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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木三观)


麦冬都很纳罕:小姜老板还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南决明也不免想起,从前见过的姜归辛都是一尘不染、完美无瑕的,现在才明白,过去的完美都是堆砌,看起来天然去雕饰,其实才是最用工的穿凿。
现在姜归辛倒是真正的返璞归真了,在南决明看来,却另有一番可爱之处。
南决明发现,自己很愿意看到这样粗糙的姜归辛。
好笑的是,南决明自己却越发拘谨起来,每每经过任何反光的物体——包括镜子、车面甚至是水潭,都忍不住在意自己的头发是否整齐。
在他第一千零一次故作自然地瞥向反光镜里的自己时,却忽而心下微沉:当年姜归辛陪我的时候,是否也这样时刻紧绷神经?
他不免把目光看向姜归辛,却见姜归辛一手揣兜里,一手拿手机,歪着肩膀,看起来倒有点流里流气。
南决明这才想起,从前姜归辛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连玩手机都是挺胸抬头露出堪比人生规划那般清晰的下颔线的。
他那时还问姜归辛:“怎么抬头玩手机?”
姜归辛笑着说:“医生说这样对颈椎好。”
那时候,南决明竟然还相信了。
南决明现在想来,心里微微一哂。
哂笑过后,南决明心中又空荡起来:姜归辛现在已在我面前不修边幅,从前总事事以我为先,现在连跟我搭话都懒得,可见是真的看不见我了?
从前姜归辛那双清澈的星眸里,总落满自己的影子,全心全意,哪怕南决明只是轻轻蹙眉,姜归辛都能立即解慰,如为他量身定做的解语花。
而现在,姜归辛好像忽的变成地上一株草,或是一棵树,风里雨里,凌寒独自开,却不再为任何人而亭亭净植。
南决明忽而有些黯然:我这样费心打扮,恐怕他也没看见吧。
——事实上,姜归辛很难不看见。
姜归辛的时尚雷达实在让他很难忽视南决明的存在感:南总是来我们村视察,还是来我们村走秀?
南决明一天天的衣服不重样——要是夏天还可以理解,可现在是冬天啊。
谁大冷天的天天换衣服从头到脚不重样啊?
偏偏是南决明,第一天选择一套经典的黑色大衣,典雅温文;而在另一天,他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大衣,散发出温暖的氛围,使人感到亲切和舒适……
无论是西装、风衣、还是皮革外套,每天都有不同的时尚元素融入到他的着装中,不仅如此,他的发型和香水都是配套的。
——太可怕了。
比如今天,南决明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发型便配以修剪整齐的侧分短发,干练而时尚,与大衣的商务气息相得益彰。
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深邃的木质调香气,略带甜香和温暖的气味,暗骚风情。
姜归辛没记错的话,南决明昨天穿的深灰色,较为休闲的套装,配的发型略带自然卷曲,增添随性亲和,虽然选用的还是木质香基调,却混入柑橘和柚子的清新香气,和今日的是不同的。
姜归辛心想:一年不见,他竟骚至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吓人了。
不会是被鬼上身吧?
世上竟有如此之骚的鬼!
姜归辛满腹疑惑,忍不住多看了南决明两眼。
感受到姜归辛的视线,南决明抓紧回眸一笑。
他这一回眸,已在镜中练习数百回,配合他的容貌,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圣僧看了都想吃肉,堪称GAY中佛跳墙!
姜归辛见了,也不觉浑身一震。
该说不说,他是顶吃南决明的颜的。
南决明顶着这修饰得完美无瑕的脸露出那千锤百炼的笑,却又转瞬淡化,轻轻回过头,留给他一个优美的后脑勺,当真是“比六气入口凡骨换,回眸一笑清风生”。
姜归辛心神大动,差点佛跳墙,但凉风一吹,又冷下心肠来。
一行人去了餐馆,吃了一顿饭。
在席间,众人也是推杯交盏。
姜归辛不是第一次和南决明参加饭局,一下有些恍惚。
众人指望姜归辛和南决明的交情,便让他坐到南决明身侧。
姜归辛忍不住推辞了两句,南决明却笑道:“我是老虎,怕我吃人?”
