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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怪物以后(酒火樱桃)


不行不行,冷静,要冷静,他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在心里不停说服自己。
很快,他心绪平稳下来,他屏息小心看了明匪玉一眼,明匪玉还没有醒,趁这个机会偷偷下床,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就行。
于是在心里默默规划好跨过明匪玉下床的路线,谢知归深呼吸,有意放慢了动作,时刻注意明匪玉的状态,先去够甩在明匪玉那边的外衣。
然而手刚够到外衣,还没放松一秒钟,一道他绝不想在这时听到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谢知归怔住了,随后机械性转头向下看去,明匪玉已经醒了,又或者他早就醒了,见谢知归瞪大了眼惶恐无措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一大清早心情颇好,唇角勾勒出一抹懒洋洋的笑意。
“还不下去吗?”明匪玉歪头调侃道。
谢知归经他提醒,这才意识他两只手都在明匪玉身侧,这个姿势就像是他要把明匪玉压在身下欺负一样,谢知归惊觉,腾地收回了手,像只受惊的小兽以眨眼的速度缩到了墙角,背靠着墙才有点安全感。
明匪玉坐起之后,看到一道绯红爬上了谢知归的耳尖,也不敢直视他,便知道谢知归此刻的强势和淡定都是虚的纸老虎。
谢知归心里乱成一团,但与其被动调戏,不如出击掌握主动权,于是强打起气势,逼着自己定定看向明匪玉眼睛。
他质问道:“是你把我抱上来的吗?”
明匪玉朝自己的伤腿努了努嘴:“你觉得呢?”
“……”
“那是我自己上来的?!”谢知归难以置信。
明匪玉笑而不语,那就是默认了。
谢知归无力辩驳道:“我什么时候会梦游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明匪玉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地扶额说道:“你昨晚不仅梦游了,还说了梦话呢。”
“……我说什么了?”
明匪玉认真地回想一下:“也没什么,无非是迷迷糊糊喊妈妈、姐姐。”
谢知归悬着心放下大半。
还好还好,幸好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不过……”明匪玉陡然拉长语调,似笑非笑地望着谢知归。
“你还喊了,‘二哥’。”
谢知归顿住,似是思考了一下,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又好像没有,他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神态,“我没有哥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明匪玉:“没听错,你就是在喊‘二哥’,而且你喊他的时候,语气和喊妈妈姐姐不一样,还哭了。”
“我哭了?!”
谢知道摸了下眼睛,竟发现眼角确实还有湿漉的痕迹,怪不得刚起来的时候眼睛酸疼。
要按这么说,明匪玉说的都是真的。
他哭了,为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
明匪玉又进一步逼问,目光意外地热切:“他是谁?你的情人吗?”
谢知归冷着脸,不耐烦明匪玉的咄咄逼问,“我没谈过恋爱哪来的情人?!”
“没有?”
明匪玉上下扫了他一眼,竟然笑了出来。
谢知归看他笑里带讽,恼怒地瞪向明匪玉:“你笑什么?!”
明匪玉看着他,眼尾戏谑挑起,“真没想到,你长着这么一张漂亮脸蛋,身边有那么多桃花,居然连恋爱都没谈过。”
“……”
“还是说你擅长玩弄人心,心里只有永远的利用,没有永远的情感。”
谢知归目光看向别处,抿唇不语。
说话间,趁谢知归没注意,明匪玉悄无声息地逼近,像毒蛇缠上了他挚爱的花枝。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他能够看到谢知归浓密的睫羽因为局促不安而微微颤动,脖子连带锁骨以下,心口以上的一片白皙皮肤尽收眼底,好像一团绵软易碎的云,让人想把他就这样压着揉碎,或者点上朱砂花印。
他突然感觉喉咙有点渴。
他声音沙哑:“有被人亲吻过吗?”
“什么?”
