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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张无声)


陈山晚想着,走了神,脚踝到底还是不慎被荆棘上的尖刺划了一下。
他轻嘶了声,低头看去,没见着血,就看到一道浅浅的痕迹,于是也没当回事。
他穿过了玫瑰丛,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划过他脚踝、把渗出的血液瞬间吸收的荆棘如同蛇一般游动了一下,缩回玫瑰丛中时,又被周围的荆棘疯了似的缠绕上。
那些荆棘将其狠狠碾碎成渣,却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落在泥土上,全部尽数被它们自己绞紧,蹭在“身上”以此止痒,却唤起更多的焦渴。
陈山晚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他某些感官好似分外迟钝,甚至被屏蔽了一样。
把菜放进冰箱里后,陈山晚拿着手机上楼,发现福利院的群里有点热闹。
是院里又来了个新的女孩子,昵称叫“乐乐”。
这个叫乐乐的小女孩家中遭遇了变故,她目睹了自己爸爸妈妈和弟弟的死亡后,就变成了不会说话的痴傻模样。
乐乐家是做生意的,有点钱,本来一开始她家亲戚是愿意收养她的,但在听说她家还破产了,连唯一的别墅都抵押给了法院拍卖后,就不愿意接手她这个麻烦了。
加上乐乐的情况又这样…最终为了她不会寄人篱下以后活得更加艰难,她还是被送到了福利院来。
福利院有不少这样的孩子,所以福利院也有心理医生,每周都还会有公立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来这边免费会诊。
现在群里是在讨论如何照顾乐乐。
看见这些消息,陈山晚浑浑噩噩的大脑倏地清明了些。
他捏着手机,对这栋别墅,对郁睢的不舍淡化了大半。
陈山晚在想等这份工作结束,他要回福利院帮手。
到时候再买点蛋糕和玩具回去,孩子们肯定很喜欢。
陈山晚弯起眼。
再给院长妈妈买双新的球鞋。
他几乎瞬间就将郁睢抛到了脑后,而感知到他心脏不是为自己跳动的郁睢按着心口,眸光沉沉。
阿晚总是这样的。
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终究都只是手段。
那些东西是留不住他的。
困住他一时,也锁不住他一世。
所以“他”要加快速度了啊。
陈山晚早上起来后,一天的行动轨迹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餐陪同,就着那不知道为什么经久不散的香火味吃了饭。
虽然记挂着福利院,但陈山晚还是跟郁睢聊了天。
他聊到了福利院。
陈山晚从不觉得自己福利院出身有什么好自卑的,他轻笑着跟郁睢说院长妈妈的事。
院长妈妈对他很好,他一直记得。
屋内听着的郁睢似乎是陷在了故事中,在陈山晚说完许久后,才慢慢开口。
“……真好啊。”
陈山晚觉得他的语调好像有点怪,明明还是那样轻轻柔柔的,可好像藏着什么汹涌的情绪:“她对你真好。”
“…嗯。”陈山晚微拧着眉,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院长妈妈对每个小孩都很好的。”
郁睢语调毫无波澜:“原来如此。”
“他”无声地扯了下嘴角,显得分外讥嘲:“那她人真好。”
陈山晚没听出来“他”的情绪,只是恍惚间想起他梦到的从前的那个小哥哥,不知怎的,突然动了心思:“其实我小时候在福利院还有一个似乎玩得很好的哥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太小了,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他了。”
郁睢一停,原本浅淡的神色几乎瞬间柔和下去。
“他”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陈山晚却不能,但这一次“他”的心情却没有半分急躁和冷郁,眉眼里都带着笑意:“是吗。”
郁睢轻轻地问:“那你还记得些什么呢?”
