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沙舟踏翠)

许清和：“……哦。”他抓了抓头发，“那我得想想了。”两辈子加起来，他离出道那年的经历已经过去太久, 他压根不记得有什么黑料。
范亦涵：“你快想——”
“不对啊。”许清和反应过来, “我想这个干嘛, 谁还没点黑历史, 我又不作奸犯科、又不卖Y女票娼，怎么还要我想？盛东这波, 是要引起众怒啊。”
范亦涵：“那怎么办？我爸说了, 这帮崽子不见兔子不撒鹰，东西拿不到手。”
许清和：“只有名单吗？有没有别的东西？”
“只有名单, 其余都是面谈的——人比你聪明好嘛，正在热搜上挂着呢, 哪里会留下证据？”
许清和：“啧，这帮家伙！”等下，“成琳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你的黑料在她手里——不对, 不光你的, 很多艺人的黑料她都沾一点。”
许清和：“……”
范亦涵：“……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许清和：“我没看视频, 不过我听描述，感觉，有可能。”
范亦涵咋舌：“她什么背景啊，这么牛？”
许清和若有所思：“或许不是有背景, 只是够无耻。”
范亦涵：“……”
俩人一时相对无言。
裴晟烨折腾完扶手梯，拎着东西路过, 看了眼, 提醒道：“崽崽要跑出去了。”
许清和恍然, 对着电话那头：“我问问黑老大, 待会给你电话。”
黑老大裴晟烨：“……”
许清和扔开手机奔过来，拽着他往角落去，一边探头探脑看向厨房方向，生怕林远芳突然冒出来。
裴晟烨顿时被可爱到，捏住他下巴低头啃。
许清和一巴掌拍开他：“别闹，有正事。”
裴晟烨摸上他后腰，戏谑：“什么事需要躲躲藏藏的？”
许清和拍开他的爪子：“听我说……”巴拉巴拉，把范亦涵的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裴晟烨：“黑料？”他摸了摸下巴，“我连你十一岁打架哭鼻子回家的事都查出来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许清和：“……”面无表情朝着男人腰肉狠狠一拧。
裴晟烨抖了下，一把抓握住他的手，无奈：“别挑逗我。”
许清和：“……我在说正经的！”
裴晟烨：“我也说正经的——”顿住，看着他，戏谑道，“据我所知，你只有一个黑料，其他都只是捕风抓影。”
许清和下意识跟了句：“什么黑料？”
裴晟烨指着自己鼻子：“酒后睡我。”
许清和：“……”
裴晟烨调侃道：“看来你已婚的事实即将曝光。”
许清和：“……”他迟疑，“万一不是这个呢？”
裴晟烨：“那就告他们诽谤。”
许清和：“。”
“不对啊，成琳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还有把柄？她要真知道，怎么还敢把我上名单？”不怕黑老大报复吗？
裴晟烨漫不经心的，甚至开始继续拆灯笼、挂灯笼。
“估计一知半解吧。”他如是道。
许清和依旧难以理解：“你要说赵显义，我还信几分，成琳跟我真没什么瓜葛。”
裴晟烨拿小灯笼虚晃他一下：“宝贝，你太天真了。对有些人来说，利益至上，跟瓜葛无关。”
许清和回忆起燕若雪口中的视频内容……
他突然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我那会儿是个新人，聚会虽然避免不了喝酒，但我都会控制着量。”
裴晟烨放下小灯笼，看着他。
“我那天刚拿了新人奖提名，可能别人会觉得我是太高兴，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这么稳不住的人。我根本不可能喝到酩酊大醉……我一直以为是赵显义给我换酒了。”
许清和抬头看他，“所以，不是，是吗？”
裴晟烨没瞒着：“嗯，1906的刘升，是成琳给赵显义拉的线。”
许清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刘升是谁。
那一天，赵显义给他定的酒店房就是1906。只是他喝多了，上了个洗手间回来，迷迷糊糊摸到了2906——
而1906里，有明辉的刘总等着他——刘总，姓刘名升，上辈子让他名声崩塌的导火索。
