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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忘了下鹽)


余有年一脸哭相:“哇高老师你这就欺负人了,伤害单身狗也是虐待动物的行为啊!”
高骜差点笑倒在地上。醉归醉,付钱的时候倒记得抢著付钱。余有年也不争,这一席酒喝下来他像参加完高考一样脑子发紧。打车回家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这酒还不如琪琪买的果汁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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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长地久》刘镇伟

《倘若有一天》准备上映的时候,余有年都快忘了自己拍过这么一部作品。难怪姜导会突然上电视节目,算是给电影预热了。原本电影上映没他什么事,但宣传那边打电话来问他首映记者会那天有没有空,想让他露个脸。
当天是小乔开车过来接余有年去戏院的。已经在车上的全炁看着一身正装的余有年觉得新奇。头发是去发廊弄的,简单吹了个侧分微卷的造型,顺便化个底妆。黑色西装是去商场买的,什么品牌余有年不知道,反正价格适宜,修身挺拔,暗紫红细条纹,庄重间带点调皮活泼。内里不打领带也没有领结,一件素黑衬衫打开领口的钮扣,露出纤细的脖子,有点耍流氓的感觉。
一直被身旁的人盯着,余有年受不住问怎么了。全炁瞟了眼在前面专心开车的小乔,快速伏到余有年耳边低声道:“好看。”余有年看全炁扳回腰身目不斜视,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嘴脸,忍不住掐了那人大腿一下:“你演福贵演上瘾了?”全炁鲜有地笑得有点没脸没皮。
首映记者会先看了点片花花絮,主持人介绍电影,导演和演员上台后记者问一些基本问题。余有年原以为自己只是站一下台凑个人数就完事了,没想到被记者逮住问了几个问题。有可能是顾及到他的出席,也有可能跟前两天开始播放的《Action!》第二季有关。问题无非是跟姜导合作的感觉如何,演旧时代的戏感觉如何,跟其他演员相处得如何。余有年回答完问题把话筒传给别人,发现自己手心出了点汗。这种正式的场合跟拍综艺不一样,不能太放松但又不能言之无墨,记者回去不好交差。余有年忽而在心底感叹每天都在感受娱乐圈的新奇。
电影在影厅里播放时,导演和演员坐在第一排。余有年对悄悄换位置坐到他身边的全炁说:“原来上一次你就坐这里啊。”
全炁眼睛弯弯地点点头,附在余有年耳边说:“这一次你也在这里,我很开心。”
连电影都不正眼看,可想而知全炁高兴的程度,余有年推著对方的脸转回大屏幕:“认真看。”
在演到常青在湖里割腕自尽的时候,余有年一下子抽离电影,眼睛虽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大屏幕,但手上下了狠劲去捏全炁的耳垂,捏到对方闷哼才放手。
《倘若有一天》有很重的感情线,但主要讲不同人生阶段的不同抉择与命运的纠缠。戏里渗透著浓烈的悲观主义和无处不在的乐观主义,矛盾却又融洽。
电影播放完毕有一个简短的问答环节。前两条问题都是关于主演的,到第三条开始偏了方向追着余有年问,让余有年又开始掌手冒汗。
一个年轻的记者问他:“你演的牛壮壮非常好看,那种豁达的情绪和状态你是怎么揣摩得这么精准的?”
余有年把蹲医院里和小女孩之间的故事告诉了记者。所有人包括导演和全炁都不知道,吃惊原来他演技的爆发是这么来的。
又有记者问他:“据了解你在拍《倘若有一天》之前作品不算多,请问你都有些什么拍戏经验让你能磨练出这么好的演技?”
余有年很想说他跑了七年的龙套,做了上千个小角色,但实际上他的经历就如同记者所说的这么贫乏,尤其是在拍《倘若有一天》之前。记者的吹捧在他背后安上了一双小翅膀,令他离地五公分飘起,可他不断甩晃的双脚显示他害怕摔倒的心理,五公分也足够他摔成粉身碎骨。
余有年中规中矩回答完记者的问题后,把烫手的话筒递给了旁边的演员,双手背到身后,一副他个人已歇业的样子。记者都精明,而且整个问答环节的焦点也不应该放在一个小小配角上,便把炮火集中到了全炁身上。
“感觉‘常青’这个角色跟你本人有挺多相似的地方,例如他一门心思搞学术,你一门心思拍电影。在戏里你有哪些本色出演的地方?”