陈山晚其实很少和人这样聊天,他不是那种喜欢和人闲聊的性格,更遑论坦诚相见地聊自己的过去。
但对郁睢,陈山晚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反感,甚至郁睢的问话也没有让他觉得被冒犯。仿佛他本来就该和郁睢聊这些。
陈山晚靠着门,仰着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都很片段了,你要问我他哪里对我好,我也回答不出来,但我的记忆就是告诉我,他对我很好。”
好到在说出这句话时,陈山晚的心脏无端收紧了一下,又淡淡的悲恸涌上来蔓延。
他有几分茫然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无法理解自己这一刹那漫上来的情绪。
不重,但莫名却像是水位线上涨的河水,而他身处其中,要逐渐被淹没、窒息,然后坠入其中。
陈山晚其实不喜欢这么黑的地方,但他一直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反正他下意识地蜷缩了身体,双臂抱住了双腿,下巴尖也搁在了双膝尖,以此来寻找安全感。
是因为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哥哥,也没了音讯,而那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才让他这样吗?
陈山晚有点想不明白。
隔着一扇门的郁睢又开口:“别难过。”
“他”的声音始终很轻,陈山晚却在这一刻觉得很舒服,好似带着暖意的春风拂过:“你们会再见面的。”
郁睢的手指按着自己的心口,既为陈山晚记得“他”而高兴,甚至为陈山晚因“他”而升起那么多的情绪而愉悦窃喜,也为陈山晚的失落低沉而烦躁。
“他”好想现在就突破这层层枷锁到他身边抱住他。
陈山晚的眼睫缓慢地扇动了下。
他稍稍弯眼,承认自己有点被郁睢安慰到,哪怕这句话其实很套话,可他喜欢听:“如果有缘分的话。”
“…嗯。”
郁睢心道就算没有缘分又怎么样呢。
缘分这种东西,是需要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他”现在不就争取到了吗?
到晚上睡前,陈山晚习惯性刷了一下手机。
其实陈山晚是个没什么社交圈的人,平时一般没人找他聊天。他看手机只是单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
陈山晚一打开手机,新闻就推送了个不太能让人放松的东西。
标题有点长,整合一下大概是说施姓男子在山道翻车坠崖,被发现时全身的骨头都粉碎了,就连头骨也是,只剩下一滩烂泥。
陈山晚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有点发毛。
他果断地划掉了这条新闻,又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切换软件去发消息问了院长妈妈一句:【您还记得大概在我四五岁来福利院的那个哥哥吗?】
因为福利院那段时间总是会接收很多小孩,所以陈山晚怕院长妈妈不知道是哪一个,还特别说明了一下:【就我那个和家里人走丢在我们福利院门口的小哥哥,他长得很漂亮,眼睛不好,缠了绷带,和可可姐姐一样不说话的小哥哥。】
陈山晚其实没指望院长能立马回复,这个点,一般来说院长应该是在哄那些孩子们睡觉,然后还要做今天的清点,没有空看手机的。
但院长却几乎是秒回了他。
【院长妈妈:记得呀,你那会儿跟他玩得可好了,还说以后要和他结婚呢。】
某位在楼上的,悄咪咪夹带了私货。
【作者有话说】
郁睢啊……
(指指点点)
我今天早上干了件蠢事,醒来时拿手机看漫画忘记充电了,于是看到一半正精彩到修罗场了手机自己关机了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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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瞬间觉得不可能。
但怀疑才诞生,就因为说这话的是院长妈妈,陈山晚又没法质疑。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小,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遇上了玩得好的朋友,就想和人玩一辈子,听人说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说想和他结婚?
