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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身受他哥后和反派HE了(玉露酒)


林风裁的眼神实在吓人,完全没有刚见面时那种绅士有礼的样子,宋杰呆了一呆。
他没法拿出林风裁要的东西,一个月前,他让陆明濂帮忙联系了这家医院,让父亲装病在床,带林嘉川来走了一圈了事。
林嘉川单纯,什么诊断资料都没看就相信了他。
“不许欺负我儿子!”
忽然之间,伴随着一声大喝,宋父从床上跳下来,整个人如子弹般冲向林风裁,趁林风裁不备,将林风裁扑倒在地,他骑在林风裁身上疯狂叫骂,扬言要杀要剐。
林风裁固定住他的手,不急着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轻讽的笑,问正在气头上的宋父:“力气真大,您的病好了嘛?”
他脸上的讽意刺痛了宋父,只听宋父大吼一声:“我他妈没病!”
音落,空气突然安静刹那,针落可闻。
宋父像是突然醒悟,侧翻滚到地上,开始喊痛。
这速度,几乎和他那会儿从沙发转移到病床上一样迅速。
林嘉川终于看清。
他被骗了。
宋杰为了钱,和陆明濂合起伙来欺骗他,利用他的同情心和对宋杰的爱,送他到陆明濂的身边。
林嘉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病房的,他像是刚淋了一场大雨,这雨把他从里到外都浇透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在林风裁身边。
林风裁望着林嘉川失魂落魄的样子,虽想出言安慰,但也明白这个时刻只能由林嘉川单独承受,有时候,成长的过程中,受伤是难免的。
何况语言并不万能。
他叹了口气,轻柔的搂了搂林嘉川的肩膀。
两人搭上返程的出租车,林风裁向司机报上家门,林嘉川说:“哥,你还没配眼镜呢。”
林风裁向他笑笑,摸了摸他红肿的眼睛,“先回家吧,我不着急。”
林嘉川确实有些累了,也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林嘉川就睡了,到了半夜的时候,林风裁去林嘉川房间查看,发现他发烧了。
人情绪的变动的确会引起生理的病变。
家里没有温度计和退烧药,林风裁先给林嘉川做了简单的降温处理,然后出门去买。
他记得小区附近有二十四小时药店。
凌晨的温度很低。
旧小区里,微弱的路灯光下,雪花纷纷扬扬,朦胧,纯洁,如梦似幻。
又下雪了。
林风裁匆匆而行,鼻尖上落了雪,感受到雪片融进皮肤后泛起的一丝清寒。
不知是被什么所牵动,林风裁突然停下脚步。
此刻的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不禁问。
从昨天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
“咚!”
斜对面的墙角有重物砸地的巨响声,林风裁望过去,隐约看到有个黑色的物体在动,十分艰难。
似乎是一个人。
片刻犹豫后,还是向声源地走去,被白雪覆盖的草丛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渐渐的,他离墙角近了,那段在拼命蠕动的“物体”突然僵住不动,林风裁刚要出声,对方猛然抬起头,面容肮脏模糊,黑红相间,唯有一双黝黑的双眼,锐利而警觉,其中满是防备和仇恨。
林风裁皱眉,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那人的声音如微风般裹着雪花飘进他的耳朵:
“救我......”
