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骁肆只觉得累，并没有晕过去，他喘了两口气，看着地上的丧尸，疑惑：“疼晕了？”
丧尸本来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是在牧骁肆的异能厮杀下，硬生生感受到了疼痛。
牧骁肆曾问过方湫的感受，方湫说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方湫用沾了水的毛巾擦了擦牧骁肆的手，才带着他走出木屋。
他在牧骁肆耳边轻轻说：“看来他也只是一个废物。”
牧骁肆轻轻笑了出来：“谁在你眼里不是个废物？”
方湫捏着牧骁肆的手，道：“小肆才不是废物，小肆是最厉害的。”
牧骁肆勉强相信了他的说法，和方湫吃了晚饭后，自己留在空间，方湫离开空间。
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刚刚恢复好的体力又用来治疗一个高等丧尸，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精力，一沾到床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牧骁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他打着哈欠出来洗漱，然后吃早饭。
“快到丧尸城了，可能有点危险，小肆就在空间里呆着。”方湫说，在牧骁肆额上亲了一下。
牧骁肆摸了摸方湫亲过的地方，还带着温热。
他点点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战斗力，这个时候大概率帮不上什么忙。
车再次开进了空间里，这次行动只有方湫、闻白和荣金参与。
“注意安全。”牧骁肆说。
要在丧尸城中打探消息何其困难，他们一旦被丧尸发现，等待他们的就是数不尽的丧尸包围。
牧骁肆知道这件事情危险，所以没有主动参与。
“我们就在外围打探消息。”方湫说。
有这么多队友在空间里，他能用的异能也十分多。方湫是个体力大户，根本不带担心的。
实在不行用白盼的异能卷着闻白和荣金就飞了，说不定把这两人扔到空间，自己飞走要更省力。
方湫他们也就真的在外围打探了一下。
丧尸城的场景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变异丧尸很多，但……不混乱。
这些丧尸走来走去，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行尸走肉，并没有什么规律。
但是方湫捕捉到了其中的规律，这些丧尸……在巡逻。
一个让人背脊发寒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他仔细看着这些丧尸的行动轨迹，越发确定这些变异丧尸是在巡逻。
貌似无序，实则到处都是规则。
“丧尸城丧尸可忒多了。”闻白感叹一声。
丧尸城里有很多丧尸，远远比当初他离开丧尸城的时候丧尸要多，这段时间，又有很多丧尸来到了丧尸城。
就像是丧尸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或者说有人在控制他们进入丧尸城，然后对周围情况巡逻。
“撤！”方湫说。
闻白还没看够，但也不会违抗命令，他看了一眼那些丧尸，跟着方湫跑了。
“咋了？”他问。
方湫：“丧尸城里有厉害角色，回去再说。”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还是吸引了变异丧尸的注意。
他们是人类，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就算隔着皮肉也能对丧尸拥有极大的吸引，那就是所谓的人味。
丧尸嘶吼一声，立刻就有许多丧尸围了过来。
和方湫的猜测一样，背后的人在用这些丧尸排兵布阵。
他只是控制了这些丧尸的行动轨迹，并没有控制丧尸的本能。
丧尸追逐人类，发现人类后，周围的丧尸就能以极快的速度聚集，形成小型丧尸潮。
“这怎么都被发现了！”闻白一惊，“还这么多丧尸！”
他看了一眼，头皮发麻。
还没等他做出更多的举动，方湫就用白盼的异能把三个人托到了空中。
闻白眼睛一亮，连忙说：“方湫，再高点！老子炸死他们！”
方湫依言又高了一些：“快点，这个异能这么用，太耗体力了。你扔了手榴弹就和荣金进空间，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好嘞！”闻白应了一声。
手榴弹落在地上引起爆炸，泥土与丧尸的残骸飞溅，到处都是丧尸的尸体，还有丧尸腥臭的血液。
还没等闻白仔细观赏这副美景，方湫就把他和荣金扔进了空间。
趁着手榴弹阻碍了丧尸的步伐，方湫迅速远遁，直到来到了一个暂且安全的地方才打开空间门。
早就准备好的队友开着车出来，方湫上车，迅速远离丧尸城。
正如他之前所说，打不过就跑！
“没受伤吧。”这次行动结束得有点快，牧骁肆仔细检查方湫，至少外面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伤口。
牧骁肆心里安稳了下来，点点头。
其实他还想扒开方湫的衣服仔细检查，但车上还有队友, 不太合适, 晚上再说吧。
闻白更加激动，咧嘴傻笑：“看到没, 刚刚那个手榴弹威力多大, 那些丧尸都炸没了！”
方湫：“是挺厉害的。”
也多亏闻白的手榴弹, 不然他离开还没这么容易。
闻白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方湫脸色一沉：“回基地了说。”
