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华灿直接暗地里帮自己拒绝了,并表示闻风楼是独立的,不会参与到三位皇子的斗争之中。
当然太子也尝试使用过强硬手段,在楼里闹事妄图逼闻风楼楼主出来,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都到这一地步了,太子还不死心,特意在闻风楼对面的驿站里,租了个天字厢房,躲在里面观察着闻风楼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看谁有可能是楼主。
白静温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坚持,看来是真的很着急,这么急着拉拢最大的情报组织,为自己助力。
第二封写的就全是一些情报信息了,白静温大致扫过,了解了一下京城里最新的动向,和自己需要的答案后,就把两封信一起放在蜡烛上燃烧了。
偏黄色的信纸在蜡烛上缓缓点燃,燃起一阵黑烟,没关紧的窗户吹来一阵冷风,本来袅袅上升的烟雾瞬间扑了白静温满脸,一不小心就吸了口烟雾,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一脸的无奈。
他简直要被自己这副破烂的身体气笑了,怎么烧个信被烟都能呛到。
小文倒是习惯了,爬到榻上先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随后很顺手地就把手伸了过去,开始拍白静温的后背帮他顺气。
正巧邱雪把热好的药端了进来,白静温努力止住咳嗽,把一碗药咽下肚,那苦涩的补药从喉间滑落,白静温总算是感觉自己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小文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药碗,不知道里面这黑漆麻黑的是什么神丹妙药,只是拿鼻子嗅一嗅,就被这又苦又涩的气味弄得有些受不了,整张脸瞬间皱得跟个包子一样,吐着个舌头出来叹气。
邱雪看着小文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笑不出来,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故意支开道:“你的吃食都在灶房,自己去拿吧,旁边有油纸,你想带回去自己包去。”
小文看着白静温,颇有些念念不舍的意思在,白静温无奈开口道:“你再不去弄,马上王叔要收拾掉了。”
小文一看那哪行,想到在闻风楼后院的小弟们,连忙端着只剩下药渣的药碗就走了出去。
看着被关上的木门,邱雪的话才逐渐多了起来,之前怕那小朋友过于担心,所以邱雪没有开口:“公子,你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不行。”
白静温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听到这话很自然地抬眸看了过去,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你这话说的,我干什么了?”
邱雪看着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就比如今天,你说你在雪地里等了多久,公子你的身体合适在雪地里吹冷风吗?”
“要不是看你兴致高……”
白静温低下头,小声嘟囔道:“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邱雪看他死不悔改,忍不住加大了音量,说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公子,你已经不是以前……”
他还没说完话,白静温却低着头,语气极冷地喊了他的名字:“邱雪。”
虽然是很平淡的语气,但邱雪却不由得把嘴里的话刹住了车,最后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再去问问老王,看能不能给你多开点药补补!”
虽然邱雪放的是狠话,但白静温却坐在榻上,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却抬起头看着他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邱雪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再说些什么,院门却传来了敲击的声音,邱雪看着神色悠哉,向自己看来的白静温,只能抿了抿嘴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任劳任怨地往门口走去。
屋外来客穿着一身黑色长衣,头戴帷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看见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似应该是敲错了门。
邱雪皱着眉头问道:“你找谁?”
那人声音略显低沉沙哑:“这可是白相,白静温的府邸?”
邱雪脸色微微变化,他说是府邸,但其实这里是公子还未成为宰相前的住处,只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小院子罢了。
封为宰相后,圣上虽然在城里赏赐了一处府邸给公子,但除了平日宴请他人的时候会打开使用,平日里还是住在这个小院子里。
生怕被那些大臣上门骚扰,拉着站队。
所以按理来说,除了关系相近的那几个人,旁人应该并不知道此处住处才对,而且就算知道,也知道公子的脾气,不会这么冒失地冲上门来。
但是看眼前人的穿着,特别是他手里的食盒上,还雕刻着宫里特有的图案。
一时间,邱雪脑子里的思绪转了八百个弯,男人倒是很有耐心,甚至在邱雪的沉默中,还能说句:“还请帮忙通报一声。”
邱雪看得出,他知道公子在这里,就算自己说不是,他怕是也会直接冲进去,而且一时拿不准他和公子的关系,所以邱雪只是说:“那您是?”
