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沙舟踏翠)

【路佳萱：……】
【武朝：……】
【任靖骁：……】
【路佳萱：交情不交情的管什么呢？在商言商，公事公办……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武朝：哎呀，我孩子才上小学，我还得为他多奋斗几年，挣点老婆本啊……清和啊，什么时候有空？哥请你吃饭啊。】
【任靖骁：请问提前解约的话，公司会帮忙分担解约费吗？】
【范哥是你哥：……】
【范哥是你哥：……不是，你们变得也太快了吧？！】
许清和挑眉，刚要回复，范亦涵又跳出一条消息：
【范哥是你哥：@许呵呵我的呢？有好资源的话，爸爸什么的，也可以往后排一排的。】
许清和：“……”
其余三人：“……”

裴晟烨刚出电梯, 守在电梯旁的张元盛立马迎上来。
“裴总，”他压低声音，“秦先生在会客室。”
裴晟烨：“让人查一下, 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 重点放在这个月内。”
“是。”
裴晟烨越过他, 率先踏入会客室。
“哟。”
那位催着助理喊他回来的秦铮正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沙发上, 套着尖头白皮鞋的脚吊儿郎当地搭在茶几上。
看到他进门，秦铮抬手, 皮笑肉不笑的, “你够大牌的，让我等你老半天。”
裴晟烨面无表情走过去, 抬脚，一踹——
“砰！”
“草！”
擦得锃亮的黑金沙大理石茶几被踹得挪开一尺多远。
秦铮吓了一跳, 悻悻然放下腿，咒骂道：“麻痹，搭一下怎么了？你们裴家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裴晟烨没理会, 径自在旁边坐下。
“说吧, 究竟什么事, 让你急得要威胁我。”他淡声问道。
秦铮瘫回沙发上，笑呵呵的：“说什么威胁呢，我只是问候一下你家小宝贝……不错啊，都开始玩小明星了。”
裴晟烨眉稍微冷, 看着他：“你倒是想玩，玩不到。”神情平静, 语气淡淡, 但熟悉的人都知道, 他已经生气了。
秦铮：“别特么拿这种野鸡明星跟希——草！”
他飞快侧身, 差点摔趴地上，好悬在最后一刻扶住沙发，才没有脸着地。
裴晟烨的拳头悬在半空，合身衬衫勾勒出结实的肱二头肌。他看着狼狈爬起来的秦铮，缓缓收回手。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他冷冷的，“不然接下来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秦铮坐回沙发上，气笑了：“你特么还真拿他当宝啊？希云不比他好一万倍？”
裴晟烨：“他好，所以你邀请我去草他？”
秦铮：“……”他低咒了声，“他玛的，别人怎么会觉得你斯文稳重的？”
裴晟烨往后一靠，长腿横架在另一膝盖上，双手交叠搭在腹前，带着几分睥睨姿态地看他：“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点评。”
“说说，你要对许清和做什么？”
他目光森冷，气势全开。
秦铮也不敢直接捋他虎须，笑着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等得不耐烦，随口瞎说嘛。”
裴晟烨盯着他。
秦铮靠到沙发上，轻哼：“你特么把希云关起来了，我放两句狠话不行吗？”
裴晟烨：“谁说我把沈希云关起来了？”
秦铮：“别装了，他就有点气管小毛病，哪来的哮喘？录了一天那什么破综艺，当天就说进医院，到现在人都不见了——嗤，谁有这么大能耐？要是在K国，沈家还能折腾一下，在国内……”他隐下不言。
裴晟烨淡淡道：“我回国不过几年，你太看得起我了。”