许清和张了张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裴晟烨：“各取所需而已。”揉揉他脑袋，“你没做错，不需要多想。”
许清和“噢”了声：“所以你才对盛东和成琳下手？”
裴晟烨不置一词，只举了举手里灯笼：“来帮忙？”
许清和无语：“要出事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裴晟烨转身，将灯笼往盆栽上挂，轻描淡写地：“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许清和：“？”
他狐疑地凑过去，“你知道他们要这样做？你想好法子应对了？”
裴晟烨垂眸看他一眼，道：“正常人想不到这种手段，我还不至于算到这种地步。”
许清和：“那盛东这波怎么办？我还好，他们手里还抓着好多艺人的把柄，指不定要祸害多少人——”
裴晟烨慢条斯理的：“宝贝，你要是不累就帮忙挂灯笼。”
许清和探头看他表情：“你这么淡定，你是不是有后招？”
裴晟烨：“你在家呆着，等着过年就行了。”说着，走开两步，打算去挂另一边。
许清和忙抱住他胳膊：“啊啊啊好好奇，快告诉我后续！”
裴晟烨：“那就不好玩了。”拖着他往前。
许清和：“晟烨哥~~”
裴晟烨：“撒娇也没用——”
“我说你们两个！！”林远芳挥舞着铲子走出来，另一手还拽着个崽，“崽崽都跑到厨房了，你们在干嘛？！”
许清和：“。”
裴晟烨：“。”
许清和连忙松开裴晟烨，灰溜溜跑回来拉崽崽。
崽崽手里还湿哒哒的，欢快地蹦跶：“爸爸，摘菜！”
林远芳恨铁不成钢：“能不能管管孩子？崽崽才多大？由得他一个人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许清和心虚：“这不是有事一下忘了嘛……”低头，“崽崽，我们去楼上浇花。”
崽崽兴奋了：“好~~”
在林远芳的瞪视下，许清和拉着崽崽，绕过沙发摸了手机，迅速溜上楼。
楼顶阳光房，林婶种了几盆辣椒和番茄，他自己偶尔也会捣鼓一下，淘一些花种、花苗回来种着，比起去年，这里已经丰富了许多。
许清和给崽崽套上儿童雨衣、雨靴，再给他的小喷壶装上水，自己跟在后面，看他浇花。
顺便给范亦涵打声招呼，告诉他不用管，范亦涵听说他也不知道，气得牙痒痒的，扭头就去找他爹打听情况。
许清和也好奇啊，拿着手机一直刷微博，等着各种惊天大瓜。
除了盛东及其艺人的词条，其余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动静。
带着崽崽到处折腾，直到晚饭，直到崽崽洗澡睡觉，微博还是那样，盛东的词条跟办了会员似的，一直住在热搜上排。
大家都奇怪了。
【燕若雪：盛东的人都不干活的吗？一天一夜都不撤热搜？】
【任靖骁：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压在上面一样】
【齐泽：很奇怪，不像是盛东的作风】
【范亦涵：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被压在上面……】
【燕若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快说！[抓肩膀摇晃.jpg]】
【任靖骁：有瓜？速报！】
【路佳萱：竖起耳朵.jpg】
【姚胜：竖起耳朵.jpg】
【范亦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知道】
众人秒懂，齐齐艾特许清和。
【许清和：别cue我，我也不知道】
【范亦涵：你家那位知道啊，这种时候你不上，要你何用？（指指点点.jpg）】
众人齐齐复制刷屏。
【许清和：[飞踹.jpg]】
【齐泽：有了】
【许清和：孩子的爸知道吗？】
众人哈哈哈哈，然后再次复制刷屏。
【齐泽：……】
【齐泽：你们看热搜啊，变了。】
众人一惊，齐齐切出去看微博。
#盛东娱乐假账
#盛东娱乐股东贪污
#盛东娱乐涉嫌卖Yin
#盛东娱乐阴阳合同
#盛东娱乐涉毒
长长一串。
网友们都惊呆了。
“盛东药丸！”
“这是得罪哪个大佬？”
“我以为盛东就是资本，原来是我格局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资本博弈吗？”