这句话像踩到一个按钮,接着全炁的脚底下出现一个圆圆的黑洞,人嗖地一下子掉进去了。
姜导在一旁说:“也不算本色出演,常青话多他话少。”
观众席上传来一片笑声。
全炁扯起嘴角从洞口爬上来:“我下一次会尽量找一个跟自己本身相差大一些的角色。”
大家以为他在说笑,又荡起一片笑声。
“本色出演和非本色出演,哪一种演起来会难一些?或者各有什么难处?”有记者问道。
全炁拨了拨浏海,“本──”词烫嘴,他顺手摸了摸鼻子:“如果角色与本身相近,会比较难出戏。”他侧头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余有年,那人像块木头一样在发愣。他收回目光。“不相近的角色会比较难入戏。”
问答环节其实不长,但余有年觉得有点难熬,看见人群开始四散才反应过来整个首映结束了。有些记者上前跟演员和导演做个人采访,余有年脚跟离地脚尖一蹭,迅速悄然溜走。
他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全炁。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跟对方解释为什么提前离场,可惜对方上车后一句话不问不说,连小乔问先送谁回家也是问了三遍才有答复。余有年靠近轻声问怎么了,全炁只是摇摇头。这有点像之前余有年胡作非为时全炁冷然相对的情形。
车还是那车,人还是那人,只是之前余有年不会慌,现在缄默不语不是,没话找话也不是。车外是一片夜景,偶尔有值得留意的生活状况,像是有路人不看路灯闯马路,跟司机对骂;清洁工人推著垃圾箱路过,散发出阵阵臭味;偶尔是一连串让人放空脑袋的街灯。小乔把人送到楼下才觉得今天特别安静。
全炁回到家后换上家居服,抱着《倘若有一天》的剧本躺在浴缸里。他没吃晚饭没洗澡,一直呆躺到深夜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有一个采访,全炁在浴缸里被小乔的电话吵醒,忍着一身的酸痛匆匆洗漱换衣服下楼。一打开车门,余有年脸色不明地坐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儿?”全炁边问边钻进车里。
余有年嘴巴开得非常小,声音也很轻:“看你手机。”
好几条未读短信挤在手机的收信夹里,全炁翻看了一下才知道今天的采访突然邀请了余有年,余有年问可不可以开车捎上他。全炁一直没回复,余有年直接跟小乔商量。余有年没说昨晚是第一次没收到晚安短信。同样,今天早上的问好也错过了。
车开到一半小乔停在路边,跑到便利店给全炁买早餐。“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刚醒吧?”
全炁打开三文治盒子点了点头,边吃边给小乔道歉。忽然额头感受到一阵温热,全炁转过头去看在量体温的余有年。
“没发热,是哪里不舒服吗?”余有年的脸色缓了缓,摸完全炁的额头又摸了脸和手。
全炁的视线胶着在余有年脸上,转瞬像拔树一样将视线连根拔起,僵硬地移到前面的椅背上。余有年的叹气声很轻,全炁因为在注意环境才听见。“不是因为出不了戏的事情吧?”余有年的问话同样轻得几不可闻,似乎不想惊扰在开车的小乔。全炁摇头,脖子转向身旁的人但中途折返。余有年得到回复后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全炁差不多吃完三文治的时候,听见旁边传来心有余悸的声音:“别吓我。”
一小块面包卡在全炁的喉咙。他不喝水,慢慢吞咽,慢慢感受这种心梗的感觉。
余有年的采访在后头,因为蹭车来早了,随便让全炁的化妆师在脸上抹了点东西后,坐在一边看全炁接受采访。
采访者从全炁的校园生活入手,例如:“有没有在学校接触过哪些名人老师令你非常难忘的?”
