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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他答应了!!/男主他真肯嫁我啊?!(云山有意)


宁沉噢了一声。
还行,还挺不错。要不是他没有本命武器,不然高低也得试一下。
难怪谢停云不急。
如今天色已晚,阿朝的母亲梳着简单的发髻,长发在身后柔顺地披着,额间的白发已经若隐若现。
她就这么看着两位恩人在面前你来我往地自顾自聊天,耳边是阿朝絮絮叨叨小声和他说这两位哥哥看起来有多安全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的,何况伤患现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娘你能这么对待恩人吗,忽然就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也对,这两人居然能在这么危险的无尽林门口旁若无人打情骂俏这么久,看起来也不太像是多聪明的人。
阿朝母亲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动机要利用他们。
无尽林里面从来只有进没有出,他们村子里的人进去都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敢进去,基本就没有见到过有什么陌生的人从里面出来。
无尽林上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林子里倒是经常有坠落的声响,然而她们村子里的人进去小心探索,每一次都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只好原路返回。
这回能从里面碰见活人,也是她头一回见到。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这两位恩人,阿朝今天一定回不来。
阿朝母亲缓了缓语气,斟酌着道:“若是二位先生不嫌弃吗,我带你们回村过夜,若是二位要赶路出去,白日会更方便安全。”
阿朝从母亲怀里跳下来,小跑过去拽住谢停云的衣袖,像是生怕他们不来似地小声说道:“走吧哥哥?”
正好天晚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歇一下也行。
宁沉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目光瞥见谢停云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屁孩,伸手穿过去看似又要弹人小孩的脑门,被阿朝大叫一声迅速躲开了。
他又不敢打回去,那哥哥看起来可不像白衣哥哥那样好说话,因此阿朝只敢用幽怨谴责的目光注视着宁沉,企图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宁沉嗤了一声,没管这幼稚的伎俩。
从无尽林出来之后,周围仍旧是遍布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植物,高大粗壮的树干沉默伫立在两侧,叶子边缘是诡异的淡蓝色,一眼看过去闪着许多细碎的磷光。
阿朝的母亲抬手捏指吹了一声口哨,树干上沉默站立的乌鸦便发出嘶哑的鸣叫,靠近阿朝母亲转了三圈之后,又朝远处飞走了。
乌鸦,身披黑羽,是黑夜的使者,代表亡灵的召唤,在众多民间传闻之中出现的代表都是不详的征兆。
宁沉望着阿朝母亲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点不对。
可他毕竟才来这个世界没有多久,许多认知还没有建立起来,无法像寻常高阶修士那样敏锐感知周围环境的不同。
宁沉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但是却无法说清楚什么不对,为什么不对。
宁沉偏过头,想看一眼谢停云的神情,却见他低着头,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阿朝,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只好咽下了想说的话。
四人在崎岖的山谷之中七拐八拐,终于有一线昏黄的灯光冲破黑暗,照出村门口破旧的平景村三个字。
平景村门口点了两盏昏黄的灯光,那通常是用来指引回家之人的归路的灯。
村门口有许多人正围着窃窃私语,大家统一而焦灼,都在担忧着傍晚都没有回来的母子二人。
村长在其中尤为明显,他穿着一身和阿朝款式相似的陈旧长衫,看面容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应当是跛了一只脚,走起路来颇为吃力,而且看起来似乎受了伤,只能由旁边的村民们扶着才能站稳。
一看见村长,阿朝的眼睛就亮了。
他放开谢停云的手,飞奔向前面的村长,开心地抱住了村长的腰,说道:“爹!我和娘都平安回来啦!不要担心,你腿还没好,快点回去躺着。”
眼见着母子二人都平安无事,村民们便都松了一口气,原本气氛凝重的窃窃私语也变成了释然轻松的聊天声。
只是在村长看见母子二人身后还带着两个陌生的人之后,却情不自禁地变了脸色,其他正欲离开的村民们见状也停下了脚步,充满戒备地盯着宁沉和谢停云二人。
村长把阿朝和夫人往身后揽,语气中充满警惕:“你们是谁?过来干什么?没事的话请离开,这里不收留外人。”
宁沉觉得阿朝他爹说话的方式还挺有意思的,他道:“倘若我们有事呢?”