谢知归懵一回头,差点和明匪玉撞上,唇瓣轻轻地相互擦过,鼻息瞬间纠缠难分。
一双震惊的眼睛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谢知归愣了三秒,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把明匪玉推开,他猛地蹬腿后退,但身后只有墙,退无可退了。
他怒目瞪着这个侵犯自己领地的人,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呵斥道:“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明匪玉恍若没听到,隔着被子捂住大腿,面露极其痛苦的神色。
谢知归意识到不对劲,放低了语调,“你怎么了?”
明匪玉脸色苍白,带着怨气瞥了他一眼:“你刚才推我那一下太用力,伤口好像又扯破了。”
“……不好意思。”
谢知归心里有些歉意,下意识揉了揉鼻子,探出半个身体往他伤腿处看。
“谁让你不穿好衣服就靠过来的,活该。”
明匪玉莫名哂笑,让谢知归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安。
“我的衣服不都是被你扒掉的吗?”
“……”
谢知归放大的瞳孔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恐和不敢置信,他强装镇定,指着自己,声线发颤。
“我扒的?!!”
我会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嗯,昨晚你喊热,一个劲往我身上拱,我拦都拦不住,三两下衣服就被你扒光了。”
明匪玉说到这里,有些后怕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唏嘘道:“如果不是我最后拼死抵抗,恐怕清白不保了啊。”
“……”
谢知归并不是很想相信他,也不大觉得他真会拼死抵抗。
但明匪玉仗着断腿,一口咬定是他主动,谢知归又没有证据,只能红着耳朵下床穿好衣服,囫囵把这件事混过去。
闹完这一出,时间已经到了大正午,外面雨停了,阳光灿烂明媚,院子里散发着花草潮湿的清香。
谢知归打算出去找路,明匪玉的断腿需要及时医治,不然骨头坏死就糟糕,而且可能会拖累他也死在这里。
出发前,明匪玉给他指了条路,但说完又补了句:“你这趟很大可能会无功而返。”
谢知归正在坐在凳子上系紧鞋带,闻言诧异看向对面的明匪玉:“为什么?”
“那条路经常发生滑坡,这几天下了那么大的雨,只怕已经被泥石堵住了。”
谢知归思考了片刻,还是说:“我去看看,万一还能走呢。”
明匪玉笑而不语,目送他出门,木门在他的身后关上,只留下一条缝隙让光照进来,从窗户往外看去,谢知归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即将消失在密林中前。
明匪玉喊了他一声:“谢知归。”
谢知归听到声音转过了头,恰巧他正站在阳光下,明艳耀眼,少年意气,那双含情眼里好像也多了几分真心。
不管何时,明匪玉见到他的脸,依旧会不由得笑起来。
“早点回来。”
这句带着无数复杂情感的话不知道谢知归听到了没有,只见他神情微顿,随后他的身影没入了无尽翠绿中。
屋内再度安静,床上那人像死人一般没有生息,大半边身体藏在昏暗的世界中。
不多时,那只血红生物从明匪玉衣袖里飞出,悬停在他眼前,似乎是在等待主人下命令。
明匪玉眼眸暗沉,不见半点笑意,吐气森凉:“跟上他,别被他发现了。”
那生物扑扇几下翅膀,像是在给主人下一定完成任务的保证,接着从窗台飞了出去,也迅速飞入了那片密林中。
随后明匪玉掀开被子,行动自如地走到窗边,抬起了右手,随着他眼中红光闪过,在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根长生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牵出了门外,沿着谢知归走过的路,进入了他消失的地方。
他凝望着那处,将红线攥在手心,这一次他好像切实地攥住了线那头的人,即使人不在眼前,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声音。
谢知归现在应该在林间奔跑,因为他一闭眼就听到了他的急促的喘息,看到他热的出了一头薄汗。
可是他不担心谢知归会扔下他逃跑,可以淡定自若地站在窗前欣赏院子的花草,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微风拂面时不会觉得烦躁难安。
因为他知道,谢知归这次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如同在海上漂泊多年的飞鸟在筋疲力竭之际,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块结实的大陆,飞鸟落地,抓着树枝栖息。
而他也终于能重新把谢知归抓入手心。
过了很久,木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
谢知归回来时面色不太好,想也知道,被明匪玉说中了,唯一能出去的路被泥石流堵住了。
明匪玉躺回了床上,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朝他看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谢知归摇头,来到桌子边坐下,疲惫地揉着眉心:“不行,路被彻底堵死了,凭我们两个恐怕花上一年都挖不开。”
他番颓废狼狈的样子看的明匪玉心里乐开了花。
谢知归不死心,又问了句:“真的没有其他出去的路了吗?”
