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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养成(阿戈拉)


缪仓在淋浴的热水里蹲下身认真摸索着失而复得的鱼七,外面的雷声依然一阵接着一阵,但他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心慌。
身体在热水冲刷下逐渐暖了起来,被江平野紧紧搂过的腰热得更加明显。
刚刚还有点儿懵,现在回想起来莫名觉得羞耻,他用力搓了搓腰际,直到微微泛红才停下。
倒不是说嫌弃,就是,很不习惯,而且……为什么江平野的手臂淋了雨还那么热?
卫生间外又一次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缪仓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头发都顾不上擦就出来了。
“正好,把这个喝了。”
江平野搅弄了几下杯子里的板蓝根,沏了小半杯凉白开递到了缪仓手中。
缪仓却没接,反而摸上了江平野的衣服,轻轻一拧就流了一滩水。
下意识从口袋里摸本子,这次却只摸到了鱼七。
看着眼前人微怔的神色,江平野心下一跳:“又丢了什么?”
缪仓摇了摇头,觉得大概是刚刚跑得太急丢在哪儿了,大概早被水泡烂了。
没再写字,他直接将人往卫生间的方向拉过去。
“知道了,你先把这个喝了,”江平野把杯子往缪仓嘴边一挨,掐了下对方的下颌示意他张嘴,等人喝干净了,又把干毛巾裹在了他头上,而后递过去一根温度计,“到床上去,等我出来再看温度,一会儿再教育你。”
缪仓懵懵懂懂地看着人进了卫生间,被头顶的空调吹得打了个哆嗦,忙关掉空调缩进了床里,还不忘从收纳盒里拿个新本子,苦思冥想着写下了道歉的话。
十分钟后,江平野拉着椅子坐在了缪仓床边,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面前就多出了一个熟悉的本子。
【对不起。】
简简单单三个字,他挑眉将本子按下:“先把温度计给我。”
缪仓乖乖拿出温度计,双手奉上。
“三十七度二,低烧了。”
江平野不耐地甩下水银柱,探身从桌子上拿过退热贴和冰袋,不等他再说什么,缪仓就自觉将冰袋夹在了腋下,被激得小声呼气。
看着面前杏眼圆睁,脸颊泛红,从毛巾里扎出几缕头发,乖的不像话的人,江平野在卫生间里想好的措辞半句都说不出了。
摘掉毛巾拉过吹风机,他揉了揉缪仓的头发,然后把抬头看他的猫崽子压了回去。
“嗡”的一声,把缪仓的头发吹得更炸了。
等缩水猫被吹成蓬松炸毛猫,江平野把人塞进被子里后,才少见的摆出一张严肃脸。
“再怎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值当你冒着雨去找,我都去拿伞了,两分钟都等不了?是不是欠教育?”
缪仓在裹得紧紧的被子里蠕动了下右手,半天才举出来一句“对不起”,配合上臊眉耷眼的表情以及浅色的唇,江平野张了张嘴,真真儿一句重话都说不出了。
“别装可怜,”他捏着缪仓的下巴左右摇了下,语气无奈,“这到底是多珍贵的收藏品,值得你冒着雨去找。”
如果是他,哪怕是画被放在雨里浇了,他都不会脱了自己的衣服给画挡雨,即便毁了那也是它该遭此一劫……
缪仓又挣动了一会儿,终于两只手都获得了自由。
【没装可怜。】
【鱼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母亲?江平野心下疑惑。
“是……于霆升原配?”
缪仓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鱼七攥得更紧了。
看来缪仓对生母并没有什么感情,唯一的情感寄托应该就是这位养母了……
虽然无法切实体会这种感情,但江平野大约也可以想象,他把缪仓刚刚自由的胳膊又塞了回去,重新把人裹成一个一长条。
“行吧,不说你了,再量个体温。”
堪堪十几分钟,体温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缪仓见江平野好像不再生气了,头脑中的昏沉逐渐上涌,不由分说地把眼皮压了下去。

人是睡着了,体温却没有平静。
额头上的退热贴仿若一个摆设,体温从低烧一路升到了三十八度四。
水银体温计换了电子体温计,每测一次,江平野就被“嘀嘀嘀”地烦躁一次,且这种情绪还跟着电子音报出来的数字成幂次升高。
值班护士和医生记录了下体温,想喂一颗退烧药进去,但烧懵了的缪仓抗拒的很厉害,察觉到有人接触就狠狠往墙角缩,也不出声,但眉头皱得厉害,尝试了没几次,眼角渗出泪来,睫毛都开始变得湿乎乎的。
江平野心里的烦躁升到顶峰,直接将护士抓着缪仓下颌的手扫开了。
“就非得喂这颗药吗?十分钟了,药没喂进去,体温又升了0.1!”