男人很自然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玉佩:“还请把此物交予白相。”
邱雪看着那玉佩的成色,一看就是不俗之物,不过他也没有着急把男人放进来,而是半合上门,转身走进了屋里。
白静温正剥着桌子上的柑橘,白皙纤细的手指沾上了不少的汁水,屋里也是一股子橘子的清香。
桌子上早已剥好了三个柑橘,上面的大块白丝都剥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公子不吃干剥是什么意思。
邱雪没有在意,只是把手里的玉佩递了上去:“公子,屋外有人找。”
白静温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跟他说,没必要。”
邱雪正要转身把话带到,白静温却出口喊住了邱雪:“等等,我去就好了。”
说着,把手里还没有剥干净的柑橘放在桌子上:“你来帮我继续剥,这些不用剥那么干净。”
邱雪面露苦色,比起这种细致活,他宁愿去和门口和那家伙打一架,但公子都发话了,他只能坐在木凳上剥着柑橘。
虽然他感觉公子好像是故意让自己做的,但又不敢多说多问,怕他暗戳戳再整自己。
白静温没有在意背后邱雪幽怨的眼神,披上一件带着绒毛的披风外套,就往门口走了过去。
看到屋外一身黑的男人,白静温倒是没对他这副装扮露出多少的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把玉佩递了回去,略显客气地说道:
“回去跟你主子说一声,世上所有人都知我站队三皇子,这种挖人的把戏没意思。”
男人没有接玉佩,反而把手里的食盒往前一递:“主子给的好处,他说白相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比较好,不然你会知道结果的。”
白静温看这男人说话一点起伏都没有,声音虽然沙哑,但这脾气却跟个死孩子一样强头倔脑,不完成任务就不肯罢休。
可是他也是真的对换其他皇子支持没有兴趣,所以白静温强硬地把玉佩塞到了男人的怀里:“你就回去说,白相不愿意。”
“他总告诉过你,如果失败了应该怎么办的吧?”
男人这才把一直用手高高举起的食盒放了下来,把白静温还回来的玉佩放进了袖子里,双手抱拳:“告辞。”
白静温客气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男人使用轻功,瞬间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也就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关上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邱雪还在那里,努力拈起自己五大三粗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柑橘上的皮撕下来,而不捏出果肉。
白静温走到桌子旁,把之前剥好的那个干净的柑橘,掰出一片塞进嘴里:“不错,很酸。”
邱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怎么用这么平淡的表情,说出这么可怕的话:“酸,也要剥吗?”
白静温脱下披风、外衣后,往床上一倒:“当然要,谁去赴宴空手去的。”
“你可以做到的,我睡一觉,夜里马车来的时候叫醒我。”
邱雪还想说些什么,白静温却已经把被子拉过额头,看样子是什么都不想看不想听。
到了夜里,白静温换上了一件青色的衣服,衣摆上还绣着青竹,一看过去就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根本看不出这少年郎其实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宰相了。
只是看似温润如玉的他,手上的食盒里,却是装了满满当当酸涩的柑橘,也不知道这柑橘最后会进到谁的嘴里。
邱雪在一旁看着都牙酸,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剥的时候,不小心剥破了皮,闻着那柑橘汁水的香味,应该不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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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跟着车夫一起来接人的骆柏宇,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拉开帘子几乎是有些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木门,他就说他碰到白静温就准没好事。
本来来接客人,哪里会需要主人亲自上门。
但嫂子偏要自己跟着,在自己严词拒绝过两次后,还说什么“果然连嫂子的话都不听了。”“既然如此,嫂子还是和闻香搬出去好了。”
搞得骆柏宇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连连说着:“行行行,我去我去。”
所以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不过想到当时自家府门口停着的马车,骆柏宇总觉得今晚的客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说好的家宴,怎么那么多的外人。
只是骆柏宇也不敢多问,他感觉自己要是问了,嫂子就能敲着自己的头说:“难怪你总是被白相压一头,你的脑袋是摆设吗?”
“做事之前就不知道多想想,多想想。”
骆柏宇都能幻想到,自己在小屋里捂着头到处乱窜,被自家嫂嫂说没出息的样子了。
没办法,自从爹娘去世后,大哥大嫂就跟自己亲爹娘差不多了。
骆柏宇在马车上胡思乱想着,坐等车夫去把客人带过来,还以为白静温还要准备一会儿,结果下一刻,白静温就掀开了帘子弯着腰走了进来。
随着帘子的掀开,一张朱唇皓齿、朗目疏眉的脸就慢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怪别人老说白静温靠脸吃饭,骆柏宇乍一看到这张脸也有些晃神,不过下一瞬就意识到这是自己死对头的那张脸,心里就什么旖旎的感觉都没有了。
而他也顺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自己,他先是微微露出些许惊讶,随后笑着朝自己打起了招呼:
“没想到骆小将军竟然亲自来接我,真是让白某受宠若惊啊。”
骆柏宇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笃定,他明明早就料到自己会跟过来,那丝惊讶明显就是这家伙装出来的,骆柏宇忍不住撇了撇嘴:“啧,真心脏。”
白静温微微一笑:“白某可没有,我是真不知道骆小将军竟然会亲自来接我。”
骆柏宇在心里“切”了一声,谁还不知道白静温这人心思最为深沉,简直可以说是在朝内毫无可以匹敌的对手。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成为宰相。
虽然也有陛下惜才的原因在.....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白静温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跟个刑部尚书一样,一惊一乍的,眯着眼睛盯着他的手问道:“你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白静温倒是坦然,笑着摊开手:“给你带的柑橘。”
柑橘被手帕包在里面,一看就是白静温用心准备的产物,上面的白丝都被剥得一干二净,骆柏宇却眯起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会这么好心?”
