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好久不见。”他说，惨笑一声，“怎么不杀了我？折磨人……这可不像你的手段。”
方湫：“你知道我什么？我怎样的手段还需要跟你说？你没见过的东西多得去。”
他紧紧拉着牧骁肆的手，心里藏着一团怒火。
牧骁肆深吸一口气，问：“其他人在哪里？”
柯树装傻：“什么其他人？”
“那天，你带着高等丧尸，带着丧尸潮围捕我们，带走的其他队友，他们在哪儿？”
柯树：“死了。”
牧骁肆呼吸一窒，立刻说：“你在撒谎。”
丧尸城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不会放过这些试验品，他的队友不会死。
柯树嘲讽：“你问我他们在哪儿，我告诉你们了，是你自己不信。”
牧骁肆：“丧尸城那些人的臭脚好舔吗？”
他很少说出这种话来，就连方湫也讶异地看了牧骁肆一眼。
“捧着那群人的臭脚，和丧尸合作抓我们去做实验，他们许诺你什么？安全还是强大，亦或者是永生……”牧骁肆一字一句的说，眼睛微眯看着柯树，“你以为给他们拍马屁，他们高兴了就会让你有实力？”
“没错，你是有了实力，变成了丧尸，失去了记忆，获得了永生。”牧骁肆说，“从云端跌落的感觉怎样？看来他们不信你，还把你的记忆给抹除了。”
丧尸城那群人有办法保留记忆，但是柯树没有记忆。
他只是一个弃子。
牧骁肆：“你只是一个弃子，被抛弃的棋子。”
他说出事实。
柯树眼神愈发恐怖，但没轻举妄动。
“你想说什么？”
牧骁肆冷哼一声：“你搁这儿硬气啥玩意儿？真当你背后还有靠山？丧家犬都不如的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个角儿，有人来救你是吧？”
“柯树，你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事都干不成的废物。”
牧骁肆：“你以为说出气话，说队友都死了就能让我们感受到绝望？你别忘了，我能治愈丧尸，我们还在研发疫苗，到时候把所有丧尸都治愈，一样能找到队友。”
“你在和谁犟呢？没用的东西！”
牧骁肆将心里的气发泄出来，滔滔不绝骂了半天，总算是舒服多了。
柯树像是被骂傻了，张着嘴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冷笑：“骂够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怎么会让你们好过？”
牧骁肆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无能狂怒。
柯树难道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能让柯树活，也能让他死，更能让他生不如死。
方湫瞥了柯树一眼，没将他放在眼里。他拉着牧骁肆的手温柔说：“小肆口渴了吧，去喝点水，我来负责把他的嘴撬开。”
牧骁肆不太想离开，他说：“我想看。”
方湫捂住他的眼，把人送到门口：“这不是小肆该看的，会脏了小肆的眼睛。”
“那你的眼睛呢？”
方湫就在他的身后，捂着他的眼睛，牧骁肆靠在他的胸膛，能隔着衣料感受到他呼吸起伏，还有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我的眼睛，早就脏了。”他缓缓说。
牧骁肆还是不愿意离开：“那我还是要陪着你。”
方湫声音里都带了些哀求：“小肆听话……”
牧骁肆打断：“方湫，现在我们早就不一样了，所有人手上都沾满了血液，丧尸的血液，同伴的血液，早就将我的双手染得污浊，我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干净。”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到这些，但我要看。我亲眼看过他带着丧尸将我们包围，我亲眼看到那个高等丧尸玩闹般将所有队友都击败，把我留在了最后。”
“我没什么用，我没什么能耐，我只能看着这一幕，没有强大的力量将所有人都救下。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所以不想经历第二次。”
牧骁肆将方湫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掌心，声音轻柔，似在安慰方湫：“所以，我必须看着柯树。”
方湫没再阻止，只说：“知道了。”
“我只是害怕，害怕小肆看到这样的我，还会不会喜欢我。”
门外的队友默契没有说话，方湫看了一眼他们，说：“荣金，你带着队友准备，找林风虎借点人，我保证撬开柯树的嘴。”
荣金：“好。”
他带着队友离开。
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那扇木门再次关上。
“看到你们这么恩爱，真恶心。”柯树啐了一口，又不屑的说：“你们又能有多大的本领？折磨人？”
“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想当一个刽子手？”柯树嘲讽。
牧骁肆对他的言语刺激免疫，看向方湫，有些好奇：“你准备怎么做？”
方湫笑了笑：“小肆不是猜到了吗？当然是逼供。”
他一步步朝柯树走过去，柯树恐惧，下意识发动异能攻击，被方湫轻松躲过。
柯树是火系异能者，但许久没有使用异能，他现在用起来有些生疏，加上刚刚醒过来，肚子饿得要死，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发动厉害的异能。
方湫现在能用的异能只有牧骁肆的治愈系异能，再就是柯树的火系异能。
但是他嫌柯树脏，不乐意用他的异能。
“早知道就从丧尸城的实验室顺一点项圈了。”方湫说。
实验室的黑色项圈，戴在脖子上，可以禁锢异能者的异能，是很有用的道具。
