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西的一瓜)

何录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印象里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以前他应该是有人陪伴，可后来那个人不见了，那段回忆零碎的在脑海里漂浮，真的要去深究就会头痛欲裂，何录并不是个执着的人。
也许那段回忆和他硬不起有联系。
当然，何录觉得以前的自己，性格和现在肯定是不同的，他偶然在旧物里面翻看到一张老照片，里面的他和所有的少年一样，无忧无虑，笑着面对镜头。
何录想不起是谁给他拍的照片了，只记得这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很重要，算得上是唯一的亲人。
精神疲乏，何录闭着眼捏了捏眉心，其实他没有近视，戴眼镜的缘故是因为这样能给予他安全感，隔了一层玻璃去看世界，就仿佛能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第一次遇见宋祁这么难纠缠的人，也是第一次去这种场合被熟人遇见。
宋祁见过他不同的模样，让他心慌，也让他不想再继续和宋祁有任何瓜葛。
宋祁是喜欢男人的吧？从之前在酒吧里的讨论就可以知道，宋祁很受欢迎，平时的行为以及穿着和打扮，也让他隐约觉察到，这个人有着他高攀不起的身份，但他在公司里只是想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
“你其实也……不一定要离开。”宋祁挽留道，语气有些不自在，说完以后又有点懊恼，他这是在舍不得何录？
这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经常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场合，还得了那种恶心的病，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宋祁无法形容。
“我会离开。”何录又道。
因为不知道哪天会和宋祁闹矛盾，像围绕在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年轻人的脾气也总是阴晴不定。
就比如现在，上一秒还在用恶毒的言语咒骂他，现在却表现的态度温和。
“我都说了你不用离开！你这个人还真是，听不懂话啊？！”宋祁脾气上来了。
“呃……”何录觉得代沟有点大，他们无法正常交流。
“你告诉我，你跟过几个男人？”宋祁突然问。
“呃……”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做出回答。
“还有你那个病，去医院里治过吗？”
“呃……”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何录有点适应不来，他不是很想讨论这种问题，而且这和宋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宋祁往前走了两步，何录也往后退了两步。
宋祁心想，性病，只有做那种事才会被传染吧？
看着何录这张表情略显慌乱的脸，宋祁内心生出几分满足，一只手就能圈住何录的腰，可真瘦，比冷淡的外表看起来脆弱多了，触碰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厌恶，手感……隔着衣服体验不出什么手感。
可能是寂静的深夜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宋祁抬高了何录的下巴，对着那双惊恐的眸子，覆盖上对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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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让人心动
彼此的唇瓣贴合着，时间仿佛被定格，何录完全没有预料到宋祁会吻他，不是很讨厌他？不是觉得他很恶心？
第一次和别人接吻，何录紧闭着唇，不让对方再过多的探入，反应过来以后想要推开宋祁，这还是在马路上，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要求证自己的性取向，他也不需要和宋祁试。
挣脱不开宋祁的力道，何录重重的咬在了对方的唇上，铁锈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微弱的灯光下能够看到宋祁嘴边溢出的鲜红。
宋祁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手背出现一道鲜明的红痕，血液的颜色。
“你他妈的！居然敢咬我！”宋祁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怒火，何录和不少男人睡过，却排斥他的吻。
不论在什么地方，宋祁都是耀眼的存在，有那么多人想要和他亲近，可对于何录而言，他所有的优势都黯然失色，甚至连之前何录在酒吧里越的那个男人都不如。
“我们应该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何录淡淡道，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呃……”宋祁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去吻何录，此刻理智也上来了，他还不至于到要去强迫谁，这是他最为不耻的事情。
“我的病不需要你来操心，有过几个男人，那也只是我的事，你昨天才来到公司，我们认识的时间才两天。所以，请你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分寸。”
何录说完以后，不想再和宋祁继续纠缠下去，绕开了宋祁，径自离开。
宋祁没有再跟上去，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老男人感兴趣，并且还被这个老男人拒绝了，说出去多可笑啊，可攥紧手指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明明被他发现了最狼狈的一面，还表现的这么冷静，真是够可以。
其实何录一点都不冷静。
等到了电梯里的时候，何录才确定宋祁暂时放过他了。
那条走了好几年的路，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忧着宋祁会追上来，何必呢，对方还那么年轻。
那个吻……其实挺让人心动的。
要是继续任由自己放纵其中，失去理智的那个人，或许会是他。
原本想要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现在是比失败更糟糕的情况。
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一个人的住所，在黑暗里，空虚和寂寞的感觉似乎要将人吞噬，何录按亮了房间的灯。