陈山晚很会剖析小孩子的心理,因此他在福利院也格外受小孩欢迎。
陈山晚忍不住多问了院长几句:【您现在在忙吗?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
院长妈妈也没问陈山晚怎么突然问那个男生了,而是直接道:【可以呀。】
【院长妈妈:我记得他长得很好,但身体很差,命也不太好。他父母是做生意的,但生意失利,他父母又因为意外去世,他也被送到了亲戚家。亲戚家对他似乎很不错,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而且因为有很多人说他八字不好,浑身煞气,亲戚家还总是会请风水大师来试图帮他除去他浑身的煞气,让他未来的生活好起来。】
【院长妈妈:他走丢,就是在去看风水先生的路上,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怎么就摸索到了我么福利院门口,也还好是到了我们福利院门口。】
院长妈妈发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后续了,但陈山晚总觉得后面好像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
其实院长妈妈了解的有点过于多了,只是陈山晚一想院长妈妈的性格,感觉她了解这么多也很正常。
哪怕对方能够拿出证明他们是亲戚的有力证据,以院长妈妈的性格,也一定会去求证,然后询问,确认不是孩子遭受虐待跑出来,确认这户人家对他是真的不差——不然她会直接报警的。
陈山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记忆里的那个小哥哥的确似乎很脆弱,是会让人很担心他。
【院长妈妈: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陈山晚本来是想问问他当初和那个小哥哥之间的一些事,但那几年因为国家政策还没完全完善,有很多弃养孩子的人,尤其是女孩。
所以那时院长妈妈特别忙碌,想来应该也没有太注意到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再加上现在时间不早了,陈山晚不愿过多打扰,就回了句:【没什么了,您早点休息。】
郁睢看着陈山晚的消息,眸光晦涩难明,就连身边的荆棘都张牙舞爪地想要做点什么。
“……算了。”
郁睢伸手掐住过于“激动”的荆棘,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喃喃:“至少对我重新感兴趣了,也足够了。”
游喻到小区时,先去找了安蔚蔚。
然后他被安蔚蔚的父亲拿着扫帚打了出来,嘴里还骂着他是灾星,是不详的人,还有些很难听的话。
游喻其实不是第一次被安父这么对待了,但以往安母都会出来拦住他,帮游喻说几句好话,可这一次没有。
游喻看见她就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凝望着他,但没有出声阻止安父闹得这么没面子。游喻担心着安蔚蔚,来不及细想,一边举着双臂护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喊着:“叔叔!我就是想知道蔚蔚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蔚蔚为什么没有接我的电话,为什么没有回我的消息……我瞒着我爸妈买机票回来的,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情况!”
安父听到这话,打得更加不留情面,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游喻说。
到底还是安母怕他把游喻打坏了,闹到警局,上前来阻拦,游喻才得以逃生。
但安母依旧没有帮他说什么,只是叫安父冷静点。
游喻红着眼睛:“阿姨,蔚蔚到底怎么了?”
安母叹了口气,终究心软:“蔚蔚她现在没事,喻仔,你……你走吧。”
她也红了眼眶:“算我求你,以后别来找我们家蔚蔚了。”
游喻不明白:“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了?”
安父狠狠哼了声,摔了手里的扫帚,直接进屋去。他摔门的动静很大,吓得本来就不敢看雇主热闹的保姆们躲得更深。
安母踌躇片刻,还是含糊说了句:“其实比起蔚蔚,你更应该担心你们家请的那个帮你们看别墅的年轻人。”
她轻声:“老人都说善恶皆有报,天道好轮回,你们这么做,损的是你们的阴德。”
从前安母也不信这些,觉得科学时代,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旧时人们不了解自然所误会出来的东西,可安蔚蔚喝下那杯符水后真的好转;施先生说他提醒了那位年轻人后恐怕命不久矣,就真的在归乡路途横死……安母不得不信。
游喻听过这话后,却懵了:“…阿姨,你说什么?”
