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沙舟踏翠)

范亦涵无语了下，抓起他手表，左看右看：“不会是假的吧？”
许清和：“……老裴应该不会用假货。”顿了顿，“你不觉得我吃软饭不好？”
范亦涵：“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又不是出轨女票女昌，关我屁事——等等，他没出轨吧？”
许清和：“没有。”
范亦涵大手一挥：“那不就得了，趁热乎，多薅点羊毛！咳咳，有好资源别忘了给兄弟分一分！”
许清和：“……你特么刚拿走我一部剧！”
范亦涵：“那怎么能算拿呢？那可是你经纪人送给我的！”
许清和：“要不是你在微博乱说话，这部剧妥妥就是我的！”
“害，要不是我，你微博粉丝都涨不起来呢！”
俩人在会场角落斗嘴聊天，直到开宴。
许清和也吃到了范亦涵推荐的龙虾面，果真好吃，怪不得能让范亦涵这种富N代惦记。
吃的过程还遇到钟得鹏，正跟三四名青年站在一起说话。
范亦涵小声八卦：“离他们远一点啊，钟得鹏还好，纯纯是个憨货，那几个又女票又赌，玩得可疯了，尤其那个李昭。”
许清和跟着小声：“那钟得鹏怎么跟他们玩到一起的？”
“哪有玩到一起？也就这种地方凑一起说说话了。钟家家教挺严的，估计不会让他有机会去那些地方浪。”
许清和若有所思地看他：“哪些地方？”
范亦涵：“酒吧啊KTV啊，反正都是夜场，越夜越嗨那种。”
许清和：“你去过？”
“那当然，不然怎么知道他们乱——我靠你别看我，我不会带你去的。”
许清和不服：“为什么？”
范亦涵没好气：“出个绯闻你家男人都要找律师搞我了，你还想去这种地方？”
许清和：“咳，去见见世面又不干嘛。”
“那你怎么不让你男人带你去？”
许清和：“那还有什么乐趣？”
范亦涵：“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说的什么话？！你自己打自己脸不疼吗？”前面刚说不干嘛，后面就说要乐趣，呸。
许清和：“我看你就是没去过，不知道。”
“别来这一套，不带就是不带。”
正斗嘴呢，主持人邀请嘉宾转场，慈善会要开始了。
许清和俩人恋恋不舍放下盘子。他俩拍戏、表演的时候，都得控制饮食，难得有这样大快朵颐的时候，自然舍不得。
拍卖场馆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一排排的椅子，台上就一个讲台并两面宽大液晶屏。
范亦涵从工作人员处领了应价牌，领着许清和往角落坐席一窝，小声道：“咱是看热闹的，别往中间凑。”
许清和比了个OK手势。
嘉宾陆续就坐，前后排离得都近，俩人就没再多聊，只拿着会场发的展品册子翻看。
许清和看册子有展示前一年的慈善捐助项目情况，压低声音问范亦涵：“这些都是真的？”
范亦涵看看其他人，摸出手机给他敲了几个字：中间商赚差价了，人也帮了。
许清和也摸出手机：你怎么知道？
范亦涵：你管我
“叮！”台上一记轻敲，主持人上台。
沉冗的介绍词后，开始正式竞拍。
第一样展品是玉雕白菜摆件。白菜摆件很常见，但这块玉雕胜在成色好，很快就以二百二十万的价格被拍走。
接着是一副玉石棋盘……
流程大同小异，闷得可以，许清和看了几轮就兴致缺缺，干脆专心翻册子。
这场慈善会拍卖的东西不少，古董、字画、珠宝……甚至还有车。
许清和看到一个黄玉貔貅摆件，看规格，比巴掌略大，起拍价八十五万。
他犹豫了下，拍了拍范亦涵。
后者扭头，看到他指貔貅摆件，诧异，气音：“你想拍？”
许清和点头，手机敲字：你估计需要多少钱拿下来？
范亦涵想了想，敲：应该不超过三百万。
许清和看他。
范亦涵：“？”
许清和敲字：借我两百万。
范亦涵：“……”