灯光骤亮，何录将房门紧锁，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不用再因为任何事情而困扰。
不可置否的因为那个吻，扰乱了心神，何录头疼极了，自己真的是喜欢男人？
然后属于那个承受的角色？这些问题，都是他头一次思考。
浴室里水雾将人的视线变得模糊，公寓的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什么都齐全，何录打算泡一个澡让紧张的情绪得已缓和，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处理，宋祁也不是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角色。
一层一层的外衣被剥落，露出常年被布料遮掩住的苍白皮肤，脑海里还是回想刚才那个吻，那种会让人心情悸动的感觉，好想再体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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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的态度只是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皮肤上逐渐泛起一层粉红，何录看着头顶橘黄色的暖光灯，有些刺眼。
要是没有宋祁，今天他可能就不用一个人过得这么孤独了，肯定会有人陪伴，做那种事情……如果是和男人做，他硬不起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弄不明白宋祁怎么想的，总是给他造成一种错觉。
何录轻叹，闭上眼眸沉思，明天在公司里遇见宋祁该怎么应对，毕竟是在同一个部门，刻意的去避开这个人，也难免会有几次碰面的时候。
要是宋祁口无遮拦的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所有人，那会对他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此刻的宋祁并不好过，心里憋着的怒火无处发泄，想到刚才何录的态度还有那些话，就恨不得将这个人虚假的模样碾碎。
路上偶然遇见一个行人，看到他以后，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黑社会，都不敢继续往前面走，躲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等他离开了以后才敢回到大马路上，然后摸了摸/胸口顺气，心想大晚上再也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惹人注目。
宋祁按了接听。
“宋祁，你现在在哪家酒店，你不是没有钱吗？我差点给忘了，你那持久度会把别人给折腾去半条命，这开房的钱总不能还让别人出吧，我给你送过来。”
电话里传来了谢子皓的声音，一副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口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开房？”
“是我理解错了？我还在对面的成人用品店里给你买了两盒套还有一瓶润滑，你说不做就不做，我很心痛。”
谢子皓难受啊，今天宋祁好不容易同意和他来了一次同性酒吧，他还没有让宋祁体验到那种爽上天的感觉，可惜了。
“你可以拿回家和程阳用。”宋祁低沉着嗓音，如果不是谢子皓是和他关系很好的铁哥们儿，他很有可能把怒火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啊……你又不知道我那方面没有你厉害，那你现在人在哪，我再给你物色一个。”这东西要是真带回去……谢子皓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回家了，你给你自己物色就行。”
“怎么听你语气有点不对劲，难道你被他拒绝了？”
听到「拒绝」这两个字，宋祁的脸色顿时沉的更厉害，“你再说一次。”
“哥们儿，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把我的资源全部发给你，要不然你今天就和右手过吧。”
说完以后，谢子皓很识时务的挂断了电话，他可不想给别人当靶子。
之前在酒吧和宋祁拉扯的那个男人虽然样貌不差，但宋祁也不至于恼火到这种程度，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
谢子皓摸着下巴思考，心想自己真是重情重义，还在为宋祁分析事情发展的进度。
要是真对那个人有意思，肯定要糖衣炮弹各种轰炸，哪里像宋祁那一副讨债的脸色，各种威逼，这年头基本上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就比如他自己。
手里正提着两盒避孕套还有一瓶润滑剂，旁边就是垃圾桶，谢子皓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这是丢，还是不丢？
丢，感觉太浪费资源了，不丢，要是真带回去了，自己小命难保。
好不容易出来浪一次，和一个小帅哥聊得正在兴头上，都快到找个地方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谢子皓才想起宋祁这段时间经济拮据，脑袋一热，就拒绝了小帅哥的邀约，导致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
要不然再去酒吧物色一个，把塑料袋里的东西用完？
谢子皓打了个响指，差点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谢子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一条短信：你还没有回家吗？我肚子好饿，还以为你会在家里等我，给我下面吃的。
谢子皓看到这条短信情不自禁的想歪了，下面吃……还是吃下面……
老脸一红，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
程阳是乐队里的吉他手，长得眉清目秀，说话也总是斯斯文文的，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文艺的气息，让谢子皓这种粗鄙的人为之动容，大学第一学期刚看到程阳那会，谢子皓惊为天人，但后来感觉程阳太乖了，他不忍心把别人带歪。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和程阳在一起的，当时一群好哥们儿喝酒，都喝的稀里糊涂。
虽然喝酒容易坏事，但都是大老爷儿，谁在意这些，谢子皓的性取向隐瞒得很好，完全让人看不出破绽。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全身碾压式的疼痛，谢子皓以为是自己喝醉酒以后被车给撞了，这剧烈的疼痛感下半身跟没有了似的，肯定要高位截肢，谢子皓悲痛的抹着眼角的泪水，心想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
