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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张无声)


“…好吧。”
郁睢垂垂眼,视线却还是黏在陈山晚身上的:“我先搜索一下。”
话是这么说的,但根本不需要陈山晚等待。
郁睢才说完这话,就立马又道:“原来我尸体放着的那个位置是一个阴阳先生常去的地方。”
捕捉到关键词,陈山晚按了下圆珠笔:“阴阳先生?叫什么?”
说不定就是他配合着郁睢身边某个人给郁睢下了夺命的死咒。
郁睢轻唔了声:“他已经死了,就在我‘失踪’的那年,而且是得急病死的,死相很惨,还没人收尸…监控上看见他是被一群野狗分食掉了。”
陈山晚微怔。
他突然想到在古代关于咒法的那些文献上说过,像这种借命又或者换命的死咒,要是挑中了硬茬,是会被反噬的。
而所谓的硬茬……
本身就是罪孽滔天浑身缠满业障的邪祟。
但这可能吗?
郁睢从前是个人啊。
陈山晚把脑袋里的念头挥走。
说到底这些也是流传下来的东西,真真假假,真的有多少,假的又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那别的呢?”
“我查了一下历史监控。”郁睢语调有点懒:“怎么说呢,我生前做人的时候大概真的不讨喜吧。”
“他”可怜兮兮地冲陈山晚卖惨:“我说的那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直接和这个阴阳先生接触的,然后他再去接触的另外两个人。”
陈山晚看着“他”,虽然知道是装的,但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下。
他抿唇,终于是在郁睢暗含期待的注视下主动抱住了郁睢。
郁睢勾起唇,开开心心地搂住陈山晚,又忍不住感慨。
到底为什么那么心软啊。
【作者有话说】
因为真的喜欢你才会心软啊笨蛋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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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 小心脚下。”
陈山晚看着郁睢朝自己递来的手,再看看地上只是水泥铺得不是很好,加上是乡间小道, 有些不可避免的碎石子的路,觉得郁睢只是单纯地想牵他的手而已。
他这一路上拒绝了很多次郁睢想要牵他的意思, 而且是明确地拒绝。
因为陈山晚并不想被拍然后上热搜。
——陈山晚在去年都还刷到过一对路人同性恋因为颜值太高被拍上了热搜。先是被不明真相的路人怀疑是哪个公司的明星出道要炒作, 后又被“扒”,有些嫉妒的人混在其中, 各种真真假假的料满天飞,最后很明显是影响到了对方的生活。
陈山晚有看见他们双方本人出来发声, 只是效果怎么样, 陈山晚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
不过……
陈山晚看了眼郁睢。
郁睢不是人。
而且郁睢从来也没跟他藏着“他”现在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陈山晚无声地出了口气, 到底还是把手放到了郁睢的手心里:“要有人拍了放公众平台上, 你记得删。”
郁睢的眉眼立马就弯了起来:“好。”
“他”攥紧了手里的手:“一定。”
陈山晚看向不远处的屋舍:“这就是你那个学弟的老家么?”
他们不在家好好谈恋爱, 跑来这儿, 就是因为郁睢的这个学弟是接触那个阴阳先生的人, 也是在听到郁睢回来时, 直接从公司请了年假跑回了老家的人。
陈山晚:“他还在这儿吗?”
郁睢嗯了声,望着陈山晚被浅灰色围巾围住, 在动作时才会若隐若现的脖子, 思绪有点飘远:“在吧。”
陈山晚:“?”
他偏头看“他”, 就正好抓包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
陈山晚默了默:“你能看路吗?”
郁睢一本正经:“阿晚你就是我的路啊。”
陈山晚很不争气地被他这话弄得有点燥,被郁睢纠缠住了的手指也无意识地绷了绷。
郁睢却能够察觉到, 故而笑得更深。
无声无息害羞的阿晚也很可爱。
陈山晚决定不跟郁睢再在这方面做纠缠:“别‘吧’, 到底在不在。”
郁睢哦了声, 乖乖确认了一下:“在。”
陈山晚继续往前走, 眸色微凝:“那就行。”
郁睢这位学弟的老家,是很常见的乡村自建房的模样。
外面看着还可以,里面却几乎没有什么装修,就是水泥糊了地板和墙壁还有天花板就用。
而且因为这会儿还是年节,家家户户都敞着门,陈山晚他们连门都不用敲,就站定在了人家门口,将简陋的堂内一扫无遗。
对着门还供奉着财神爷,看上去挂了些年头了,上头的供台都有些掉色。
陈山晚他们站在门口时,赶巧碰上那位学弟正好和家里人坐在正厅的火炉周围。
陈山晚来之前看见过他的照片,郁睢从学校系统里面扒出来给他看的。
是个长相清秀的人,唇红齿白的,单从长相上来说,的确有集邮的资本。
但现在这个学弟和照片上长得有点不一样了。
认还是认得出来是他,只是感官上会觉得很奇怪。
就是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陈山晚盯那个人盯得有点久,郁睢本来就因为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找别人有些不爽,现在那点情绪开始发酵,让“他”扣着陈山晚的手的力度都不住加深。
陈山晚稍顿,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因为看见他们到来的那位学弟,在看见郁睢没有遮掩的脸时,直接被吓得想要逃,双腿却又因为过于恐惧而丧失逃生的力气,无力地带倒了椅子,摔在了地上。
学弟的家人本来还准备热情笑笑跟陈山晚他俩打声招呼,问他们是有什么事的,看见他的反应,登时也忘了要说什么,立马跑过去扶,说着家乡话。
陈山晚大概能听懂一点,意思是问他这是干什么。
学弟却嘶吼着:“走!走开!”