听到南决明自称“老虎”,姜归辛恍惚了一瞬,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慢吞吞地在南决明旁边坐下,但笑着说:“那倒不是。只是我想起以前在南氏工作时陪南总参与饭局,都得在旁边伺候着,吃也吃不饱,喝也喝不了,心里有点阴影了。”
听了这话,南决明心下微沉。
村长忙笑着说:“年轻人配领导吃饭,谁不是这样呢?但能学习能进步,就是有收获了,这可比吃顿饭更重要啊!”
姜归辛善于说漂亮话,微/博/小/金/布/谷/推/荐每每在尴尬场景,这位“小姜”都是圆场先锋。
但今天偏偏不打算圆场。
姜归辛甚至要让尴尬来得更猛烈一些。
姜归辛笑道:“嗐!能进步当然无所谓,可惜我干得那么辛苦,还是被南总解雇了。想来是不合吧!”
大家听见这么让人难下台阶的话,脸色都僵了。
麦冬更是汗流浃背。
倒是南决明怡然一笑,举杯道:“那我给你赔不是?”
没想到南决明突然赔礼,莫说旁人,就是姜归辛都吃了一惊。
但姜归辛很快恢复自如,淡淡让过说:“您已经给过解雇的赔偿金了。谁也不欠谁。”
听了这话,南决明眸色微沉,嘴角却还能挂得住笑,只是扬起脖子,把提着的那一杯酒喝完了。
大家都觉得场面尴尬,忙跟着敬酒,把场子炒热起来。
姜归辛从前也负责热场子,或是帮南决明挡酒的,但今天他却不干了,虽然坐在南决明身边,却只管吃饭。
南决明虽然也是有说有笑的,但看起来兴致不高,大家也不敢灌他,只好淡淡吃过一场就散。
众人心里不禁有些埋怨姜归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也不会看人脸色!怪不得南总要解雇他呢!
一场吃完,大家都发现,南决明和麦冬都喝了酒。
村长便提议:“小姜,你没喝酒,你开车送南总吧。”
姜归辛倒没推辞,一口答应了下来。
南决明心下竟然松快了一些。
看着姜归辛走向驾驶座,南决明心里不觉惊讶,发现自己的一喜一悲,竟全然牵在了姜归辛的手心。
姜归辛不理他,他便愁,姜归辛搭理他,他就乐。
什么时候开始,姜归辛已操控了他的全部情绪了?
而自诩聪明的他,却竟然一无所觉。
他原以为自己是被狐狸借了威风的老虎。
现在知道,狐狸早成了老虎的主人。
可笑的是,老虎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狐狸也不知道。
南决明坐到副驾驶座,而麦冬坐到后座——这个座位安排,姜归辛就算再迟钝,都能觉出味儿来了。
姜归辛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上挂笑,说:“南总这车子那么贵,我开着倒怕碰坏了。”
“车子碰坏了,那是它质量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南决明欣然笑道。
姜归辛听南决明讲这话,哼笑一声,道:“南总是低调的人,怎么想到要开这么一辆高调的车进村?”
南决明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姜归辛心下一顿:“哦?我不明白!”
南决明笑道:“当然是为了炫富。”
“炫富?”姜归辛愣了一下。
要说开豪车是为了炫富,想必不是很让人震惊的话。
但从南决明嘴里讲出来,姜归辛便觉得很让人震惊。
姜归辛嘴角扯出一抹笑:“那么说,南总每天穿得这么时髦,也是为了炫富?”
南决明听出姜归辛语气里的讽刺,却竟然甘之如饴:他说我时髦!
那就是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南决明只笑道:“世界上炫富的富豪并不少,多我一个,很奇怪?”
姜归辛却道:“当然奇怪,南总从前不这样。”
南决明却悠悠道:“我要来做项目,当然要显示财力,否则村民怎么敢以祖宗土地财产相托?”
这话真好笑。
姜归辛习惯性想附和他,但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想:凭什么?
