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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醉斩明月)


唐家姐弟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副本里这种统一存在的东西往往意味着某种规则,而规则在没有完全被玩家掌握之前,往往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既然梁静都主动开口说了自己的发现,他们这边也不能吝啬,于是唐宁就挑挑拣拣地把楼下客厅里公馆办喜事的痕迹说了。
两方说的都是只要细心一点都能发现的东西,至于剩下的发现和推测,所有人都习惯于半遮半掩,这也是玩家们在副本中自保的一种手段。
双方都对彼此交换的线索感到满意。
两方人临分开前,梁静的目光再次在破损门上转了一圈,问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扇门里究竟有什么线索?”
唐宁沉默了一下,面色凝重地向着梁静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梁静好奇地凑了过来。
唐宁小声而诚恳地说:“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线索,但陆见青可能真的只是砸着玩玩的。因为……我们那个队友脑子有些小小的问题。”
梁静恍然大悟,有些同情地看了两姐弟一眼,带着妹妹上楼去了。
陆见青并不知道唐宁对自己的诋毁,正跟着林盛雪看角落里的留声机。
留声机已经被那个男玩家拼好了,除了外表一些破碎过的痕迹,好像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林盛雪摆弄了一会儿留声机,见陆见青走了过来,头也不抬地问:“你是怎么打开的?”
陆见青走上前去,摇了两下旁边的手柄,没有唱片的留声机空荡荡地转了两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提出了一个猜测:“现在这个留声机是已经碎过又被玩家重新拼合的,会不会它已经在副本里失去作用了?”
林盛雪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反对这个猜测。
真正的杀机还没有出现,这个时候任何的猜测都是有可能的。
两个人又在楼下转了一圈,期间唐家姐弟过来跟他们说了骰子的事情,除此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公馆内依旧风平浪静,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来这里度假的客人,顺便参加了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一样。
两个人重新上了楼。
林盛雪刚一拉开房间的门,就看见了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
那个被陆见青扔出去的水晶球静静地躺在那里,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它的身上,折射出耀人眼目的璀璨光芒。
骨骰原本“1”正面朝上的形态好像轻微动了动,虽然“1”面依旧朝上,却微微向下倾斜,好像过不了多久,就会换到“2”面一样。
林盛雪看了一会儿水晶球里的骨骰,扭头问身旁的陆见青:“你把这玩意儿扔到什么地方了?”
陆见青看见这玩意儿又活着回来了也愣了一下,回答:“楼下厨房泔水桶。”
林盛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不自觉带了点嫌弃。
陆见青就劝他:“忍忍吧,看这每间一个的样子,应该是个挺重要的规则类道具。等离开副本之前再重新扔回去。”
听见这比鬼还鬼的话,桌子上的水晶球像是通人性一样明灭了一下。
林盛雪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管它,绕过桌子坐到了床边。
两个人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陆见青刚刚把房间里的煤油灯点上,就听见楼下一直安安静静仿佛已经报废了的留声机突然诈尸一样响了起来。
“浮云散……明月照人……团圆美满今朝最 ……双双对对恩恩爱…… ”
几句唱词来回重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林盛雪跟陆见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上前拉开了房间的门。
公馆楼下装饰着百年前时兴的水晶吊灯,一到晚上昏黄的灯光就照亮了整个客厅。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个人可以看见,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只有角落里的留声机在无声转动着。
其他玩家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纷纷不安而惶恐地走出了房间门。
只是所有人盯着留声机的方向看了好久,也没有等来什么异常情况。
陆见青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四下看了一圈,突然笑了一声:“说起来,那个男玩家倒真是沉得住气,今天这乱七八糟一堆事情下来,我愣是没看见他几次。”
现在外面闹腾得活像是村头安了个大喇叭一样,男玩家的门也依旧紧紧关闭着,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林盛雪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不动声色地退回了房间内:“小翠,我们先回去吧。”
两个人退回房间,重新关上了门。
其他玩家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见除了声音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也都强自按下了不太安稳的心绪重新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陆见青的神色就正经起来:“小姐,外面的婚礼怕是已经开始了。”
按照他们白天的推断,留声机里的第一段音乐象征结婚,第二段音乐象征守寡。那现在三更半夜留声机忽然开始反复循环第一段音乐,很大概率上是婚礼开始的意向。
林盛雪“嗯”了一声,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等等看吧。”
既然婚礼已经开始了,那暗中厉鬼的行动应该很快也要开始了。
留声机里的音乐声整整响了三个小时,等到停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
林盛雪和衣躺在床上,陆见青给油灯里添了点油,凑合着坐在板凳上眯了一会儿。
他现在是江小姐的贴身女仆,哪怕是晚上,也是要留在房间里给小姐守夜的。
原本房间里有专门给小翠留下的一张折叠软榻,但软榻实在是太短,陆见青睡着浑身上下都憋屈得慌,干脆就不睡了。
两个人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门外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林盛雪瞬间警醒地坐了起来,顺便把还趴在桌子上的陆见青也叫了起来。
脚步声越发清晰了,根据方向判断,好像来人的目标正是江小姐的房间。
脚步声的主人好像上了年纪,或者腿脚不好,脚步声听起来有显而易见的迟滞和僵硬,好像每走一步都十分辛苦一样。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重,每道敲门声之间都隔着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就好像外面的人不是在拿手敲门,而是在拿着什么坚硬的东西砸门一样。
陆见青在空气中嗅了嗅,有些疑惑:“没有鬼气,外面的……不是鬼。”
不是鬼?