他脸上满是惊惧:“走开……”
但别的话,他也没有念出一句来。
陈山晚有点不确定地看了郁睢一眼:“你没有偷偷吓他吧?”
郁睢低叹:“阿晚,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他”说:“我没有偷偷吓他,只是那个阴阳先生出事时他也意外遭遇了场车祸,整张脸都毁容了,你看到的是修复后的。”
郁睢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他能修复就是一种奇迹了。”
陈山晚大概明白这个“奇迹”是什么。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瓜分了郁睢的“命”。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因为其中一只手被郁睢扣着,所以郁睢可以感觉到他的力气收紧。
郁睢稍稍扬眉,既开心于陈山晚为自己动怒,又烦躁于这点情绪还有些分给了别人。哪怕只有丝毫。
那位学弟的家人似乎也明白了过来自家孩子的异样是来源于他们,所以看向他们的目光带有警惕:“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他杀了一个人。”
陈山晚凝视着那个被自己母亲抱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学弟:“虽然迟了三年,但他需要付出杀了一个人的代价。”
“……你在说什么胡话?!”
“爷爷的你们是哪里来的?!别在我们家发疯!”
“要钱是不是?!现在要钱的人说话都这么晦气了吗?!”
他们七嘴八舌地骂着,郁睢的眉眼冷下去,但在“他”动手前,陈山晚拉住了“他”。而那位学弟也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理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抱着脑袋试图躲避,嘴里更是哭着叫喊:“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已经付出代价了啊啊啊!”
“我已经毁容了,我付出代价了…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他这话无疑就是坐实了陈山晚说的话。
抱着他的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老幺,你在说什么?”
这位学弟却已经怕到不敢辩驳一句,甚至连正常对话都做不到了:“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还没有付出代价的是那两个家伙,害了你的不只有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
他语无伦次地一直在说话,甚至在发现自己没有力气逃跑时,甚至连滚带爬地从自己母亲怀里起身,跪在郁睢面前,哭着给“他”磕头,看得他的亲朋好友们全部都很茫然。
郁睢对这一幕却没有半分触动,而是看向了陈山晚。
“他”很好奇,他家阿晚心这么软,会不会就此作罢。
然而陈山晚微垂着眼睫,那细长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并没有遮掩住眸中的淡漠。
他看着哭天抢地的人,语气都很平淡:“你付出的只是你贪心,一条命的代价你并没有付出。”
对方如遭雷击般,呆坐在原地:“你要…杀了我吗?”
陈山晚几乎是本能地:“我不能杀人。”
大概是因为作为人类,又或者因为从小受到法律教导,所以这样的念头才那么根深蒂固。
陈山晚望着他:“你自己去自首吧,不然…你们三个是最清楚郁睢现在的情况的,不是吗?”
“我自首、自首……自首你们就放过我吗?”
他哭道:“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放过我吧呜呜……”
陈山晚确定这不是郁睢搞的鬼,所以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你自己的良心也不安。”
所以自首了,就真的不会再做噩梦了。
离开了这个乡镇后,陈山晚和郁睢并没有急着飞回南方。
因为陈山晚问郁睢陪自己玩玩吗。
郁睢当然点头。
只要是陈山晚提出来的要求,无论是什么,“他”总是会本能地想先答应再说。
“还没有人陪我旅游过。”
陈山晚笑着,哪怕他和郁睢牵着手走在路上惹来了不少的目光,他忽然也觉得没什么了:“以前你都只能在电话里陪我。”
这边小县城禁烟花查得没有那么严格,所以到晚上时,陈山晚和郁睢甚至可以看见有人放烟花。
一朵朵打在天上,很是绚烂。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买了点热乎的小吃,郁睢一只手牵着陈山晚,另一只手帮陈山晚端着。
等到简单的游玩结束后,陈山晚和郁睢回到酒店,道了晚安。
也许是因为今天有点累了,陈山晚没有翻转很久就闭上了眼睛。
因为酒店房间没有来得及安装摄像头,所以郁睢只能凭借陈山晚的手机确定陈山晚有没有睡着。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新的动静,就悄无声息地破解了酒店房间的门锁,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陈山晚的床边。
这边遮光做得很好,一片漆黑,正常人类肯定看不见。
可郁睢不一样,“他”的眼睛就是在绝对黑暗里也可以看见东西。
所以“他”精准无误地找到了陈山晚的位置,轻轻在床边坐下。
郁睢伸手,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陈山晚的额发,眉眼温柔又专注,却也隐隐压抑着翻涌的欲丨念。
“他”的阿晚。
从见到第一面,甚至是透过手机摄像头看见的第一面起,“他”就抓心挠肺地想要撕咬上去,想要纠缠上去,想要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做尽所有亲密的事。
郁睢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他”的忍耐力太不可思议。
“他”早该失控的,只要看见陈山晚,“他”的脑海里就都是那些不能述之于口的妄念。
可“他”偏偏又忍到了现在。
“他”最终还是像从前的每个夜晚一样,忍不住低下头,在陈山晚的唇上落了一个轻吻。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陈山晚“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郁睢:“……”
陈山晚:“……”
郁睢僵在那,头一回感到尴尬。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翻车了吧!被抓包了吧!