“……”村长的神色并未放松下来,他保持着那个将所有人都护在身后的姿势,用同样的语气和姿态又道:“你们有什么事?如果确实需要,我们能够提供一点有限的帮助,只是无法将你们留下过夜,还请见谅。”
宁沉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按照他们这样警惕的姿态,宁沉还以为他们会拒绝提供任何的帮助,然而事实上平景村的村长竟然让了步,能够提供一点有限的帮助。
宁沉开始以为他们是遭遇过了什么才对外人抱有如此大的警惕和小心,可看这样子好像也不太是。
谢停云目光望向门口两侧设立的两座凉亭,在此时忽然出声问道:“你们若是不欢迎外来人,为什么要在门口设这种专门供人乘凉的凉亭呢?岂非浪费了。”
村长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用瓦片和稻草铺就的简陋凉亭,里面的石桌石凳已经泛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村长淡然说道:“因为从前有用,现在没用了——你们想在那休息的话,也请便。”
年轻的夫人轻轻拽了拽丈夫的衣角,轻声细语地解释着什么。
一旁抱着村长腰的阿朝也撒娇地说着什么,将之前在无尽林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概托出。
听到宁沉救了阿朝却只是要他救个人,之后再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村长的神情竟是闪过了一丝惊愕。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神情,只是态度比之前好了一点:“只是我们村内如今情况特殊,实在无法收留外人留宿,请二位见谅。”
阿朝是个实诚的孩子,他一看爹爹这么果决地拒绝了,不由得有些急了:“爹!我们村儿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好资源,人家混进来图什么呢!再说了,就凭我恩人的伤势,根本走不了啊爹,这么晚长途跋涉走出去会出事的……爹!”
阿朝抱着村长的手臂不撒手,“爹,兽潮快要来了,他们如果在外面碰上兽潮了,不就死定了?我们就是留一晚而已,第二天白天他们就启程离开这儿了,真的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阿朝瘪了瘪嘴,努力憋出一点可怜兮兮的泪光,说道:“爹,他们可是救了你儿子!救命之恩留一晚怎么了嘛怎么了嘛!”
村长:“……”
村长不愧是村长,他铁石心肠地冷哼一声,油盐不进地说道:“那万一真的出事了呢?阿朝,你想收留他们,爹理解。可是这儿不是晚上不留人的无尽林,危险的兽潮也不是今晚就一定会出现,我们可以提供一些灵草暂时缓解恩人的伤势,他们现在出发并非像你所说的那么危险。”
“……”阿朝小声说道:“爹,要不然你看看那位白衣哥哥的伤势再说他能不能走一晚上?我觉得他没晕过去都不错了,还是我用忘知草的汁液强行把他苦醒的。”
谢停云:“……”
不愿再。
宁沉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样。
这小孩还挺机灵的,把人叫醒直接问当事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毛病能不能自己解决,这比阿朝自己摸索病症来的真是高效多了。
阿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村长却还是不松口,他身后的那些村民们本来完全支持村长的决策,只是现在听完一轮下来都有些动摇了,纷纷忍不住低声和村长递话:“村长……要不然,我们就留一晚吧。我们都听您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恶意,他们能对我们做什么呢?”