林盛雪皱了皱眉,伸手把房间门拉开了一条缝。
外面站着的果然不是鬼,而是那个穿着大衣的男玩家。
林盛雪沉吟了一下,整个拉开了门,目光上下打量了男玩家一番,主动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玩家的右手僵硬地往前伸了伸,嘴里蹦出一个字:“吃。”
林盛雪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林盛雪并没有接下他手中的食盒,而是盘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饭?”
男玩家这次说话好像流畅了一些,如实回答道:“这是我的任务。”
林盛雪掂量了一下他话的可信度,没有再为难他,伸手接过了食盒。
男玩家冲他略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动作僵硬地重新下了楼,回到了厨房旁边的小房间里。
林盛雪目送男玩家离开,正想伸手关门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伸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摸了摸,摸到了一片无形的屏障。
他出不去了。
或者说,在婚礼结束后的时间里,“江小姐”这个身份出不去房间了。
陆见青发现了他的异样,也试探着往门外迈了一步——
他也被挡住了。
陆见青冷笑了一声:“小姐,看样子您运气不太好,这回还真抽着新娘了。”
而“小翠”这个身份作为江小姐忠心耿耿的贴身女仆,恐怕当时也被一起关在房间内了。
林盛雪已经放弃了离开房间,转而打开了食盒。
食盒一共上下两层,里面摆满了菜,有荤有素,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底下放着一碗米饭和一双竹筷,十分能勾起人的食欲。
林盛雪却对面前的饭菜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在江小姐的首饰盒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只银钗,将银钗放进饭菜里试了试,银钗的底部迅速起了一层黑色。
饭菜里下了含有硫或硫化物的毒。
陆见青见状,把桌子上的饭菜草草收拾到一起,连着食盒一起扔到了窗外,“啧”了一声:“没想到在副本里也能见到如此接地气的杀人方式,真是长见识。”
林盛雪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未婚夫婿死后不肯殉节的女子,被家人禁足,可能中间还有被迫绝食,然后下毒……那下一步呢?
窗外传来一阵乌鸦的鸣叫声。
林盛雪抬头看去,接着月光看见窗外几只硕大的乌鸦从高大的树上俯冲下来,向着跌落了一地的饭食冲了过去。
一分钟之后,吃饱喝足的乌鸦们重新飞上了树梢,却在几息之间迅速抽搐起来,扑了两下翅膀就从树上跌落了下去,再也没有飞上来。
林盛雪正打算对陆见青说点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倒在了桌面上。
陆见青关上窗户,听见背后的响动匆忙回头,就看见林盛雪已经不省人事地昏倒了。
他刚往林盛雪的方向走了两步,也猝不及防地失去了意识。
房间内的窗帘无风自动,桌子上的油灯火光摇了两摇,终于熄灭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房间内的梳妆台前突兀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旗袍,浑身上下的皮肤如石膏一样惨白,唯有脸上两点突兀的黑色,和一张红到有些不正常的嘴唇。
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地面上躺了两个陌生人,很高兴似的,口中哼着《月圆花好》的调子,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粉,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而她跟脸一样白的脖子上,赫然是一道黑紫色的狰狞勒痕。
“嘻嘻嘻……日如年,夜如年,披上个麻衣更苦怜。低头化纸钱,纸灰化作花蝴蝶,血泪染成红杜鹃……”
令人毛骨悚然的童声又响起来了。
紧接着,童声中像是混入了更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人声,又像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林盛雪被吵得头疼,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陆见青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大脸。
他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白的地方像墙灰,红的地方又像猴屁股,不算长的头发硬生生绑了两根红丝带,身上还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袄裙,明明很俊朗的一张脸,硬生生折腾得像个审美清奇的鬼。
林盛雪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的脸拍到了一边去:“……你离我远点,我眼睛疼。”
陆见青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他的视线盲区,用心险恶地提醒他:“小林老师,你不妨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林盛雪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镜子,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顺手把面前梳妆台上的镜子也扣了下来。
他现在的模样跟陆见青比也好不了多少,身上穿着嫁衣额上绘着鲜红的花钿,看起来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陆见青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别说,虽然看起来怪了点,还挺好看的。我去给你把盖头找来,保准是个能以假乱真的大家闺秀。”
林盛雪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陆见青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了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表情:“那什么,我们现在其实还在公馆里,这里是江小姐的闺房。不过我们好像回到当年江小姐结婚的那一天了。”
就是不清楚,眼下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两个人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长着一张唐宁的脸,说话做派却完全像个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女儿”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一样,一进来就开始催促:“荷笙啊,你怎么还没有收拾好?程家的人马上就来了。”
看来所谓的“江小姐”真的是江荷笙。那这一天的婚礼恐怕就是江荷笙的命运转折点了。
林盛雪试探着喊了来人一声:“唐宁?”
