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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芒(静深)


湿热的泪水滑落到周芒的脸颊上,他伸手抱住江遇野,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遇野,我喜欢你,我愿意,所以你标记我,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喜欢彼此,就去把标记洗掉……”
“不会有那一天的。”江遇野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世界走向尽头,哪怕我的灵魂枯竭也在所不惜。
被Alpha标记对Omega来说并不好受,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大量涌入自己的身体,那种仿佛灵魂都要失控的快感会让Omega感觉畏惧,他们会出于本能地逃离,但Alpha不会允许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就这样离开。
烈酒味道的信息素被燃烧的火焰点燃,江遇野不再试图控制自己的情欲,他像是真的退化到原始时代,用唇舌去舔舐猎物的每一个部位,用撕咬宣誓主权,然后把自己永远留在那个温暖又湿热的地方……
江遇野的意识有些飘然,但在他身下的人并不好受,随着Alpha信息素的进入,一些被他遗忘的模糊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里,他看见自己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同江遇野交缠在一起,他看见自己用烟头烫了江遇野,看见江遇野为他做那样的事……
那分明是过去很久的事,可怎么却依旧叫人痛彻心扉,周芒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仰起头去吻江遇野,他不再怀疑自己的情感和爱意,像是一株从泥沼中生出的植物,如果生长的凋零是逃不过的宿命,那就让他的灵魂在这盛大的生命里腐烂开花。

第114章 109.你得陪我一起回家
直到第二天的午后,周芒才逐渐适应标记的存在,他有些头疼,就一个人躺在二楼露台的摇椅上吹风。
江遇野把水果放到玻璃制的小茶几上,和他轻碰一下嘴唇,“还难受吗?”
周芒摇摇头,半闭着眼睛看着澄澈的天空中飘过几朵清透的云,“我好久没有像这样看看天空了,上一次应该还是读初中的时候,在后山的草坪上,后来读高中,大学,工作……就变得不喜欢盯着天看,也没机会再像这样看。”
“为什么?”
“因为长大以后的天空总是给人一种无力感。”周芒把手搭到眼睛上方,试图去遮蔽一些刺眼的阳光,“它总让人感到疲惫,不管你做什么天都在那不会变,但你永远也没法触碰到它。”
“可触碰天空并不是的必须的。”江遇野把洗好的葡萄喂到周芒嘴里,“它只是一种类似于理想一样的东西,但不是每个人的理想都可以变成现实。”
周芒偏过头对他笑道,“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理想呢?那时候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只要敢闯敢拼就什么都会有,可现实总归不是这样的,这世界上的太多事都和天空一样——触不可及。”
江遇野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从楼梯口搬来一张小木凳坐到周芒的身边,“其实我之前经常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你说一个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我们人类存在于宇宙间的意义是什么?”
周芒看着江遇野,他没有梳头,黑色的半长发随意地散落下来,别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网上有个很火的说法,大概意思就是,地球其实是个监狱,我们是被外星高等智慧生命体流放到地球上的囚犯,我们的肉体也是监牢的一部分,它被用来困住我们的本体,也就是我们的灵魂。为了惩罚我们这些犯过错的灵魂,我们不断经历这个世界上的喜悦,痛苦,生老病死,永远不得解脱。
我当时看到这个说法,我还挺相信的,毕竟我很难解释我所经历的一切,不管我做什么,在我过去的时间里我都是痛苦的,就好像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承受无穷无尽,毫无意义的折磨,而其他人也是这样。
但你不一样,阿芒。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个实在洒脱的人,就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法让你停留下来,你会一直飞,去追寻你想要的东西。”
“你们总是这样说。”周芒轻笑一声,“其实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洒脱或者说淡泊,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我会因为一点小事耿耿于怀,也会为了报答老师的恩情搭上我的性命,我只是看起来潇洒,本质上来说我其实还挺容易被困在过去的。
我从小没有父亲,妈妈也走得早,一直跟着外婆住,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每次我看到她咳嗽,都会很害怕。我害怕她也会像我妈妈一样丢下我,害怕一夜醒来我又变成孤儿。可害怕是没用的,我考上大学那年,她还是离开了……
下葬那天,老师对我说,‘周芒,你长大了,你应该知道,不会一直有人陪在你的身边,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兴许大多数时候你都会觉得孤独,但他们的离去并不代表真的离去,他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
一开始我还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后面很多人都离开我,他也离开了,我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块没有被完成的拼图,在我们漫长而短暂的生命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影响我们,塑造我们,递给我们一块又一块拼图,然后离开,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人一直陪我们走向尽头,但我们最终将要完成的画作里都带着他们的色彩。
至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兴许就是把这幅拼图完成吧,去思考,探索,然后成为一个想要成为的人。这个过程很枯燥甚至痛苦,它毫无意义,但当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那些原本乏味的过往也会亮起来。我们没有办法选择哪些碎片可以成为我们人生的一部分,但最后能拼出一幅什么样的画是我们自己选的。”
江遇野半知半解,他俯身把头枕在周芒的手边,“阿芒,你的确不太适合当记者,你更适合去研究哲学。”
“我可没有那天赋。”周芒笑道,“我适合给人写鸡汤,不过早些年我没这么多感悟,现在属于是人到中年,越活越矫情,要是以前你问我,你生命的价值是什么,我多半只会和你说,想那么多干嘛,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呗。”
这的确是周芒刚认识他那时候会说的话,江遇野回想起他们那时期的相处模式,心里还带着点愧疚,他那时候一心想着利用周芒,对他并不算好,甚至做过不少挺过分的事。
虽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但每每想起来,江遇野还是难免心生愧疚,他抚上周芒的手背,低声说,“那时候我对你做过不少浑蛋事,浑蛋话也没少说,现在想起来,真的挺对不起你的。”
周芒伸手去揉他的头发,“不用和我说这个,都过去了,其实我生病那段时间对你也不好,不是吗?”
