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从降谷零身边走过,鲜血的味道在某刻变得非常浓郁,地上是血的痕迹顺着琴酒的脚步划过。
琴酒进入了公寓。
降谷零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的盯着手中的车钥匙,他知道琴酒有多宝贝这辆已经停产的老爷车,他没想到琴酒会愿意将车钥匙交给他。
难道他这么放心自己,不怕自己在车上动些手脚?
车是一种精妙的工具,稍微破坏一点东西可能就会导致出车祸。
还是说,琴酒认为他根本没有胆量做这种事。
降谷零不知道,他不敢赌。
于是他叹了口气,老实的转回自己的车里取来了打扫车辆的工具。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干好琴酒交给他的事儿,虽然这只是一些根本没法接触到琴酒的小事,但人可不能太心高气傲。
琴酒站在洗手池旁边,他脱掉上衣,露出精瘦却结实的上身。
苍白的上身血迹斑斑,布满了崭新的鞭痕,有些地方已经皮开肉绽,带倒钩的鞭子抽在人身上就是这样,只是轻轻挥舞都能让人皮开肉绽。
手臂上是数道划痕。
琴酒看着镜中冷漠的自己,终于克制不住的,皱起眉、扭曲了眉目,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他将手指伸进口中,按压舌胚催吐。
他不确定在他意识不清的那段时间里,乌丸莲耶是否给他灌下了什么东西。
不对劲。
乌丸莲耶不可能趁着那段时间什么也不做。
琴酒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观察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琴酒微微侧头,看着后颈处一个莫名的红肿处,他眯起眼,伸手摸了摸那块莫名刺痛的红肿。
紧接着,琴酒眼神一冷,他随手抄起洗手池上方挂着的刮胡刀对准那块红肿的皮肤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降谷零踩着空调机箱翻进二楼第一眼便是见到了这样的画面。
银色的头发被盘在头顶,苍白又伤痕累累的后背正对着他,琴酒毫
不留情的将泛着银光的刮胡刀插进了后颈肉里。
薄薄的刮胡刀怎么可能削下那块肉,反倒是刀片挂在了后颈肉上。
鲜血溅到了银发上。
随后涓涓血水顺着琴酒的背骨凹陷、脊骨的凸起出向下流去,隐没于黑色的皮裤间。
“你在..做什么?”降谷零的瞳孔闪了闪,这一幕的确让他大受冲击。
他知道琴酒是个对自己极狠的家伙,却从不知道琴酒能对自己如此心狠。
琴酒回眸,轻瞥了眼降谷零。
他没有回复降谷零的话,反倒是自顾自的将刀片从后颈取了出来。
随后他将手指插进那块被削掉的肉里,他面不改色的用手指在肉里翻腾着,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不属于他身体里应该有的小硬片。
他将那枚小硬盘取出,被鲜血染红的硬片已经看不出原样。
他丝毫不在乎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将硬片在毛巾上擦了擦,这才看出它的原貌。
一张芯片。
这是一张芯片。
琴酒的眸子暗了下去。
乌丸莲耶。
第90章 (其实是90)
琴酒微微侧身借着镜子里的画面凝视后颈上的伤口,不大,就一个指节的长度,但大约是琴酒下手太狠,出血量不少。
刮胡刀的刀片太小,再加上位置不顺手的原因,哪怕琴酒用的力度不小也没能完全将那块肉削下来。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将那块肉重新缝合上去,这样伤口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只是琴酒想要这样做的话必须反着手,而反着手缝合伤口哪怕是对琴酒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琴酒自然不可能带着这身伤去找组织专用的医生,那些人都是乌丸莲耶的爪牙。
毫无疑问,如果去找组织的医生,他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乌丸莲耶。
甚至无需告诉乌丸莲耶,乌丸莲耶一定掌控着组织里的所有事情,所以琴酒拆掉了芯片的事儿绝对会被乌丸莲耶知晓。