气虚不已的二字,像是沉潜于生命最深处的一声呼唤。
林风裁想到了搁浅在海滩的鱼,它们总是那么努力的跳起,不断的跳起,只为了重新投身对面那一汪蔚蓝的海水。

林风裁动了动微麻的脚,拿出手机。
直到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一款真人游戏里,他是如此真实的存在于这个雪夜,一栋老旧的楼房前,即将见证一个生命的死去。
林风裁拨通了120。
提着药袋子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救护车正在搬运那人的身体。
雪花迷了他的眼。
林风裁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口,迎着风雪走近黑洞洞的单元门。
救护车的呼啸渐渐远去,林风裁将林嘉川额头的毛巾换成退烧贴,又喂他吃了退烧药,林嘉川睁开眼睛望着林风裁,虚弱的说:“哥,你去睡吧,我没事。”
林风裁点头,温声说:“放心睡吧。”
林嘉川的眼皮实在太重了,他合上眼的前一刻被林风裁眼中的温柔所感染,错觉林风裁是幻想中的妈妈,忍不住喊了出来。
林风裁想到林嘉川从小失怙的经历,心中不忍,抚了抚他发红发烫的脸颊。
他在林嘉川床边守了很久,直到林嘉川的烧退了,才轻声关门离开。
林风裁有睡前阅读的习惯。
墙皮剥落的小屋里,林风裁倚在床头,开着台灯,又在翻看原主的日记本。
他之前给林嘉川讲过的生财之道并非胡扯。
据他对这本日记的研究,原主是个不太出名的编剧,职业生涯黯淡无光,好在最近跟着一个业内大牛写剧本,本以为会得到大牛的赏识,并得到出头的机会,哪知这大牛只是拿他做抢手,虽然他完成了剧本的大部分,却根本不给他署名权和合理的报酬。
穿书前的林风裁也是编剧,这种事不是没遇到过,他有自信和大牛好好“聊聊”,拿回应该属于原主的东西。
放下日记本,疲惫感袭来。
林风裁摘掉眼镜,按了按鼻梁,关灯睡觉。
这一晚,他梦到了穿书前的事情。
那是一个阳光朗照的午后,林风裁带着墨镜,正要坐上自己新买的凯迪拉克。
他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国剧大典的颁奖现场。
因为入围了本次的最佳编剧奖提名,他的心情飞扬而轻盈,几乎志得意满。
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叫,刚回过头,便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向他冲过来,那一刻,他的手刚摸上了凯迪拉克的车门,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连人带车撞翻在了马路上。
一股鲜血从他的额头流经眼睛,视线被蒙上了一层血帘,他最后的目光定格在一米之外的一本书上,那是他刚读完的一本小说,是某制片塞给他的,期望能被他改编。
书已经读完了,他不太喜欢这本书,打算把它送还制片......
这个晚上,做和死亡相关之梦的人不止林风裁一人。
梁灼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下了一场大雪,天地苍茫,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白。
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每一口呼吸都是迎接死神的鼓点,脚步声响起,他感到有一双脚停在了自己身前,头被抬了起来,他看到一张精致昳丽的脸,冷白的皮肤几乎泛青。
那脸上之眼的目光冷静,眼旁有一颗小痣。
是死神吗?
他要死了?
不,他还不能死!他要报仇!
梁灼拼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嘴巴张了张:“救我。”
现实中的梁灼猛的睁开眼,入目依旧是惨白,心脏猛的一抽,一阵惊慌。
“老板,您醒了?”
耳边的男声杂糅着小心翼翼的惊喜。
梁灼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终于安心,缓缓闭眼又睁开,明白眼前的惨白只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此刻,他的身体温暖,所躺之处柔软亲肤。
他艰难的嗯了一声。
病床边的高修按捺不住喜悦,手都有些颤抖,努力控制自己,才重拾高级助理的稳重成熟,道:“您稍等,我去喊医生。”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年老的专家,他瞧着梁灼的状况,缓声说:“能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
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时候,梁灼已经恢复了语言功能,他让高修把吃剩的食物撤下去,高修依言行动,端着餐盘刚走到门口,撞见了来探视儿子的梁父和梁母。
“先生好,夫人好。”高修向两人点头示意。
梁灼正靠在床头,闻声转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梁鸿达和继母李青容。
梁鸿达一贯对梁灼没什么好脸色,哪怕儿子此刻正在病床上也不例外。
“生病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还是我们问了高修才知道的。”他板着脸说。
梁灼抬手示意,旁边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替梁鸿达和李青容拿来两把椅子。
梁鸿达哼了一声,坐定。
李青容因为穿着一身某奢侈品牌的高定套装,怕弄脏了衣服,等随身带着的女佣擦了擦椅子的表面,才谨慎的坐下。
梁灼的视线一直留在她身上,见她终于坐了,突然哼出一声笑。
李青容心中划过一抹被审视的不快,压制后才开始好言好语的和梁灼说话:“昨晚你没回家吃饭,也没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尤其是你爷爷非常担心你,这才赶紧打电话询问了高修,知道了你的事。”
“我们本来想今早就来的,但是你爸爸早晨有会。”
“和他解释什么!”梁鸿达打断李青容,“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家!”