江遇野沉默一阵后闷声回答,“你都想起来了?”
“嗯。”周芒说,“我想起来你手上的疤痕是谁烫的,也想起来标记的事。遇野,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自责,我也理解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但相对的,你也不需要再为你之前做过的事自责,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江遇野的眉宇舒缓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吻周芒,摇椅因为重心失衡前后晃荡起来,周芒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想喝酒。”
江遇野没说什么,喷过强效阻隔剂后去村口的小商店弄来一瓶老白干和两瓶冰镇过的啤酒。
周芒没有酒瘾,但只要和江遇野在一起,他就总想着喝点酒,兴许是受到江遇野信息素的影响,让他对酒精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
村镇里卖的高粱酒度数有些高,只小半杯,周芒的脸便泛起红晕,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盯着水缸中游来游去的鱼,恍然间生出一种自己也是鱼的错觉……
江遇野端着装满水的杯子,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周芒跟小孩似的蹲在前面一动不动。
他猜想周芒应该是喝醉了,把东西放到一边,走到去半蹲下来,问周芒,“你做什么呢?”
周芒侧目看他一眼,然后笑着回答,“我是一棵海蘑菇,嘘……蘑菇是不会说话的。”
江遇野从没见过这样的周芒,突发奇想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手感不错,就是没什么肉。
“你……”周芒被他弄得难受,转过头轻声骂道,“你是个坏蛋。”
江遇野诚心逗他,“我怎么就又是坏蛋了,就因为我捏你脸?”
周芒盯着江遇野淡金色的眼睛,摇摇头,“因为你,就是很坏。”
江遇野还想继续往下问,却听见面前的人磕磕巴巴说,“你总是……让我哭,我这辈子的眼泪,都要给你一个人流干了,你最坏。”
江遇野心里发颤,把周芒搂进怀里,“以后不会的,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
“骗子。”周芒嘀咕道,“但是我也骗过你,其实桑榆不是……他不是我未婚夫,他都结婚了,但我就是想骗你,谁叫你那么久都不来,不来找我。”
“我……”
“不过,看在你过得那么苦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个坏蛋。”周芒突然一口咬上江遇野的肩,在上面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但是你……得陪我一起回家。”

江遇野呢喃着重复这个词,他不知道周芒说的家是指哪。
他们先前在弥南买的那套房子姑且算是家吧,但它早就被那场大火摧毁,至于其他地方更算不上家,只能算是容身的住所。
“对,回家。”周芒的声音因为醉酒而颤抖起来,“去见见我妈妈,还有外婆,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在……家里。”
“是海乡?”
“嗯。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已经快忘记那里。”周芒的声音逐渐变小,“但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好。”
江遇野把已经快要睡过去的周芒抱起来放到床上,互相标记之后,AO双方会对对方的信息素更为敏感,有时候一方的情绪甚至会通过信息素作用影响到另一方的情绪。
带有高粱味道的酒精像是经由周芒传入江遇野体内,他的脸有些发烫,只好把窗户打开,让凉爽的微风透进来。
窗外的山野开着几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这是江遇野第一次注意到它们,也是他第一次像这样去享受午后的阳光。
周芒酒醒时已是第二天,他记不起来醉酒时说了什么,以为自己还没和江遇野说清楚,随便从他的衣柜里挑出一件自己勉强能穿的衣服,套上以后就要拉着他去找白桑榆。
可惜白桑榆并不在,周芒从门口放着的砖头下扒拉出院大门的钥匙,直接领着江遇野进去等他,还顺便划开一个放在院子里的西瓜。
白桑榆刚进院子就看到他们一人捧着半个瓜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他抬起眉梢,笑着问周芒,“怎么,你们的Play升级了?这是要我扮演在妻子旁边一睡不起的丈夫,还是地铁里冷漠的路人?”
“你说……说什么呢?”
周芒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瞪他一眼。江遇野倒是接受良好,脸上的藏都藏不住。
“哎呀,我未婚妻都光明正大地把野男人带回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白桑榆走上台阶,一边说一边开门,“可我实在太喜欢他,只能配合他玩这种低俗游戏。”
周芒哭笑不得,“……你天天和顾临川一起都看的什么啊?”