而以‘琴酒’对乌丸莲耶的信任来说,琴酒哪怕是发现了那块红肿的伤疤,也不会对乌丸莲耶抱有任何怀疑的去检查那块伤口。
但现在的琴酒对乌丸莲耶抱有一千分的警惕心。
那就更别说外边医院的医生了,光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刀伤、弹孔伤,就能把他们吓个半死吧。
所以琴酒会选择直接削掉那块吊着的肉,然后止血包扎伤口。
琴酒说干就干,他抄起放在洗漱台上的血迹斑斑的刮胡刀片,手臂举起从肩膀绕到脑后。
他正打算削下那块肉,一只手却以不容拒绝的力度阻止了他。
琴酒抬眸看向镜中。
皮肤黝黑的金发男人正以一种强硬的力道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进一步的对伤口进行无情的摧残。
与苍白的琴酒站在一起,降谷零的肤色更是显得黝黑,但他那头耀眼的金色发丝却丝毫不比那头如瀑的银发逊色。
【嗷嗷嗷嗷,好磕好磕。】
【终于轮到透子和琴酒的oneonone了。】
【琴爷对自己也太狠了,我看着都觉得疼,心疼一下琴爷,他刚才是不是从伤口里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和琴爷一对比,真的显得透子好黑啊。这种极致色差的对比,红与黑、金与银,我不管,我先磕拉了。】
【zero好大的胆子,居然直接伸手去抓琴爷的手,虽然是阻止琴爷继续虐待自己,但这样会不会被琴爷认为是多管闲事啊。】
然而降谷零此刻却没有分丝毫注意力在头顶的弹幕上。
降谷零蹙着眉,表情严肃又认真的凝视着琴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过去阻止琴酒的行为。
老实说,琴酒做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只要不是对无辜人出手,降谷零认为自己都可以做到冷漠的态度冷眼旁观琴酒的所有行为。
因为这里是黑衣组织,一群心狠手辣的罪犯,怎么可能有关心同伴的心情?更何况降谷零是卧底,黑衣组织的人死的越多对他来说越好。
但他刚才在琴酒准备动手时,身体不受控制又或者那一刻连大脑也冲动起来,他伸手抓住了琴酒的手,阻止琴酒进一步的动作。
琴酒回眸,森绿色的眸子里一片冷然。
他倒是没想到降谷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伸手阻止他。
从降谷零踩在空调机箱上的那刻,琴酒便知道降谷零进到了他的屋中,不过想着降谷零的真实身份,也是为了暗示降谷零自己的身份。
琴酒根本就没有在意降谷零的行为,甚至,他希望降谷零把他屋子里的资料偷走交给日本公安。
为了方便降谷零的行动,琴酒甚至将所有能对黑衣组织造成威胁的文件都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他还贴心的拷在了U盘里。
只要降谷零有心,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拿走这些东西。
而琴酒会对降谷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降谷零现在不拿,也该记住这些东西的摆放位置,方便下一次有心的时候来偷取。
然而降谷零做了什么,翻进他的公寓后,眼睛就没再从他的背脊上离开过。
大约是琴酒的行为的确是‘吓了他’,以至于降谷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卧底身份。
琴酒在心中嗤笑一声,这就是日本公安最优秀的警员?
降谷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他喉结滚了滚松开握着琴酒的手。
“也不一定非得削掉那块肉。”降谷零故作平静地说。
琴酒‘哈’了一声,他放下刀子。
果你信得过我,我来为你缝合伤口。”降谷零说。
虽然他的确很好奇琴酒从皮肤里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而且琴酒大概率也不会告诉他。
降谷零却对这个芯片以及琴酒身上交错的鞭痕有了想法。
他记得,他第一次与琴酒见面的那晚上,贝尔摩德曾经提到过乌丸莲耶对琴酒施加的‘惩罚’
这些鞭痕又的确不像是敌人会留下的痕迹。
....所以说,琴酒是遭到了乌丸莲耶的惩罚吗?