敲字：你拍这玩意干嘛？
许清和：送人。
范亦涵：送你男人？
许清和：你借不借？
范亦涵懂了，嘟囔了句“狗男男”，打开银行APP，给他转了两百万。
许清和美滋滋：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
补充：我亲自下厨。
范亦涵：一顿饭想打发我？九出十三归，记得还钱！
许清和懒得搭理他，收了钱，抢过他手里的应价牌，准备拍东西。
玉貔貅算不上什么珍贵展品，次序靠前。
又拍了几轮东西后，就轮到这座黄玉貔貅摆件了。
主持人喊价后，许清和没有急着下场，看到零星两三个人喊了几回，才慢腾腾举起应价牌。
“3582号加价十万，现价一百九十五万。”主持人反应飞快，伸掌示意他的方向。
“5397号加价十万，现价两百零五万。”
场内安静了会。
许清和猜测有人开始放弃了。
“4308号加价十万，现价两百一十五万。”
许清和皱了皱眉。这是新买家入场？
范亦涵也伸长脖子去看是哪个王八犊子。
许清和则继续举牌。
“5397号……”
“3582号……”
“4308号……”
又一轮下来，最早下场的5397也退出了。
这时，黄玉貔貅的价格已经上到两百七十五万。
“4308号加价十万，现价两百九十五万。”
要踩他们的预算线了。许清和有些犹豫。
范亦涵却拽起他的手。
“3582号加价十万，现价三百零五万。”
许清和：“……”他气音，“你干嘛？”
范亦涵：“是李昭，他们故意的！”他咬牙切齿，“咱不能输。”
许清和：“……别上头！”
“4308号加价十万，现价三百一十五万。”
范亦涵立马跟着举牌，气势汹汹却气音：“这可是要给黑老大的，不值得你争取吗？”
“3582号加价十万，现价三百二十五万。”
许清和气音：“……要不够钱了。”
范亦涵：“不够我来！”
许清和：“……”
对面也跟傻了似的一直跟他们抢，轮番竞价下来，这块估价三百万的黄玉貔貅，最后以四百八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买主，许清和。
后半场他几乎听不下去了，满脑子想着，五分钟，他花了四百八十五万。
四百八十五万，其中三百多万是负债。
许清和麻了。
范亦涵也有点心虚，后半场直接装死，拍品册子翻得哗哗响。
结束后，俩人被工作人员请到后台，路上还经过4308的李昭几人。
“范哥今天大气啊。”一名略胖的青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爸不管你花钱了？看来长大了啊……也是，都能拍戏挣钱了。”
范亦涵气得够呛，张嘴就怼：“不比你，到现在还啃——”
许清和勾住他脖子，拽他离开。
“吵架丢份。”他低声道，“先想想怎么给钱吧。”
范亦涵顿时萎了。他看了眼前边工作人员，心虚气音：“我卡里就剩下三十多万，我没想到你会拍东西……你够钱吗？”
许清和不够。
他手里统共就只有一百多万。这大半年给崽崽买东西花掉了一部分，过年还给母亲转了点钱聊表孝意，年后请舞蹈老师、健身老师，还给后来的表演老师、声乐老师等送了点礼物……进组拍摄请工作人员吃喝几回……林林总总下来，其实就剩下三十来万。
这还是各种衣物首饰、家用都不需要他的前提下，省下来的。
《塞上歌》给他的片酬也不高，统共就一百万。
加上范亦涵的两百万，他手里能动的就三百多万。
现在拍出四百八十五万的价格。
工作人员已经到位，拿着刷卡机等着他们。
许清和松开惴惴不安的范亦涵，老实道：“不够。”
范亦涵：“……”他摸了摸鼻子，“行吧，我找我爸——”
许清和却摸出一张卡，递给工作人员。
范亦涵：“……？？？”他震惊，“你有龙行黑卡？”
许清和瞄了眼工作人员手里卡片：“这个？那就算有吧。”
范亦涵：“……那你还跟我借钱？”