白桑榆十分坦然地回答,“文艺爱情动作片,他家有很多,你要是感兴趣,我下次偷几张出来送给你观摩一下。”
周芒冷漠道,“没这个需求,谢谢。”
白桑榆调侃够了,把人领进屋,从厨房端来两杯热茶,他自己不喝,就坐在盯着江遇野看。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江遇野有些不太自在,问他,“白……先生有事吗?”
白桑榆面善,有几分观音相,草木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悲悯,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太友好,让人心底泛寒。
“我比小草大一点,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比他小,喊我哥就好。”
“这样啊。”江遇野眯眼笑起来,“但我算是临川的哥哥,喊一声弟媳,白先生也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白桑榆回答,“我也不是会计较称谓的小心眼的人。”
眼看气氛逐渐向奇怪的方向跑偏,周芒及时把话题往正题上引,他看向白桑榆,“那个桑榆,其实今天我带遇野一起来,是想和你告别的,我准备过两天就出发去海乡。”
白桑榆垂眸看着他,“他和你一起去吗?”
周芒点头,“嗯。”
“那以后呢?”
以后……
周芒听他这样问,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这次只是暂时回国,以后大概还会去别的国家继续旅行,但江遇野……
“以后我也会和他一起。”
江遇野悄悄摸上周芒的手,同他紧紧握在一起。
周芒偏过头,正对上他温柔的视线,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蛮好的。”白桑榆冷漠地打破小情侣之间的甜蜜互动,“不过你们从海乡回弥南后,在那多呆段时间吧,季长风和阿岚下个月要办婚礼,你们两正好可以赶上。”
“婚礼?”
“阿岚?”
他们几乎都一时间开口只是关注的点不大相同。
白桑榆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答周芒的疑问,“嗯,我和邵岚两年前认识的,现在关系蛮不错的,至于婚礼嘛,他应该有通知你们吧,就在弥南办,和季长风。”
周芒和江遇野一齐摇头,“没有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桑榆笑着耸肩,“不过现在你们知道消息了,就去参加呗,说不定可以接到捧花。”
“捧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周芒说,“不过肯定会去的,之前长风和邵岚没少帮忙,不去的话不太好。”
江遇野淡淡附和道,“听你的。”
他们从白桑榆那离开时天色正好,周芒便提议要再去观音山拜一拜。
江遇野回家取了香后带着他从一条近路上山,午后的太阳懒洋洋撒在山间,给整片整片的翠绿镀上一层灿烂的光。
临近山腰,他们停在一棵野桃树下休息,周芒想起在白桑榆家时江遇野的反应,笑着问他是不是还在介意季长风的事。
江遇野有些迟疑,但还是低声回答他,“说不上来,我和他确实不对付,大概是磁场不和。不过我没想到阿岚居然真的会和他结婚,这就像你身边一直和你强调自己是独身主义的人,突然通知你他要和一个你不怎么喜欢的人结婚了一样。”
周芒闻言轻笑起来,“人总是会变的,不过他们两能走到一起我也觉得挺奇特,长风和他都不像会妥协的人,结果双方都,选择退一步。”
江遇野吐槽道,“兴许是得恋爱脑了。”
周芒调笑他,“被你传染的?”
江遇野坚定地回答,“被顾临川传染的。”
周芒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也不太喜欢桑榆啊?”
“不一样。”江遇野解释道,“我没有觉得他不好,我只是感觉白桑榆对我不太友善。”
“他对谁都那样。”
“但是他对你和对其他人很不一样,而且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高中同学吧,都毕业了你还记得他说的观音山,你们两个关系真的……”
“你是在吃醋吗,江迢迢?”
周芒眯起眼睛,直直看向江遇野。
江遇野轻咳一声,“我只是觉得他们比我认识你早那么多年,我很嫉妒。”
“可我最后还是和你在一起了。”周芒安慰他 “没什么好嫉妒的,遇野,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短,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而且还会越来越长,不是吗?”
江遇野抬起头,一把抱住他,用头去蹭周芒的脖子,“你真好。”
“终于不讲土味情话了?”
“哪里土味了?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好,真心话,那等你回去再讲给我听吧,我还挺喜欢听你讲真心话的。”

第116章 111.四十个生蚝和五个羊腰子
从周芒长大的村寨离县城并不远,开车的话只要十来分钟就能过去。只是他许多年没有回过这里,原先落魄的小县城已和记忆中的大不相同。
他们到这的第一晚住在当地的一家青年旅社,老板娘三十来岁,刚烫的头发卷得像绵羊,她以为周芒他们是外地来的游客,十分热情地推荐他们去离旅社不远的小吃街转转。
周芒按照她说的路线,出门右拐过两个岔口果真看到一条热闹的小吃街,他拉着江遇野的手,慢慢汇入来往的人群,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勾得人根本走不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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