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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养成(阿戈拉)


对方手臂时快时慢地动作着,显然也是在画什么。
从这个角度扫过去,将将能看到小半张侧脸,凌冽的眉骨,浓密的墨色眼尾遮住了江平野眼中的情绪,但平时的卧蚕并未显露,是个十分认真的姿态。
棉麻衣袖卷得很高,露出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间断变化着,是比裸体模特还要好看的线条。
新的图层上很快出现了一个人的侧影,缪仓画得很快,短短十几分钟,已经把视野里的线条变化都画了出来。
笔尖最后落在眼睛处,简单描绘了几笔后突然顿住,像是走神踩奶的猫忽然意识到自己亲近的有些过分。
缪仓耳尖莫名发热,笔尖停在删除键上,犹豫几秒后,仍按了保存。
他捂着耳朵趴在桌上,侧头露出半截眼缝,偷偷摸摸却又光明正大地觑着方才无意识画下的人。
狭小空间中,缪仓呼吸间还带着橙子味儿,不是很甜,微微发酸,跟耳尖上的温度一样。
蹭了蹭越来越烫的耳朵,他将眼睛完全埋进手臂间,回想起刚刚江平野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送了你一颗糖你就记住了,然后她来了没几天就跟你亲亲热热的,我当初可是一天一颗的送,你怎么还区别待遇?”
江平野眼神调侃,一看就不是在认真问问题,缪仓只自顾笑着摇了摇头。
本就是玩笑,大约是觉得这个摇头就是回答,江平野捋着他的发尾按揉了几下,没再追究问题答案。
其实,如果江平野继续追问的话,那页写了寥寥几笔的纸面上还会多两行。
【因为你先出现了。】
【所以才让我觉得,好像交朋友这件事,是可以再次尝试的。】
第二颗橙子糖塞进嘴里,在颊边微微鼓起,酸甜味从齿缝渗入舌尖,而后沿着喉口漫入心脏。
在清爽的甜橙味道中,缪仓不自觉蜷了下方才握笔的食指,眼睛半闭,很快潜进了一个暖调的幻梦里……
至于那天他到底是怎么回到床上的,缪仓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问到江平野时,对方先是笑得一脸莫名,而后开始胡说八道,用词十分之黏糊,缪仓不愿回想,且完全否认。
盛夏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高,缪仓心里却越发平静了起来,当初被赶进封闭疗养中心的不安和顾虑已经完全消散,体重一点点涨上来,离目标体重已然不差多少。
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他更有精力接稿和画漫画了,几乎快要攒够第一学年的学费。
唯一不顺心的事情是,江平野已经不再满足不当着缪仓的面儿偷偷摸摸画他了。
每天絮叨的不再是你要多吃饭,而是让我画画你的正脸。
说的多了,缪仓已经从一开始下意识的心悸,变成了冷漠推开江平野,继续画自己的稿子。
不过江平野现在别的不多,唯有耐心特别足,尤其是面对自己即将长成的缪斯。
看着身侧半垂着眼走神的缪斯,江平野简直移不开眼,虽然还差一点点,但小缪斯逐渐接近自己预料中的样子,他之前压下去的技痒难耐也跟着冒了出来。
心口窜上一阵悸动,他下意识转移视线,捻动着指尖无声叹息。
想画缪斯想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
但前因已成,除了让缪仓慢慢适应,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无论什么药物都不能让缪仓忘记那些年的阴影。
也所以,虽然他缠缪仓缠得厉害,心里却也并没有那么急切。
但是,缠还是要缠的,缠着平复过速的心跳。
手腕上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戴上的智能监测手表被扯动了一下,而后指尖落进了身旁送出这个手表的人的温热掌心。
缪仓从脑中的分镜里回神,在视线落在对方手掌上之前,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无奈。
他轻轻弹动了下手指,刚刚还直视治疗小组里分享者的目光瞬间转了过来,里面甚至恬不知羞地带着明晃晃的疑惑,倒像是缪仓自己把指尖塞进了对方掌心似的。
最近已经被江平野缠出经验的缪仓并没有直接去拽落入虎口的手指,他没对方脸皮那么厚,并不想在小组治疗中被动拉拉扯扯。
江平野随意地揉捏过掌心冷玉一般的手指,看着低头拿小本子的缪仓,笑得得意且幼稚,顺势又往缪仓身边侧了侧,丝毫不见外地看向本子上还没写完的话。