看着缪仓下颌上的两道红痕,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勉力压下内心的不舒服,但语气里仍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怒意。
不巧过来的值班医生是个年轻的,拿着电子体温计的手无意识一颤,余光扫过江平野下垂的眼尾,看出了里面半敛的情绪,须臾,到底还是跳过了吃药这一项,让护士去拿液体过来输。
偏偏缪仓不安分的很,连指尖都不想让人碰,缩了好几次,护士技术再好,还是在手背上多戳了两个洞。
渗血不多,但分外刺眼。
江平野将将控制住的烦躁又冒出了头,挤开医生,用力按住了缪仓的手,好歹是把针头扎进去了。
缪仓额头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冷汗,江平野惯性般探手,但想起此时缪仓的过度敏感状态,往下拉了拉衣袖,才把额头上的一片水迹擦干净,而后也没让医生护士继续待在房间里,拿了两种体温计,把两人都赶出去了。
克制的一声“砰”,关上房门,他后知后觉自己居然生了这么大气,生气的程度陌生,就连这种情绪本身,也很陌生,不知道是针对医生护士,还是缪仓的冒失,抑或是……自己。
按着太阳穴摇摇头,他背着缪仓深呼吸几次,总算稳住了鼻息,压下眼中的干涩和热意。
两人的房间并不算空旷,阳台往里,是两个分列两侧的衣柜,而后两张比寻常单人床更宽的床位和桌椅错落排开,再往前是两个小几和沙发隔开的前厅。
江平野自住进这个房间,只要缪仓在时几乎总是喋喋不休,即便是上次缪仓急性肠胃炎时,虽然精神不好,但人还是醒着的,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更是翻了一整本笑话大全。
此时却不一样。
不算空旷的空间里,半点儿人声都无,安静的江平野都可以听到头顶灯管里发出的电流声。
除了这些非碳基电器,只有缪仓比平时更急促的呼吸声昭示着他的存在。
明明一直都不会说话,但此时,实在安静的过分了……
哪怕是在刚刚被多扎了两针的时候哼唧两声呢?
半小时后,五分钟响一次的电子音报出的温度总算比上一次低了。
缪仓的手发了青,江平野却不敢握上去,生怕他躲的时候把针给拔脱了。
江平野缓缓拨开缪仓额上湿乱的发尾,隔着空气描摹过对方紧闭的眼睛,林医生提过的那个问题莫名又出现在脑海中。
不能是缪斯,但也不仅仅是朋友,自己对那些“社会闲散人员”可从没有这么上心过。
知己?不可能,他的行事逻辑跟缪仓完全不同……
思索半天,江平野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自己的床位,仍是觉得思考这个不如思考怎么让社会学家认可“缪斯”这一关系。
从枕头另一边摸出一个半干不湿的小本子,他没管床单上明显的水迹,回到方才的位置随意翻了几页,把本子翻到了前几天晚上,缪仓夸了一堆长脖子瓶的那一页。
非要给他们加一个社会关系的话,或者可以定义为“太太和粉丝”,这总比“缪斯”符合社会学家的认知了吧。
换掉每一页之间潮湿的纸巾,他把本子藏回原处,闭上眼将这一天的无用信息清理出脑内,包括自己的“情感认知缺陷”。
然而未等他睡着,体温正平稳下降的人却突然又翻动了起来,嘴唇微张,像是在说着无声的梦话。
缪仓本因发烧而泛红的脸颊在几息间变得苍白,足见他此时在做一个噩梦。
低头往他耳旁凑了凑,江平野隔着薄被轻拍了几下缪仓的肩。
“怎么了?我在呢。”
“乖点儿,再睡一会儿……”
然而,不知是他拍的力道不对,还是音量控制不对,缪仓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重新安睡过去。
睫毛微颤,几分钟后,缪仓迷茫睁眼,仿佛被吵着了似的,里面带了几分冷意,而后看清了眼前人,又倏然放松了下去。
