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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养成(阿戈拉)

江平野终于在望远镜里发现了自己的缪斯。
看到他的时候,缪斯正在疗养院的卫生间里压着喉咙呕吐。
而等缪斯抬头的时候,江平野恍然觉得,不行,这还是未成熟缪斯,得再喂一喂。
缪仓病房里新住进来一个病友。
新病友有点儿奇怪,他不需要输液,也没见过他吃药,只每天盯着自己。病友说,只要自己多吃一餐饭,就送自己一幅价值几十万的画。
缪仓觉得,这个病友可能是躁狂症,每天都远远躲着他。
后来缪仓治疗费用完,江平野把他带回了自己家,在铺满阳光的门厅处,江平野劝不动非要给自己报酬的缪仓,只能开玩笑道:
“你叫一声我的名字就算付清了。”
本以为这三个字会用很长时间,没想到缪仓嘴唇张张合合,在盛夏微风中,滞涩却清晰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江平野心里炸了个烟花,他想把缪斯占为己有了……
道德是什么能吃吗 年少成名画家攻 x 心情总在平均值以下 厌食症小哑巴受
阅前tips:①江平野道德不至于低下但反正不高(仅代表作者对其发出强烈谴责);②好好吃饭,努力生活;③缪(miu四声)斯,缪(miao四声)仓。

两天暴雨过后,夏日烈阳重又笼罩在了万里晴空中。
柏油路上积压的水汽早已蒸发了个干净,视野中却仍有海市蜃楼般的朦胧白雾,隔着老远似乎都能闻到沥青的焦熏味儿。
偶有汽车飞速驶过,搅乱路面上的蒸腾雾气,很快又归于平静。
只有不远处树荫里的知了嗡鸣。
视野上移,穿过层叠枝桠,终于捕获到了一些人影。
白影在眼前一晃而过,镜头里的景物变得清晰。
透过一处树杈的洞隙,江平野缓缓移动着鼻梁上的望远镜,一一掠过方才捕捉到的那些人影。
三三两两相携笑着的几人,身上穿着或白或粉的统一制服。
面貌……只算能看,身材……及格以下。
没意思。
过于尖刻的评价过后,江平野眼睫半垂,正要结束今天的“观察人类行为”,拿开望远镜的动作却忽地一顿。
猛地直起腰背,他举着镜筒的手带着视野前倾。
残留在大脑里的半张侧脸刺激着他的神经,心跳一瞬间加速,连带着血液都有些鼓噪。
然而瞳孔飞快地左右扫过,他却没再找到刚刚一闪而过的那张侧脸。
说不清是因为当下寻找的欲望太过急切,还是方才昙花一现的剪影太符合他的心中所想,江平野少有的急躁起来。
窗户被猛地整扇打开,热气铺面而来,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与心跳声相合的时候,却又好像震耳欲聋。
望远镜的视角停顿,上一刻还无人的窗口,玻璃上忽然搭上了几根手指。
江平野探身看过去,耳边的声音像是被水雾隔开,一眼踏进了一片真空地。
阳光打在对方的发顶,略显毛躁的发丝微微发黄,一直垂到那一双微眯的杏眼下,侧脸的皮肤苍白至病态,被光照得几乎透明。
鼻梁从山根处自然隆起,平直向下,不高不低,似乎稍稍翘起一些,更显精巧。
唇角向下微撇着,下颌角线条凌厉,比他画过的所有模特都更完美,就连颈侧的青色血管也完美戳进了他的心里……
探手摸索过旁边的速写本,江平野飞快下笔,想将这张他花了三年才终于找到的理想缪斯落在纸上。
视线几次转换,镜头里的人影也跟着忽隐忽现,他皱着眉盯住那扇窗口。
只见他刚诩为“理想缪斯”的人,手正探入口腔,面露痛苦地挤压着什么,连那张完美的侧脸都被搅弄得有些扭曲,而后猛然弯腰,消失在了视野中。
几十秒后又重新出现,再次重复起了之前的动作。
这是……在催吐?