降谷零忍不住向下瞥了眼琴酒身上红肿的鞭痕,这种惩罚未免也太那个了。
他很难不去怀疑乌丸莲耶是否对琴酒抱有某种另类的、变态的想法。
“行啊。”琴酒说。
降谷零愣了下,他正在思考别的,有一瞬间没能理解琴酒话里的意思,他反应了一下琴酒的意思。
琴酒已经离开了洗浴室,他捞了条干净的白毛巾,将身上顺着脊骨流下的鲜血擦了擦,随即从桌下抽出医药箱。
琴酒坐在独凳上,他斜瞥了眼依然呆站在浴室里的降谷零。
“还不滚过来?”琴酒不耐烦的问。
降谷零回过神了,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真诚实意的笑来。
琴酒的行为让他受宠若惊和狂喜,就连走路时的步伐也雀跃了不少。
琴酒接受他了吗?
愿意相信他,让他来为自己缝合伤口。
以琴酒的警惕心,哪怕是hiro也不可能会被琴酒同意缝合伤口的吧?
毕竟这种时刻是一个很好的、袭击琴酒的机会。
就连降谷零自己都想不到,琴酒居然会愿意让自己靠近他,甚至是为他缝合伤口。
这是只有他才能在琴酒这里得到的权利,不正是琴酒信任他的表现吗?
降谷零终于有空看眼弹幕了,弹幕的一通分析令他自信心大涨。
这的确是个袭击琴酒的好机会,但降谷零不会这么做,先不提他袭击了琴酒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他袭击琴酒是最得不偿失的。
而他也根本没有冒出过袭击琴酒的想法,他只是受宠若
惊的抱着这份难得的来自琴酒的信任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需要的东西,并将它们消毒准备好。
琴酒则是趁着这个空档时间,从桌下翻腾出了一包烟,他拆开这包新的烟,动作麻利的抽出烟来,丝毫不像是受伤后的虚弱模样。
目睹琴酒的动作,降谷零嘴角抽了抽。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琴酒?哪怕是受伤也不忘点根烟消遣一下。
不过降谷零倒是没说什么,香烟的确有着一定麻痹疼痛的作用,虽然琴酒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露出半点疼痛或者受伤的表情,但疼痛肯定是存在的。
见降谷零视线灼热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香烟,琴酒轻飘飘地看了眼降谷零。
“干什么。”琴酒含着烟,语气有些含糊不清。
降谷零喉结动了动,他总不能让琴酒别抽烟吧。
于是他随口开口道:“给我整一根呗?”
琴酒横了降谷零一眼,降谷零正在给琴酒的伤口消毒,他本来也不认为琴酒会给他。
然而下秒,一根烟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吧?
降谷零小心的接过这支烟,琴酒真的给了他一支烟?他从琴酒手上讨要到了一支烟,真的假的?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见降谷零接过了烟,琴酒冷声道:“如果烟灰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就弄死你,明白了吗?”
降谷零自然不会现在就抽烟,现在抽烟有百分之99的概率,烟灰会落到琴酒身上。
虽然灰色的烟灰落到琴酒苍白又伤痕累累的后背,光是想一想就会让人血脉喷张,但降谷零还没有给点阳光就灿烂到极致的程度。
他大概是明白的,琴酒说的这绝对不是狠话,如果他真的把烟灰弄到了琴酒的身上,琴酒绝对会宰了他、绝对!
但琴酒给他烟的纵容行为还是令降谷零越发自信起来。
他思考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
琴酒肯定对他有好感。
四舍五入。
琴酒喜欢他。
他要乘胜追击,拿下琴酒。
当然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先帮琴酒处理伤口。
降谷零集中精神,开始为琴酒消毒缝合伤口,琴酒对自己是真的狠,那么大块肉,说削就削,丝毫不带犹豫。
而医药箱里的绝大多数药物和工具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显然,琴酒受伤的次数并不少。
光是止血,降谷零就费了好些劲儿。
降谷零并不是专业的医生,处理伤口的能力也是在警校里学的,他做不到像医生那般细致,琴酒也不指望他能做到像医生那般细致。
只要缝好伤口等它自己好就行了。
毕竟琴酒自己的身体,琴酒了解,加速的细胞运动会令伤口比其他人好得更快。
琴酒叼着烟,感受着后颈传来的针线穿补的触感,他手指一翻,那张染血的芯片出现在他手中。
他随意用毛巾擦干了芯片上的血迹。
他不清楚这是什么芯片。
降谷零也用余光瞥向芯片,他刚才注意到了,琴酒是从后颈里挖出来的这芯片,所以这是乌丸莲耶留下的?!
