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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害死我后又把我复活了(一昔岁寒)


谢隽行不是他那时候的名字,身为乞丐他不像季知庭有个曾经读过书的爷爷,给他起个能够见人的名字,那时候季知庭只用那个馒头当他的名字。
因为谢隽行的相救,季知庭和他有了不错的交情,很长时间他们都在一块儿行动,甚至就连当初他见到戚桐,也是因为谢隽行说林子里有仙人在打架,他才闻讯偷偷摸了过去。
不过相较之下,谢隽行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说过这些话之后,谢隽行就赶紧离开了。
季知庭也知道自己救下戚桐,应该是惹下了不小的麻烦,所以并未将这件事告知谢隽行。
可以说季知庭作为乞丐的那段时间,他只有过两个能够说上话的朋友,一个是戚桐,还有一个便是谢隽行。
戚桐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伤好之后,就随着师门离开了,季知庭明白他们的身份差距,虽然觉得不舍,但却并未强求过什么。
但令季知庭没想到的是,原本他以为会与自己相互结
伴求生的谢隽行,在戚桐离开之后不久,竟然也离开了。
并且谢隽行并没有选择与他道别,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城中。
之后季知庭也找过很久,可始终没能够见到他。
直到后来,季知庭拜入苍山,成为正式弟子,逐渐崭露头角,之后又跟着师门斩妖除魔执行了多次任务,当他某次受伤意外进入蚀日渊,他才见到了已经成为蚀日渊弟子的谢隽行。
见面之后,两人自是都十分意外,于是他们相互把酒,在夜色下聊了许多过往。
在那以后,季知庭便时常会往蚀日渊跑,与谢隽行分隔多年的距离感也终于消失,两人逐渐无话不谈。
季知庭曾经也遗憾过,他上辈子最终选择献祭自己的时候,没有来得及与谢隽行道别,他知道蚀日渊没落,整个门派也就谢隽行一个新弟子,而谢隽行没有别的朋友,在他死去之后,谢隽行大概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
但到了现在,在季知庭惊讶的目光之下,谢隽行来到晦乱之阵的阵法中心处,忽地抬起右手,将掌中一颗漆黑的珠子送入了石台上那具傀儡的口中。
谢隽行的动作很快,几乎令季知庭无法看清,在那短暂的一瞥里,季知庭只能隐约看到,那颗珠子中流转着一股诡异的烟雾,而珠子当中的气息……
季知庭面色骤然变化,因为他从那颗珠子中感觉到了相当熟悉的气息。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他在凤族出事的时候,曾经也在凤族隐居的地方,感受过那样的气息。
在季知庭若有所觉的同时,原本紧闭双眼,意识沉沦于阵法之中的戚桐也忽地有了动静。
他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却闷哼着蹙起眉头,唇角渗出了一缕鲜血。
季知庭目光重新归于戚桐身上,才发现戚桐此刻面色惨白,仅仅是过了片刻的时间,他身上的力量便已经不可抑制地随着阵法的开启而流散枯朽。
晦乱之阵的威势远超季知庭的想象,此刻阵法未成,地宫之外的天色便已经沉底暗沉下去,雷声席卷着风声将整座苍云峰笼罩其中,空气中仿佛有着无数声音在念诵着阴冷的咒语,其中每个词仿佛都夹带着令人骨肉发寒的妖邪之力。
最令季知庭感到诡异的是,当谢隽行将那颗漆黑的珠子送到傀儡口中之后,原本便强大的阴冷邪力,竟然瞬间胀大了无数倍,一瞬之间仿若魔神携千军万马降临人世,要将整个人间席卷入战场之中。
纵然在季知庭看来,晦乱之阵已经是令世间灾祸横生的阵术,但此时此刻,在黑珠的加持之下,这道力量已经到了无可阻拦的地步。
这并非是晦乱之魔降世,而是灭世天灾降世!