秦铮气笑了：“还装，你是不打算把希云放出来是吧？不就是给你家小宝贝放了点东西嘛，他连沾都没沾上，你就把人关到现在，不厚道了吧？”
裴晟烨：“说笑了——”
“行了，我拿东西换。”秦铮打断他，“我手里有几部待拍剧，可以送给你那小宝贝。”
裴晟烨顿住。
“你把希云放出来。”
裴晟烨：“我怎么确定他出来不会乱说话？”
秦铮跳起来：“草，还真的在你手里！”
裴晟烨平静地看着他：“你要是不能保证让他闭嘴，那他就不在。”
秦铮：“……行。不就为了那点屁事吗？我给他保了。”
裴晟烨：“剧本呢？现在送过来。”
秦铮：“……草。”
许清和将路佳萱几人的微信推给严斯，能否谈成合作，就看他的了。
严斯顺利收获四名艺人联系方式，满意不已：“这事交给你，果然是对的。”然后催他，“还有别的呢，你以前拍戏认识的好友，条件不错的都问问啊。”
许清和：“……其他人可能没那么容易。”
他是说真的。
范亦涵就算了，这家伙从温瑞辰手里拿过好剧本好角色，还见过黑老大——啊呸，见过裴晟烨，对旭阳文化有几分信心，可以理解。
其他三个，大概是因为录制《嗨，朋友》期间，看过威廉大哥他们的精彩排险，以及，沈希云“一剪梅”事件中，他跟旭阳文化的影子……加上他甩出来的资源信息……
但能不能成功谈下来，最终还是看严斯那边。
严斯也明白，所以他很轻松：“没事，你只管介绍人，剩下我们来。”
有他这话，许清和的压力就减少很多。
“那我晚上再问几个。”他想到周墨那几个朋友。
周墨、潘行知几人都是演配角演了好多年，演技不说炉火纯青，也有专业水准，人品也都还行……就是这么多年不温不火的。
想到这里，他问严斯：“你不签几个大咖吗？”
严斯：“我们公司名不见传，大咖不好请。再说，花大价钱请一个大咖，还不如拿钱去砸资源。有资源，什么咖抬不起来？”
许清和诧异：“你倒是实在，别的经纪公司恨不得签下十个八个大咖提资源。”
严斯：“我们不缺资源。”
许清和：“……也是。”
旁边的温瑞辰默默来了句：“这公司是为你开的，请别的大咖来干嘛？让我们失业吗？”
许清和：“。”
聊完正事，许清和问起外边工作人员情况。
温瑞辰说很正常，毕竟是经纪公司，一贴招人公告，自然会先吸引来公司艺人的粉丝。
许清和恍然。然后又问周边。
“我都办过粉丝活动什么的，怎么突然做周边？”数量都不多，但款式很齐全。
温瑞辰：“要寻找可靠的合作商家，先用你的照片打样板。”
言外之意，这些海报、明星片、钥匙扣……全是样本件。
许清和：“……好吧，给我一点，我答应前台小姐姐，给她一套签名周边的。”
温瑞辰自然不会有意见，转身出去拿。
片刻后，他抱着一大箱物料进来。
“既然要签，就全签了吧，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许清和：“……”
认命拿起签字笔开始签名，中途还给崽崽泡了一瓶奶、换了包尿不湿。
忙完这一通，已经快要12点了。
许清和没忘记答应大家的下午茶，赶紧摸出手机定奶茶炸鸡。
然后收拾东西，等严斯俩人忙完，他们就可以出去吃饭了。
正当时，出去处理事情的温瑞辰再次进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夹。
许清和诧异，看了看手表：“还有工作？不着急的话，吃完饭再说呗？”
温瑞辰神色复杂：“急倒是不急……要不你先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许清和茫然：“啊？”
温瑞辰将一摞文件夹放到茶几上，捡起上面一本，递给他：“看看。”
许清和狐疑地看他一眼，翻开文件夹。
是《悍刀》里一角色的粗述，然后是剧本一部分开头，最后还附了一份已经盖章的签约协议——只需要签个名，这角色就是他的了。
许清和：“！”
他立马去翻其余文件。
《那年的风》、《雪颂》、《爱在时光里》……全是角色描述、部分剧本内容，以及盖了章的协议。
许清和：“……”他震惊地看向温瑞辰，“咱们收购百丽了？还是收购了盛东？”
温瑞辰：“……暂时还没有，将来，也说不准。”