虽然江平野在圈里朋友不多,但艺术圈精神不正常的人太多,抑郁躁狂、厌食催吐的不在少数,不消多想就看出了缪斯在干什么。
笔下微顿,一晃神的功夫,缪斯就转过了身,白色T恤下嶙峋的背影晃了几晃,消失在了望远镜的视野中。
江平野看向画板上那幅未完成的速写,明明那张侧脸仍印在识海中,但他却不知道下一笔该画在何处了。
扔掉笔走出画室,他几步下了楼,找到早上扔在餐厅的手机,戳点两下之后,眼尾弯起。
找到了。
康怡疗养中心。
提着剩下的四分之一蛋糕,缪仓捂着胃走出卫生间,而后不带任何留恋地把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塞进了过道的垃圾桶里。
时隔许久再次吃到所谓的生日蛋糕,抿在舌尖的味道却和想象中的香甜全然不同,甚至不如他早几年爱吃的草莓慕斯。
想到刚刚继母高高在上的脸色,他忍下喉咙口的恶心,紧绷着下颌回了病房。
虽然从一年以前,他就开始在这家私密性很好的医院进行治疗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住院区。
或者更准确地说,不是进入,而是再次被扔掉,被抛弃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好好在这儿治你的病,之后,不要再回来了……”
刚刚的声音还在缪仓耳边环绕着,他撑着椅背坐下,伏在桌面上忍过一阵头晕。
其实即便继母不这么明确地告诫,缪仓也不会选择再回去,毕竟那个家,他只短暂地拥有了半年。
只是没想到,他会被继母驱逐得这么干净。
除了身上的衣服,身份证件,以及预存在这家疗养中心的三个月费用,什么都没带出来。
为难的太过刻意,完全符合她一向的作风,刻意到没有格调,剥开了她伪装出得婉顺温和……
挪动了一下坐姿,缪仓下意识摸上口袋,拿出里面的橡胶玩偶放在桌上。
捏了捏猫尾巴,因为催吐而加速的心跳逐渐平静了下来。
幸好还有鱼七。
“噔噔”
没关严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粉色护士帽的小姐姐探头进来微笑道:“缪仓,林医生过来了,她想先跟你聊聊,换了衣服就过来吧。”
收回桌上的黑猫玩偶,缪仓的心跳频率再次加快,但还是点点头,等护士关上门后,换上了那身名为疗养,实为病号的米白色棉麻衣服。
林医生是他的心理治疗师,一年前他在画室晕倒后,就开始了“停停走走”的治疗,偶尔求生欲上头时就会找林医生聊聊。
也所以,虽然说是一年,但没有人敦促,自己又病理性地拖延和逃避着,实际治疗的次数,也不过两手之数。
一摞巴掌大的活页小本子被推到自己这一侧。
“快两个月没见了吧,这一次的礼物,”林医生语气温和,“前两天高考发挥的怎么样……”
熟悉的,与治疗无关的开头。
好像他仍旧跟以前一样,只是在某一个有时间的时候,随缘走进了林医生的诊室,而不是“被”住进了这家疗养院,需要每周一次,从病房跨过花园似的空旷室外来到这里。
近乎僵直的指尖按在防自伤圆珠笔的笔头处,心跳声透过肋骨传到缪仓自己的耳中。
他需要在心里默念好几遍,别人听不到他的心跳声,才能稳住在他意识中微微震颤的胸背。
习惯性地绷直嘴角,缪仓不想泄露丝毫的紧张和身体的任何本能反应……
“今天你入院后,我想了很久你的治疗方案,或许我们可以稍微激进一点儿。”
缪仓抬头,冷脸上难得出现几分疑惑。
“给你安排一个室友怎么样?”