季知庭已经再无法站定下去,纵然此刻他的身体在阵中难以动弹,但他依然强自撑着,拼着身体无法动弹,咽着自喉中涌出的鲜血,朝傀儡扑了过去。
阵法的反噬令季知庭整个身体如同被撕裂般,四肢百骸都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季知庭却仿佛感受不到,只行动如常地来到傀儡躯体面前,试图将黑珠自其中分离出来。
戚桐的状况比季知庭还要糟糕,黑色珠子进入傀儡躯体之后,散发出酝酿着浓烈死气的黑雾,瞬间将戚桐整个包裹在其中,隔着黑雾季知庭只能隐约看清那道身影,却无法判断他此刻究竟是什么状况。
一切的真相,到现在似乎总算水落石出了。
但事情却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这是季知庭从未想过的真相。
所有的事情,从过去到现在,从多年前城中两名小乞丐相见开始,到后来的凤族大乱,再到之后的仪式,祭品,一直到如今的晦乱之阵,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中已经被写好了定数。
季知庭只觉得可笑又悲凉,无法言说。
他仍旧在低头专注地试图将黑珠分离。
而谢隽行站在季知庭的身后,已经换上了带着隐约疯狂的含笑语调:“没有用的,阵法开启,天魔便将降临于世,这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定好的轨迹,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能够阻止什么呢?”
季知庭:“……”
纵然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缘由,可当真正听到这句话从谢隽行的口中说出,他仍然觉得难以接受。
他一路跟在戚桐的身旁,等待着查探最后的真相,在他眼里谢隽行与戚桐合作,不过是因为戚桐想要复活他,而谢隽行试图借助晦乱之魔的力量复兴门派,可他从未想过,一切的因果并非如此。
不是因为戚桐想要
开启阵法,所以谢隽行才与他合作。
而是因为谢隽行需要一个人开启晦乱之阵,所以——
季知庭抬起头,看向面貌似乎三百年来并未有太多变化的谢隽行,这个人如今仍然是面目清秀柔和,带着书卷气息的文弱模样,可他脸上那道笑容,却令季知庭觉得无比陌生。
这不是谢隽行,这一刻季知庭心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声音。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对方,手上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不断地继续尝试分出那枚黑色珠子。
谢隽行看到这里,终于禁不住摇了头,他好笑地看着季知庭的动作,说道:“没用的,我知道你想要极黑之花,戚桐告诉我了,我可以答应你,等到阵法结束之后,就将这东西给你,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在这里当个祭品好了。”
见季知庭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谢隽行哂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你若不肯心甘情愿也没有关系,到现在阵法已经无法停止了,你看戚桐……”
他与季知庭的目光同时落在戚桐的身上,戚桐此刻在黑雾中的身影不知为何已经变得极淡,仿佛整个人都正在融入那团黑色的雾气当中,而他紧闭的双眼中已经无声无息地淌下了两行鲜红的血泪。
谢隽行说道:“你相信吗,他是不会停下这个阵法的。”
季知庭看着戚桐此刻的模样,沉默片刻说道:“你就这么自信吗?即便这关系到天下苍生,即便他已经发现你在阵法中所动的手脚?”
谢隽行:“当然,因为事关季知庭,他不可能会放弃的。”
季知庭再次沉默下来。
他抬头看向黑雾中的谢隽行,忽地提高声音,对着戚桐喊道:“快停下来戚桐,谢隽行想要利用你的阵法,让天灾降临人世,他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要复活季知庭,你复活出来的这个傀儡,也绝不可能是完整的季知庭,不过是披着季知庭躯壳的魔物罢了!”