许清和：“……一言难尽。”
范亦涵：“懂了。”
刷了卡，领了东西，许清和还不忘把两百万退还给范亦涵。
“饭没了。”他没好气，“回头你还得请我吃，至少两顿！”
范亦涵：“……”
许清和抱着装着黄玉貔貅的箱子，垂头丧气回到别墅。
裴晟烨依旧在沙发上看书，崽崽也依旧在地上爬行玩耍。
许清和回来，看了眼崽崽，先把箱子摆在桌上，朝裴晟烨道：“这个，送你的。”
裴晟烨打他进门就抬起头，闻言挑眉：“送我？”
许清和微赧：“嗯，你送了我好多的东西，我什么都没送过……你不是快生日了吗？这个送你。”
裴晟烨起了兴致，伸手，打开箱子。
“……貔貅？”
许清和：“对啊，你做生意嘛，这个招财，你拿去摆办公桌上，吉利。”
裴晟烨：“……行。”
许清和露齿：“你不嫌弃就好。”
“嫌弃倒是不嫌弃。”裴晟烨联想到今晚收到的短信，慢条斯理的，“就是花自己钱收礼物，挺别致的。”
许清和：“……”
他气弱，“这是个意外……这钱算我借你的！”
裴晟烨：“怎么还？”
许清和理所当然的：“我现在还有两档综艺的款，等《塞上歌》上线，肯定也能接到好剧本，到时就能赚钱还你啦。”
裴晟烨往后一靠，幽深眸光扫过他墨蓝礼服下笔挺修长的腿，道：“不，来钱太慢了。”
“建议肉偿。”
许清和：“……”

瞄了眼正在拍打不倒翁的人质，勾了勾唇, 继续翻书。
许清和上楼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蹑手蹑脚, 然后故技重施, 抱了孩子撒腿就跑。
裴晟烨听见动静抬头，只看到一双白花花长腿从面前跑过, 紧接着就是“咚咚咚”上楼声。
裴晟烨：“……”
鬼鬼祟祟抱走人质的许清和却在房间里笑得震天响。
还摸出手机, 给他发了个信息——
【许呵呵：略略略.jpg】
裴晟烨正要回房，摸出手机一看, 勾唇。
【裴：害羞？】
【许呵呵：呸。】
【许呵呵：你才害羞。】
【裴：那你跑什么？】
【许呵呵：我带崽崽睡觉了，晚安。】
许清和拿着手机凑到喝奶的崽崽身边, 啾啾两口，吐槽：“你父亲就是个大色痞，亏他还整天穿得人模狗样的。”
看他带着笑, 崽崽以为跟他玩儿, ba出奶嘴, 咧开无牙小嘴，“啊啊”叫了两声。
许清和忍不住又亲了他两口：“崽崽乖，喝你的奶吧。”
崽崽这才把奶嘴塞回去，继续咕嘟咕嘟。
许清和疼爱地摸摸他脑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范亦涵给他发信息。
【范哥是你哥：你家黑老大没生气吧？】
【许呵呵：没有啊, 怎么了？】
【范哥是你哥：今儿不是害你多花了一百九十多万嘛……】
【许呵呵：呵，不知道是谁, 一直提醒我别上头, 结果自己上头了】
【范哥是你哥：委屈巴巴.jpg】
【许呵呵：说吧, 你打算怎么赔我？】
【范哥是你哥：要不, 我补贴你一百万？】
【范哥是你哥：[转账1，000，000]】
【范哥是你哥：暂时只有这么多了[大哭.jpg]刚预定了一款限量版手表，手里就剩下两百多万了，你总得给我留点吃喝的吧[大哭.jpg]】
【许呵呵：……】
【许呵呵：你给我钱干嘛？】
【范哥是你哥：毕竟后面一直是我上头举牌[委屈对手指].jpg】
【许呵呵：我也想拍啊，你以为我按住你很难吗】
【范哥是你哥：……你不是没钱吗？】
【许呵呵：我有黑老大】
【范哥是你哥：……】
【范哥是你哥：打扰了】
许清和笑倒。
《嗨，朋友》如期播放。
《嗨，朋友》算不上什么爆款综艺，只是节目组经费足，经常请当红流量，加上路佳萱、武朝这些常驻嘉宾人和气，节目气氛和谐，倒是让节目长青，成为众多咸鱼网友的下饭综艺。
而且，这节目从不预告嘉宾。大家永远只能在开播前五分钟，刷预告篇才能知道有谁，特别刺激。