梁灼看着这一唱一和的夫妇俩,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哪根神经,竟然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连贯,不像先前那声那样短促,终于引起了梁鸿达的注意。
“你笑什么?”
“没什么,”梁灼毕竟还没有痊愈,说话的语气没了健康状态下的锐利丰满,倒显得越发慢条斯理,“我是在开心呢,为有这么多关心我的家人而开心。”
梁鸿达没好气的说:“你知道就好。”
梁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揉了揉眼角笑出的眼泪,道:“能不知道吗?”
“前天晚上,我受了重伤,躺在雪地里,又冷、又疼,我相信如果没有人救我,我一定会被冻死的。”
梁鸿达眼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想说出点温和的句子,可是出于惯性,他还是言辞犀利道:“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躺在这里了?”
“你别急啊,爸。”梁灼语声淡淡,“你们不是关心我吗?不是想了解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李青容忙说:“对,是你爸急了点,你继续说。”
梁灼勾了勾嘴角,继续道:“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感受死亡了,我也没那么害怕,只是前天那次,是我第一次在那么安静的状况下和死亡面对面。”
“死,多可怕啊,呵呵,一切都要结束了。”
“所以,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我难免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一刻,我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最爱我的人,我的亲人们。”
听到这里,梁鸿达沉吟不语,李青容强颜欢笑,“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担心我。”梁灼品咂这三个字,仿佛是在品味醇酒,忽然脸上布满阴翳,话锋急转,几近癫狂,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着毒汁的匕首,压抑,阴沉:
“是担心我没有立刻死掉吗!”
李青容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向后仰了仰,梁鸿达的脸色也不太好,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失去了最初进来时的气势,强撑怒气:“怎么和我们说话呢。”
梁灼又笑了,这笑容浮在他那张满是阴翳的脸上,显得违和,渗着寒气。
“是我说错了吗?我最爱的,不,最爱我的亲人们,哪个不是盼着我尽快死呢?”
“你们也许不知道,即将死去的我,就是靠着那股希望拉所有人下地狱的决心支撑着,醒过来的!”
梁鸿达已经脸色铁青了,他道:“我看你是疯了,和你那个疯子妈一样疯!”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青容边胆战心惊的观察梁灼的脸色,边扯了扯梁鸿达的袖子,让他别再说了。
梁鸿达却甩开她的手,还在继续输出:“疯病是会遗传的!”
梁灼一言不发,梁鸿达甩下那掷地有声的一句,竟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偌大的豪华病房忽然归于阒寂。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梁灼没头没尾的说:“马上到她生日了。”声音淡而轻,像秋叶飘零时的一缕哀愁。
梁鸿达瞪着眼没说话,估计是梁灼情绪变化太快,他不知道怎么接。
因为某些原因,李青容听到梁灼生母的名字是尴尬的,她实在有些如坐针毡,便起身说:“你好好养病吧,我和你爸爸先不打扰你了。”
梁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搭理她。
梁鸿达被李青容拽了拽,不情不愿的起身,还要留下一句威胁:“今年再不准你胡闹!”