缪仓对“室友”这个身份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捏着本子垂眼,他勉力调动起因为睡眠不足而更加滞涩的大脑。
其实继母的决绝反而促成了他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逃离,三个月的治疗已经是既成事实,而他恰好,也并不想死。
想到没有拿回来的电脑和硬盘,以及在昏暗时光里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畅想过无数次的,九月份会去的大学,缪仓按在本子上的指尖发白,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对面的人倏然笑开,像是一件惦念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
林清语接手缪仓已经一年,也仅仅只是了解了病情的始末,让他在药物作用下,不再持续加重而已。
她不清楚缪仓心中关于是“再次被抛弃”还是“获得自由”的纠结,提过无数次的住院治疗在缪仓高考后的第二天终于落实,她只觉得安心。
“约法三章。”
林清语的笔尖轻点在缪仓的小本子上,眼神询问自己可不可以写。
缪仓却往回拉了拉本子,圆珠笔落在新一页的第一行,示意林医生继续说。
林清语已然习惯了缪仓时时刻刻的保持距离,笑着收回笔,在掌心一下一下拍着。
“第一条,一天三顿的配餐要吃完。”
“第二条,催吐是不可以的。”
“第三,室友我会好好选,但你也要好好跟室友相处。”
笔尖因为用力被按了回去,在本子上留下一个深凹的黑点。
过长的额发半遮着眼睛,缪仓点点头算是答应,心不在焉地听着林医生对这三条的娓娓解释。
桌面上的沙漏一点点滴尽,为期三个月的治疗,就这样在缪仓一如既往的随波逐流中,分不清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开始了……
翻过手里用完的这一册小本子,缪仓的视线在最后一页稍稍停留,叹了口气把它收进桌上的收纳盒,又从林医生送的一摞本子里选了一本牛皮色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治疗,那就尽量配合吧。
配合治疗第一步,缪仓挪了挪屁股,犹豫再三后,在新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
【请问能帮我拿一个坐垫吗?】迟疑了一会儿后又加上了两个字,【谢谢。】
写是写完了,但在门后徘徊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返回了桌边,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水,然后……重新坐回了那张硌得他屁股疼的椅子。
虽然隔开病房小前厅的两个单人沙发很软乎,但空间开阔,正对门口,是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位置……
好烦,明明已经在生存还是毁灭里选择了生存,现在却连一个坐垫都不敢去要。
捏着口袋里的鱼七,缪仓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重新审视了一遍本子上的字,惴惴不安地冷着一张脸出了门。
几分钟后,他抱着两个坐垫进了屋。
关上门,方才的冷脸放松了下来,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正要往里走时,忽然又想起,要拿回自己的东西的话,必须要跟护士申请院内的电话打给父亲。
还要多进行一次社交,刚刚应该一起的……
抿了下唇,手指团了团怀里的毛绒坐垫,缪仓安慰自己,也不是很急……还是,等下次吧。
一个坐垫已经足够柔软,他看着斜对面归属于新室友的椅子,蹭了下挨在下巴处的坐垫角,决定先释放一些善意。
下一刻,一个绣着白色布偶猫的天蓝色坐垫被放在了未知室友的椅子上。
希望是个话不多的,耐心的,好脾气的,有礼貌的,温和的,有边界感的……
好像要求太多了。
缪仓摸着鱼七重新许愿。
希望是个话不多的,好脾气的室友。

第2章 无交流的第2天
医生看着眼前的人,病历写了几十个字,他还是没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具体有什么影响到“生物学定义下的社会功能”的心理疾病。
每天必须花大量时间观察人群?
一周内必须选择一个满意的场景画下来?
因为没发现长得符合自己心意的人,从三年前一直委顿倦怠至今?
