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卧底被迫成为大导演(铁马倦倦)

在洛杉矶国际机场落地之后，他便踏上了FlyAway专线大巴。
这是专供旅客选择的好莱坞市内专线巴士，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十分方便。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在藤街下了车。
这里距离好莱坞已经很近了，甚至可以说就在好莱坞地区里，距离好莱坞大道只有两个街区。
不过他没急着先去好莱坞。
他先去酒店办了入住，然后踏上了共享踏板车，直奔拍摄地。
C组选择的拍摄地就在好莱坞附近。
这是一处街边的长椅，虽然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充满了设计。
首先这里的街景是非常标准的洛杉矶街景，四周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背面就是一家非常经典的汉堡店，在很多电影里都出现过。
其次就是，在这里拍摄时，有一个角度可以看到山上的好莱坞字样标识。
C组已经开始拍摄了，乔翼桥到来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给自己讲戏，而只是观看罢了。
虽然整个C组分成了不同小组驻扎海外，但拍摄过程并不复杂，毕竟没有真正的演员在表演。
他们拍摄中与空镜头唯一不同的就是要留出演员的表演空间，并且按照预设的方式进行调度。
摄像师都是之前亦正娱乐的人，所以也很明白乔翼桥要什么，几乎很快就完成了，并且照例，又保了两条。
比较不同寻常的是，他们不光要完成拍摄，还要把整个拍摄中用到的相机运动数据、阳光数据（精确到入射角）、气温、湿度等等数据传回国内，这样才能保证在棚内拍摄时能和现在的拍摄是一个水平。
但这些也做的很快，乔翼桥就和他们吃了个饭，然后下午，他们继续在好莱坞采一些空镜，乔翼桥就开始自由活动了。
乔翼桥先去坐了著名的HollywoodStarlineTour，这是为期一个多小时的大巴旅行，可以看到整个好莱坞的面貌。
但乔翼桥觉得这个项目意思不大，导游讲的也比较敷衍，像是在完成任务。
不过它的终点站设在了TCL（华国大剧院），乔翼桥在附近逛了逛，觉得还是蛮有趣的。
再之后，他就去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制片厂。
比如派拉蒙。
派拉蒙制片厂里有很多置景，其中还有一个小博物馆，里面展出了派拉蒙拍摄过的各种经典影片的道具和拍摄现场，包括乔翼桥很喜欢的《教父》、《唐人街》、《壮志凌云》等等……
乔翼桥在这里面整整逛了两个小时。
他觉得自己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世界里。
甚至在道具仓库吃了顿饭。
乔翼桥一边看，一边想，如果亦正娱乐也能变成这样，该有多好。
他之前和小何一直在商量，他们现在有很多钱，希望能让这些钱滚动起来，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投资别的影片。
为此，小何已经开始从手下选人，要成立一个单独的投资部门了。
至于选片标准，乔翼桥也认为要百花齐放，既要有大制作，也要有文艺片，甚至对于一些太过贫穷的电影人，还可以为他们提供场地和员工辅助拍摄。
走出派拉蒙之后，乔翼桥还在想着这件事。
所以之后去星光大道游览就觉得没那么有意思了，虽然都是很著名的电影人，但整体而言，这就是一条路而已。
到了晚上，乔翼桥还有个别的安排。
好不容易出一趟国，他决定见见老朋友
——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多次邀请他来好莱坞玩一下，乔翼桥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最忙的时候实现诺言。
他们约在了卡汉加大道的一家小酒吧见面，乔翼桥到了地方之后，只见威廉姆斯已经坐在那里了，而他身边还有个男人。
“嗨，乔，好久不见，”威廉姆斯和乔翼桥
握手，“这位是我的同事，史密斯先生，他是我们项目部的负责人之一，史密斯，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非常有才华的华国导演，乔翼桥。”