牧骁肆：“下次过去弄点，不过应该用不着了。”
方湫没有用异能就来到了柯树身边，轻松将人禁锢住，把他手捆住，还在他嘴里塞了东西，防止他咬舌自尽。
“拷问，首先就不能让人质自杀死亡。”方湫说，“其实还有很多方式可以自杀，但是他想不到。”
方湫毫不掩饰对柯树的嘲讽。
“小肆要不要试试？”方湫突然说，找到一把匕首塞进了牧骁肆的手里。
“小肆也熟知人体结构，知道哪些地方受伤不会让人死亡……就算不小心弄成了重伤，小肆也能把人救回来。”
牧骁肆还是没有拷问人的经验，就算方湫这么说，他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方湫握着他的手，在柯树肩上刺了下去。
嘴里塞着东西，柯树只能仰着脖子发出沉闷的叫声，无法畅快尖叫出来。
疼痛与恐惧让他大脑麻木，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现在的想法是自杀。
有了第一刀，牧骁肆心里就有了想法。
他沉默的将刀扎进柯树身体里，手掌被鲜血染红，血腥味让他作呕。
他脸上没有表情，就连这些动作都有些麻木。
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柯树快要晕过去，在晕过去前一秒又会被方湫使用牧骁肆的异能让他稍稍恢复，又想办法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柯树，既然你说要熬，那就好好熬着，这才是刚刚开始。”
方湫的声音宛若恶鬼索命，是压倒柯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牧骁肆，身体忍不住朝后蹬，想要逃离。
早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身体跑不了多远，地上是他流的血。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挂着鲜血的匕首再次刺进他的身体，避开要害处，又挑着让人觉得疼的地方扎。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的，他以为这些人会念着以前是队友的情谊给他一个痛快……他以为自己能顺利死掉……
柯树很快就摆摆头，被捂着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方湫挑开他嘴里的布，轻笑：“这才第七刀你就受不住了？怂货，说吧。”
柯树大口喘着气，声音颤抖，恐惧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从嘴里吐出几个编号：“26，39，42，53……”
他颤抖的说出了几个编号，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牧骁肆将这几个编号记住，给柯树治疗了一下，握着匕首就想刺进他的脑袋，被方湫及时阻止了。
“小肆冷静，别急着杀他。”方湫握着牧骁肆的手腕，把匕首拿了回来，不介意牧骁肆手上的血液黏了自己一手，“万一他在骗我们呢？”
牧骁肆没再说要杀了柯树的话, 他冷静了下来，才觉得难受，有种想呕的冲动。
“没事的没事的。”方湫把人抱在怀里, 拍着他的背哄着, “下次就是小肆亲自动手杀了他。”
牧骁肆点点头，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想要吐出来的感觉也消失。
和方湫说的一样, 他就是不适应。
他还只杀过丧尸, 丧尸的血早就把他的双手染透,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类做这种事情。
除了恶心，还有痛快, 看着柯树对他求饶，看着柯树挣扎求死无能，牧骁肆心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身上都是血, 好脏。”牧骁肆说了一声。
方湫带着他来空间的那条河洗了个澡, 又拿了衣服给牧骁肆穿上, 直到牧骁肆身上闻不到血腥味, 洗得白净后才带着人离开空间。
在河里洗澡, 即使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方湫，牧骁肆还是觉得羞涩。
他们把编号告诉给温桂森，温桂森立刻就用破解手环的系统追踪这几个编号的信息, 等查完具体位置后, 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42离这里最近，其他的定位都在丧尸城……”
丧尸城……丧尸城原本就有很多丧尸, 沦陷后丧尸的数量更多，队友在丧尸城也能理解, 他们都料到了。
但是只有一个队友在外面……
“我们现在杀进丧尸城？”有人问。
方湫想了片刻，未知是最恐怖的，丧尸城丧尸太多了，他们的疫苗没有研制成功，牧骁肆的异能虽然能把队友变回人类，但效率太低。
仅凭他们二十多个人无法做到。
丧尸城的情况，自从离开后，他们都不清楚。
方湫：“去！去丧尸城！”
他深吸一口气，这些事情迟早都要做。
荣金这个时候带着林风虎急匆匆赶了过来。
“等——等一下！”林风虎大喊，叫停了方湫，他走到面前，说，“你们的情况我现在大概是了解了，我想先说一些事情。”
“你们想去救队友，我们基地可以出人给你们增加战力，刚刚你们说的我也听到了。丧尸城等疫苗研究成功后去，你现在能带着我的人去将42接回来，让我们的人顺便打探外面的消息。”林风虎说，“丧尸城之前就有很多丧尸，现在的丧尸数量依旧是数一数二，变异病毒就是从那里爆发，那里是丧尸的老巢。”
方湫深吸一口气，说：“可以，但丧尸城我还是要去。”
“丧尸城迟早要被我们攻破，你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而我想知道丧尸城现在的消息。”他说，“你们基地的人，我会毫发无损带回来。”