“所以昨晚那个视频，只是开始？”
“有一说一，盛东这波输的不亏，太恶心了。”
“高层只是高层吧？底下的艺人实惨，也不知道什么着落。”
“这波刺激啊，精彩程度堪比春晚！”
许清和也终于明白，为啥裴晟烨半点不担心了。
好家伙，他是直接把盛东一锅端啊！！
他忍不住切到微信，给书房里干活的某人发了个表情：
【许呵呵：拇指.jpg】
【裴：黄豆微笑.jpg】
许清和盯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黄豆微笑脸看了半天，默默关掉窗口。
微信群也沉默了好久，估计都在刷微博。
许清和刚要放下手机，来信息了。
是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许清和诧异，点进去——
公主琳请求添加好友。
备注：我是成琳。
许清和：“？”
他犹豫了下，没有同意。
不管是刘总那一桩，还是群P视频事件，都能看出成琳的秉性。
这种时候来找他，要么是打听了门路，要么是来威胁。不管哪个，他都没兴趣。
他琢磨了下，敲了严斯，问了几个问题，拿到答复之后，欢快地转回微信群。
【许呵呵：小的们！你们在盛东，有熟悉的靠谱的经纪人或艺人吗？】
【任靖骁：这熟悉的味道】
【路佳萱：这熟悉的感觉】
【武朝：这熟悉的开场白】
【范亦涵：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合同过来了】
【齐泽：？】
【姚胜：？】
【范亦涵：楼上两位不知道吧，这位娱乐圈妲己，要出手了！】
【许呵呵：……正经点！严总等着呢！】
【燕若雪：报告！我可以推荐两个】
【任靖骁：我也有！人还可以，不过十八线。】
【任靖骁：挺乖一小孩！】
【许呵呵：哟，有情况！】
【范亦涵：卧槽万年单身汉也要脱单了吗？】
【任靖骁：还没影呢，正在追［害羞.jpg］】
许清和一边水群，一边将私聊发来的联系方式转手给严斯。
正敲着手机，房门被推开。
他顿了顿，看向进来的裴晟烨。
裴晟烨看了眼熟睡的崽崽，低声：“怎么还不睡？”
许清和这才注意到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尴尬，道：“这不是吃瓜吃忘记了嘛……”
裴晟烨无奈，关门进房。
许清和在群里打了声招呼，爬到床边，将手机搁桌上。
房里只开了盏夜灯，裴晟烨一走到床边，趴着放手机的许清和瞬间觉得黑了一大片。
他：“哥们挡光了。”
裴晟烨正在解扣子，闻言一顿，停下来看他：“哥们？”
许清和抬头：“干嘛，不能叫吗？”
裴晟烨哑然，脱下睡衣，露出结实上身。暖黄的夜灯下，还能看到上面有细碎结痂的抓痕。
许清和陡然被rou体撞了满眼，愣了下，瞬间涨红脸。
“你脱衣服干嘛？！”他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床里退，“你昨天才——死变态——”
裴晟烨：“……”
继续脱裤子，慢条斯理地，“宝贝你是不是忘了，我裸睡。”
许清和松口气，视线躲闪：“我觉得你需要尊重一下我——还有儿子！”
裴晟烨低笑了声，掀被上床：“我觉得我已经很尊重了，好歹留了块布料。”
许清和：“……”就那么一小块能遮住啥？！
未等他反驳，结实胳膊伸过来，一揽一拖，直接把他拖进男人怀里。
他：“！！”
裴晟烨：“不闹你，睡觉。”
许清和：“……”
贴着热乎乎的天然暖炉，在冬天是件极为享受的事。他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放松下来，安心趴到暖炉上。
裴晟烨将夜灯调暗，亲了亲他头发，圈着他的腰，闭上眼，呼吸平缓。
今天睡到中午快一点的许清和却有点睡不着了。
试图翻身，男人却不放手：“宝贝？”
许清和嘟囔：“我不困，睡不着。”
顿了顿，“你先睡吧，我再玩会手机。”
裴晟烨：“……”
许清和僵住，正要抗议——
裴晟烨亲他耳朵，低声安抚他：“你还没缓过来，我不动你，我帮你出点汗。”
许清和头皮发麻：“不用——额。”