就是看不惯这样装腔作势的人,我非要揭破他这层皮。
姜归辛打着方向盘,从容笑道:“要在本省炫富,什么豪车名表都不及‘南决明’这三个字好使。您顶着这张脸,就是穿一件破POLO都会被夹道欢迎的。”
听着姜归辛这样夹枪带棒的,坐在后座的麦冬汗流了一背:小姜老板这是一点脸都不打算给南总留啊!
其实姜归辛和南决明二人之间要怎么打怎么骂,都是可以的,但麦冬在旁边坐着听着看着,那就不好了。
麦冬忍不住想说:这后座我哪儿配坐?还是让我坐车底吧!
只是现下这氛围,无论是姜归辛还是南决明,其实都没在意后座还坐着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秘书。
南决明听得姜归辛讥讽,却微笑着从容接过:“是吗?我竟然不知我这张脸有这样的威力。”
姜归辛一下倒被噎住了。
到底他拿不准南决明的意思,而南决明的身份又摆在那里,姜归辛要是再深度讽刺,那就真的有点儿不礼貌了。
如是,姜归辛便闭上了嘴,静静开车。
把车子开到酒店,三人便下了车。
南决明问姜归辛:“你没车,打算怎么回去?”
“打车就行。”姜归辛答。
麦冬这时候忙说:“我帮您打吧,小姜老板。”
没等姜归辛回答,麦冬就一溜烟地跑了,迅速把私人空间留给这俩人。
姜归辛想婉拒也来不及,只好面无表情地站在南决明身旁。
南决明看着姜归辛的脸色,其实心里也颇为失意。
姜归辛现下显然满身是刺,从头到脚都写着抗拒。
南决明便知道,如果再进一步,必然会被姜归辛疾言厉色地拒绝。
南决明不想如此。
他不想被姜归辛拒绝。
他的自尊受不了。
他的心,更受不了。
南决明却做得很好,脸上还是微笑,体面得和他的衣裳、发型以及香水一样。
他微微一笑,说:“现在没有别人,咱们何不把话说开?”
听得这样的话,姜归辛一个咯噔:“说开?什么说开?”
很显然,姜归辛不想把话说开。
或许是他惯于回避冲突。
又或许,是他也不想疾言厉色地拒绝南决明。
那样怕是会难堪。
南决明看姜归辛防备至此,心里更是密密麻麻的疼。
南决明抬眸望向远处的月亮,笑道:“我怕你误会了我的来意。”
姜归辛别开脸:“误会什么?”
南决明说:“你想想,这个项目,别的不提,光是拆迁补偿费用、拆迁安置费用、拆迁服务费用以及土地使用权出让金加起来需要多少个亿?”
姜归辛愣了一下,有点想象不出来:“嗯……许多个?”
南决明闻言笑了一下:“许多个。”
姜归辛不知该说什么。
“许多个亿,只为了和你扯上关系。”南决明笑了,“我疯了?”