白静温脸上的微笑慢慢淡漠,手一收:“爱吃不吃。”
骆柏宇连忙伸手抓了过来,难得白静温给自己吃的,不吃白不吃,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白静温给自己带的东西。
以往可只有看他给三殿下的份,没有自己吃的份。
他掰下一片一边丢进嘴里,一边说道:“不对啊,你还说不知道我来,那你这柑橘你不是说特意给我带的吗?”
白静温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了吹热气:“我可没说是特意给你带的。”
骆柏宇本来只是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反驳,用牙把嘴里的柑橘咬破,酸涩的汁水瞬间布满口腔,几乎是下一瞬,本来上扬的眉毛瞬间紧紧皱在了一起,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骆柏宇几乎是都来不及咀嚼就咽下了肚子。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静温:“你故意害我?!”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白静温故作惊讶,手上沏茶的动作却不停下:“啊,怎么了,我害你什么了?”
骆柏宇看他无辜的样子,虽然心里知道他八成又是装出来的,但被他的这副长相演绎出来的无辜表情,骆柏宇下意识还是会先怀疑一下自己。
所以他伸手,把剩下的柑橘递到白静温面前:“那你吃一片。”
结果白静温抿了口热茶,很坦然地摇了摇头:“我不吃。”
看着骆柏宇投来狐疑的视线,白静温慢慢补充了一句:“这可是给客人的,我怎么能吃。”
骆柏宇磨了磨后槽牙,他忍不住说道:
“你果然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还在对之前我做的事情生气,不都跟你说了,我是不小心的吗?!”
白静温没有说话,反倒是前面的车夫掀开了帘子,故作无事地说道:“小将军,到了。”
坐在车夫旁的邱雪,注意到骆柏宇的视线,抱着食盒无辜地笑了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露出背后硕大的“骆府”牌匾。
本来两家就不远,他和车夫坐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个人拌嘴,先是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愣是架着马车围着骆府绕了一圈,实在是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这才把车停稳喊两个人下来。
邱雪低着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掺着白静温下了马车,骆柏宇在后面看着白静温的背影直磨牙,手里剩下的柑橘就跟个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反正再往嘴里塞也太傻了。
转头看见正要去停马车的车夫,把手里的柑橘放到了他手心里,笑眯眯地说着:“赏你了。”
说完,就跟着白静温往大门走去,全然不顾背后车夫复杂的眼神。
倒是白静温对骆府门口的一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见过这辆车,他也记得这车的主人应该是太子。
只是一时有些拿不准,太子这是想拉拢骆柏宇,还是对自己穷追不舍。
正巧骆柏宇赶了上来,故意挑衅道:“怎么,不敢进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白静温没搭理他,只是看着那辆马车说了句:“你小心点吧。”
骆柏宇一脸的不在意,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小心什么,我谁都不怕。”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花园里,正与嫂子攀谈的太子殿下,注意到管事过去说了几句后,两个人转过头投来的视线,骆柏宇和白静温连忙行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殿下倒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笑着走过来,一边亲切地把两人扶了起来,一边嘴上说着:“不用多礼,孤来家宴凑凑热闹,不用那么一本正经。”
看两个人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关系有多好。
但骆柏宇心里很清楚,夏皓乾这家伙最重礼,现在说是不用行礼,但凡自己听信了,他有的是手段惩戒自己。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而白静温则把旁边骆夫人的一脸菜色看在眼里。
夏皓乾笑了笑:“现在白相可是朝中红人,难得看见白相赴宴啊。”
白静温连忙又行了个礼:“哪敢哪敢,只是下官身体近日感觉爽利。”
夏皓乾却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说:“还是骆将军面子大啊。”
这话多少事有点捧杀了,骆大夫人拿不定太子的意思,只能站在后面很是勉强地笑笑,嘴里说几句:“不敢当不敢当,太子能来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夏皓乾摆摆手,正义鼎然地说着:“这种宴会只要孤有时间一定会来,父皇一直教导我们,要关爱老臣,关心忠臣,孤怎好让骆家心里萌生隔阂,更何况现在边关还全权指望着骆大将军呢。”
骆大夫人听得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吓得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战场上终究是刀剑无眼,民妇听说右相家儿子骁勇善战,民妇还指望他早日回京,与我们相聚。”
骆柏宇眼看不对,嫂子太久没有回京,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右相家的儿子早就离家出走,坊间传闻是去闯荡江湖,跟着江湖骗子跑了。
但要知道现在皇上并不喜江湖那套,所以这话可不能乱说。
只是骆柏宇知道自己嘴笨,一时不知道如何阻拦,怕反而火上浇油,倒是白静温出口打断了骆大夫人的话:
“殿下,臣以为骆大将军虽为恒国保卫边疆多年,但毕竟年事已高,听说今年有不少武学奇才参加武试,也不知能不能挑出一二来好好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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