看看对面笑出卧蚕的青年,这张脸,着实不太符合病人所说的“委顿倦怠”……
医生尴尬地跟着他笑了下,最终,在诊断那一行写下了“强迫症”三个字。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着上面“张院长”的来电显示,他正要挂断的手指微顿,道了声不好意思,出门接起了电话。
独留在室内的病人晃着脚尖,探身拿过鼠标,漫无目的地点了几下之后,很快明白了这个系统该怎么使用。
点开全院病历,他迅速在一众平平无奇的大头一寸照中,发现了自己两天前看到过的那个人。
照片在电子屏里有些失真,可仍能看出长得最合自己心意的眼睛和鼻子。
但是……江平野指尖点在鼠标右键上,放大这张照片。
下颌的棱角,似乎过于分明了。
点进病历,江平野一目十行扫过。
心情差,厌食,催吐……果然。
习惯性敲了两下桌面,他滑动鼠标重新看回照片。
心情差没关系,但催吐就有关系了,吐多了,这张脸就要毁了。
接完电话的医生进了屋,正要阻止病人看其他人病历的行为,但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嘱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地坐了回去。
好在这位病人尚算有些分寸,见他进来,便施施然松开了左手。
依旧笑得很亲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两指在电脑屏幕上一敲,江平野理所应当道:“我要跟这个人住一起。”
看过江平野的病历,林清语听着耳边同事小声的张院长云云,视线右移,转向站在窗边的病人。
虽然缪仓同意了给他安排一个室友的治疗,但看着眼前这份太过新颖的病历,以及江平野主动提出的同住要求,还有张院长,她还是久违的有些头疼。
林清语打断同事的窃窃私语,叫了一声江平野的名字。
青年转过身,明明方才已经打过招呼,林清语还是不由一怔。
单看这张脸来说,跟缪仓同住倒是挺合适……
清了下嗓子,她重新掌握住自己的话语权。
“您是,画家,是吗?”
江平野笑着应了声是,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面前这位四十岁上下的医生,他眼神中带了些真挚,指了指电脑屏幕上另一个人的病历。
“我想跟他住只有一个原因,他长得很合我的心意,每天看看他我心情就能好一点儿,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只是作为画家的一点儿小慰藉而已。”
画家的,小慰藉?
你是得到慰藉了,被你当成小慰藉的对方呢?
林清语没被对方看似真挚的眼神蒙骗过去,心里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同事晃了晃林清语的肩膀,她再次审视了面前的人一遍。
虽然目的存疑,但好歹态度光明磊落,看起来也主动热情,而且,缪仓也在画画……
疗养中心入院率低,适合跟缪仓同住的、正常一些的病人更少……
或许,可以试试?
她看着对方欺骗性十足的笑眼,仔细斟酌后站起了身。
“走吧,我带你去病房楼,”走出办公楼后,林清语又折过身直白告诫,“虽然张院长说了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但也只是尽量,如果缪仓觉得不适应……”
“那我会自觉搬离的,”江平野自然地搭话,挽回了几分印象分,“毕竟也不能影响他的治疗。”
他看着林清语仍然保留怀疑的目光颇为无奈。
怎么实话还不信了呢?他只是来找灵感画画的,又不是来吃人的。
而他们话题的中心人物,正小心避开人群,从餐厅阿姨手里领到了自己的配餐。
缪仓看着餐盒里的土豆泥,沉闷的心情微微放松,尚不知道一个与他希望的不太相同的人,即将要坐上他细心挑选的布偶猫坐垫。
嗯……也可能不会坐……
穿过楼道里零星的几个人,他松了口气正要开门,却发现门只是轻掩着,里面传来声音。
“我不喜欢猫,这坐垫能换一个吗?”
是,室友?
不喜欢猫的室友……
缪仓深呼吸一次,面色平静地用脚尖抵着门推开,悄悄探进头去。
没关系,就算不喜欢猫,也不一定是脾气不好的……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进入眼帘,缪仓不自觉抬头。
从远处看过去,对方的身高几乎与隔开阳台的推拉门平齐,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
指尖嫌弃地拿着天蓝色坐垫的一角,眼尾下垂,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下一刻,对方发现了藏在门缝中的自己,眼尾下垂的弧度消失,笑出了漂亮的卧蚕,似乎又成了很好相处的样子。
看着门缝里缪仓的小半张脸,江平野忽然有了一种缪斯落在他手边的踏实感。
面前人露出来的一只眼睛猫儿似的,明明是审视,却又带着股天真。
挺奇怪,明明长在猫身上的时候,他一眼都不想多看,可看着门外的人,他却偏偏又跟着了迷一样。
垂手放回那个被自己嫌弃的坐垫,江平野挂起惯常的笑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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