乔翼桥和史密斯握了握手，三人落座。
“乔，你知道《高墙倒塌时》为我们赚了多少钱吗，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电影人，”威廉姆斯非常兴奋，“这部片子不仅很受华国人喜欢，在美洲和亚洲也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华人都非常爱这部片子！”
乔翼桥笑着：“多亏威廉姆斯先生发行的好了。”
威廉姆斯笑着：“还是你拍的片子质量本身就很好，乔，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真的很厉害。”
史密斯也适时插话：“乔，我也看了《高墙倒塌时》，哪怕我不是华国人，依旧能被其中的感情震撼，你可能是我见过的能把商业性和艺术性结合的最好的导演之一了。”
“谢谢。”乔翼桥说道。
但面对史密斯忽然的恭维，乔翼桥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
果然，史密斯又开了口：“不过我想你也看到了之前威廉姆斯给你的票房报告，《高墙倒塌时》虽然反响不错，但看它的观众有70%以上都是华人观众，你想不想进一步发展呢？”
乔翼桥问道：“你的意思是？”
史密斯笑着：“我们有一个新的企划案，是一部在香江发生的商业大片，我们很希望能请到一位华国导演执导，全球发行，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好莱坞的商业大片？
全球发行？
乔翼桥愣了片刻。
要说哪个导演面对这样的邀约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很多华国的导演或者演员，终其一生，可能都希望能得到一个在好莱坞发展的机会。
在这里很有可能可以一举成名，站上世界之巅。
乔翼桥压抑住情绪，问道：“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片子呢？”
“是一部非常有中式风格的怪兽片，”史密斯笑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今晚就把剧本发给你看看，写作的也是一位在好莱坞刚刚崭露头角的华裔，我们相信这部片子一定能带着中式风格席卷全球。”
“好，”乔翼桥点头，“那给我看看剧本吧。”
之后，乔翼桥又和二人简单的聊了聊。
回到酒店之后，乔翼桥就收到了史密斯发来的剧本。
拿到剧本的一瞬间，乔翼桥心中的兴奋就浇灭了一大半。
整个剧本是全英文的，包括对白，这意味着拍摄的语言也将是英文。
用英语讲华国故事……
乔翼桥还是细心地看了下去。
但是越看，他心中的失望就越大。
总体而言，这个剧本在整个怪兽片的领域里都算是不错。剧情扎实，每个人物也都有些意思。
而他们要打得怪兽，就是华国人再熟悉不过的怪兽了——“年”。
整个剧本就发生在春节的那一周之中。
怪兽片的元素也码的整整齐齐，一个失落且从特战退伍的中年男人，他身患重病的女儿，团队里还有一个科学家和一个小胖子喜剧角色。
他们意外发现了怪兽军团打算在过年期间席卷世界，所以故事从香江开始，辗转全球各地的华人聚集区，最后集结了所有人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爱”的力量，去打败年兽。
这个剧本乔翼桥看得很快。
一百二十页的篇幅用了两个小时就读完了。
读完后，乔翼桥的第一感觉就是……索然无味。
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索然无味。
似乎好莱坞式的怪兽片都是这么拍的。
只不过这次的怪兽是从《山海经》和华国神话里扒出来的。
而最让乔翼桥觉得不太舒服的点就是片中浓厚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
这非常的……不华国。
乔翼桥陷入纠结。
这部片子能赚钱吗？当然可以。
但这部片子有趣吗？显然不。
如果他接下这部片子，很有可能就是他进入好莱坞的敲门砖。
几乎还没有华国导演执导过这种大致做的好莱坞影片。
但是……
乔翼桥正想着，IPAD忽然响了。
这是在华国的拍摄开始了。
蒋思盟又开发了一个新的系统，类似直播，可以让乔翼桥或者
其他剧组成员在远程看到监视器画面和现场情况。
现场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这场戏虽然在好莱坞的拍摄很简单，但在恒市的拍摄则相对来说比较复杂。