刚刚睁开的眼睛复又闭上,被子里胳膊攒动片刻,不知落在了哪里,再睁眼的时候,透出几分遮掩不住的痛意,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咬住了下唇,拉扯着输液管想背过身去。
江平野慌忙把人按住,意外的,缪仓并没有挣扎,顺着他的力度躺了回去,只是眉峰皱得更厉害,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往上摸索着,按压在了胃部。
江平野倏然间回想起了上次“谋杀”未遂的经历,顺着视线将手探进被子里。
凉丝丝的,什么都没摸出来。
轻声骂了一句脏话,他正要起身再去喊医生,手下几抹凉意反攥住了他。
很轻,一挣就可以松开……
江平野却舍不得了。
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无奈却又依从地,顺着缪仓无意识地指引,帮他揉起了同样凉丝丝的胃部。
昏昏沉沉间,缪仓只感觉轻微的恶心感上涌,而后是熟悉的刺痛,尽管并不清醒,大脑还是直觉般捕捉到了罪魁祸首。
绿豆冰……明明只吃了半根。
他想如往常一样蜷起身按压胃部,然而刚刚动作便被人从背后扯住了,一时心下委屈,偏偏拉出他的东西有些熟悉,到底还是没再反抗。
主要是,也反抗不过去。
正当缪仓努力想压下恶心感时,胃部沉甸甸下压着的冷硬上,片刻后被覆上了一个更暖和的东西。
他下意识摸上这件暖物,轻轻往里缩了缩。
耳边响起一道模糊的声音,缪仓听不清,但莫名觉得安心,攥着暖物一角,陷入了更沉的睡眠中。
一小阵慌乱之后,缪仓另一只手上也被挂了一条输液管,这次江平野有了先见之明,没再让护士多练两下手。
察觉到缪仓现在并没有排斥自己,江平野一手轻轻带着一个暖手宝在缪仓胃部来回打转,另一手牢牢握住了他两只手的指尖,搭在胃部靠上的位置,掌心下也各自放了一个暖手宝。
片刻后,缪仓两手已经自觉攥住了暖手宝,蠕动了两下之后,总算安安分分躺着不动了。
刚放松了一只手,拿着体温计测过后,见缪仓体温终于又降到了低烧的范畴,江平野总算是稍稍放了心。
不安分地拨弄了一下缪仓还泛着红的耳垂,唇角微动,无声道:“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伺候别人,你不得当我五十年的模特来回报?”
甲方的无良条款没被任何人听到,他自己大概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过了当晚后再没提起。
一场雨连绵下了好几天,低烧胃炎又拖慢了治疗进度,江平野看得着急却又不敢让缪仓硬塞,只在每顿饭时发挥演员特长,看着剩饭唉声叹气。
大约是他演的实在尽心,缪仓的餐量不仅很快恢复,还按照治疗计划又增了一档。
虽仍不多,但总算勉强够上了一个十八岁少年的饭量下限,因着半根绿豆冰的缘故,江平野投喂零食更加小心,反而激起了缪仓的一些逆反心,偶尔还会主动跟他要。
不过,年中活动这一天例外。
缪仓从早紧张到晚,剩饭一餐比一餐多,晚饭的时候几乎剩了一半。
慢动作往嘴里塞着饭,他心不在焉扫着旁边的伴奏节目单。
对面江平野看得无奈,直接拿过节目单折了起来。
“吃你的饭,还有两个小时呢,”不顾缪仓幽怨的眼神,他敲了敲碗边,“我发现你今天是一点儿剩饭的不好意思都没有了,三顿饭吃的我都顶了。”
说起这个缪仓眼神瞬间从幽怨变成了叹息,不过等他继续硬塞了几口后,江平野到底是把餐盒拉过去帮忙解决了。
一场钢琴伴奏,别治疗目的没达到,反而把进度倒退回去。
半个小时后,缪仓看着江平野提到他面前的一套小西服,本就焦虑的情绪更是跟坐上跳楼机一样,飘飘忽忽地等着一个未知的猛然坠落。
【再等一会儿。】
缪仓冷着脸拖延时间,但其实呼吸都微微有些不稳了。
江平野早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直接把衣服从防尘袋里取了出来,一手撑在缪仓身后的椅背,一手拎着后衣领,完全把人的退路给堵死了,似笑非笑的压着嗓子问了一句:“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