这是许清和正儿八经上的第一个综艺，虽然累，但很和谐。
他很好奇自己在综艺里呈现出来的效果。时间一到，他也带着崽崽坐到客厅，准时开看。
预告片剪辑了各嘉宾的出场，还有几个精彩片段。比如几人收集食材时发生的笑料。
许清和看完预告篇，发现真的没有沈希云。
按照《嗨，朋友》的习惯，每期会请两位嘉宾，拍摄两天，以防素材不够。
这一期的嘉宾是沈希云跟他，但中途沈希云病退，找了范亦涵来救场，那算下来，应该是三名嘉宾。
可是嘉宾出场介绍里，没有沈希云。
预告亮点里，每位嘉宾都有一段，也没有沈希云。
许清和翻出手机，扒拉聊天记录，发现裴晟烨那天晚上确实说过，要删掉沈希云的戏份。
许清和：“……”这就是钞能力吧？
删都删了，他懒得纠结。
陪崽崽玩了几分钟，正片开播。
嘉宾入场，沈希云那段，变成了范亦涵。
导演也不知怎么想的，移花接木地，将他跟范亦涵那段“导演给钱了”的片段也剪了进来。
许清和：“……”
再往下看。
接下来就是中规中矩的，从简单的煮面，到分配任务，分头收集食材——收集食材这一块，直接将两天的素材剪到了一集，内容丰富了，范亦涵穿插进来也不突兀。
许清和还记得他当时让沈希云削土豆来着，赶紧倒回去细看做饭那一截。
择菜的武朝、揉面的任靖骁，还有最后回来的路佳萱……原本坐在餐桌边削土豆的，竟然变成了范亦涵！！
虽然镜头一闪而过，却明明白白地将沈希云的份儿给替了。
这是让范亦涵补拍的？
许清和忍不住去敲范亦涵。
【范哥是你哥：对】
【范哥是你哥：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嘿嘿.jpg]】
许清和无语了下，打开《嗨，朋友》的小群。
他不爱聊微信，这些群全都设置了静音。
这会儿点开，才发现大家已经在聊这个话题。
他直接跳到开头开始看。
【佳萱姐：？】
【任靖骁：？】
【武朝：？】
【范哥是你哥：你们在干什么？】
路佳萱几个是不太熟的艺人朋友，往后也不定有交集，许清和担心自己忘记，加好友时就给他们上了备注，这会儿翻起记录，就很顺畅了。
【佳萱姐：我去！沈希云怎么不在群里了？】
【武朝：我们录制的第二天就退了】
【佳萱姐：吓死我】
【佳萱姐：不是，导演怎么把他的戏份全剪掉了？】
【武朝：我也想问。】
【任靖骁：我也想问。】
【范哥是你哥：是不是怕影响节目？】
【佳萱姐：不可能，除非老郑给他塞钱了】
【范哥是你哥：还是很有可能的】
【范哥是你哥：为了让我补拍镜头，郑导给了贼多，贼大方】
【佳萱姐：红包！威胁.jpg】
【武朝：红包！威胁.jpg】
【任靖骁：红包！威胁.jpg】
范亦涵发了个红包。
【佳萱姐：……三毛，你还能再抠点吗？】
【武朝：0.6，狂喜！】
【任靖骁：0.01……你们聊，我先走了】
【范哥是你哥：九分钱那个怎么还没领走？】
【佳萱姐：是不是在忙？】
【范哥是你哥：忙个屁，他现在都没工作！】
然后疯狂艾特许清和，让他出来领九分钱的红包。
许清和：“……”
继续往下翻。
【佳萱姐：估计是不在吧】
【佳萱姐：老郑找你补拍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怎么把沈希云的份一剪梅了？】
【范哥是你哥：好像是沈希云的公司给钱让郑导删掉的。】
【范哥是你哥：郑导高兴坏了好嘛，又不用担责任，还能拿钱。】
其余三人纷纷省略号。
然后开始猜测沈希云的病情——沈希云公司这操作，怎么一副生怕被别人知道他出现在节目组似的。
许清和往下翻了翻，发现他们各种猜测都有，却没有一个往他身上靠的，松了口气。
然后翻上去，领了那个九分钱的红包——开玩笑，头可断血可流，红包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