虽然是阿默的独角戏，但需要光线特别精确地还原每一个细节。
摄像机的运动也要与C组一模一样，这样才能把人和景合成到一起。
乔翼桥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
忽然，他注意到有一个摄像机的线似乎松动了，可还没等他出声提醒，现场制片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快叫来摄像组调整。
再之后，整个剧组就在执行导演的带领之下开始了拍摄。
一切都有条不紊，顺利地推进着。
乔翼桥本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似乎什么都不必讲。
他只用盯紧监视器中的画面就可以了。
他的伙伴们已经非常专业且熟练了。
一条拍完，所有人都认真地鼓掌，为阿默的精彩傩戏表演喝彩。
这绝不是做给谁看的，而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样的进步，一方面源自于他们对自己信任和依赖，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真的喜欢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个故事。
他不相信，仅仅是靠自己的逼迫，这些人会这么投入的进行创作。
所有的演员和剧组人员，都是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地爱上了傩戏，想要为傩戏的文化输出做些什么。
想到此，乔翼桥似乎找到了答案。
于是他在电脑前坐好，认真地给史密斯回了一封邮件。！

在回信当中，乔翼桥尽量保证了自己措辞的客气与礼貌。
先是感谢了史密斯给他的这次机会，随即说到了自己无论是从时间角度还是从擅长的题材角度可能都不合适参与这部作品，最后祝愿这个项目未来的进展能顺利，希望他们能找到合适的创作者。
回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乔翼桥本以为这封邮件明天早上才会被史密斯看到，但没想到刚发出去五分钟，史密斯的电话就打来了。
“史密斯先生，”乔翼桥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有点累了，“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是的，乔翼桥，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史密斯说道，“请问你可以跟我说说，究竟是为什么拒绝这个项目吗？”
乔翼桥：“原因我已经在邮件中说……”
“请跟我说实话好吗？”史密斯追问道，“我知道你们华国人很习惯用比较礼貌的方式拒绝人，但我想知道拒绝我的具体原因为何。”
乔翼桥苦笑。
看来史密斯也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实话实话，我觉得剧本没有很打动我，”乔翼桥如实说道，“虽然你们标榜这是一个华国题材，但不论是故事的表现形式，还是故事的内核，都是好莱坞的那一套，只是换了最表层的元素而已。”
史密斯那边陷入沉默。
“当然，你们的剧本已经在这个类型里算是很出色的了，又是你们驾轻就熟的题材，我相信你们找任何一位导演来都会拍摄的很顺利，也许在全球范围内的票房表现也很不错，”乔翼桥又说，“只不过我志不在此，我更希望拍摄一些我自己能接受并喜欢那个故事内核的东西。”
“明白了，”史密斯又问，“今天晚上聊天的时候你说你在拍一个关于戏曲的项目，对吧？”
乔翼桥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不明白史密斯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史密斯追问：““那这部片子是什么内核呢？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它呢？”
乔翼桥不禁哑然失笑。
看来史密斯不止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有点偏执。
这很A国。
华国人拒绝别人的时候大概都不会需要把事情讲的这么细。