“hero，我信你。”林风虎说。
两人心照不宣，他们都需要外面的消息，他们之间签订的协议，林风虎无法让他们做事，但一同出去打探消息，那便是一同做事。
从柯树口中撬出消息后，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就变成了“救回42，去丧尸城打探消息”。
林风虎速度很快，立刻就点出了十多个人跟着方湫，这是他们基地的一个挺厉害的小队，由闻白当队长。
他甚至还分了不少物资出来，军火不用说，还有两台车，两台越野车，装了足够的油。
听说于惊风本来也想跟来，最后被林风虎劝着留在了基地。
他们人太多，部分人进了空间，只留下几个人在外面讨论对策。
旁边是方湫在开车，牧骁肆坐在副驾上，说：“丧尸城实验室里的那群人，应该都变成丧尸了吧。”
方湫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应该。”
谁也不知道丧尸城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逃出来的时候，丧尸城的实验室里，全是丧尸。
离开重生基地后，外面的情况让牧骁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是丧尸，还有丧尸闻到了他们两车人的人味，追车跑。
他们都是……变异丧尸。
病毒扩散的速度比牧骁肆想得要快。
当初丧尸刚刚出现在人类社会中的时候，他们遇人就咬，被人当成神经病送进了医院。他们力大无穷，从医院逃脱，继续追着人咬。
那些丧尸的出现让人类社会感受到了困扰，只能想办法把他们都抓起来，隔离起来。
但是那些丧尸捉不完，刚抓了几个，又会出现几个在城市里，见人就咬。
那个时候，还没有异能者出现，没有锻炼过的普通人类连低等丧尸都打不过。没有经历过末世险恶的人类，连伤害这些丧尸都做不到，他们无法用刀切下丧尸的头颅，无法用锤头锤爆丧尸的头。
人类社会在被丧尸蚕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道上行走的人类变少，学校听课，企业停工，所有人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害怕出去面对这个怪物。
直到社会失控，低等丧尸大量爆发，几个丧尸围攻一个人类，将他的血液吸食干净，只留下皮肉与骨头。
整个世界都变了。
但从始至终，上面的人都没有出现，就像是一开始就不在一样……
牧骁肆想起以前的事情，吸了一口凉气，再看看现在的场景，心中荒凉。
研究病毒的那群人，最乐意看到现在的成果吧。
他们研究出了能传染的病毒……感染病毒的人会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我最后一次收到上面的命令，只有四个字。”方湫突然说，“【放弃抵抗】”
牧骁肆：“怎么可能？”
方湫重复牧骁肆的话：“是的，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放弃这个社会？他们怎么会允许这些怪物挤压生存空间？”
“后面我有了自己的猜测，或许这个命令，是实验室的人发来的。”
牧骁肆又说：“怎么可能？”
方湫的身份敏.感，实验室的那些人是怎么能够接触到他的。
“小肆，你说……最开始的高等丧尸是怎么来的？”
“异能者。”异能者能变成高等丧尸，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
“如果……我是说如果，异能者一直存在我们社会里，我们的异能是进化的结果，被丧尸挤压生存空间后进化拥有异能，有了异能，我们才能和丧尸对抗。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之前，就有人有异能了。”
牧骁肆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能控制丧尸的女人，那个为了丧尸疯狂的女人。
“他们组建了一个高等丧尸的军团，占领攻破那些地方，同时放出低等丧尸来混淆大众的视线。”方湫继续说着，“在我收到那条命令的时候，上面已经被攻破。”
牧骁肆有些冷，朝座椅里面靠了靠，声音有些颤抖：“这都是你的猜测……”
方湫突然笑了出来：“对呀，都是猜测。”
“所以说不定他们都还活着，组建了一个基地……”
牧骁肆觉得方湫说的这句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心里有一种预感，方湫的猜测是对的。
高等丧尸的攻击力有目共睹，普通的异能者不是对手，一个高等丧尸能打一个队伍，甚至能轻松将一个基地毁灭。
如果真的是一队高等丧尸去攻击……有人能逃出来吗？
“我就说说，缓解一下气氛，小肆不要多想。”方湫说。
牧骁肆咧嘴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不会多想。
“老大，你说的说不定是真的诶。”后排的白盼吃了根香蕉，说。
香蕉也是空间里的，空间能无视时节地域种植东西，所以里面的生存物资只能用富饶来形容。
跟着方湫，不怕挨饿！！
闻白也在他们的车上，现在已经听傻了。
他知道林风虎和方湫的身份不太简单，但听到这些事情，他脑子有些不够用。
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个莽夫，哪里有丧尸就往哪里冲，就没动过什么脑子。
方湫他们基地……这么废脑子的吗？
没脑子的白盼随手把香蕉皮扔了出去，然后用异能控制着，砸在丧尸脸上。
方湫笑了笑：“换个话题，白子都要成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