姜归辛越发的默然无语。
南决明也默然无语:我疯了。

姜归辛坐在出租车上,回家的路上,思绪如车轮一般翻滚不休。
他举目看窗外,却见窗外的风景在速度中模糊成一片迷雾。
南决明的到来,仿佛一只蝴蝶,小小翅膀,扇起飓风。
他原以为自己早把这人隐藏在记忆的角落,没想到南决明还能无声无息来到他的跟前,那样合理,又那样温和地看着他。
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姜归辛闭上眼睛,心中如有一根被触动的琴弦,发出了微弱的颤音。
但这颤音迅速消失,隐没在窗外无边的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南决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般,不怎么和姜归辛进行交流。
但他依然穿得非常时髦,一贯暗香盈袖。
姜归辛在人群里偶尔抬眼望他几眼,如看一株开在河对岸的水仙花。
南决明视察了几天之后,便带着团队离开了。
说实话,要去一个农村拆迁建房,可不是动动嘴的事情。这种工作牵涉到很多方面,包括土地审批、规划设计、资源调配、财务预算等等。
就算是南决明,也不可能因为一时兴起,拍拍脑门就把事情敲定下来。
南决明回到公司后,召集了一支成熟的团队,汇集了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员,包括土地规划师、建筑设计师、法律顾问、财务专家等等。
他还指派了一位资深项目经理来领导整个项目。
南决明亦会花时间监督整个过程,随时与团队保持联系。
公司上下无不感到惊讶,不知为什么南决明会突然对这个项目如此操心。
但既然南决明操心了,那上上下下许多人就要跟着一起操心。
这原本不过是南决明在办公室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转瞬却要成为影响许许多多人的项目。
这或许是南决明说话总很谨慎的原因。
因为他随便说点什么,都可能覆雨翻云。
不过,这项目并没有像村民们料想的那么大——并非要把整条村都拆迁了。这南氏集团要办的项目占地面积没那么大,他们要夷平的不过是一片没有住房的土地。
村民们得到的补偿自然也不会很多,但因为那用地是集体用地,所以每家每户也能得到一定的补偿。
但转念一想,他们不必搬迁,却也能获得意外之财,倒也算欢喜的。
这也算是天降一笔横财,断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姜归辛过完了长假,回到了城市,来到自己的画廊,准备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画廊的门口挂着一幅明亮的樱花画作,春天的氛围洋溢其中。
——姜归辛喜欢在画廊的外观上展现季节的变化,这也成为了这家画廊的标志性特点之一。
姜归辛坐在自己的画廊办公室里,这个房间宽敞明亮,窗帘轻轻摇曳,让阳光投射进来,散落无数明亮的光线。
他的办公桌上面铺着一张柔软的皮革桌垫,上面摆着一台电脑,电脑旁散乱地摆放着着一些文件夹、文件和一杯未喝完的咖啡。
姜归辛坐在办公椅上,微微俯身,专注地查看着下属发来的汇报文件。
他放了一个长假,堆积的工作还是不少的。
敲门声响,助理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这位助理是姜归辛团队中的得力助手。
因为画廊的着装规范宽松,所以她身上没有穿古板的职业装。
却见她身穿一件香槟色的刺绣钉珠连衣裙,优雅地衬托出她曼妙身姿,好似一幅行走的油画。
姜归辛看着她这样精致的打扮,忽的就想起了在大农村天天走秀的南决明,心里仍觉得古古怪怪的。
他不能确定南决明是不是要找自己吃回头草,但他的心神确实是被弄乱了。
真可恶啊。
南决明这个男人。
姜归辛心里暗骂一句:这么有钱这么帅还这么骚,真不要脸。
助理不知姜归辛在想什么,只开口说明:“南氏那边派了麦冬来……”
一听麦冬来了,姜归辛不觉诧异:“他来做什么?”
助理也不清楚,只道:“他说有要事和您商量。”
姜归辛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我会亲自去见见他,看看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谈的。”
姜归辛前去会客室与麦冬见面,推门而入。
而麦冬早已恭候,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站起来,脸上带笑:“小姜老板……”
姜归辛看着麦冬,都有些恍惚。
从前他和南决明在一起的时候,少不了要见到麦冬。
麦冬也总是这样恭敬地对待自己。
事实上,麦冬现在在南氏当总秘久了,也是有体面的人,而姜归辛倒是被南氏投资的小企业老板,麦冬何必对自己这么恭敬呢?
但谁都明白,麦冬不是对自己恭敬,而是对南决明的情人恭敬。
而现在,他都跟南决明分手了,而且已经分了一年,麦冬对自己的态度却没有变化。
这很奇怪。
姜归辛和南决明刚分开的时候,不少人还带着观望态度,但等他们分开半年之后,那些冲着“南决明的情人”而来的人,大多对姜归辛的态度都大不如前了。
姜归辛并不太意外地发现,有几位曾经看中南决明的人情而来的VIP客户,不再在他的画廊购买画作。
幸好,他早作准备。
在决定与南决明分手的时候,姜归辛的画廊已在圈子里有一定知名度,也积攒了一批真正对画作感兴趣的客户。
时隔一年,麦冬却依旧对姜归辛这样恭敬,使得姜归辛心里腾起一股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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