【你不觉得,你离我太近了吗?】
“不觉得啊,”江平野用气声回答,呼吸间带起了本子主人耳旁的发尾,“又没人规定必须得等间距坐,挨着缪斯近点儿有安全感,有利于我的治疗。”
耳尖的痒意激得缪仓轻轻打了个哆嗦,人却没有躲远,略带了些埋怨地看向耍花腔的人。
说什么治疗,明明就是假公济私。
之前他特意问了林医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林医生倒也没有隐瞒,但语气一言难尽却又含含糊糊,缪仓从头到尾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用林医生的原话总结一下就是:“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脑子里天生少了一条回路,活得太过没心没肺了。”
面前人的眼神里透出明晃晃的嗔怪,却还附着别人体会不到的亲近,江平野浅笑着低头,放过了变得温热的指尖,食指勾住了他手腕上的监测手表。
从上次看见林医生送缪仓的胸针之后,他就琢磨起录取通知书收到之后,必须送一个比胸针更高级的礼物。
左思右想,再贵重的饰品,估计缪仓都不会常戴,最终选了这一款健康监测手表。
外表高级,内里实用,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戴着,就是可惜,缪仓坚决不允许他连上手表终端,他也只能直接拉过表盘查看。
小组治疗师已经看了过来,缪仓晃了晃手腕,低头提醒江平野松开,奈何江平野是个固执的,小声说了一句“别动”还不算,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攥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心跳怎么还加快了?”
江平野侧头对上缪仓的视线,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复杂情绪,是放弃抵抗后的绝望。
“怎么……”
“咳,江平野,你有什么想分享的吗?”
哦,这下知道为什么放弃抵抗了。
他松开刚探过去的左手,右手食指却还勾着表带,晃荡着落在两人椅子之间,抬头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变得亲和却疏离了。
“没什么,”停顿片刻后,在治疗师张口问出下一句前,视线转向缪仓,笑里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缪仓也没有。”
勾着表带的食指被缪仓反手用力拽住,但在他矫揉造作地“嘶”了一声之后,力气就松了,主动权再次被江平野掌握……
治疗师显然也被他临时加的这一句弄懵了,半张着嘴呆愣了一会儿后,依旧下意识按照惯例问出了下一句话:“缪仓今天有什么想分享的吗?”
缪仓急得直摇头,只想赶快结束今天的小组治疗。
治疗师没让他失望,惯例的下一句也很快说了出来,结束了这场让缪仓“绝望”的治疗。
表带被江平野两根手指三百六十度紧紧圈住,他想快点儿逃出去都不行,深觉对方送这块儿表就是为了更方便的拉住自己。
怎么感觉作用跟……狗绳一样?
晃了晃脑袋扫除这个想法,他不想把好好一件礼物附上自己无法直视的作用。
江平野看着小缪斯脸上刚刚急出来的还没消失的薄红,又见他眼神恍惚片刻后晃着脑袋用力眨眼,而后轻轻吸了口气像是在摆脱什么。
勾了勾手指松开表带,直言了自己的猜测:“怎么,觉得我给你套了根安全绳?”
呼吸一窒,缪仓蜷着已然温热的指尖整理好衣袖,把手表完全遮盖好后,才出于社交礼貌垂着眼摇了摇头。
“现在当然不算,”江平野挑了下眉旧事重提,“你把监测终端连在我手机上才算。”
深吸一口气,缪仓觉得在江平野的刺激下,是个哑巴都能快学会说话了。
奈何缪仓不是个哑巴,只能睁圆了杏眼,漆黑的一点瞳色直直落在江平野脸上,是个称得上活泼的生气表情。
江平野老大爷似的背着手站定,看着跟猫崽子被拽了尾巴一样望过来的眼神,掐着指节憋出一句缪仓早已听腻了的“我错了”,而后抿着唇多加了半句,依旧是熟悉的用词:“真的错了,以后不……噗。”
没憋住……
猫崽子瞬时炸毛了,气呼呼地卷起棉麻衣袖想把手表解下来,江平野慌忙按住,轻笑着告解了几句,道歉的话不值钱地往外蹦。
本就不太会生气,又被江平野锢着两只手摸着后背顺气,缪仓没一会儿气就聚不起来了,反倒因为两个人挨得太近而有些赧然。
没有手推人,又不能说话,他只好在江平野的封禁中努力抬高了头,抵着对方的肩膀往外推了推。
察觉到怀里人力道的江平野却也没立刻将人松开,低头正好对上缪仓的目光。
眼神里已经没了刚刚的嗔怒,清清楚楚地映出了自己的脸,甚至能看出他嘴角的暗笑。
“不摘了?”