许清和：“……”他没好气，“别开玩笑了，这些哪来的？咱们公司不可能就这么花钱砸角色吧？”
温瑞辰一言难尽：“没有，一分钱都没花。”
许清和顿时浮起不祥预感：“那……”
温瑞辰：“你男人送来的。”
许清和：“。”他努力回忆，“羲和，有影视公司？”
温瑞辰：“我印象中，没有。”
俩人面面相觑。
许清和：“……那我，挑一挑？”
“挑。”温瑞辰果断，“挑剩下还能拿去勾搭别人。”
许清和：“……”
因着这一摞剧本，与严斯他们吃过午饭后，许清和再次返回办公室。
由威廉帮忙拎背包，他抱上昏昏欲睡的崽崽，坐上电梯，直奔顶楼。
这一层楼跟十楼的布局不一样。这一层是整层打通，出电梯就能看到一整片的办公桌。
这个点，工作人员都有些困乏，许是听到电梯响，靠近电梯的几个人抬起头来。
许清和朝他们笑了笑，并比了个“嘘”地动作，抱着崽崽安静地快步穿越办公区。
威廉紧跟在后。
很快，许清和抵达裴晟烨办公室门口。
坐在裴晟烨门口处的张元盛吓一跳，忙起身迎上来。
“许先生，怎么——”
“没事没事。”许清和压低声音，“我还要在楼下忙一会，先把崽崽送过来睡个午觉。”
张元盛看了眼趴在他肩膀半闭着眼的崽崽，了然，然后有些为难：“可是，裴总中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许清和意外：“他怎么出去了？”工作狂怎么会离开公司？！
张元盛：“似乎是有约，因为是私人行程，我也不太清楚。”
有约？还私人行程？许清和眯了眯眼，摸出手机。
“许呵呵拍了拍裴，并打了声招呼。”
【许呵呵：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裴：？】
【裴：进入到查岗环节了吗？】
【许呵呵：……】
【许呵呵：什么意思？】
对面打字慢吞吞的：
【裴：我以为，你在跟我玩小情侣谈恋爱的游戏】
【裴：纯真无邪的那种】
纯真无邪是什么鬼——
许清和：“……”
他一把掐灭屏幕，面无表情地想，崽崽在哪不是睡呢？送上来干什么？！

张元盛：“好的。”
一个准备往外走，一个准备送一送，俩人转身……就看到裴晟烨质握着手机走进来。
许清和：“……”
张元盛：“……裴总。”
裴晟烨的视线一直在许清和身上, 闻言看他一眼：“你去忙吧。”
“是。”张元盛识趣离开。
裴晟烨走到近前, 伸手：“给我吧。”
许清和眨眨眼, 忍不住笑：“你很自觉嘛。”
裴晟烨：“你找我就只有这事了。”
许清和：“……”白了他一眼, 托抱着崽崽送到他怀里。
崽崽被吵醒，微微睁开眼睛。
许清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低声哄道：“崽崽乖, 爸爸在哦。”
崽崽又闭上了眼。
许清和松了口气，准备退开, 腰侧突然被按住。
他愣了下，抬头看裴晟烨。
后者垂眸看他：“里面有休息室, 你陪崽崽躺一会。”
宽厚掌心隔着T恤贴在身上，烫得许清和脸上微微发热。
他后退一步，摇头：“楼下还有事, 我先去忙……忙完上来接崽崽, 辛苦你了。”
裴晟烨微哂：“行。”
许清和从威廉大哥手里拿过背包, 塞到他空着的手里，快速提醒了句崽崽大概几点要喝奶，跑了。
裴晟烨看着他略显急促的脚步，勾了勾唇。
许清和将所有剧本都认真看了一遍, 抓不定主意，还去敲表演老师, 征询意见。
表演老师姓高, 听说他手里有好几个剧本, 很是心痒。
旁边的严斯自然知道高老师, 当即怂恿他将高老师请过来。
许清和明白他意思，当即拐着弯把老师哄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高老师就抵达楼下。
许清和亲自下去接的他。
严斯打他挂电话就跑出去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
许清和先领着高老师回严斯办公室。
高老师瞄了眼玻璃门，皱眉：“我只看剧本。”