梁灼抬头看了梁鸿达一眼。
在场三个人都知道梁鸿达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鸿达的疯子前妻本是梁家自己的秘密,家丑不外扬。
去年,梁灼突然发神经要为自己的亲妈办寿宴,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气得梁老太爷差点进医院。
最后,是梁鸿达和李青容挨家挨户上门收帖子道歉,才了结了这桩事。
梁鸿达气咻咻的走了,李青容跟在他身后,出门时含胸垂头,发髻翘着,来时的体面早已破碎。
床上的梁灼闭了闭眼,睁眼后对着床对面的墙壁出神。
“老板。”
高修斗胆唤醒了梁灼。
梁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高修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告诉先生和太太您受伤的事。”
“不怪你。”梁灼说。
高修却悔痛万分,歉疚的说:“您罚我吧,这次您受重伤,主要责任也在我,是我没有安排好底下的人。”
梁灼轻笑,“这倒确实,等我想好以后再说吧。”
“是。”
手指在被子上敲了敲,梁灼又道:“凶手还没查清楚?”
这虽是个问句,语气确实笃定的。
高修再次惭愧:“是我无能,抓到了两个人,但他们死活不开口,警察那边又在催人,恐怕留不了他们太久。”
梁灼眼中的神色微冷:“想我死的左不过那几个人,猜也能猜到是谁。”
高修沉默片刻,问:“需要让这次的安保队长来见您吗?”
“见见呗。”梁灼轻松道。
没一会儿,高修领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进来了,男人畏怯的扫视了梁灼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高修说:“这是这次的安保队长,易安。”
像梁灼这种身份的人,出门在外,哪怕身边没人,周围也会安插一些隐形保镖,随时保护主人的安全,这次梁灼受重伤,易安负有直接责任。
“抬起头。”床上的男人命令。
易安抬头,一张老实木讷的脸,乖乖任由梁灼打量。
“呦,怎么还装副眼镜。”梁灼似是感慨。
易安立正站好,报告道:“报告老板,这是我出任务用来伪装自己的工具。”
梁灼和易安说话,一旁的高修几乎百爪挠心,坐立难安,这人是他招进来的,当时看中了他的好身手,真没想到他这次会失职成这样。
“高修。”
老板在叫他,他忙聚精会神的应对,以为梁灼要辞掉易安。
梁灼却说:“帮我调查一下救我的人。”
高修不确定道:“是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位吗?”
梁灼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死神”的脸,他记得他的眼睛,记得他眼角的小痣,也记得他那副镜框上黑下金的眼镜。
老板的关注点跑偏,易安便有些走神,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让他帮着去处理抓到的那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镯子大概就是那种,当事情变得糟糕时,边笑边说: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的反派。
今天看到一条搁浅在海滩的鲨鱼宝宝被救视频,立刻想到了镯子躺在雪地里抓风裁脚踝的样子,和鲨鱼宝宝如出一辙哈哈哈,不过镯子是大猛鲨。
下一章应该就要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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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易安没有被辞退,只是暂时不能担任安保队长了,还意外接到一个“处理”凶手的活。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他对高修千恩万谢,高修一贯冷静沉着,只说:“好好干,不要辜负老板。”
易安疯狂点头,然后问要怎么“处理”抓到的那两个人,“有警察在背后,我们应该不能把人弄死吧?”
高修侧目轻扫过他天真的脸,眼中轻蔑的神色有点像梁灼,“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
晚上的时候,易安一直不见有人来告诉自己,心里生疑,只好先睡过去,半夜的时候有人把他叫醒,说是让他帮忙抬人。
他猜测是到“处理”那俩人的时候了,便跟着叫他的人离开宿舍,发现同行者里有两个医生,各自的手里抱着一个水缸般粗-壮的东西。
目的地是一个地下冰库,硕大的闸门被缓缓拧开,两团肉-体“哐当”落地,伸着手用微若虫鸣的声音喊救命。
不知他们在冰库里待了多久,此时浑身布满寒气,头发和衣服都冻硬了,气息微弱。
易安看着两个医生用厚厚的恒温桶给两人回暖,脸色瞬间煞白,记忆顷刻间复苏,他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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