无边,就蹲在所有人眼前,开始吃自己的手指,口水流血了,血滴夹杂着口水滴落,滴在地上散开。
萧无边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靠拢,轻轻将两个手指头搭在痴傻儿的额头。
“仙长?”村长和其他村子里的人都看不懂。
“他在你们村子里几年了?”萧无边问。
“出生就在村子里,母亲难产死了,父亲看他是个傻的就丢下他跑了。”
村长似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可没虐待他啊!他能长那么大,咱村子可都是出了力的!”
“是啊是啊,我们从来没打骂过他。”
其他村民跟着附和,生怕萧无边因为此事不给他们福泽了。
萧无边摇摇头:“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说完,他坐直了身,开始接受村民的信仰。
之前萧无边还不确定,但刚才检查了那痴傻儿后,萧无边可以确定了。
这个痴傻儿体内有傅洐川的一魂一魄。
妖王没有死。
这个认知让萧无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段时间一来,萧无边因为无法得知师尊和妖王的消息而整日不安,再这样下去,会有心魔的。
正当他思忖着如何告诉闻人殇的时候,他在那个傻傅洐川的身后,看到了闻人殇。
快半年不见闻人殇,他看上去平静而祥和。
此时的闻人殇穿着人间书生的衣服,原本过腰的头发如今只是过肩,身形比过去消瘦了很多,神情少了一丝羁傲,多了一份淡然。
萧无边没有思考闻人殇是怎么来的,也许闻人殇一直在找傅洐川,正巧找到了这里。
也许是蔺暮怀几人发现傅洐川的行踪,很早就告诉了闻人殇。
无论如何,今日能在这里见到闻人殇和傅洐川,萧无边打心眼里地高兴。
那是来到魔域这半年,从未有过的真正的高兴。
同时,闻人殇的视线投了过来。
萧无边对上闻人殇的视线,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好想对着闻人殇再唤一声师尊,好想再像过去那样被闻人殇教诲。
然而他不能。
闻人殇倒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他笑了笑,和往日他教导萧无边时一样,那是只有对待自己孩子时才有的笑容。
萧无边的心顿时被填满了。
他的师尊了解他,相信他,始终还是那个疼他的师尊,一直没有变。
萧无边开心地笑了。
其实萧无边觉得傅千帆失踪了也好,起码可以远离一切的纷争。
萧无边想起那日与傅千帆神魂契约被撕毁时的痛苦,心里又难免疼起来。
不知道傅千帆此刻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萧无边苦笑。
而就在此时,他又从杀世身上感受到来自这位魔将的视线。
这位魔将可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监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无边几乎走遍了凡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天乾教也在凡间建立了一座又一座的道观。
萧无边如今圣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封霆钊的信仰之力收集得非常顺利。
当然,萧无边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
皇城最大的广贤斋,此时挤满了人,因为今天是三年一度科举考试殿试的日子。
当今皇帝虽然好炼丹之术,但对科举,选拔栋梁之材却从未松懈过。
广贤斋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建的供莘莘学子休憩的地方。
广贤斋其装饰简洁而雅致,墙面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到今,从经史子集到诗文词曲,涉猎广泛。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这是书香和木香的结合,让人心神宁静。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书的气息,仿佛每一本书都拥有独特的灵魂,与人共享着喜怒哀乐。
广贤斋里最值得学子们推崇的,是往年各状元,榜眼和探花们的手抄笔记。
在学子们眼里,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加上广贤斋里提供的是真正对学子有用的东西,因此,广贤斋的名气在学子们之间也越来越大。
此时,新科状元严征,是陈国百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广贤斋内顿时热闹非凡。
因为严征不仅仅是当今新科状元,更是广贤斋的少东家,平日里帮助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故而广贤斋一时间名声大噪。
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严征,事实上是墨书阁大弟子,清流宗宗门大比元婴第一,严野。
严野游完街后,便回到了广贤斋,在广贤斋里和榜眼,探花一起与众多学子、文人谈古论今。
严征,字庭兰,人如其名。
此时的严野坐在一张长桌前。
他的脸庞清秀,鼻梁高耸,嘴唇紧闭,显得端庄自持。
他有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犹如秋夜的明星,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
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手指如玉般细长,他写的字娟秀有力,如同春柳般轻盈飘逸,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跳动着诗意。