全炁低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曾经有一个从好莱坞那边邀请过来的特约讲师,是很知名的编剧以及小说作家。同学和他都十分期待,希望能学到创作故事的本领。没想到外藉讲师的语速太快,学校也没有配备口译人员或者教材翻译,结果那几堂课活生生变成了聆听练习。大家都觉得可惜。
采访者接着又问全炁和《倘若有一天》里的演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互动。全炁费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抬眼瞧了瞧在镜头后的余有年,说:“和大家在拍摄场地就地取材地玩了一下。”
整体内容围绕全炁的校园生活和拍摄趣事,没有过多深入探讨演技或工作。
到了余有年的时候全炁没有去卸妆,反而立在一旁悄悄听着。采访者一开始问了余有年一些生活背景的问题,在他绕圈圈混过去后,采访者转了方向专门问他怎么培养演技。内容和首映上的记者问的差不多。
有一个场地的工作人员提着外卖进来正要张嘴大喊,全炁赶紧朝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回头看见采访没有被打断才松开下意识皱起的眉头。
小乔找过来的时候迟疑着没有上前。全炁的嘴角一会儿翘起一会儿压下,像一个生手在做菜,淡了加点盐,咸了加点水,又淡了再加点盐,一直循环,无法调出想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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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么不猴看吗?

余有年越来越觉得姚遥说得对,他跟全炁相处就像一对父子。这儿子处于青春期的漩涡中,心情对的时候一个月的电话费烧着用,心情不对了就一句早安一句晚安,进行最基本最低限度的交流。对方没做错什么,可就是让人牙痒痒的。
余有年琢磨了几天后决定晾著那人,等过一段时间抓过来揍一顿就一切迎刃而解了。原本计划是这样的,但高骜一通约饭电话过来,非要约上全炁,余有年不得不主动联系那祖宗。全炁还是那个有礼貎的样子,余有年说什么是什么。余有年觉得牙更痒了。
到餐厅包厢的时候只有全炁一个人,余有年分明看见那人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绷紧了腰背,看清楚是他后又坍塌了下去。
“你这么紧张干嘛。”余有年忍不住翻眼皮子。
餐桌是四方形的,椅子两张两张面对面摆放,一共四人座。余有年故意到全炁的对面放下背包,果然瞄到祖宗的腰背又挺了起来。余有年冷著一张脸,像皇帝巡视领土一样慢慢跺到全炁身边坐下。
全炁盯着余有年看了半晌泄了口气。“我很少跟其他演员一起吃饭。”
其实就算是跟余有年也只是吃过一顿饺子,其它一起吃饭的情况都是在剧组,一大群人凑一个帐棚里,算不上私下。
“要是不习惯推掉不就好了。”
“不太好吧,以后还是会有合作的可能。”
要这祖宗撒谎说没空是不可能的,但余有年没告诉那人,拒绝一顿饭日后再见面不一定还记得。
高骜没多久就来了,喊著肚子饿,急匆匆地点了几个菜。
“你想吃什么?”高骜问全炁。
“我都可以。”全炁微微缩著肩头。
要说全炁是儿子,余有年还真生不出这么懂礼数的儿子。余有年见刚点的几个都是肉,便添了两道蔬菜。
“你是牛吗?”高骜笑说。
余有年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营养要均衡嘛。”
菜没那么快上,三个人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全炁主动跟高骜搭话:“你那部《全速前进》我进戏院看了两遍,很好看。”
高骜把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眉开眼笑,露出两排刚漂白过的牙齿:“有你的评价我就放心了。我身边挺多人去看你们那部的。”
这说不上是互戴高帽,至少全炁说好看是真的觉得好看。
全炁点了点头,“听说排片量每天都在长。”
高骜把手收回身前,喝一口茶清嗓子:“是嘛,文艺片能做到这一点挺不容易。”
聊正经话题余有年没有参与的份,他掀开菜单看酒水,随后按服务铃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特饮。
这家餐厅的菜做得不错,菜上来后聊天的频率明显下降了。余有年心思不在吃上面,因为他观察到一件有趣的事。全炁本来就有规矩,但连吃饭夹菜都只夹同一个地方,便引起余有年的注意了。他发现别人夹过的地方──尽管原本是全炁死守着的领地,那祖宗也会即时弃守,一盘菜要是都被夹过了就干脆不吃。
余有年眉梢一挑,把自己差不多喝完的特饮放到全炁鼻子底下:“要不要尝一下?”