“没有。”明匪玉遗憾地说道。
就算有,他也不会告诉谢知归。
“好吧。”
虽然谢知归叹了口气,却没听出他有多绝望,只见他把一个湿哒哒的背包镗的一声拎到了桌子上,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东西。
明匪玉拧起眉头问:“这是什么?”
谢知归头也没抬,把有用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我的包,刚才在河岸边捡到的,幸好当时买了个贵的,质量好,里面没有进水,东西都还能用。”
他没看到,明匪玉的脸色有瞬间沉了去。
“找到了!”谢知归从包里掏出被塑料膜包裹严实的手机。
他熟练地开机,输入密码,划屏解锁,亮起的屏幕里映出他喜出望外的神色。
幸好手机还能用,虽然信号几近于无,电量也快没了,但只要能拨通一次,就能够联系上外面的同伴告知他被困的地点,他们应该也在急切地寻找着他。
他专注于输入电话号码,完全没有留心到一旁明匪玉的异样。
——大意了,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是一个人吗?明匪玉在不在你身边?!”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密集炮轰,谢知归几乎找不到空隙插话。
他扶额一叹,极度无奈道:“郑皓,你先等等,把手机还给老杨,我有急事要说。”
“我也有急事和你说!”郑皓情绪不知为何非常激动。
“明匪到底在不在你身边?!”
“他在,怎么了?”谢知归不耐烦道。
“谢知归!你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马上离开那家伙!那家伙很危险!”
“……”
谢知归开着免提,往旁边看了明匪玉一眼,明匪玉正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查看断腿,看了一眼又立刻盖上,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是又疼起来了。
他危险吗?
哪里危险了?
“好好好。”
谢知归敷衍应付郑皓,他不想再和这家伙说下去浪费时间,语气也没了之前好:“我再说一次,让老杨听电话!快点!”
“不是,知归,你要相信我!”郑皓颤抖紧张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恐怖的怪物:“明匪玉简直就不是人!他是……”
话未落,明匪玉眼中极快的闪过一线妖异的红光。
手机内部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爆掉了。
谢知归听觉敏锐,把手机拿远,后怕地捂了捂尚在嗡鸣的耳朵,但是再一看,手机已经黑屏了。
“该死!”
谢知归焦急摆弄了好一阵,又敲又按,手机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是彻底报废了。
唯一能和外界联系上的方式就这么断掉了。
都怪郑皓说一些有的没的,不然他早把他们的被困地告诉同伴们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混蛋!”
谢知归烦躁不已,把手机用力啪的盖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气闷地撑着脑袋,大拇指抵着太阳穴轻揉。
明匪玉静静看着他的侧脸,等他心情平复些了,才出声问:“怎么样了?”
谢知归再度睁开眼睛,已然找回了冷静,看到报废的手机,半气恼半无奈:“没办法了,手机坏了。”
“许是掉下来的时候就摔坏了。”
“可能吧。”
明匪玉做出惋惜的神态:“那太可惜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谢知归再度缄默,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头疼地喃喃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这里可以遮风避雨,背包里还有些干粮可以吃,院子里也种了些菜果,短期生存应该不成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明匪玉骨折的腿。
想到这里,他又站了起来,在包里摸索,拿出了一个东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转身往屋外走去。
明匪玉赶紧叫住他:“你又要去哪里?!”