许清和愣住：“就是看剧本啊——”看到他的视线停在那“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上，干笑，“就是借用一下办公室，严斯、咳、严总他们在副总办公室开会呢。”
高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率先进入办公室。
许清和摸摸鼻子，赶紧跟进去。
俩人入座，许清和按开烧水壶，准备泡茶。
高老师亟不可待：“剧本呢？”
许清和朝旁边沙发指了指，道：“都在那儿呢。”
高老师顺着望过去，便看到单人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夹。
他：“……”
默默伸手捡起一本，低头开始翻。
许清和也不打扰，洗茶具、泡茶。他以前没玩过这个，每一步都做得慢腾腾的，偶尔还要停下来，回忆一下今天温瑞辰是怎么收拾的。
高老师全程头也不抬，等他将茶摆到面前了，才挪开视线，朝他点了点头，又继续翻阅剧本。
许清和有点无奈：“老师，看不完的话，您可以带回去，不着急的。”
高老师顿了下，再次抬头：“你不怕我拿去给人签了？”
许清和眨眼：“您要送角色给谁吗？可以啊。”
高老师：“……这不是你要拍的剧吗？”
许清和惊了：“老师你别这样，这些剧本全是这大半年里扎堆开机的，你要累死我啊！？不是说好了帮忙挑一两个角色的吗？”重音，一两个。
高老师：“……”低头继续看剧本。
许清和也习惯了，端起茶抿了口，发现自己茶叶好像放多了，比温瑞辰泡的重口不少，甚至有点发苦。
他看高老师专心致志的，拿起杯夹，偷偷伸手。
高老师伸手挡住杯子，皱眉：“干什么？”
许清和气虚：“茶叶放多了。”
高老师端起茶抿了口，无语了下：“你连茶都没泡过吗？”
许清和：“对啊，以前没泡过。”
高老师：“……”
许清和觉出不对，忙解释：“不是的，家里人不喝茶，我读书的时候又一直住宿，没弄过这个——”
高老师：“不用解释，我明白。”
许清和：“……”不，你不明白！！！
高老师却摆摆手，继续看剧本。
许清和想说话，被他丢了个眼神制止，只得摸了摸鼻子，继续折腾茶水。
高老师也没将全部剧本详阅通读，先把所有剧本简介、题材过了一遍，再看一下人物性格特点和背景，所以速度很快。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他才放下剧本，长舒了口气。
“你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许清和正在看其中一本剧本，闻言忙放下文件：“老师，我想接那部现代刑侦剧，我觉得可以磨一下演技，您怎么看？”
高老师端起茶喝了两口，道：“刑侦不错，我看了时间，刑侦下个月开机，现代剧拍得快，保守估计就一个月。后面可以再接一部仙侠。”
许清和：“哪部？”这一沓文件里，光仙侠就有四部。
高老师说了部剧。
许清和：“……”他苦笑，“老师，我上回跳了场舞，大家都喊我老婆了，再接这样的角色，不好吧？”
高老师：“你有部《塞上歌》待播，然后这部刑侦也是厉害人物，再拍这个仙侠，没问题。”他语重心长，“演员最忌角色形象单一，即便一个形象演到极致了，戏路也太窄了。”
许清和琢磨了下，点头：“我知道了，那我把那仙侠也接了。”他眼巴巴的，“老师给我加加课呗？我怕演不好。”
高老师神色温和：“你天赋不错，这段时间也努力，基础有了，拍之前我们定一下角色就可以了。”
许清和放心不少：“好。”他看向其他剧本，问，“老师，你认识不少艺人，有没有人品比较好的，给我们推荐一些啊。”
高老师：“……这公司你开的吧？”
“不是不是。”许清和挠腮，“情况挺复杂的，反正，我也希望公司好。”
高老师哂然：“也对，一荣俱荣。”
“我认识很多艺人，人品好的不在少数，有一些还是老戏骨，他们在别的公司虽然吃不到大鱼大肉，也是能分点肉汤，来你们这里，你们能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