“唐宁”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女儿在说什么,柳眉一竖:“什么唐宁不唐宁的?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快点收拾,别误了吉时!”
陆见青走过来打了个圆场:“夫人别着急,马上就好了。我刚才看见外面的宾客已经过来了,您要不要过去招待一下?”
一听有客人来了,“唐宁”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刻转身推开门就要去招呼客人,临走前又催促了一句:“可要快点呀!”
陆见青含含糊糊地应下了,见“唐宁”已经离开了,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立刻反锁上了门。
林盛雪依旧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看向了梳妆台旁贴的一张日历表。
那张日历表已经用得很旧了,边缘已经泛起了毛边,在6月22日的日期上用钢笔画了一个心形的圈。
好像新娘在出嫁之前,也曾认真期待过这一天一样。
陆见青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地转了一圈,烦躁地扯下了脑袋上的两根红绳,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外面都是人,连花园里人都不少,恐怕暂时没有办法逃出去。”
也不知道这江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外面的样子,女儿结个婚给面子的人还不少。
林盛雪扯下身上乱七八糟的裙子站了起来,走到大开的窗口,听着楼下的客人们高谈阔论。
一个头戴瓜皮帽脑后留着辫子的老头喜气洋洋地冲着主人家赞美:“眼下这世道礼崩乐坏,一个个女娃娃不贞不洁就喜欢抛头露面。令爱这种宜室宜家的好女子已经不多见了,还是江家家教有方啊。”
林盛雪看着这老僵尸就觉得牙疼,从梳妆台上随便摸了个小瓷瓶,面无表情地照着老头的脑袋砸了下去。
老头“哎哟”一声,捂着后脑勺看了看,只看见了二楼一扇空荡荡开着的窗户,只能自认倒霉,走去了别处。
陆见青见他找人出了气,心里也跟着高兴了一点,跟他商量:“我们现在是找机会跑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等?”
林盛雪已经心平气和地坐回了原位:“继续等吧。”
按照他们的推断,江荷笙这一天恐怕并没有真的嫁出去。而且暗中的厉鬼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他们送到这里来,肯定不可能在中途就让他们逃婚离开。
两个人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陆见青走过去开了门,就见张了一张跟唐樾一模一样脸的江家少爷神色惊慌地闯了进来,面色灰白地冲着林盛雪喊道:“姐,不好了,姐夫他……在迎亲的路上叫拿枪的打死了!”
“唐樾”像是承受不住这个噩耗一样,满头都是冷汗,嘴里喃喃地抱怨道:“叫他不听劝非要宣传那些拿枪的不爱听的话,这回……可真是害惨了姐姐了。”
林盛雪和陆见青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意识到——终于来了。
林盛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皱眉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听见这句问话,“唐樾”像是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嘴唇抖了抖:“姐,你先把喜服换下来吧,人……就在正堂。”
林盛雪三下五除二扯下了身上的喜服和乱七八糟的配饰,说:“走吧。”
多亏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幻境的地方还没有彻底变态,喜服下面依旧是他的衬衫长裤。
“唐樾”魂不守舍地带着两个人离开房间下了楼,还没看到尸体,就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见三个人过来,人群中心一个老妇人忽然冲了出来,状若疯魔地揪住了林盛雪的领子,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克夫的贱人!我儿做错了什么大喜的日子你要这样害他!”
围观的宾客都眼含叹惋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在惋惜一段原本美好的姻缘,也像是在惋惜眼前这个女子肉眼可见的悲惨命运。
但包括江荷笙的亲人,没有一个人上前把“她”从老妇人手中救下来。
林盛雪冷眼看了一会儿周围人的反应,冷淡地把老妇人揪在他领子上的手扯开,一字一句地指出了事实:“你儿子自己时运不济,关我什么事?”
周围的环境忽然扭曲了一瞬,好像暗中的厉鬼因为他这句话而心情激荡了一样。
林盛雪跟陆见青对视了一眼。
眼前是个幻境。
扭曲过后,眼前的场景重新恢复了平静,周围的宾客像是不可置信一样,窃窃私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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