折腾着出了身薄汗，许清和终于困倦，乖乖趴在裴晟烨怀里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感觉还没睡够，就被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吵醒。他迷糊睁眼，看到裴晟烨在穿衣服了。
“几点了？”
看到他揉眼睛，裴晟烨凑过来，亲了亲他唇角，低声：“还早，你再睡会。”
许清和急忙捂住嘴，闷声：“干嘛？我还没刷牙洗脸。”
裴晟烨低笑，揉揉他脑袋：“我去打拳。”
“哦。”许清和看着他开门出去，打了个哈欠，被子一卷，又睡了。
再然后，就被电话吵醒。
旁边的崽崽也呓语着似乎要醒来。他急忙爬起来将电话声音关了，再轻拍崽崽。
崽崽再次睡了回去——冬天觉长，崽崽都能睡到八点多的呢。
许清和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依旧闪烁着来电，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看了眼准八点的时间，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哪位？”刚起床，他的声音还带着微微沙哑。
对面顿了下，笑了：“许老师的声音真是性感，一大早的，真让人受不了。”
许清和：“……”
挂断电话。
大过年的，真晦气。

许清和准备去洗漱, 那人却又再次打过来。他直接拉黑。
等他刷牙洗脸回来，发现手机里多了条信息。
陌生人：许老师，做人留三分, 赶尽杀绝的话, 不怕鱼死网破吗？
许清和：“？？？”
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那句“许老师”他甚至以为是发错人了。
他哪里赶尽杀绝了？
正琢磨呢, 崽崽醒了。
“爸爸。”胖娃娃爬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朝他伸手。
许清和瞬间丢开疑虑, 放下手机去抱他：“崽崽醒啦？爸爸带你去洗脸刷牙。”
收拾好崽崽, 带着下去找早餐。
还没进厨房，就听到里头有动静。
许清和走进去一看, 惊了：“妈你在干嘛？”
崽崽大声：“奶奶！”
林远芳高兴回头：“诶，我的乖崽崽起床啦！等会哈, 奶奶洗个手给你盛粥。”
许清和放下崽崽：“你怎么一大早杀鸡？哪来的鸡？”司机都放假了，这小区附近可没有能买鸡的菜市场！
林远芳洗手：“我昨天在小区溜达问了邻居，他说他也要买, 我俩就约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菜市场啊, 他开车, 我蹭了一波。”想了想，解释道，“我没有白占人便宜，早上还给他送了一大盒我自己做的叉烧。”
许清和：“……”他震惊, “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林远芳：“知道啊，姓海, 叫海霖, 挺开朗的, 天天在花园里遛狗来着。”
许清和：“……哦, 他啊。”
林远芳洗好手，盛了碗粥放餐桌上：“你认识啊？那年轻人厨艺好像还不错，还跟我讨论菜色呢。”
许清和把崽崽抱到BB椅上，戴上小围兜，让他自己吃。
“认识，他对象我很熟呢。”看崽崽哼哧哼哧开吃，他打量厨房，问，“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折腾？”
林远芳白他一眼，继续回去折腾：“大年三十呢，不得从早干到晚吗？也就你这里请保洁把屋子都收拾好了，不然今儿得累死。”
许清和：“所以，卫生都搞好了，还有啥活儿？年夜饭也不用早上就开始吧？”
林远芳：“早点收拾好，早点歇息。”
许清和：“哦。那我吃个早饭来帮你。”盛了粥，跟着崽崽一起塞，然后想起什么，问，“阿哲呢？”
“去楼顶摘葱。待会让他带崽崽。”
许清和：“哦。”
林远芳：“晟烨呢？”
许清和：“估计还在楼下打——健身，怎么了？”
林远芳理所当然地：“你俩待会去买点年货，多买几盆盆栽——哎，你们家不差盆栽，那就多买点鲜花，插花瓶里红红火火的。再买点糖果瓜条，过年怎么能没有这些摆桌？！忒不吉利了！”
许清和：“……这不是年前忙嘛，忙完又紧着去看你，然后在B市多呆了一天，没顾上嘛。我好歹还买了福字、对联啥的呢。”感谢网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