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没有看到血，而且这里不是医院，他记得……这是程阳的家。
程阳的卧室……
以及他睡的，程阳的床……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程阳手里提着袋子，害羞的对他说，“这是在药店里给你买的药，我看你那里挺严重的。”
“呃……”谢子皓脑袋有点短路的没有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然后吻我，关系这么好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这是我的第一次，可能没有什么经验……”
“呃……”谢子皓继续脑袋短路。
“你会对我负责的吧？”程阳问，一脸害羞和不知所措，那模样像是谢子皓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人。
“我把你，睡了？”谢子皓嗓音沙哑的问，这一说话才知道，嗓子也痛。
程阳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告诉谢子皓，“是我把你睡了。”
“哦。”这一声「哦」带着长长的尾音，谢子皓若有所悟。
他被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他还要对别人负责，这天底下的倒霉事，尽被他赶上了。
谢子皓当然没有这么蠢，正打算把话说明白的时候，就看到程阳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大型犬般盯着他看。
谢子皓保持沉默，被程阳认为是同意了，还发了条微信朋友圈，告诉所有人他们在一起了。
全程谢子皓都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
后来收到无数条恭喜的信息，谢子皓才知道，程阳把喜糖都给别人发了。
毕业那会，都在闹分手，就他们俩还在一起了，别人都说他们这是真爱。
往事不堪回首，谢子皓把塑料袋套在手腕上，给程阳回了一条信息：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东西还是别丢了，反正他不买，别人也会买，还是跟打批发似的一箱一箱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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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出场，逗死我了

第15章 占有欲
到家门口的时候宋祁收到了不少消息，全是谢子皓发给他的资源，估计把所有库存都给他了。
【帅的掉渣】：你自己选选，希望这些能够陪伴你度过很多个寂寞的深夜。
【帅的掉渣】：唉，这可是我大学四年收集来的，全给你了，有点舍不得（┯_┯）；
【帅的掉渣】：今天真是一个失败的夜晚，我也在回家的路上了，有媳妇儿的人就是悲哀，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宋祁】：滚。
【帅的掉渣】：你果然是我的亲哥们儿；
宋祁的怒火还没有减退，开门都是输入密码以后用脚踢的，关门也是「砰」的一声，直接给谢子皓回了个「哦」的表情，就没有再理会。
口袋里还放着从谢子皓那里拿来的烟和打火机，宋祁烦燥的点燃一支烟，现在哪有心思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影片，都是男的和男的，一想到何录和别的男人，做过影片里的那种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被他撞破了这种肮脏的事情，居然就想要调到别处，然后再去别的地方找男人？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去吻何录，明明知道这个人有那种恶心的病，也知道这个人的私生活很混乱，还是控制不住。
也许真正疯了的人是他，就如同何录说的那样，他们有什么关系？
上司和下属，又或者是熟人，没有哪一个关系，能够让他有资格去管束何录。
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自虐般的用手指碾熄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何录，无非就是为了那点新鲜感，觉得这个人有着让他厌恶的体质，本意也只是想逗弄这个人而已。
宋祁给公司的总经理打了个电话。
“宋少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总经理毕恭毕敬的问，免得惹恼对方，来公司才两天的时间，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茬子。
“调到分公司的名额还剩下几个？”宋祁直接道。
“还有两个。”
“明天如果何录向你申请调到分公司，你就说名额满了。”
“他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一开始将宋祁安排到何录的部门，是因为何录在公司里的评价比较高。
而且为人正直，做事也踏实，这下特意被宋祁提起，不免心生疑惑。
“没有，我很满意他，所以想让他继续做我的上司，有问题？”
“没问题。”听到宋祁似乎有发怒的迹象，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憋住，虽然宋总让儿子从基层做起，但很有可能宋祁以后就是他的上司。
“嗯，那就先这样，千万不要给他通过。”
“好的。”心里为何录捏了一把汗，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果然很怪，这模样看上去也不是喜欢，何录做了什么得罪宋祁的事情？这才两天的时间……
何录的性格虽不是很讨人喜欢，但绝不招人厌烦，要不然也不会被公司的女员工私底下称为男神。
挂了电话以后宋祁的心情才稍微缓和点，想离开这里以后再去别的地方勾引男人？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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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只近男色，不近女色
作息时间一直都很规律，早晨八点钟就准时醒过来了，只是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晚。
本来给自己规定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就要进入睡眠，睡之前还特意泡了杯热牛奶，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可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到了凌晨一点，还是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