跟大家说一声哦,11月不开《白玫瑰》了,我想全文存稿后明年发出~今年12月开《还是一篇水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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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手机恋人25
在长达一分钟的安静后, 陈山晚没让郁睢开灯,他虽然不太看得见,但他知道肯定是郁睢。
所以他将腿支起来, 隔着被褥用膝盖碰了一下郁睢的背:“聊聊吧。”
陈山晚语气凉凉:“郁学长怎么大半夜来爬丨床了?”
郁睢轻咳了声,却又为这样的陈山晚心动不已。“他”顷刻间就掌控回局势:“想你, 睡不着。”
陈山晚:“?”
他呵呵:“你不需要睡觉的你知道吗?”
“所以我的等待时间就更加漫长了。”郁睢俯下身, 一只手越过陈山晚的上半身,撑在他的身侧, 试图试探一下他的态度:“阿晚,很煎熬。”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怜话的, 但陈山晚却已经翻过身去, 看着好像是不想听“他”说话了,可闭上眼后说出口的话却是:“上来吧。”
郁睢:“……”
郁睢:“?”
“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阿晚?你说什么?”
陈山晚实在烦“他”:“你不想上来睡就滚回自己的房间, 我很困你知道吗?”
语气是凶的, 可耳垂又不争气地红了。
郁睢看着心痒得不行, 很想捻上去, 再捏一捏, 然后亲一亲。
最好能含住咬一口, 尝尝这么漂亮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滋味。
但“他”得忍着,因为郁睢很清楚, 能邀请“他”同床共枕, 就是陈山晚现在的极限了。
他好像格外不习惯肢体接触。
尤其是和“他”的。
和好了也快一周了, “他”到现在也只亲过陈山晚三十二次,深吻也仅有八次而已。抱这种本该时间会很长的举动更是加起来算, 这么些天“他”抱着陈山晚的时间也只有九十个小时。
太少了。
——郁睢如是想。
郁睢小心地掀开被子, 伸手隔着衣物触碰到了陈山晚的肩膀。
陈山晚很明显地僵住。
其实他本来是想让郁睢就躺在旁边的, 不是进被子里抱住他这种。
毕竟郁睢也不用盖被子睡觉, 不会感冒不会生病。
但郁睢探进来时,他终究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任由郁睢抱住了自己,把自己捞进了怀里。
陈山晚的头枕着郁睢的手臂,脊背贴着郁睢的胸膛,整个背面都和郁睢紧紧挨着,包括双腿都被纠缠上。
郁睢弯曲了手臂,锁住了他的脖颈,连带着他的下巴尖和嘴巴都埋进去了一点。“他”另一条手臂则是将陈山晚的手臂连同腰身一块锁住。
紧紧一个姿势,就让陈山晚品到了无尽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陈山晚被“他”勒得也是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你能松一点吗?”
然而这话只会让郁睢把他缠得更紧。
郁睢把脑袋都埋在了陈山晚的发间,唇贴着后颈和后脑勺的界限处,弄得陈山晚也低着头,半张脸都困进了郁睢的臂弯里。
“不能。”郁睢声音低低地,明明封锁陈山晚的是“他”,郁闷委屈的却也是“他”。郁睢说:“阿晚,你快点熟悉我好不好?”
“他”真的快要因为陈山晚每次为“他”的靠近绷那一下,甚至有时候没反应过来时还会挡“他”而发疯了。
陈山晚自知理亏,并且也为郁睢这么多次明明察觉到了却没有说,而是在忍耐这事多少有点歉疚。
他闭上眼,有点无奈地纵容:“行吧,你抱吧。”
郁睢扬起唇。
陈山晚被“他”这么抱着,也没了什么睡意:“郁睢。”
他动了动腿,想把被子踢下一点,却因为被缠得太紧实在没有办法动,他在这一刻觉得郁睢真的像条蛇:“把被子拉下一点,很热。”
郁睢乖乖照做。
陈山晚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喘过气了。
他闭上眼睛,但到底因为刚才提到了郁睢不用睡觉这事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除非有很厉害的人来杀你,不然你也是长生不死的。”
“嗯,我知道。”
郁睢凝视着陈山晚,哪怕把人抱在怀里了,“他”也依旧舍不得闭上眼不去看陈山晚。
郁睢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从小到大,“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偏执的性格,反而是什么都不在意的豁达,可唯独在遇上了陈山晚后,“他”就不懂得放手两个字。
郁睢低声:“等你到了那一天,我就自杀。”
陈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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