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他的眼神中却蕴含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智慧。
他身穿一袭洁白的袍子,没有一丝瑕疵,宛如雪山顶的纯净积雪。
他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世界的热爱,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温暖的灯塔,虽然不言不语,却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他就像是一首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诗意。
这样的新科状元,这样的书斋,像一股飓风般,传遍了整个陈国上下。
而广贤斋也不负众望,在陈国各个地方都开了分店。
以至于只要是广贤斋所在之地,就都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
在广贤斋,不仅能看到真正的三甲们的笔记,还能欣赏各类旷古烁今的名诗绝对,可以在斋内写上自己的问题,供众人讨论答疑解惑,甚至可以将自己的诗词高悬于斋中,供人挑战。
这样的广贤斋,只要是在陈国喜欢动笔的,就没人不敬仰。
自古,文人墨客从来都是一个朝代的中坚力量,他们的信仰之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也就在这一日,萧无边在去天乾道观的路上,偶遇了刚从广贤斋离开的严野和一众学子。
两队人擦肩而过。
萧无边坐在轿撵上,一身道袍,仙气飘飘。
严野一身书生扮相,温文尔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相互点头示意。
原本只要各自走各自的,也就没什么事。
偏偏在严野一旁的一个学子在走过萧无边时,带着万般嫌弃的语气鄙夷道:“哼,哗众取宠,招摇撞骗,祸国殃民。”
“你说什么!”负责萧无边安全的一个侍卫上前拦住那学子,厉声呵斥。
“我说什么?”
学子一脸傲气道:“我说你们是欺君误国的骗子!”
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抽出佩剑搭在学子的肩膀,欲将学子抓起来。
其他同行的学子见状立马上前阻止。
严野向那侍卫作揖:“这位军官,我的朋友是无心之过,我们向圣子道歉,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一二。”
“敢骂人不敢认?”侍卫不放,硬是要将那学子带走。
众学子自然是不同意,而一旁又有侍卫上前,两方人开始推搡。
眼看事态要升级,萧无边开了口。
“放了吧。”
他的声音有如轻风徐过,沁人心脾。
“这……”
圣子开口了,那侍卫自然不好坚持,可是那学子的冒犯也不能轻饶,因此侍卫还在犹豫。
“不能放。”和萧无边同行的其中一个道士说道:“皇城之下,对圣子出言不逊,该当何罪?今日若放了,来日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可以冒犯圣子?”
此话一出,那些学子也被激起了血性。
“你也知道这是皇城脚下,一句冒犯就要将人抓走吗?”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侍卫们呵斥道。
“通通抓起来!”那道士还嫌事情不够大。
侍卫们自然是听道士的,开始抓人。
严野和萧无边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对着那位道士作揖:“此事晚辈自会禀明圣上,还请仙家手下留情。”
“你算什么东西?”那道士根本不搭理,面向身后的侍卫,继续道:“通通抓起来!”
“你们凭什么?!”
“皇城难道是你们说了算?”
“严兄乃是当今的新科状元,也是你们说拿就拿的?!”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喊道。
那些侍卫一听是严征是新科状元,便不动他,转而去抓其他人,下手也越来越不客气。
轿撵之中,萧无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封霆钊想做什么。
纯粹地制造混乱,越乱越好。
广贤斋如今的声势浩大,封霆钊要掐灭广贤斋根本不可能。
圣乾教要和广贤斋之间的抗衡,原本就是皇帝的一念之间。
哪一方更能控制住皇帝,哪一方就能赢。
但封霆钊想要的不是赢,而是凡界动乱,生灵涂炭,因此圣乾教上下都遵循这一宗旨。
“都住手。”
萧无边的话再次从轿撵传出。
圣子第二次发话了,侍卫们自然不敢违命,一只只逮捕学子们的手松开了。
“状元郎可否上前一步?”萧无边坐起身道。
“圣子,这不合适吧?”道士站在萧无边面前,这群人里的职责就是看住萧无边,不让他与旁人接触。
萧无边瞥了道士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从未开过口,存在感非常低的杀世。
“罢了。”
萧无边又坐了回去。
“诸位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了传道的时辰。”
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无边特地将眼神停留在严野身上,还微微点了点头。
严野转向那些学子,摇头示意他们别再一时冲动。
萧无边话说到这个份上,道士和侍卫再坚持就是公开下萧无边的面子,对传教无益,最后也就都不说话了。
严野带着学子们朝萧无边行礼作揖后,便转身一起离开。
然而,那道士想了想,有些不甘心,最终还是开了口。
“别人都可以走,新科状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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