琴酒也不知道这芯片是什么,他猜测,大约是可以定位他的芯片,当然了,也可能不是。
但是这芯片的确让琴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捏着手上的芯片,意味不明的用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摩擦着芯片的表面。
他想乌丸莲耶大约还是怀疑了他,所以才会在他身上装置这芯片。
不过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琴酒准备执行他的计划了,并且不会再继续拖延下去。
所以乌丸莲耶对他信任与否已经是不值得在意的东西,何况琴酒已经将不少信息传递了出去。
接下来就看...
琴酒斜瞥了眼降谷零,就看降谷零能不能及时的将他屋子里的那部分关于黑衣组织的核心及时交到公安手中了。
接下来,就需要降谷零来为他打掩护了。
琴酒虽然已经有了剿灭组织的想法和计划,但他却不准备脱离组织,他要亲手、他要亲自、亲手抓住乌丸莲耶,或者干掉他。
像乌丸莲耶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保命的优先度极低,如果无法第一时间缉拿,便可以直接击杀,反正琴酒手中已经有了乌丸莲耶足够数量的罪证。
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乌丸莲耶判一万次死刑。
更何况以乌丸莲耶的警惕程度,琴酒如果不在剿灭的大战时站在乌丸莲耶的身边,恐怕就很难再找得到乌丸莲耶。
这家伙狡猾的像条蛇一般,一旦嗅到任何危险的味道,便会缩进洞里不在出现,想要在森林里找到一只有心潜藏的毒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琴酒不会‘背叛’,所以需要有人来站出来承担叛徒的位置。
老实说,琴酒一开始选好的目标是诸伏景光。
既然降谷零送上门来了,那就休怪琴酒不客气的利用这个机会了。
琴酒并不在乎降谷零是哪个维和组织的成员,只要他将琴酒准备好的资料送出去,那么琴酒便会立刻将这些资料以别种方式发给所有卧底在黑衣组织内的违和组织。
这个黑锅,降谷零背定了。
至于这芯片?
琴酒用密封袋将芯片装好。
虽然他已经
将芯片取了出来,但他还是打算找时间去技术部门查查这芯片究竟有什么作用。
或许就连自己将芯片挖出来的这动作也被乌丸莲耶掌控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乌丸莲耶哪怕知道了,他又会来找琴酒对峙吗?不会。
这东西本来就是没有经过琴酒同意装上的。
乌丸莲耶和琴酒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琴酒向来反感这种行为,身上那些伤疤是琴酒最低限度的对乌丸莲耶的容忍。
乌丸莲耶知道琴酒是个危险的存在,哪怕是乌丸莲耶在面对琴酒时也会先掂量掂量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很快伤口也处理完了。
琴酒听着降谷零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注意事项,琴酒琢磨着差不多该暗示降谷零了。
于是琴酒打断降谷零的叨叨。
“闭嘴。”琴酒冷声道。
降谷零看出琴酒似乎有些被他烦到了,他颇为无辜的眨眨眼。
“好吧。”
见琴酒站起来走向浴室,降谷零又忍不住开口道:“那道伤口尽量不要沾水——我是说,Gin,你要和我约会吗?”
伤口尽量不要沾水是降谷零的提醒,尽管他知道,琴酒极大概率不会听自己的建议和提醒,但作为给琴酒包扎伤口、被琴酒信任着的人(划重点),他觉得关心一下琴酒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后面那句约会的请求,降谷零只是打算碰碰运气,万一琴酒同意了呢?
尽管他知道,琴酒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拒绝他。
琴酒:?
【噗,透子好直接的问。】
【透子这波要是被琴爷噶了,某些怂恿透子的弹幕要负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责任。】
【透子放心飞,透粉永相随!!!】
【就像前面那条弹幕这样的。】
‘咔哒’。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琴酒臭着脸。
“如果不想死就滚远点。”
说完这句话,琴酒拿着他的□□钻进了浴室里,门被锁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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