“就像今晚我说的那样，我所做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戏曲题材，而是一个历史题材，只是通过傩戏的发展，以点带面，带出我国的历史转折。”
史密斯依旧不解：“所以，这样的题材是你喜欢的内核？为什么？”
“历史的进展总会让你有一种苍凉和无力感，就像是车轮在碾压着一切向前进行，”乔翼桥说道，“但是这之中总有人性的闪光让人记忆深刻，傩戏也是一种来自于底层人民对抗那不可知的所谓的鬼神的一种方式，本身就透露着悲壮的情怀，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这回，史密斯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恕我直言，我总觉得你们华国人太沉溺于历史了，为什么不着眼于未来呢？”
“如果不是着眼于未来，我们为什么要看历史呢？”乔翼桥反问，“事实上，我们的一切精神，都是跟着时代一步步演变的，如果不了解历史，又怎么去谈适合华国的精神内核到底是什么呢？能做出好的故事吗？”
“好吧，”史密斯不愿意再深想了，他完全不了解华国的历史，想也是空想，“我已经大概了解你对这个项目的看法了，我想我还是会继续推进这个项目，请问你有什么导演推荐吗？”
乔翼桥说了几个觉得业内表现还不错的大导演，史密斯一一记录了下来。
一场谈话就此结束。
但是挂断电话之后，乔翼桥依旧没有睡去。
“你们华国人总是沉溺于历史”这句话从某种角度击中了他。
乔翼桥忽然意识到，自己拍摄的几部作品，几乎都是在说某段历史。
想到这儿，他对下一部作品忽然有了个模糊的影子。
他想拍一个“向未来”的故事。
也不是想证明什么。
只是挑战自己这件事，会让乔翼桥感到本能的兴奋。
为了这个模糊的影子，乔翼桥又在A国逗留了几日。
他去见了两位老朋友。
一位住在德州。
这人曾经也在洗翠帮短暂的待过，可以说得上是洗翠帮的第一大危险人物。
但直到乔翼桥去了他的家，才对“危险”二字有了直观的感受。
这里与其说是一栋别墅，倒不如说是武器博物馆。
从最原始的冷兵器，到近现代的热武器，最后再到各类高精尖的、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他全都有。
傅子衿笑着看向乔翼桥：“怎么样，可以说是市面上那些经典的武器都在我家里了，有意思吧？”
乔翼桥比出大拇指：“你确实有点东西。”
傅子衿是一位A籍华人，深不见底的究极富二代。
当初是为了谈生意才回到华国的，见乔翼桥的洗翠帮觉得有意思，才带着玩一玩看一看的心态加入了其中。
当时乔翼桥就跟他总讨论各类武器的知识，也幸亏被乔翼桥暗搓搓的引导，才没让他在国内发展业务。
不过乔翼桥也没想到，他在A国德州的家这么精彩。
傅子衿开始滔滔不绝地跟乔翼桥讲起武器的故事。
细致到每一个武器的优缺点，然后再到设计它们的故事，还有很多关于他们的花边新闻，最后又谈到整个武器未来的发展趋势，等等……
傅子衿平时话很少。
但一到他热爱的领域，也就是武器，整个人就有点“疯”。
不过乔翼桥挺欣赏他这个状态的。
人能找到自己的爱好，终归是一件好事。
傅子衿讲的差不多了，才问乔翼桥：“老大，我看你已经开始拍电影，怎么踏上这条路了？”
乔翼桥就把自己被迫踏上导演之路的故事也跟傅子衿讲了讲。
傅子衿年纪本就比乔翼桥要大，又在自己的领域很精通，再加上从小受过高级教育，乔翼桥也就没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相处起来更像是朋友。
乔翼桥讲完，傅子衿也就知道他的来意了：“我能帮到你什么？”
乔翼桥其实现在也不确定，但总之还是先维持一下关系，就跟傅子衿讲了讲未来的规划。
傅子衿爽快答应：“没问题，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我都在所不辞。”
“好。”乔翼桥笑着点头。
有这句话就够了。
告别了傅子衿，乔翼桥又
坐飞机去到了拉斯维加斯。
在这个以赌博闻名的不夜城，乔翼桥见到了他的另一位小弟，贺韬。
贺韬是数学和经济学双学位毕业的，但他没有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赌博。
当然，他也已经入籍了，所以赌博这件事没有任何违法的成分在。
乔翼桥本来很担忧他的境况，但见到他之后，发现他过得不错。
不止买车买房了，也娶妻生子了。
他在拉斯维加斯更像是来工作的。
每天按时进场，按时离开，虽然有输有赢，但似乎总能维持住某种平衡，也没有瘾和上头，甚至平均每个月都是正收益。