“是啊,就留一晚而已,小年轻们恢复得快,明儿早就能活蹦乱跳咯。”另外一个村民乐呵呵地说道,“我们这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啦,他们图啥呢,是吧。”

最终,反倒是不同意的村民们先心软了,劝着坚决反对的村长把人放了进来。
平景村整个村都显得有些老旧破败,建筑灰白,屋顶上的深灰瓦片陈旧不堪,村民们挨家挨户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而宁沉和谢停云两人理所当然地被领到了阿朝的家里。
阿朝像个活蹦乱跳的大人,他一进去,先把背上背着的药篓放在了一边,把两位客人领进来坐着,随后跟着母亲把村长扶上了床榻。
村长家里也格外清贫,家中的面积不大,一进门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大木桌,后面放着一块屏风,屏风后面储藏东西的小房间,左拐是老两口住的房间,再往前就是一间小小的客卧,平常阿朝就睡那里。
阿朝像个小大人一样,先上桌给两人倒了一些冷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先坐一会。”
随后,阿朝倒完茶,便跑过去冲着村长大喊道:“爹,我们家那些采来的药草能不能用?白衣哥哥的伤势不轻,需要处理一下。”
村长闻言顿时从床上坐起了身,拿起床边放着的拐杖便支了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大概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地威严,因此老人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眼角甚至都没有什么细纹。
村长哼了一声,一边慢慢地走过去,一边说道:“兔崽子学了这么久还看不懂药理?”
说是这么说,村长在经过宁沉二人身边的时候却还是先停下了脚步,借了谢停云的脉,探了半晌之后,扭头冲着里面的阿朝喊道:“找灵力多的,干净一点的,杂药都别拿,多拿几支归首和乌灵。”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几通四处翻找的动静。
谢停云收回自己的手腕,轻声说道:“村长,请您看一下他的,可以吗?”
村长一愣,转头看了散漫地喝茶的宁沉一眼,随后噢了一声,粗大黝黑的指节在木桌上敲了敲,对宁沉说道:“我看看。”
宁沉:“?”
宁沉没动,偏过目光看向谢停云,疑惑的眼神透露了不小的信息量:“没事扯本座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因为宁沉身上也有伤,只是一路过来平景村里的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宁沉那半边身子估计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然而一路过来,谢停云看向他的伤处,却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雾遮在了破损的血肉上方,也亏得宁沉穿了一身玄色打底的衣裳,血迹打湿衣裳的痕迹并不明显,伤处又被刻意遮盖住,这么看过去居然看不出什么受伤的迹象。
以至于这么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人察觉到宁沉身上居然也是带着一身骇然的伤。
阿朝看见他直接打横抱起一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年人,也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没什么事。
宁沉不肯配合,村长却不惯着他这坏毛病,直接自己上手,捏住了宁沉的手腕脉搏,宁沉居然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没有挣开。
村长摸了半晌,皱了眉头,略感棘手地嘶了一声:“……高阶魔族?”
宁沉:“……”
不是吧,这什么医术,连什么种族血脉都看得出来?
村长放开了宁沉的手腕,摇头道:“治不了。我们这边的药草太低级了,根本没什么作用。”
然而饶是如此,村长却还是冲着抱了药草出来的阿朝说道:“把魔气那一筐的全背出来。”
阿朝嗷了一声,跑过来放下了要熬给谢停云的药草,随后又噔噔噔地跑了回去,直接背出来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篾篓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一整筐沉甸甸的干药草。
宁沉从那堆药草里闻到了很杂乱的气息。
他只认出了灵力和魔气,还有一些混杂在其中的,宁沉压根没见过。
这时听见村长说道:“看看伤,藏起来了?看样子不轻啊,得处理一下。”
宁沉嫌麻烦,于是说道:“不用。”
村长收容过许多受伤的村民,也见惯了很多不配合治疗的患者,此时见宁沉毫不配合,于是冷了脸色,一巴掌拍在宁沉的后背上,冷冷哼道:“别以为自己境界高就随便造,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自己的身体——快点!”
宁沉:“……”
宁沉被拍得莫名其妙,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于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那些破草药不是没用吗,看什么看,就那点小伤,一会就自己愈合了。”
村长又是一巴掌糊了过去,“你小子是要去当顶梁柱吗,一张嘴这么硬?”