牧骁肆在他手背轻拍了两下, 安慰他。
回去的路很顺利，他们一路上看到了许多丧尸, 都是变异丧尸。变异病毒迅速传播，人类的生存空间不停被压缩。
一路上看到的场景让人心情沉重，方湫什么又没说, 只坐在车上垂着眸子想什么, 连车都没开了。
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闻白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两个人, 也沉默开车。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远处传来划破天际的尖叫声。
牧骁肆立刻坐直了身体, 朝那边看去。
方湫也有了反应，把窗户摇下来，瞥了一眼那些丧尸，视线落在远方。
“老大！有人！”后面的车打开了窗户, 有人大吼, 穿透风，传到了他们耳中。
方湫立刻下决定：“救人。”
闻白：“好嘞~”
他立刻打着方向盘, 车子拐了一个大弯，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开去。
那是一个建在郊外的仓库, 周围都没什么建筑。
变异丧尸不要命朝仓库涌去，那里仿佛有着珍馐美味。
对丧尸来说，他们人类可不就是珍馐吗？
这些丧尸他们并不看在眼里，轻松将这些丧尸解决后，才看清尖叫的人。
是一个女人，她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的年龄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在末世没有办法补充充足的营养，脸上蜡黄，整个人营养不.良，瘦瘦小小。
比小秋更小的孩子。
“老大，有小孩诶。”白盼说了一声。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了，小秋是一个，这个小女孩也是一个。
“谢……谢谢你们……”女人看到他们，松了口气。
她咬咬牙，把怀里的小女孩推了出来：“我被丧尸咬了，这个孩子没有，拜托你们救救她，能给她一口饭让她活着就行。”
方湫没说话，也没人说话。
那些丧尸又有聚拢过来的趋势。
“上车。”方湫说，让这对母女坐在副驾上。
女子很感激，有很困惑，她继续说：“我被丧尸咬了，很快就要变成丧尸……”
牧骁肆：“难道你不想活了？”
牧骁肆的话说进了她的心里，她想活。
她可以隐瞒自己被咬的事情，跟着这些人一起走，但是被发现后，她的孩子怕也不能继续跟着这些人。
所以她选择把机会留给这个孩子。
“上车吧，我们有事要问你。”牧骁肆说。
他温柔无害的面容让她们稍稍放下了心里的戒心，十分犹疑上了车。
方湫让她们两人坐在副驾驶，小孩子让女子抱着。
曲荣开车，他和牧骁肆继续坐在后排。
“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他问。
“被原来的基地背叛了。”她说，“我们基地有一辆大货车，也不停接纳求救的人。前不久我们基地被攻破，货车装不下那么多人。”
所以她们被基地抛弃，没让她们坐上逃跑的货车。
“不仅是我们，还有基地的几个人，一起被抛弃。”她继续说，“活下来的只有我和她。”
她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女孩，眸色温柔。
在末世，战斗力最弱小的是老人与小孩。
这也是最先被抛弃的，就像这个基地一样。
牧骁肆猜测，没坐上货车的人都是老人与小孩，这个女人是陪着自己的孩子一起下来，没坐上货车。
“我想报仇。”她直言不讳，“但是我被丧尸咬了，马上就要变成丧尸，这个仇……怕是报不了。”
“你们救了我们，大恩无以为报，只要你们肯收留这个孩子，让她有一口饭吃，能活着，随你们怎么处置。”
方湫：“那你呢？”
女子一愣，苦笑：“我？我马上就要死了。”
方湫给牧骁肆一个眼神，牧骁肆理解，使用异能帮女子治疗。
被白色的光笼罩的时候，女子还没意识到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人估计是要杀了已经被病毒污染的自己。
直到身体发出疼痛，然后越来越轻松，身上的伤口治愈，她的精气神也越来越好，她才意识到这不是要杀死自己，而是在给自己治愈。
“你的仇，你自己报。”方湫说，“我们不会帮忙，但可以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女人抱着表情有些木的女孩，声音哽咽，不住道谢。
被基地抛弃，又从丧尸手中保护一个孩子活下来的人，有自己的底牌，也有狠厉的手段。
车上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方湫没继续和她继续聊。
吃饭的时候，她看到那扇黑色的门，还有送饭出来的人，十分惊讶。
她立刻回神，没有多说一句，也没多问什么，沉默吃着饭。
她们已经有很久都没吃过饱饭了，母女拼命吃着，把肚子吃撑才停下来。
小女孩吃饱后，这才怯生生从妈妈的保护中探出头，对他们说：“谢谢哥哥。”
牧骁肆笑了笑。
回到基地，她们被安置在外围，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失眠航班付費整理
有人给她们说了这个基地的规则，告诉她们在这个基地活下去的办法。
牧骁肆他们直接进了外围。
方湫没有停留，直接去找林风虎。
“丧尸城有人在控制。”方湫说，“有人控制里面的丧尸在巡逻，控制那些变异丧尸不攻击高等丧尸。”
“他们拥有许多高等丧尸的战力，我们无法轻易杀进去。”
林风虎神色一紧，坐直了身体：“当真？”
方湫：“我还能骗你不成？42也是他们引诱我们的诱饵。”