仿佛电影里绑架主角的大反派。
然而他这副装出来的笑里藏刀同样骗不过缪仓,但被他打了这么个岔后,缪仓情绪已然平稳了些,撇撇嘴接过衣架去换上了。
事情是自己答应的,现下事到临头,再不愿意也得去做。
不是量过尺寸定做出来的西服,裤腰险险吊在胯骨处,衬衣布料凉滑,偏大的裤腰完全箍不住,幸好还有一件外套稍作遮掩,然而多余的布料堆积在小皮鞋上,仍是显得不伦不类。
江平野听到声响回头时,就看到缪仓苦着脸拿着一个黑色领结,不停往上拽着裤腰,好险没再笑出来。
缪仓最近身上长了些肉,上半身勉强还能撑起来,往上提提裤子后,长胳膊长腿,均码的西服也能穿出个样子。
前提是,往上提提裤子。
憋着笑从自己衣柜里翻找出几条皮带,一一对比后选了一条三厘米宽的简约黑色。
他拍开缪仓不得其法把裤腰都拽皱了的手,摸着裤袢把皮带塞了进去。
绕到一半时,正好是个把缪仓圈起来的姿势,江平野微微低头,就看到缪仓也正低着头摆弄他固定在腰间的皮带扣,忽然就闷闷笑了一声。
缪仓察觉到身前人胸口的震动抬头,就看到对方眼里还没散尽的笑意,疑惑地歪了歪头。
“没事儿,就是忽然发现……”江平野把皮带完整穿过来,比量着掐紧了腰,顺着裤腰将衬衫往里塞了塞。
怕痒的缪仓条件反射往前窜了一下,正撞到说着话的人身上,下一瞬头顶又传来一阵笑声,胸口的震动比刚才还明显。
赶在缪斯恼羞成怒之前,江平野往后退了半步,带着笑把方才的半句话说完:“果然,你现在不排斥我挨着你了。”
缪仓捂着腰把刚刚偷袭他的手拽出来,耳尖带上了一抹红。
还没来得及瞪一眼祸首,往后退的步子又被拉了回去,腰上一紧,皮带扣已经正正好好扣在了当中。
“领结。”
厚着脸皮拿过缪仓手上的菱形结,江平野按住想跟着转身抢的人,在他颈间轻轻一勒系好。
“怎么又生气了,”江平野仗着身高优势探头去看缪仓写在本子上的字,“你,在,拿,我,寻,开,心?”
他两手并用揉乱了缪仓的头发,带的珠玉似的人前后晃了晃。
“讲讲道理吧大钢琴家,我这明明是在逗你开心,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紧张了?”
缪仓大约是被他晃得断了思路,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又被绕了进去,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顺了两下头发后,犹犹豫豫添上了“谢谢”两个字,全然忘了刚刚自己明明是羞愤,而不是开心……
看着乖乖任自己摆布的小缪斯,江平野心里也跟着变得软塌塌的。
转至缪仓身前两米处,虽然衣服并不十分合身,但腰线掐得刚好,头一次看缪斯穿正装的江平野眼前一亮,甚至想直接带着人去自己的画室。
缪仓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哪里不合适,抻抻胳膊拽拽衣角,手已经搭在了颈后想把领结解下来。
“别动,帅的一塌糊涂,”江平野忙上前一步按住,重新正了正领结,打理过刚刚被自己揉乱的头发,直白道,“我都看呆了。”
缪仓觉得江平野油嘴滑舌不太可信,但又不想去照镜子,便只能再次跟眼前的人确认。
【真的?我总觉得怪怪的。】
江平野却没再多话,笑着微微躬身,摆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带着一双卧蚕的笑眼就这么看着自己,缪仓心里的怀疑霎时间皆尽散了。
无声弯了弯唇,他摩挲着指尖抬手,却又在即将搭上时莫名顿住。不过对方却没给他一丝一毫反悔的机会,立刻伸手抓住了熟悉的温度。
“走吧,我等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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