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所谓的晦乱之阵,不过是将死者的魂魄重新聚拢,复活成一个魔物而已,它根本已经不能算作是真正的亡者。
戚桐身处黑雾,眉头似乎微微蹙起,在季知庭的话语中有了些许反应。
但这反应也不过只是些许而已,季知庭可以看到,在地宫
混乱的黑雾之中,石台上从前由戚桐所刻下的符咒,如今仍然在不断地亮起,这是阵法仍然在继续,戚桐仍然在不断消耗仙力的证明。
果然如谢隽行所说,戚桐明知谢隽行在利用自己,却仍然不肯放弃。
季知庭眉目凝重,自身灵力吐出,用自身的力量与之抗衡着。
但与已经被开启的上古邪阵相比,他的力量可谓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撼动任何东西。
谢隽行或许是心情不错,于是在这般时刻,主动开口向季知庭道:“没有用的,因为无论如何,即便只剩下一点希望,戚桐也不会放弃复活季知庭。”
季知庭:“……”
他知道这是真的。
谢隽行的说法没有丝毫错误,即便不肯相信,无法理解,也不希望戚桐这样做,但季知庭仍然心中清楚,只要事关“季知庭”此人,戚桐便会失去所有理智,一切以他为优先。
这段日子以来,戚桐都是这样做的,而季知庭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大概谁也想不到,在所有人看来偏执冷漠,强大到令所有人不可阻挡的戚桐,在季知庭看来,更像是个执拗到单纯好骗的家伙。
又或许,这个人本就是如此。
以季知庭过去对戚桐的了解,他本就是个善良到单纯的人,许多妖邪都能够利用他的同情心骗取信任,让他放弃斩杀它们。
对所有发生在眼前的悲剧,戚桐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要阻止,所有出事的人,他都想要拯救……
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救人上,是苍生,是变成了妖邪的凤族人,是魂飞魄散的季知庭。
季知庭心里有些无奈,又难以笑出来,仔细想来,他与戚桐的纠缠,也是被命运摆弄的可怜戏码。
闭目后再次睁开双眸,季知庭的目光已经变得冷了下来,他将视线对准谢隽行,忽地轻声问道:“当初季知庭和戚桐进行仪式,想要唤醒凤族人的神智,但最后却失败了,当时原本是该成功的,可在最后的刹那,凤族族长的身上却突然多了一道邪气,那道邪气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而是因为有人在旁动手,故意扰乱那场仪式……当时搅乱一切,令凤族族长失控,还惊来其他门派首领的,是你吗?”
他这番话说得很快,但条理却极为清晰。
谢隽行闻言后微微怔住,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说道:“是我,但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早已经是近三百年前的事情,以季知庭如今苍山新弟子的身份,自然是不该知晓的。
季知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没有回答谢隽行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么再往前呢,凤族人隐居避世已久,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但却碰巧在戚桐带着季知庭见族人的时候,发生了难以挽回的事情,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早知他们那日会去,所以提前布下了局?”
关于凤族的事情,季知庭和戚桐多年前便始终在查探,纵然凤族族人的状况已经耗费了他们大量精力,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搜寻真正的凶手。
只是凶手隐瞒得太好,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所以季知庭他们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情报。
但到了现在,季知庭发现一切似乎都有了定数。
因为他会随着戚桐前往凤族,他并未告诉过太多人,只有他的几位好友,他曾经因为不知道该送出什么样的礼物给凤族族长,询问过几人。
其中便有谢隽行。
就像是在印证季知庭的猜测,谢隽行听闻此言,坦然地承认了下来:“不错,也是我。”
季知庭眼睫微颤,他感觉视线中的谢隽行身影似有模糊,他在沉默中反应过来,才明白是自己红了眼圈。
数年好友,对季知庭来说,谢隽行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托付一切的好友。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一切让他狼狈不堪的真相后面,都有着谢隽行的身影。
季知庭呼吸艰难,但他却没有让沉默继续蔓延下去,他知道许多话若没有问清楚,他必定会难以安心,他深吸了口气,再次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最后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盯上了戚桐?早就想要让他开启这道晦乱之阵?”
谢隽行从始至终并未有说谎的意思,他坦然承认道:“是。”
季知庭用通红的眸子注视着他:“是从什么时候起?”