缪仓泄气一般将额头抵回江平野的肩膀,捻着他的后半截锁骨摇头,在刚刚才勉强露出的一丝空隙里挣出一根手指,向前怼在了江平野身上不知何处,轻浅又迅速地划拉出两个字。
【放开】
几乎是同时,江平野飞快松了手,还往后蹦了半步。
缪仓没注意他的动作,重获自由后深深吸了几口气,直把周围空气里残存的浅淡薄荷味儿都吸完了,才慢悠悠扫了江平野一眼,似睨似嗔,总之一点儿不见方才枕着他肩膀摇头时的软乎。
目光很快回落,缪仓揉了揉因为方才的挣扎再度变热的脸颊,撇了下嘴角径直往前走去。
走远了两步之后,江平野才像是惊醒似的恍过了神,按上方才缪仓写字的腰腹处敛眉思索。
明明不怕痒啊,刚刚是怎么了……
问题没有答案,视野里缪仓已经转过了一个拐角消失。
心知小缪斯最近早被自己缠烦了,估计今天这气不好消,他笑着轻舒一口气,几步追了过去,选了这两天不再缠着缪仓的季文文作为安全且对方必会回答的话题介入。

第29章 养成协议第24天
只看季文文对缪仓的自来熟,便也能知道小姑娘的交际能力,把缪仓当成里程碑似的,定点攻克之后又选择了广撒网的交友方式,很快在疗养中心当起了小交际花。
江平野原先还担心缪仓会多想,特意拦着季文文去说了几句,哪想到小姑娘毫无避讳,径直去问了缪仓本人,且显然,本人并没有想那么多……
当时得到回答的季文文颇为自得地看向江平野,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我就说缪仓不在乎这些吧,朋友在心,又不是看陪谁的时间长。”
这么一句称得上大义凛然的话说出来,再配上旁边积极点头的小缪斯,更显得前段时间故意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江平野“小人戚戚”。
之后两个人和和睦睦地喂完了猫,季文文继续去当花蝴蝶,时不时在缪仓这朵上落一下,而缪仓……居然比小姑娘每天在他身边打转时轻松了。
江平野不能理解,且不想尝试。
有心想问一句自己要是也去跟别人交朋友了,缪仓是不是也无所谓?
但心里莫名不太敢问,万一发现小缪斯真的在自己消失的时候更自如,他追求艺术的脆弱心灵怕是承担不住。
说回此时,某缠人精借着花蝴蝶的话题,重新把小缪斯哄得自己递了手表给他看。
一项项核对着看完,跟装了个实时终端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这话江平野不敢再说了,小缪斯要求个人隐私呢。
放下手腕叹了口气,江平野撑着头看向认真画稿的缪仓。
从侧面看过去,下颌线条更加明显,十几天前经历了一小段圆润进化后,这周几乎一点儿都没动过。
腹部,躯干,臀部,四肢,面颊……
长肉的顺序江平野记得比油画派别都熟了,离近在咫尺的完美不差多少,但时间上却还差很多。
【不可以画!】
嚯,许久不见的感叹号,还是红色。
然而下一刻又想到什么,江平野收敛了戏谑,无奈笑着:“没想这个,你都那么严词拒绝了,我也没那么无赖吧。”
缠一缠减轻应激就可以了,再缠下去万一起反作用就事倍功半了。
缪仓读不出他的深意,颇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又暗示意味明显地垂眸扫过手表,再看回江无赖:无不无赖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无声胜有声,江无赖方才的一点儿温良瞬时消弭,倾身拉过缪仓,两手并用,揉乱了那一头刚刚吹干,还带着吹风机暖意的发丝。
愤愤的语气里难掩笑意:“腹诽什么呢?你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都开始眼神骂人了?”