谢知归转身,把手里用保鲜膜裹着的打火机晃给他看:“去烧点热水,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别感染恶化了。”
随后也不顾明匪玉是什么表情,潇洒地走出门。
明匪玉攥紧被单的手这才松开,半晌,回味过谢知归话的意思来。
——他不会走了。
透过窗户,他望向在院中忙碌的谢知归,橘红落日在他的身后照耀了半片山谷,白日里所有的喧嚣随着光线缓缓沉入山那头。
谢知归头上的发带掉了,长发在风中像蒲公英一样铺散开,洒进夕阳的金光里,谢知归不得不放下柴火,手忙脚乱地重新绑头发。
他还是很不擅长绑头发,没有皮筋,没人帮他,心烦地缠了半天也没缠出个像样的,拆了又缠,缠了又拆,最后勉强有个能看的高马尾,他又将剩下的碎发别到耳后,将就这样了。
可是他一低头,碎发又从他耳后溜了出来,贴在他脸颊上痒人,他抿着唇把头发别回去,也不发脾气,就如此循环往复,和头发默默较着劲。
明匪玉一见就知道他强迫症又犯了,明明心里难受得不行却一声不吭,也是在和谁犯倔,别别扭扭的模样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又很棘手。
他想起了某些有趣的过往,低声笑了很轻的一下,这一笑音,托清风送到谢知归耳边。
————
转眼又过了三天,谢知归几乎每天都出去找路,但次次无功而返。
明匪玉早料到他会垂头丧气的回来,见到他后什么也不会问,只是微笑伸手让他过来。
“做什么?”谢知归狐疑。
明匪玉难得温声说道:“你头发散了,过来,我帮你绑起来。”
谢知归摸了下松散凌乱的头发,他本就绑的不好,老是容易就散开了,再经过密林里树枝的乱刮,早就狼狈的不成了样子。
可他嘴硬,“谢谢,我自己会绑。”
明匪玉笑笑不说破,继续说道:“他的头发从前都是我来绑的,放心,不会让风吹一吹就散了。”
“……”
感觉被嘲笑了……
谢知归心想这个他,说的应该是他那个小情人,他有些犹豫。
明匪玉笑着望向他,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杂乱或龌龊的心思,比起用妖异诡艳的眼睛蛊惑人,这种明澈的眼神带来的蛊惑力更上一层楼。
至少谢知归会短暂地相信。
就算是只城府极深的妖怪,也会有纯善的时候吧。
况且,这头发乱七八糟真的快烦没了他的耐心。
“过来吧。”
这一刻,身体好像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了,谢知归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背对着他坐在床沿边。
明匪玉先扯下带子放在一边,冰凉细长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有点痒痒的,只是不知道是明匪玉手指划过皮肤带来的,还是他吐在后脖上的气息带来的。
是不是,靠的有点近了?
不知为何,谢知归心跳快了,脖颈上青色血管由于紧张而凸起,清晰可见血液在里面流动。
然后他就听到明匪玉短促地笑了下:“别紧张,绑个头发而已。”
这样说反而让谢知归更加局促了。
正想说些话挽回点局面,就听明匪玉在身后说:“好了。”
这就好了?
谢知归立刻起身,走到镜子前,左右打量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明匪玉绑的马尾确实比他干净利落多了,他每次都绑不全,不是这边落下一辔,就是那边散开一缕,乱的像个被人糟蹋过的小媳妇。
透过镜子,他和明匪玉的目光对视上,对方自信地挑挑眉,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谢知归不自在地错开视线,心说等一出雾山铁定要找个理发店把这头麻烦的头发剪了,然后这辈子再不留长发了。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谢谢了。”
明匪玉:“不用这么客气。”
谢知归好奇多问了一嘴:“你经常帮他绑吗?”
明匪玉神情微变,抱臂靠在床头,沉默了几个吐息,往事似乎在他深沉的眼睛里重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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