谢隽行:“从我年幼时,在林间见到他和人交手受伤,看到季知庭救下他时起。”
季知庭再次沉默了。
所有的一切,已经再清晰不过。
正如同谢隽行所说,这是场横跨了无数年的骗局,从幼时戚桐与季知庭相遇,这场布局就已经开始了,谢隽行想要有人开启晦乱之阵,而戚桐便是他所见到最适合开阵的那个人,所以他不惜制造了无数次的意外,逼迫戚桐走上绝路,逼迫他与季知庭决裂,最终……利用他想要复活季知庭的决心,让他心甘情愿开启晦乱之阵。
多么顺理成章,但又多么令人觉得可笑。
季知庭觉得谢隽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刺耳,所有的坦白,每句话都像是在践踏着戚桐的决心。
阵法所带来的邪气威压不断摧残肆虐着季知庭的肉体凡胎,他终于禁不住喉中腥甜,呛咳出了大口鲜血。
而此时此刻,谢隽行已经双手结出发引,打算开启某道虚空中的大门,将天灾引入人世。
季知庭艰难地撑起身子:“……为什么?”
谢隽行的微笑是无比平静的,仿佛即将迎来的不是天灾,而是一场盛典,他低声说道:“你不会明白,为了改变命运,我早都已经将性命交给了那位仙人,你不会明白,像条狗一样活在人世,连吃口热饭都是奢望,连活下来都是愿望的生活,究竟有多……”
“我明白。”季知庭倏地打断了谢隽行的话语,他泛红的双眸中,一对眼瞳漆黑湛然,他再肯定不过地向谢隽行说道:“我当然明白,可我不会做出与你同样的选择!你这个头脑发昏的混蛋!”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接着他再不顾压制,右手往虚空伸出,就着这样的姿态,朝谢隽行袭去。
谢隽行好笑地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呢,我与你说这么多,也不过是看你可怜,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可你连武器都没有……”
他话音至此,忽地顿住了。
同时他的表情也凝固了。
因为季知庭的手中,竟在这瞬间凭空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通体雪白,剑刃处却有着一线璀璨青色的剑。
这把剑此时本该被存放在苍山的主殿之中,因为它的主人已经死去很久了,无人能够召唤它出世。
可它现在出现了。
此剑名为留影剑。!

留影剑出,谢隽行原本打算轻松闪避的想法,霎时便成了空。
眼看他便要被青白色的剑光穿透身躯,他眉目霎时凝住,脚边的影子便随着仙力暴涨而骤然膨胀而出,仿佛化作了一道人形的盔甲,将他稳稳地包裹保护在了其中。
谢隽行在黑影后方以复杂的目光定定看向季知庭,声音沉重地说道:“是你。”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怀万千却又同时伴随着痛苦:“你竟然活着。”
季知庭此刻眼尾仍旧泛着明显的红,他此刻的情绪绝不比谢隽行要少,面对着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的这场阴谋,面对着这个背叛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的“好友”,他此刻很难说清楚自己心头翻涌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只能持续将自身力量注入留影剑中,以压抑疲惫的声音道:“你的计划就到此为止吧。”
事到如今,想要追究过去的一切,已经追究不过来了,季知庭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论如何,他与谢隽行的情谊已经就此结束了。
突然到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却又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
他将这话说出后,视线再度转向了此刻正护住他周身的那道黑影。
那铠甲般的黑影,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仙气。
季知庭很快将其认了出来,那是蚀日渊庇护仙人昼焰。
一瞬之间,季知庭似乎明白了过来:“你一直寄宿在他的身体里?”
这的确是相当诡奇的存在形式,季知庭曾经听说过,某些即将消散的仙人,会使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神魂寄宿在旁人身上,以此让自己永生。
季知庭的话问出口,谢隽行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他很快道:“不错,是昼焰改变了我。”
这样的答案并不在意料之外,季知庭沉默片刻,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谢隽行轻笑了一声,似乎洒脱般地说道:“与你认识后不久,戚桐到来之前。”
话语至此,很多事情已经不用再问下去了,真相已经被摆在了他的面前,他道:“是你让谢隽行做了这些事,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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