“复述一遍,”江平野捏着缪仓的下巴为难人,“复述一遍就不报复你了。”
缪仓刚长出一点儿肉的脸颊挤压着,嘴唇微微向外鼓起,眼睫下垂,杏眼弯弯,亮晶晶地闪着光,任由杂乱的额发在睫毛上扫来扫去。
江平野动作一顿,看着缪仓因为发痒微闭上的眼睛,只觉得手里揉着的发丝不仅扫在了小缪斯的眼上,同时也拂在了自己心尖儿上。
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是跟技痒难耐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急切和荡漾,还找不到出口。
莫名有些憋闷地愈加用力揉了最后两把猫崽子,他并起两指在缪仓鼻尖敲了一下。
看着缪仓条件反射捂上鼻子,才总算没那么堵心了。
草草梳理过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江平野舒出一口气,手贱似的在缪仓还泛着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十分满意这两分肉感。
掐完就跑,只留下一句心神畅快的:“睡觉!”
缪仓捂着鼻子的手转移到了被掐的脸颊,再加上没有完全顺好的头发,颇有些顾头不顾腚的狼狈感。
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深吸了几口气,偏偏聚不起来,听着房间里另一人得逞一般哼歌的声音,反倒是皱着鼻子弯了眉眼。
轻轻浅浅的一声“唉”落在空气里,快乐涂色的江平野没听到,心思不知飘到何处的缪仓也没发觉……
第二天,缪仓是被阳台传进来的吵闹声惊醒的。
自从配餐量开始规律增加后,缪仓已经很少在闹铃响起之前自然醒了,昨晚赶着把漫画发了出去,睡得有些晚了。
此时被杂乱的人声吵醒,他久未冒头的起床气试探般一钻一钻的,在愈演愈烈的太阳穴针扎感中完全蹿了起来。
缪仓的床更靠近阳台侧,且为了避免他在空调房里后半夜太冷着凉,江平野睡前总会把窗户打开半扇。
疗养中心即便是白天也不会有太过嘈杂的声音,更不用说凌晨,而今天显然是一个意外。
床帐里光线昏暗,蜷成一团的缪仓呼吸略有些急促,皱眉探出一条手臂,挣扎着慢吞吞睁眼。
早上五点半不到……
他倏然蜷得更紧了些,顷刻后又放松了,收紧手表腕带,闭着眼坐起了身,晕晕乎乎、不太稳当地拉开床帐。
缪仓恍惚着睁开眼,楼下的争吵声更刺耳了。
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耳鸣还没有散去,他眼中带上了时隔许久的,混杂着颓丧的戾气。
稍稍找回些理智后,他先看向了几米外的另一个床位。
安安静静的,江平野睡眠质量极好。
缪仓并不好奇下面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堪堪能整理好自己心里的一亩三分地,并不欲多事,给平静的情绪添乱。
但起码,应该先去关个窗。
缓过一阵眩晕,他用力闭了闭眼起身,拉开半截本就留了缝的窗帘,这才发现,室内的昏暗并不仅仅是因为遮光窗帘。
窗外同样灰蒙,云低的厉害,却没有雨。
跨出窗帘结界,更重的潮意裹挟在了缪仓身上,压的他眼中颓丧更甚。
潮热的,讨厌的天气……
缪仓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水迹,昏沉着迈步,打开纱窗准备拉上外面的双层隔音窗。
视线混沌向下扫过,他动作猛地顿住,正对上楼下一张苍白的脸。
病房楼本就不高,缪仓和江平野的房间在二楼,距离下面吵嚷着的人群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
也许是专业原因,几乎不用细看,那张脸上的微末细节就在这几秒的扫视中映射进了缪仓眼中。
双眸紧闭,长发凌乱,唇色苍白,脸颊和颈间似乎是没擦干净,不规则地分布着几团污迹。
缪仓呼吸微窒,在潮气中几乎要喘不过气。
一道尖利的女声穿透了他耳里的嗡鸣,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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