宁沉:“…………”
好烦呐!好讨厌没有边界感的老头!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宁沉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但是眼前的村长一身瘦削身故,脚估计还伤着,宁沉根本没法动手。
阿朝这个时候就聪明了,他偷偷拽了谢停云的手,小声说道:“哥哥,你劝劝?我猜他听你的话。”
“……”谢停云无奈地笑了一下,也压低声音说道:“我猜他不听。”
说罢,谢停云却还是伸手,将所剩无多的灵力都放了出去,覆在了宁沉伤到的那半边身体。
灵力甫一碰到了宁沉的魔气,便逐渐无声地消融着宁沉身上的魔息,将后面狰狞骇然的血肉露出了冰山一角。
虽然那点灵力很快就被魔息吞噬殆尽,但是村长也还是看见了宁沉那半边身子的伤口。
这种伤势绝对称不上小伤,村长一眼就看见了,神情微变,恨铁不成钢地又糊了宁沉后背一巴掌,冷冷气道:“臭小子。”
宁沉:“……”
受不了一点。
村长说完就拄着拐杖一点点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宁沉憋着火气又不能对村长这个老人家发,只好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重重捶了一下谢停云手边的桌面,把谢停云面前的茶都震得洒了不少。
谢停云终于被吸引过目光,他回过神,看见自己手上被溅到的茶水,也没生气,好脾气地用阿朝递过来的布帛擦干净了。
宁沉面无表情道:“你们修士都是观世音转世么,这么爱管闲事?”
谢停云:“……”
这“歇后语”莫不是跟村长现学现用的。
谢停云心下莫名好笑,也没跟宁沉一般计较,说道:“并非。”
宁沉奇道:“你不是最盼本座死了最好的吗,怎么现在还要多嘴,配合着外人给本座看伤?”
谢停云学乖了,他也学会了宁沉那一套死不认账的做法,气定神闲道:“魔尊大人不要自作多情,你若死了,我不好向师长交代。”
“何况,还完欠你的那一条命,我们还有许多纠缠不清的帐没算呢。”
宁沉往后靠了回去,哼道:“既然知道纠缠不清,那还有什么好算账的。”
不过,为什么是不好向师长交代?
宁沉和谢停云之间的爱恨情仇两人自己私下解决就算了,何至于扯上什么师长长辈们。
这一点,谢停云却是没有回答。
他垂下眼眸,盯着宁沉扣在木桌上规律叩响的修长手指略微出神。
抛开原来的身份不谈,谢停云如今是人族圣子,是修真界如今最有希望成就的大能苗子,注定要承担着打破天界人间壁垒的责任。
谢停云从在这个世界降生开始,到如今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所有的经历都在塑造着他,谢停云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无法把这里当作一个游戏。
他和魔尊天骁如今看着有多和谐,甚至能够和谐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互相拌嘴,可两人都心知肚明,灵魔二者之间天然就存在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们生来便是宿敌,注定要为了彼此的立场互相博弈。
天骁杀了他,可以让早已式微的修真界再遭重创,而谢停云若是杀了魔尊,便能够借着他的魔心炼出破天门的天剑。
而此时,两个未来注定要死生难见的人窝在昏黄灯光下的小屋里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甚至有人连找茬都还只是捶桌子震出点茶水撒别人手背上。
有点威慑力,但不多。

村长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几卷干净没有用过的纱布和一个捣药柱。
阿朝非常懂事地从桌边下来,开始整理抱过来的一堆药材。
他先是一堆堆地分好,然后再全部放进不同的陶瓷瓦罐中,随后把两人要用的药分别放在了谢停云和宁沉面前。
找好宁沉和谢停云的药之后,阿朝又去自己之前背着的药篓里面扒拉出好一堆药草出来,放入最后一个陶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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