他愣愣地:“我们家……搬走了啊。”
安母又不是个傻白甜,施先生之前说安蔚蔚是撞了邪,安蔚蔚当时回来就跟她说游喻家里来了个好帅的小哥哥,而那个年轻人,又被施先生说被邪祟缠上了……综合这些来看,安母看向游喻的目光就更加复杂。
游喻的父母,真不是什么善茬。
游喻离开了安蔚蔚家里后,就朝自己家里走去。
他神思有些恍惚,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想到之前自己无意间听妈妈高兴地跟爸爸说这个屋子真是旺人,想到他们家的生意搬到这边来后就有了好转,想到那奇怪的布局和永远被禁止上的三楼以及一楼那间屋子,甚至包括二楼的一间卧室,也被反锁了不允许进入。
游喻站定在滨湖别墅18号,看着栅栏里修建得极好的庭院,古香古色的,颇有韵味。
一切都和之前无异,他按响门铃,却无人应答。
游喻没有犹豫太久,直接选择翻门进入。
他穿过假山水榭的庭院,屋子前是一片因为没人打理已经干涸了的荷花池,看上去有几分荒败。
游喻还有大门的钥匙,他试着开了锁,门被他打开。
因为房屋设计问题,采光不好,就算是白天也昏暗,需要开灯。
但这房子里没有灯亮着。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心,从楼上到楼下,甚至还去了之前不被允许进入的三楼,可三楼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连家具都没有。
二楼那个卧室和一楼被说是杂物房的房间也是。
真奇怪……
游喻皱紧了眉,想不明白地离开了别墅。
这里面没人啊,以前那些“禁区”也没有任何东西啊。
难道是已经搬走了?
陈山晚今天起得有点迟,因为他昨晚做了个不太美妙的噩梦。
具体梦见了什么,其实他也不记得了,这个梦比之前还要破碎混乱,甚至是痛苦的。
压抑和绝望像是一辆大卡车,来回在他身上碾压,要将这两种情绪刻入他的灵魂每一处,以至于陈山晚清醒后,精神都无比沉闷,心脏也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难受。
他说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毕竟这也是第一次做噩梦的余威在他身上残留这么久。
陈山晚缓了一会儿,才起床去做早餐。
虽然不舒服,但总不能让郁睢等早餐等太久吧。
今天早餐吃三明治,做法并不难,吐司机热一下吐司,再煎个火腿和鸡蛋就好。
因为郁睢饭量似乎不小,所以陈山晚特别给“他”做了两份,再附带一杯加热后的牛奶。
陈山晚把早餐放在升降台上,按下按钮用传送带送上去,自己也端着餐盘上了楼。
但这一次他上楼时,郁睢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
陈山晚稍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里有些困惑:“郁先生,早安?”
差不多安静了快一分钟,郁睢的声音才轻轻响起,依旧是低而冷的,但今天的滞涩感似乎要凝重了几分:“早安。”
陈山晚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餐盘:“…你不舒服吗?”
正在背着陈山晚悄悄干坏事的郁睢稍稍弯眼:“有一点点。”
毕竟不仅要迷幻住陈山晚,还得拦住在“他”计划之外出现的小老鼠。
郁睢漫不经心地拿起送上来的早餐,面色好像更加苍白了。
“他”的眼瞳有一瞬变成了玫瑰的模样。
下达完指令,郁睢又在陈山晚的关心后轻轻柔柔地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他”轻笑了声,好似玩笑般:“不过要是你愿意今天多陪我一会儿,我想我会舒服很多的。”
陈山晚微怔。
他喝了口没加糖的牛奶,迟疑着开口:“…一会儿是多久呢?”
“坐到你不想坐为止吧。”
郁睢看着已经空了大半黄符的门,汲取着三明治上残留的陈山晚的气息。
确实只有丝丝缕缕,但就算再浅淡,对于“他”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
“可以吗?”
陈山晚想了想,这种被需要感让他心里升起些很难形容的隐秘愉悦,他到底还是把自己今天的学习计划划掉了:“嗯。”
他又忍不住问:“郁先生是为什么不舒服呢?”
“……我的眼睛。”郁睢不动声色地设下圈套:“小时候受过伤,甚至失明,一直只能裹着绷带。后来治好了,但偶尔还是会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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