“真正的42并不在那座城市，我猜他也在丧尸城，说不定成了那些丧尸的人质，或者早就变成了变异丧尸。”
林灯虎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外面已经开始动荡，一些基地已经不安全，出现了内斗。我们这次救出两个被基地抛弃的人，安置在外围了。”方湫继续说，将这一路的情况都和林风虎说了出来。
“丧尸城里的人迟早都要带着丧尸攻出来，他们的目的是要让整个世界都是‘进化者’。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和丧尸城里的人拼时间，是我们的疫苗先制造出来，还是他们先集结成功，带着丧尸对我们发动攻击。”方湫说。
林风虎：“人类基地那么多，你怎么知道会先是我们？”
“因为这个基地有牧骁肆，还有徐芸泽和于惊风。”方湫回答。
他微微偏头，看向刚刚推门进来的人，问：“徐博士，疫苗什么时候才能研发好？”
徐芸泽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着：“快了。”
“还有一个信息，变异的病毒感染的人，被小肆治疗后，可以免疫病毒。”方湫继续说，将压力给到了徐芸泽，“我希望，疫苗也能做到这一点。”
“在大战爆发之前，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要注射疫苗，要做好与丧尸血拼丧命的准备。”
“你若是做不到，就让基地里的人有被丧尸咬一口，然后被小肆治疗的准备。”
林风虎并没有责怪方湫抢了他的指挥权，他点点头，将任务布置下去。
“马上就要下雪了……”林风虎轻声说了一句，又笑了笑，“hero，你果然是守信的人，我的人，都平安回来了。”
其实还有不少人在方湫的空间里睡着, 林风虎也没说让方湫把这些人放出来的话。
“我去接小肆了。”方湫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牧骁肆也在这个实验中心。
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变异丧尸越来越猖狂, 林风虎派了不少人去清剿周围的丧尸, 也让不少队友因此中招，现在都被关在实验基地里。
于惊风还没法治疗变异病毒, 他只能治疗伤口。
这些人都还等着牧骁肆去救。
方湫找过去的时候, 牧骁肆已经力竭睡在了手术床上, 于惊风和一个高个男人在屋里守着。
看到方湫进来, 于惊风立刻站了起来，惊喜的说：“你总算来了！小肆治疗了三个人就晕过去了, 赶紧带他回去好好休息，这里的床太硬，睡着不舒服。”
方湫扫过那个男人, 想起这是于惊风的伴侣, 点点头：“麻烦你们照顾他, 我带他回去。”
方湫背着牧骁肆, 于惊风见状, 在牧骁肆背上又搭了一件外套。
是他对象的外套。
方湫脚步一顿。
于惊风立刻解释：“最近降温，晚上冷，他睡着了，别让他感冒。”
方湫点点头：“谢谢, 衣服洗干净了我再还回来。”
牧骁肆一不小心就成了最忙的人, 每天跑到实验中心把丧尸变回人类，力竭之后被方湫装进空间里, 方湫又用他的异能继续治疗。
方湫明明可以把牧骁肆装进空间里，自己一个人回去, 还能省力些。这段时间他却非要背着牧骁肆，在众人或惊讶、或不解、或嫌弃的目光中，背着牧骁肆回去。
牧骁肆也是吃饭的时候，从于惊风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
虽然之前的协议中说他们的食物要自己准备，可牧骁肆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心安理得在他们的食堂里混迹。
打饭的人看到是牧骁肆，甚至还会多加一点肉，让他吃好点。
牧骁肆脸色微红，视线游移：“情侣之间的互动，怎么能叫秀恩爱呢……”
于惊风笑了一声：“这还不是小肆这段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方湫看你身边的谁都觉得是情敌，所以天天想通过这些亲密的举动告诉别人，你们俩是一对。毕竟大家都知道，方湫是个恋爱脑嘛~”
牧骁肆讪笑：“我会跟他说的。”
说是会说，方湫大概率不会听。
吃完饭，牧骁肆又去徐芸泽的实验室里抽了一管血，然后再去救人。
之前抓到的高等丧尸，醒了。
方湫和林风虎两个人亲自对他进行询问，得到的结果正如他们猜测的。
这个高等丧尸说的东西，都是在引诱他们前往丧尸城。
若不是他们在丧尸城打探过，隐约知道丧尸城的情况，他们会被骗，然后被丧尸城的幕后黑手一锅端。
牧骁肆十分忙碌。
每天都会有人需要他救，在外清剿丧尸的行动并没有结束，而且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这些行动要持续到大战真正开始前。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方湫的帮忙，牧骁肆压力大减，队友受伤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治疗的速度，于是他们决定主动扩充己方的战斗资源。
也就是，抓丧尸，治疗丧尸。
意外出现在牧骁肆把丧尸变回人类，青灰色的皮肤变成人类的肤色，然后……挣扎声、嘶吼声消失，就连呼吸声也消失。
从丧尸变成了人类，但是个死人。
牧骁肆之前没怎么想过这些事情，他救的一直都是队友。
但是，把一个死人变成低等丧尸，再把度等丧尸感染成变异丧尸，将变异丧尸治愈成人类，会将人类复活吗？
不会，就算变回了人类，依旧是一个已经死亡了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