全炁往杯子里瞧了瞧,舔了舔唇瓣,又瞧了瞧余有年油水闪闪的嘴唇,咽了咽口水,耳朵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余有年收回手让服务员再上一杯。全炁的耳朵更红了。
在等特饮的期间,全炁给余有年剥了几只芝士焗蠔,芝士刮掉一点。高骜见余有年理所当然得连“谢谢”都不说就吃下,说道:“我之前就想认识全炁了,但一直没机会。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是在戏里认识的吗?”
全炁停下挖蠔的手准备数数,余有年神棍附体道:“这些都讲缘份,时间不是大问题。”
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
“也对。”高骜仿佛得到高人指点,似明非明地抿唇笑。
特饮来了,余有年让全炁喝一口,全炁被酸得眼睛都快没了。余有年跟炸了牛粪一样笑得前仰后翻。眼睛睁开后的全炁看见余有年拿过杯子自己喝去了,登时耳朵往下一路红了一大片。
这顿饭到后来变成了电影交流大会,余有年在旁边数完了蠔壳,数用过的纸巾团,牙签。盼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盼到交流会结束。
三个人分开走,高骜坐上经纪人开来的车。他扯平天然上翘的嘴角问经纪人:“发行跟戏院是怎么谈的,怎么片子的排片量这么少又上不去?”
经纪人突然被责问,方向盘打滑了一下:“发行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高骜看着车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拨了通电话。
“你帮我更新一下微博,挑点有趣的事情跟《全速》的主演互动一下,保持每天一条。”
电话之外是汽车引擎运作的声响,尽忠职守地载着车内的人去往目的地。
网络这张网几乎把所有平台串联到一起,看个社交文章能跳到视频平台,看个搞笑视频能跳到学术研究平台。资讯流通也意味着谣言可以四起。随着《倘若有一天》上映,网上流出一些拍摄花絮,有少量拍到全炁和余有年。全炁还是那样独自看剧本或是看学习资料。反倒余有年跟一只花蝴蝶似的,一会儿跟群演凑一起玩手机游戏,一会儿跟灯光师捣弄器材。
余有年一个个花絮看下来,他跟全炁两个人没有半点互动,要不是他俩有对手戏,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他俩知道对方的存在。于是有人留言说戏里牛壮壮跟常青关系那么好,怎么戏外像陌生人?这俩演员关系是不是不好啊?有人反映这花絮只是拍到很短暂的时间,说不定镜头外两人就有交集了呢。但大部分人倾向余有年和全炁只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全炁拍了这么多作品也不见得跟谁走得近。
余有年一边滚动留言一边笑,任谁比别人多掌握一点真相都是令人窃喜的。如果人类大脑是连通的,可能就没有谣言这种产物了。
前些天电影首映记者会的视频经由各家媒体发布到网上。在戏院里演员和导演一字排开站在大屏幕前,姜导依然一脸高深莫测叫人捉摸不透,姚遥比余有年戏份多但没被邀请出席。余有年跳过自己问答的部分,便看到了那天他分神后全炁所面对的发问。
全炁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被为难或不悦的神情,但余有年在听见记者用“本色出演”这一个词时脸立马黑了。他把全炁那段采访反复看了几遍,拧著的眉突然抬了一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找出全炁中小学时期的访问──
果然,小时候的全炁被夸赞演技时会笑得特别真诚,甚至有些害羞,耳尖红红的。可是后来千篇一律的表扬反而会引得全炁的眼角下垂,感觉访问一结束这人会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哭一下。现在的全炁表情管理做得更到位了,没有人会发现底下那只往后蹭准备逃跑的脚。
余有年想起那天打电话约全炁吃饭,对方就在家里看电影。想从导演的角度理解故事,是全炁说过的。外人似乎不知道这人为自己热爱的事情付出了多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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